第143章 楚竹所編織的網（二更）
片刻之後。
會議室內。
“好了，合作順利。”蔡行長收起合同，含着笑容與楚竹握了握手，同時帶着些許震撼的目光掃了一眼楚竹放在桌子上的手機。
他此刻仍然忘不了，之前楚竹用攝像頭，將所有合同都掃了一遍。然後，AI就瞬間對合同做出了評判，甚至還真的挑出了一些問題——
現在AI，已經這麼厲害了嗎？蔡行長有些慶幸，幸好他不是法律行業的……要不然他很懷疑，用不了幾年，自己就要下崗了。
“至於您之前諮詢的，能量電池方面的工廠！”蔡行長思忖，錢已經借出去了，楚竹這邊快速開啓生產，對他們也同樣有益處，“我這邊爲您聯繫……除此之外，代工方面，我這邊也同樣可以幫您聯繫！這不是巧了嗎？我們銀行恰巧和比啞迪有商業往來……”
李泉源連連點頭。其實相較於他，銀行和這些工廠們的聯繫更深。
“那麼約個時間？”楚竹詢問道。
“比啞迪估計要個一兩天……但是工廠的話，我這邊打電話的話！那邊就會過來了。您可以在這裡喝點茶？”蔡行長啞然失笑，“畢竟那邊情況！不是非常好。”
隨後，他又有些唏噓道，“現在，握着現金，是真的能夠爲所欲爲啊……”
……
一個半小時後。
銀行會議室內。
楚竹見到了一個穿着剪裁合身的高級定製西裝的女子，她看上去不到三十歲。西裝搭配着同色系的直筒西褲，將她的腿襯得筆直，乾淨利落。
“您好，楚總！”女人在經過蔡行長介紹後，將目光落在了楚竹身上，眸子中浮現出意外，顯然是震驚於楚竹的年齡……但她並沒有像經典反派那樣，出聲質疑。
畢竟根據蔡行長之前打電話敘述的內容，這位手裡是真有龐大的現金流的。
至於這錢，究竟是對面是二代，還是有其他什麼來源，這都跟她沒有關係。
她恭敬道，“我是西海絲電池有限公司的CEO胡若初！您對我們廠的產業……”
楚竹沒有說話，只是瞥了林夏一眼。
“我來和您交流吧！”林夏當即瞭然，打開了手機，走上前來侃侃而談。
胡若初開始時，還有些魂不守舍，主要精力放在沒有開口的楚竹身上，覺得只有楚竹才能最後拍板作出決定。不過很快，她就沒辦法分心了。
因爲，在Z的輔助之下，西海絲電池有限公司的老底都被扒出來了——資金流、供貨商、生產商、工資發放情況，六成以上工人暫時休業在家——
有些信息，甚至就連蔡行長都不清楚，可是，只要在網絡上留下了蛛絲馬跡，Z就會牢牢抓住，然後進行驗證，最後得出合理的結論……
在這種窮追猛打之下，胡若初這一次的談判甚至不能夠用狼狽來形容了。
至於李校長和蔡行長，在一邊看的那叫一個目瞪口呆。內心琢磨着，外面科技已經變得這麼離譜了嗎？
他們二者雖然知道ai，但因爲年齡的問題，並沒有對ai有過什麼太過深入的瞭解！所以此刻，直接被z給嚇懵了。繼而對目前市面上流行的ai的平均水平有了一些微妙的誤解……
終於。
“合作愉快。”林夏臉上帶着笑容，心情那叫一個舒暢。在Z的輔助之下，對方最開始的開價，被他砍到了十分之一——
當然，這是建立在，不對工廠進行大範圍裁員，或者說，就算是裁員，補償花費全部都由楚竹方繳納，並且承擔一定比例的債務的情況下。
當然，Z獲得的信息終究是在網絡上獲得的！
西海絲公司究竟是什麼情況，是否還隱瞞了一些工業開發銀行都不太清楚的債務！這些還是需要林夏現在親自上門去查詢的。
……
銀行門口。
楚竹目送着兩人離去，舒展了一下身子骨，看了一眼天色……此刻，太陽將落而未落。
“吃頓飯，然後報警！”楚竹拍了拍手掌。
半小時後。
警察局。
楚竹在大廳中等待，他眉頭皺起，看着不遠處，一個金髮碧眼的男子，正在和一個穿着白襯衫的警察，進行激烈的爭辯——光看白襯衫就能知道，這位的警銜等級肯定不低！
他能憑藉自己敏銳的聽覺，依稀聽到些許英文關鍵詞……
“東西遺失！”
“進行搜尋！”
“調動資料！”
“……”
十分顯然，這老外有些異想天開。雖然警察局對待外籍友人，重視程度上，確實比面對普通市民高了不少……
但還沒到，你要看警察局內資料，你要警察局全城搜索，警察就全聽的地步。
說句難聽的，萬一你是間諜呢？
不過，楚竹也沒有繼續聽這八卦，因爲他很快就被叫入了某間辦公室。
“你好，我是區刑警一科的科長，刑隆。你可以叫我邢隊長！當然也可以叫邢科長。”刑隆起身，握了握楚竹的手掌，臉上浮現出些許困惑，“所以，您之前所說的，您手裡掌控有南雲街道殺人案件兇手的情報，究竟是？”
刑隆正在追尋南雲街道殺人案的兇手。
這個案件，影響非常惡劣！一家三口，女兒、媽媽、姥姥直接被屠了滿門……
而且，還是在事後，屍體腐臭後的臭味被鄰居家聞到，這才報警發現了。
目前，刑隆將能翻的情報都翻過了，愣是找不到絲毫的破綻……按照已有信息進行估算，有極大概率，兇手是隨機殺人……換句話說，兇手大概率和被害一家沒有任何糾葛！
這是最難破的案件類型，甚至沒有之一……尤其是，南雲街道那邊較爲偏僻，並沒有多少攝像頭！而且，時間還又過了數天。
邢隊長感覺自己愁的頭都快禿了。
在這種時候，突然冒出個說自己掌握着這個案件情報的。雖然他有點懷疑……但最終還是決定，見上一面！
“這並不是兇手的第一次作案，”楚竹直截了當地開口，“他真正的第一次作案，是八年之前，鎮海市那邊的李家口碎屍案。”
開幕雷擊！
刑隆瞳孔在這一刻瞪得滾圓。差點懷疑自己聽錯了！
“而且，其實，兇手也不是全然隨機殺人……兇手極其變態，對於年輕的女性，這裡特指初中高中階段女性，有一種殘暴虐殺的慾望！當然，並非是色情方面的慾望，所以，也無法因此提取出DNA物質，繼而推進破案進度——他只是單純喜歡折磨人罷了……”
“無論是南雲街道隨機殺人案，又或者是李家口碎屍案，都是兇手盯上了放學回家的女高中生！最終找準時機，悍然出手。”
這些全部都是真的！
是未來破案之後，官方渠道公佈的信息。
“而且兇手極其狡猾，他一般鎖定目標之後，會觀察數日，確認家庭之中並沒有壯年男性，只有孤寡老幼，這纔會下定決心……並且，也會觀察，孤寡老幼的親人聯繫渠道！一般親朋好友較多，聯繫較爲頻繁，他也不會動手。”
楚竹侃侃而談，“他會最後一個折磨，初高中階段的女性……一般前期會折磨家長或其他人，以此讓被害人遭受極大的心理創傷！他不僅僅是要在肉體上折磨人，也是要在心靈上折磨人。” “並且，在折磨之前，一般會利用種種語言誘導……讓家長，給初高中階段的上學女性，請一段時間的假！再加上，他找的基本上都是沒什麼外在聯繫渠道的孤寡家庭……所以這也造就了案件的難破！無從下手。”
“……你等等！你稍微等一下。”刑隆擡起手來，他此刻大腦有些混亂，整理了好一會兒思緒，這才眼神發直道，“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啊……你究竟！你這……”
這，這對嗎？！！
不管怎麼說，這也都太離譜了！
面前人說的，簡直就像是他編的故事一般……
怎麼滴，兇手難道是你朋友？喝醉酒了，跟你吹牛逼呢？說的情報這麼詳細？！
短暫的思考後，刑隆雙手交叉撐住下巴，目光銳利地凝視着楚竹，“小子，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很可疑啊？”
“自我介紹一下！”楚竹臉上帶着從容笑容，他自然不是閒的沒事兒上門送的——早在進入警察局之前，他就給自己鋪設了一套正常的行爲邏輯。
“我其實是，Z智能有限公司的顧問兼職總經理！”雖然目前還不是什麼總經理，但警察真的上門去問，趙紹肯定還是會給他這麼一個面子的。
“我們公司最新研發了一款，集成數據的強大AI！我突發奇想，針對目前市面之上的衆多案件，進行了一次梳理……”
略作停頓，楚竹面色如常道，“最終得到了這方面的結論！或許是因爲上一次案件已經過了八年，也或許是因爲要跨市，警察無法將兩件事情聯繫在一起……”
“但是，兩次兇殺案的家庭情況，主要目標，作案手法，甚至是折磨的手法……都堪稱一致。這是AI得出的結論！根據已經透露出來的情報……是同一兇手的概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二。”
這不是楚竹在說笑！
而是楚竹通過Z，梳理了一遍……Z最終真的得出了這一結論——
雖然本質上是楚竹，先射箭再畫靶——但Z的能力太強了，所以真能幫楚竹把這個謊給圓上。
“？”刑隆有些懷疑。
“不相信的話，你可以拿出部分的案件！”楚竹挑了挑眉頭，笑盈盈地開口，“畢竟，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嗎！”
就算是今天晚上入夢，確定了Z公佈後會引起驚濤駭浪，未來傾向於隱瞞……他做出這種事情也沒有關係。
到時候大不了讓趙紹，出一個閹割版本的破案專用AI就可以了。
再者說，因此和警察局方面扯上關係……未來在本市，面對可能滲透過來的黃金黎明勢力，也有更大的可週旋餘地。
是的，楚竹不僅僅是想要救陸珂珂母女，同時也是一次大膽的試探……
直接投靠國家，會進入廢墟線，那麼……這個關鍵節點在哪裡呢？
如果說，他稍稍謹慎的進行有限程度的合作……並且有限限度的，獲得一部分官方的協助……
那麼，會不會情況更好一些？
敵人實在是太強了，以至於楚竹單人對付，壓力太大。能多一個盟友……盟友能多施加一份力，對於他來說，或許未來的結果都大不相同。
刑隆依舊是半信半疑，但楚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自然選擇進行驗證。
而這麼一驗證……
“成功率，百分之七十？！”刑隆嚇到了。看起來驗證的成功率百分之七十，似乎不高？
但關鍵問題是，他給的信息，都刻意的隱瞞了一部分……畢竟做對比的是南雲街道隨機殺人案！
所以即便他手中掌握着完整情報，給ai進行驗證的也是刻意隱瞞了一部分情報後的缺失案件情報！程度大概是李家口碎屍案，以及南雲街道殺人案那個級別。
這種情況之下，能保證十個案件，有七個能維持準確的判斷！這都已經不是恐怖的問題了……這簡直就是神探！
短暫的死寂之後。
刑隆再度看向楚竹時，態度徹底發生了變化。
“先生，Z公司是吧？我……那個，我們希望能夠和你們公司，達成協作！”刑隆緊緊地握住楚竹的手，看着楚竹，聲音都帶上了些許顫音。
“邢隊長。”楚竹用力的晃了晃邢隊長的手掌，臉上帶着真誠，聲音有些許忐忑，“其實這方面我也是有些焦慮的！”
“？還請直說？”邢隊長眉頭皺起。
聽聞此言，楚竹這纔看似隨意的，引入了自己的真實目標。
“因爲，我有一個朋友，她也是高中生，她也是孤寡家庭，她上次跟我提及，說她出去似乎被人跟蹤了？當然，她說話很不確定，也可能是高中生的暢想和幻覺……”
“……哦？”刑隆隱隱琢磨出了味道。
“但是架不住，沒過多久我就‘恰恰’扒出了這方面的信息！你知道的，這種恰巧，太那個了……所以我也很擔心啊。”楚竹輕聲一嘆，“明天，她明天要和她媽，去金陵第三高中……所以我就在想，萬一……萬一！”
完美！
楚竹在內心重新盤算了一下邏輯，確認無誤。
雖然神州都是唯物主義者，但是真的碰上了這種巧的嚇人的事情，也難免會多想。
事後塵埃落地後，就算覆盤，也只能說，楚竹運氣很好。而不會讓警察想到其他什麼奇奇怪怪的方面！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這方面，我會重視的。”刑隆嚴肅地點了點頭，“放心吧，保護市民，是我們警察的光榮義務！明天，我們出動些許便衣跟在旁邊看一看……”
雖然他其實覺得，應該不可能就這麼恰巧……兇手就又盯上了這對去學校的母女！
畢竟，這兩次案件，間隔足足八年，極有可能，兇手現在已經逃離了金陵！
但是，實在架不住，面前人手中所掌控的破案AI，太逆天了。
他覺得，明天順便護送一下那對母女，真的抓到了追蹤犯，那自然皆大歡喜，執行了警察的義務！
就算沒有抓到通緝犯，證明了是虛驚一場，那麼接下來和Z智能公司合作應該也能更順利一些？
畢竟面前好歹也是個總經理！
是的，刑隆初步判斷，大概有兩三成的機率，是碰上了跟蹤犯！剩下的七八成概率就是，小女生的錯覺……
至於真實殺人案真兇？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要是真的，他把自己的頭剁下來！
……
夜晚九點。
楚竹回到家中，他看了一眼，林夏那邊發過來的情報——根據他的探尋，確定了工廠那邊，確實還隱瞞了一些內容……但是無傷大雅！可以購買。林夏詢問楚竹的具體意見！
想了想，楚竹回了一條信息，“明天我再給你答案。”
先去夢裡看看有沒有大坑！
楚竹洗漱完之後，再度打開了筆記本，稍作猶豫，這一次，用極簡的方法書寫了日記——同時，夢境文字和現實文字混用……
兩種文字加密，搭配上很多事件只是簡寫。這保證了，任何只懂得夢境文字或者只懂現實文字的……都很難破解出日記的真實含義！
“如果這次還能出現問題，那我也是真沒轍了。”
拍了拍臉頰，楚竹上牀睡覺。
“那麼……夢境，啓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