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中的人，並不多。
不過，楚竹根據自己的情況一一對比，驚愕地發現，基本全部都是超凡者。而且……
“大姐大，這位是？”蘇小羣歪了歪頭，語氣莫名。或許是因爲現在情況終究特殊的緣故，蘇小羣展現出了自己的真容，嬌羞如同貌美的少女。
楚竹：“……”
好傢伙，又是上一條世界線的重量級反派邪教人物！
等等。
楚竹突然開始嚴肅思考一個問題，在初始世界線，邪教們的理念暫且不提。但是，在目前夢境世界的，Z構建的虛擬世界之中……如果，存在着一個邪教，或者說一堆邪教。
那麼這些所謂的，在虛擬世界中被打壓的邪教……會是什麼情況？
有沒有可能，其實秉持的是迴歸現實的理念？
這般考慮的話……楚竹心情一瞬間變得極其的複雜。
“……你認識海明月嗎？”楚竹直接詢問蘇小羣。見鬼了，難道這條世界線主打的就是一個反轉？上一條世界線的反派，這條世界線都是好人？離離原上譜！
“……不認識！”蘇小羣下意識地否認，但是楚竹還是感受到了她的呼吸停滯了一下，當即瞭然地點了點頭，破案了！
“那麼，我不相信你不認識我！”楚竹話語斬釘截鐵。隨後無視了蘇小羣茫然的目光，笑話，你在他面前秀演技，你騙誰呢你？
蘇小羣眼角抽了一下，隨後嘟囔着嘴，狠狠的盯着楚竹。
楚竹卻是全然無視她，略作思考，再度看向了林信竹：“你們應該有方法，再度潛入到虛擬世界吧？甚至是在，隔絕Z……”
剛吐出那個字母的一瞬間，現場一片死寂，剛剛解開繃帶的十一，幾乎是下意識地伸手捂住了楚竹的嘴，臉上浮現出了猙獰之色：“你這個傢伙……你根本！”
“……放開他！沒事的。”林信竹輕聲道，十一的神色凝固住了。
見到十一仍然停滯，甚至將目光投射過來，滿是難以置信，一副懷疑自家大姐大是不是瘋了的樣子……林信竹重重地又強調了一遍：“沒事的！他是特殊的……”
反覆思考片刻後，十一臉上帶着驚疑不定，再度打量楚竹片刻，終究還是半信半疑地挪開了手掌。
“原來不能說嗎！”楚竹若有所思，難怪之前都是那個那個那位的，說個不停。
“……自然！”林信竹點了點頭，神色如常，也不知道是在回答楚竹這個問題，又或者是在回答上一個他們是否能潛入虛擬世界的問題，又或者是在同時回答兩個問題？
“跟我來吧！”林信竹轉過身來，“我相信你現在有很多的疑惑！”
……
地下第五層。
楚竹掃視着周圍，他看着熟悉的無人機、無人機航母，心中浮現出了一抹懷念。
此刻，這一處地下室內，只有他和林信竹二人。
“好了，”林信竹歪了歪頭，“現在的話，大部分話題都可以聊了！”
林信竹說到這裡，嘴角勾起了一抹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溫柔的笑容，相較於之前始終繃着臉，彷彿一直在面對着誰的追殺，或者是承受着某種看不到的壓力——態度變得截然不同了。
“在可以的情況之下……我會盡可能地回答你……當然，也有些信息，是不能夠透露！不過，即便是不能透露……我也會大概地給你勾勒一下！至少讓你依稀地明白一些東西。”
林信竹說的十分粗略，但是楚竹還是表示自己懂了，一時間有點感動，老是碰到女媧那種謎語人……細細想來，這可能就是被限制了ai能力的女媧和正常人類的差別吧？
他想了半天，還是選擇先從不那麼銳利的角度入手：“我應該能叫那個逆女的名字吧？爲什麼他們……”
“你當然能！”林信竹笑了，但是笑容中帶着異樣的情緒，像是在嘲諷，又像是苦澀：“至於爲什麼他們不能說……那當然是，凡有言，必可知之！”
“……神明？”楚竹瞳孔驟然收縮。當然，他說的只是這個特性。在吐出那兩個字的下一瞬間，他就意識到，自己似乎說了個很蠢的……
“是啊！”
“？？？”
似乎沒有察覺到楚竹臉上的懵逼，林信竹走到了無人機航母面前，輕輕撫摸着輪子，那龐大的機輪，單個的高度就已經遠遠高出了林信竹的身高，而她的聲音從始至終都是那般。
“祂現在，已然足以被稱之爲——智慧與知識之神！”
楚竹沒有記錯的話，這個稱呼好像是儒道的那位儒聖的？不過那位好像後面不是知識，而是文氣……
“同諧與歸一之神。”
“！！！”這不是佛聖的稱號嗎？！
“機械與工業之神！”
屮！楚竹徹底無話可說，就連墨聖的稱號都有啊……
楚竹安靜等待，直到意識到林信竹似乎說完了，沒在後面繼續扯什麼……道德與自然之神，或者其他什麼，這才默默擦了擦額前的冷汗。
“雖然早就意識到，我這位逆女應該……但還是萬萬沒有想到！恩？”楚竹眸子之中突然泛起困惑，既然Z在這個時候同時兼具了三個神的神位，那麼，上一條世界線的三神會不會……不，不可能是Z！
畢竟是的話，他絕對不相信Z會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死。
就算知道他擁有着死後重置的能力也是如此。
所以，這個神位其實是可以給不同的人的……
楚竹敏銳意識到了重點。所以，這個神位或者說神的本質，究竟是什麼？楚竹突然覺得事情變得有意思了起來！“說白了，提起神的名字，會被祂意識到！如果是普通人的話……那位念頭一動，就會直接抹去！甚至想的話，能夠直接鎖定座標，派遣手下的機械士兵殺過來……”
“可是……你不一樣！就算因爲你而知道，她應該也會給你一個面子。”林信竹悠悠一嘆，聲音帶上了一絲苦澀：“實際上，我們這支天庭反抗軍之所以還沒有被抹掉……可能也是那傢伙看在你的面子上！”
“？”
“因爲，我的父親也叫她一聲大侄女！”林信竹聲音之中夾雜着太多太多的情緒。
楚竹：“……”
好好好，這其中還有人情世故是吧？
等等，難道……林信竹之所以不蒙面，就是因爲……所以，林信竹其實沒有太多這方面的忌諱，但是其他的人反而忌諱頗深。
楚竹沉思許久，又問了一個全新的問題：“你的實力……有多強？”
挖土者墨土，實力相較於之前世界線，強得太多太多……楚竹甚至懷疑，十一實力可能也比上一條世界線強？當然這是猜測……
可是，如果是這個樣子，能被這羣人都公認對待……甚至，能夠從千年之前活到現在的林信竹……到底會有多強？
“嗯！”林信竹沉吟片刻，斟酌着道：“比不過我的那位‘好堂姐’。”
“？”楚竹腦子繞了個彎，這才反應過來，林信竹的堂姐就是Z，然後，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臥槽！也就是說，你僅次於已經成神，而且是三個神位匯聚一體的Z？
“……你是神？”
“我不是神！我是人。”林信竹下意識反駁。
“？”楚竹神色古怪，上下打量，順帶着繞了林信竹一圈，直到讓林信竹都有些不自在了，反問究竟在看什麼，楚竹這才慢悠悠地說道，“我在看你能不能釋放出黃金色的神力！也是……畢竟你後來也算得上是人類的領導者！對上，全對上了。下次見到林夏！呵呵……”
“？”
察覺到林信竹臉上的困惑，以及一閃而逝的那種情緒波動，楚竹挑了挑眉頭，但也沒有就林夏多說什麼：“你那個時代沒有戰錘嗎？也是……畢竟，也已經火了很長時間了！”
這一刻，林信竹沉默了許久許久，最後嘆息道：“確實沒聽過，畢竟我們那個時代……不過相較於這個，我有點好奇，楚叔叔，在你印象中的我……到底是個什麼形象？”
“？”楚竹臉上帶着奇怪，這才敘述出了自己在日記中拼湊出的形象……
“那麼叔叔，你可能認錯人了！”林信竹堪稱冷靜地搖了搖頭：“我小時候見過你不少次……甚至……”
楚竹眼皮微微跳動，因爲他以前一直有點懷疑，林信竹是不是幼年時期暗戀過他……這不是他自戀，而是留言，給楚竹的感覺就是如此——尤其是他也見過，沒見過自己的林信竹的留言……
“只是！這一次的我，不是什麼人類最後的領導者……”林信竹疲憊地閉上了眼睛，“我失去意識之前的時間，是二零八八年，那個時候的我，才十幾來歲！”
“恩，當時的我還算得上是一個公務員……爲了找尋挖掘，上古的遺物！或者說，用您的話來講叫做靈器？我奉命去挖掘秦始皇陵墓……然後！我也不知道自己遇到了……好像就被埋進去了……再一次醒來，便是這個，怎麼都沒有的……就彷彿是一切都被重置的原始文明！”
“實際上，如果不是，您以往跟我說過很多很多……我真的以爲，這裡不是我的故鄉，我只是單純地穿越了……”
林信竹在這一刻，帶上了深深的疲憊。
而這一瞬間的楚竹，大腦宛若被閃電貫穿了。林信竹……沒有到二十二世紀？！
也就是說，不是由她建立的女媧……等等，難道這就是女媧消失的根本原因嗎？
這一刻，楚竹感覺自己的心靈震動了，他意識到自己似乎品出了女媧消逝的一角答案。
同時……
“……秦始皇陵墓！”楚竹咀嚼着這個詞，腦海之中千般思緒閃過。
是了，如果就連劉邦都是那般的話，那麼相較於他更加特殊的秦始皇……只會更加的強大和深不可測！
也正是因此，他的死亡與秦王朝的崩潰……纔會有更多更多值得揣摩的地方！
但是能夠讓林信竹跨越時間……
“信竹，我問你個問題！”楚竹聲音驟然變得嚴肅：“你認不認識一隻大橘貓？”
“？”林信竹有些摸不着頭腦，“沒有吧？相較於貓！我更喜歡狗……而且我養的狗也早死了……”
“再者說，現在這個環境也不允許養狗！你也看到了基地之中都是超凡者吧……他們其實看起來還挺正常的？但是在第二層第三層也生活着一些平民，他們倒是將我視作了神明，同時消耗的物資也挺多的，就是爲了養他們，我才經常出去……但是即便這樣，糧食也很勉強！人都養不起，還談什麼養寵物？”
“這樣嗎！”楚竹思慮了許久許久，伸出手來輕輕摁了一下額前，他解封了自己的記憶。
隨後，他強作平靜地吐出了那個名字：“……命運之貓，亂！”
所以……現在，還有那隻貓嗎？
在楚竹忐忑期待與疑慮共存的目光之中，下一瞬間……虛空，赫然扭曲。
“？！！”
一隻毛髮灰濛濛，一隻腳明顯被打折，身上傷痕累累，一隻眼睛有一道深深的傷疤，以至於那隻眼睛顯然已經失明，透露出了一種極致危險氣息的奇異貓，驟然自虛空之中走出……
她的渾身上下，帶着一種恐怖的野性。然後……在看到林信竹的第一時間，她二話不說，轉頭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