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記憶涌上心頭,我不禁流下了眼淚。坐在廚房,看着母親進進出出的忙着給我做飯,我趕忙趁她沒有看見,擦掉眼淚。鄒金偉說要出去外面的村子看看他爸媽,說點事,我讓吳榮光開車送他出去了,母親很快就張羅好了一桌子的菜,給我盛了飯,就開始給我夾菜,我後爸也走進廚房坐在一旁看着我。母親說他們已經吃過了,接到我的電話後,他就開始準備菜。
我問母親,我寄給他們的錢,有沒有拿去買房子,後爸接過話說,收到錢後,就直接交給了弟弟,讓他在紅果找一個合適的小區買,現在應該已經裝修好了。因爲我弟弟大學畢業後,沒有考上公務員,就在盤州一家房產公司做銷售,現在還當上了銷售經理,所以讓他去買房子,應該是能選到性價比高一點的小區。母親又問我到底是做什麼生意能賺到這麼多錢?我還是用之前的那套說辭,爲了讓他們放心,還拿出手機搜索了幾個韓國的公司網站給他們看,編造說這就是我跟我同學在韓國做的事情,母親有些疑惑的半信半疑。但是也不再多問。
吃完飯跟父母說了很多,我並沒有告訴他們我現在有多少錢,但是提出要給去世父親的墳修葺一下,按照農村的習俗給父親塑一塊最大氣的墓碑,讓母親去請一下村裡的長輩出來幫忙處理一下這件事情。
母親聽完我的話卻對我說:你現在也大了,這些事,你要自己出面。你這些年也很少在家,農村有點什麼紅白喜事都是需要去幫忙的,現在你要給你爸壘墳,理應自己去請一下這些長輩親戚,還有村裡的其他人。
聽完母親的話,我也覺得有道理。也想到了一個人,就是鄒金偉的父親,然後跟母親說完,就下樓準備開車去以前的老村子裡,找鄒金偉的父親。我下樓後,大約是晚上七點多一點,這時候天還沒黑,我的車因爲敞篷一直沒有關起來,周圍還有很多鄰居圍着看,見我下來,很多人都熱情的跟我打招呼,我也笑着跟他們說要去外面的老村子裡看看,這些人聽完後,紛紛讓我一會回來去他們家坐坐。我笑着說,好的好的。
老家的村子叫松山,這裡四面環山,村子周圍都是竹林,還有一部分樹木。從響水鎮開車出來,也就十分鐘左右的車程,我下車後,先去看了一下我家以前的老房子,不應該說是老房子了,現在只有一個隱約可見的地基,上面早已經長滿了荒草。鄒金偉家就在我家地基的隔壁,他父母用殘餘的磚堆砌了一間房子,上面用鐵片簡易的搭建了一下,現在他父母在這個破舊的村裡,餵了兩頭牛,種菜到鎮上賣,這就是他們家主要的經濟來源。我走過去後,鄒金偉的爸爸很熱情,很激動的跟我打招呼,我親生父親去世以後,他對我家很好,剛開始的那幾年,我母親種地,都是鄒金偉的爸爸幫忙犁地,我一直記得他的好,估計鄒金偉已經把我現在狀態跟他說了。
“小瀟啊,你現在是有出息了,你不要想着小偉比你大幾歲,以後他跟着你,你有什麼髒活累活,你就喊他去做,大爹(我們老家對比父母年紀大的男性統稱)這輩子也沒有什麼本事,我剛剛聽小偉講你買個車是幾百萬,我直接是嚇了話都說不出來,我們是想都不敢想,只是可憐你那短命的爹,看不到這副光景,不能享福。”我大爹有些惆悵的嘆了口氣。
“大爹,我這次回來是想給我爸爸的墳壘一下,要最好得墓碑,你幫我在村裡請一下人,另外你看哈需要準備些什麼,我也不懂這些,”
鄒金偉接話道,我們村裡小金榮家媽上個月才壘墳,就是家裡的子女出錢買只羊,有錢的就一個子女家買一隻,然後就是請人的時候,一人買一包煙,現在都是十一塊錢一包的黃果樹,最大的開支就是墓碑的選擇,差的一萬多,好一點的兩萬三萬都有。其他就應該是一些香蠟紙之類的了。
我大爹聽完鄒金偉的話後補充道,基本也就是這些了,你爸爸的墳也早就該壘了,現在墳堆周圍也長滿了荒草,墳頭上的荒草,我前段時間去放牛,被我全部砍了。
鄒哥,你現在的實力,直接給我叔叔安排一個最大規格的墓碑,還有亭臺樓閣的一起安排一套。一旁的吳榮光看着我說。
我想了一下後對我大爹說:這樣大爹,羊我直接買十隻,有些人可能不吃羊肉,所以再買十頭豬,十頭牛,到時候如果吃不完的,就全部留給你喂着了。
我話還沒有說完,我大爹就打斷了我的話“你這個小夥子太浪費了,哪裡要的了這麼多,我們全村加起來就四百多人根本吃不完,你說留給大爹,這可是十幾萬的錢啊?
我爸爸,這些你不用管,我兄弟現在有錢了,再說這是給他爸爸壘墳,肯定要大辦一場,也讓村裡有些人看哈,什麼叫有錢,鄒金偉打斷了他爸爸的話。
另外,偉哥,你看咱村裡有好多抽菸的人,一人直接買一條中華煙。我對鄒金偉說。
一人一條中華煙?哎喲,我侄兒子,當官的都怕不敢這樣做啊,聽完我得話,我大爹又睜大眼睛的說。
我看了大爹一眼,笑着說:大爹,這些你不用操心,侄兒子現在賺了點錢,負擔的起。緊接着又說,偉哥,這些事就麻煩你跟你爸爸幫着我安排一下,一定要是整個響水鎮最大的排場,最豪華的墓碑,另外買菜的時候也不要只有羊牛豬的,海鮮之類的你全部安排上,都找最貴的買,響水買不到就去紅果買。對了吳榮光,有沒有興趣以後跟着我混?我現在也正好缺人幫我辦事,我扭頭看了一下吳榮光。
好啊,我求之不得啊鄒哥。吳榮光絲毫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但是鄒哥,就算是好朋友,我還是想問一下,一個月給我多少錢工作?吳榮光嬉皮笑臉的看着我說。我呵呵笑了一聲後對他說,就按照我偉哥一樣的標準,對了也正好跟我偉哥說一下,每月給你們兩萬,一人兩萬。
吳榮光聽完後臉上像是笑開了花一樣,接連說了幾個好字。我堂哥臉上的笑容也是抑制不住的擴散開,一旁坐着的大爹也是一臉震驚的模樣。
鄒哥,那我接下來是幫你去做點什麼?吳榮光問我。
我猶豫了一會說,等選好日子開始壘墳的時候,估計要用到車,從響水出來這裡,開車也需要十幾分鍾。這樣,我給你轉500萬,你現在就回盤州去,幫我買十輛奧迪A6,並且全部幫我安排好司機,工資的話,你根據市場行情安排。準備好以後,直接把車全部開到響水,我家樓下停好,另外找兩個貨車,買菸花鞭炮,一起拉下來。勞斯萊斯,你直接開回去,事情辦好以後你再開回來,以後沒有別的事,你就暫時當我的司機,我覺得你的架勢技術還是過關的,另外以後車子放心開,該快的時候就快,撞壞了,有保險,不要怕。
吳榮光聽完我得話,整個人像是突然長高一截一樣,讓他本來就是一米八左右的身高,體重八十公斤的人,看起來高大威猛了許多。
偉哥,你就跟我大爹幫我安排壘墳這件事,我給你轉50萬,你去把牛羊豬,還有墓碑的事情,墓碑一定要最大最豪華的規格,錢如果不夠,你就跟我說。安排好一切後,吳榮光直接回盤州,我帶着鄒金偉又回到響水鎮上。等我們回來停好車後,我家樓下早已是站滿了人,平日裡跟我家沒有矛盾的人,基本都在,我七八個堂哥看到我跟鄒金偉下車後,更是全部涌了過來,都忙着給我遞煙,並七嘴八舌的問我一些問題,我也聽不清,只好微微笑着,一些年長的長輩則就站在一旁看着熱鬧,我見人太多,但是又不想全部喊到我家樓上去。轉念一想,乾脆打開一樓的門,說都進來坐。我們這裡的房子,一樓都是一百個平方左右,因爲不在路邊也沒有人租用,所以全都是空着的,一樓有兩個我家以前的老沙發,幾張用了十幾年的凳子,我坐下後,幾個長輩也坐下,幾個有幾個堂哥沒有凳子,只好隨手扶在一旁的舊沙發上。
偉哥,我剛剛轉給你的錢,收到沒有?
只收到20萬,鄒金偉迴應。這個應該是單日最大轉賬金額。
夠了,你現在去外面的超市買點菸,你看給這裡幾個人,一人買一條中華煙。我對鄒金偉說。
我話才說出口,周圍的人直接呼聲一片的看着我,然後又是一堆亂七八糟的問題。
問的最多的就是,你現在到底有多少錢啊?
我哈哈笑過之後對大家說:各位叔叔大爹,堂哥侄兒子,這些年,感謝大家對我家的照顧。我現在只是運氣好賺了點小錢,這次回來,主要是想把我爸爸的墳壘一下,正好這麼多人,在這裡統一請一下你們,等日子選好以後,大家都來幫幫忙。
都是自家人,說什麼請不請的,到時候我們一定全部來。其中一個堂哥說話後,剩下的人,也接二連三的說一定來。這時候鄒金偉也坐着一輛三輪車來到門口,一個小侄兒見到後走了出去幫忙從車上搬了幾個大箱子到屋裡。鄒金偉下來後對我說買菸一共花了2萬,他都要了發票的。
我從凳子上起身,對鄒金偉說,偉哥,你把煙拆開,給這些叔叔大爹,堂哥,一人拿一條。見我說完,衆人也是客氣了一番,隨後就一人手上拿着一條中華煙,全部分完之後,我看還剩下幾條,就直接遞給了幾個年齡的長輩。當夜一羣人就這樣坐着,站着在我家聊到半夜兩點多,我也是聽着他們說我小時候如何調皮,有年紀大則說我爸爸小時候的事,說到我爸爸的時候,我聽的津津有味,並不時的走神,我想要去體驗幾十年前那個如我一般年輕的少年,到底經歷了怎樣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