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着奧迪r8敞篷版在盤州逛了一圈,內心的虛榮感得到了巨大的滿足,在路人羨慕的眼光中,我開着車來到興凱花園對面的一家奶茶店,也是張馨之跟他哥哥燒烤攤的對面。此刻是中午兩點左右,這裡也算是人來人往,我的車停在路邊,我並沒有把敞篷關上,雖然有些灰塵,但我也不在意,我想這輛車也不會跟我太久,畢竟我最喜歡的依然是摩托車。我本打算是直接回響水老家的,但是北京的汽車銷售公司打電話告訴我,我購買的勞斯萊斯,下午就能到達盤州,所以我覺得在這裡等一等。我買了檸檬水坐在奶茶店門口的凳子上,這家奶茶店的生意很好,門口坐滿了人,看起來都是二十歲左右的樣子,我看到有很多路人,都盯着我的車看,還有幾個女生掏出手機在拍照。
我突然心血來潮,起身朝我的車走過去,然後對站在一旁拍照的女生說,可不可以請你幫我拍張照啊?
“兩個女生有些疑惑的看了我一眼。”
我拿出車鑰匙,直接坐在駕駛位上,然後把手機遞給其中一個女生說,麻煩你一下。
女生遲疑了一下,很快就接過我的手機說好得,然後拍了好幾張我坐在車裡,然後下車背靠着車門的照片。最後有些不捨得把手機遞給我。我拿過手機篩選了幾張,發了個朋友圈,配文:我胡漢三又回來了。然後就坐着車裡等候手機響起,不出我所料,朋友圈發出去幾分鐘後,微信提示音就接二連三的響了起來。
評論區的評論不乏讚美的話,也有部分人驚訝於我外形的改變,但是因爲之前已經鋪墊了去韓國整容的朋友圈,也並未有人懷疑。另外又幾個我認爲的僞名媛,則直接私發信息說想讓我請她喝奶茶。我全部翻看了一遍,除了幾個以前熟悉的人之外,我都沒有回覆。其中老家一個小時候關係不錯的堂哥問我,一年多沒有見我了,現在在做什麼?我回憶了一下,自從我被那個我認爲的大哥騙到負債累累後,我就沒有跟他聯繫了,中間他也不時的給我發了幾條信息,多是安慰我的話。說起我這個堂哥,我也是一言難盡,他比我大三歲,叫鄒金偉。
鄒金偉家,兄妹四人,有一個哥哥,兩個姐姐,他是家裡最小的孩子。那時候我們老家,還在距離現在居住的響水約二十幾公里路程的一個偏僻小山村,後來也是因爲國家的一個煤礦在村子下面挖煤,有坍塌的風險,所以整個村集體搬遷,在那個家家戶戶都貧困的年代,兄弟姐妹多的家庭,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的是幹活人多,壞處就是一個蘋果需要幾個孩子分配。鄒金偉因爲是家裡最小的孩子,受到的照顧也要多一些,他哥哥,以及兩個姐姐,很早就因爲沒錢讀書,去外地打工了,所以他的生活,比我們村其他的孩子都要滋潤許多。他讀初三的時候,我讀初一,那時候他學習成績也不錯,我記得很清楚每次我考試成績差,或者做錯了事,我母親總是會對我說,你要是能像鄒金偉一樣就好了。是的,那時候鄒金偉是我們村很多長輩口中的好孩子,我記得他寫字非常好看,也因此在初三就俘獲了女孩子的心,早早的就加入了早戀的人羣,我雖然也屬於早熟的孩子,但是那時候看到她們一男一女說說笑笑,拉拉扯扯,還是會有些臉紅,我記得當時坐在我前排的一個女生長得很可愛,我每次看到她臉都會紅,也不敢跟她說話。而鄒金偉,那時候已經帶着女孩子回他家吃飯了,後來鄒金偉考上了當時還叫紅果的華夏中學,進入高中後,我聽他說還是跟讀初中的女孩子在一起,只是後來鄒金偉沒有考上大學,又因爲家裡不同意復讀的原因,就出去打工了,而那個女孩子考上大學去了外地,但他們好像確實是愛情,即使那個女孩子去了外地讀書,也經常聯繫。他們最後的結局並未按照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方向發展,那個女孩子大學畢業後,考上了另外一個縣的公務員,在一個颳風下雨的夜晚給鄒金偉打電話說,她在一家賓館,是跟另一個男人,並且當晚不回去了。
我跟鄒金偉關係好一些,是因爲小時候老家的房子緊挨在一起,另外鄒金偉的爸爸,在我親爸去世以後幫了我家很多忙,雖然年少,但是一切我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我大學畢業後,鄒金偉在家裡人的安排下,通過媒人介紹跟一個比他小好幾歲的女人結婚了。在我心裡認爲他可能會想我們村很多年輕人一樣,就在響水附近做點手藝活,比如泥水工,或者去煤礦挖煤,就這樣平平淡淡一輩子,但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結婚後,他那個比他小好幾歲的媳婦家裡,有些勢力,就安排他到盤州市內的一家爆破公司上班。這下,他的小媳婦就成了農村留守婦女,雖然他每個星期都會回家一次,還有了一個兒子。但是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小媳婦,最後幹了一件讓全村人都跌破眼鏡的事,因爲鄒金偉的父母還住在當時搬遷的村裡,依靠以前拆除的地基搭建了一個簡易的房子,在外面喂牛種地,所以響水的房子就只有他那個小媳婦一人帶着兒子在家。不承想,在一個大清早的時候,因爲鄒金偉的母親,從外面村子裡進來菜市場賣菜,然後回家後,就看到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跟她兒媳婦躺在牀上……這件事最後的處理結果也是讓我匪夷所思,鄒金偉的父母都到場後,竟然是就眼睜睜看着那個中年男人離開了家裡,而鄒金偉回家後面對那個給他戴了綠帽子的小媳婦也並沒有拳打腳踢,反而是小媳婦坐不住,直接提出離婚。鄒金偉的父母卻還一直挽留小媳婦不要離婚,最後僵持不下,鄒金偉的父母對小媳婦說來一句話:如果你出去後還想再回來的話,就繼續回來跟我們家金偉過。
我聽到這件事後,給鄒金偉打電話,質問他問什麼不逼問他媳婦,那個中年男人是誰,在哪?哪怕是去坐牢,也要揍他一頓,不然怎麼能嚥下這口惡氣?鄒金偉卻一副無所謂的口吻跟我說,都已經過去了,就算打一頓也於事無補。我真的難以理解他的這種做法,我認爲一個男人要維護一些東西,是不需要去分辨對錯的,哪怕明知道前方是懸崖,是火海,也要義無反顧的去做,不爲別的,只因爲我們是站着尿尿。
我有些同情鄒金偉,他父母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哥哥,兩個姐姐,成家立業後,也過的不順。無奈又悲催的是,縱使他跟他的小媳婦離婚後,卻依然還在當初那個小媳婦家裡介紹的單位上班。這一切我雖然能理解,但真的無法接受。
看到他給我發的信息,我一時間情緒都有些激動起來,現在想起來依然替他憤憤不平。我隨即給他打電話,大概跟他說,我剛從韓國回來,在那邊做了點生意,賺錢了,讓他直接辭職,以後就跟着我,工資直接給他現在工資的三倍,並讓他現在就直接來這個位置找我。他聽了我說的話後,半信半疑的掛了電話。
另外就是我表姐,弟弟妹妹了,逐一給他們打電話了。鄒金偉已經到了,他所在的公司就在盤州三圓盤的位置,距離我這裡不遠,所以很快他就過來了,看我坐在車上,有些驚訝,我讓他上車。上車後他就急促的開口問我,兄弟你剛剛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哦?
我沒有回答他,啓動汽車,v10發動機的轟鳴聲,瞬間吸引了更多人的目光,然後開車帶着他往乾溝橋方向開去。車上,我對他說,偉哥: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一起去山上割豬草不?
他一臉憨笑的說,當然記得。你好像從小就不是幹農活的命,我那一次不是割滿了一揹簍,又幫你割,你倒是會享受,找個山坡坡躺着,還喊我看天上的雲彩,雲彩就是神仙,一會變成一隻狗,一會又變成老鷹。還有我記得最清楚的是,我每次去你家叫你去割豬草,你就拿出一本書,跟你爸說,你要寫作業。
哈哈哈,聽着堂哥的話,我們好像瞬間回到兒時,那時候沒有手機,沒有汽車,全村就村長家裡有一臺黑白電視機。放學回家,或者割了一揹簍豬草回家後,最高興地事就是去村長家看電視,因爲院子不大,屋子也不大,還需要自己帶一根小板凳去,有時候去晚了,還只能趴在窗戶上看。真是像做夢一樣,當初怎麼能想到,我們會像現在這樣活着。我看了看堂哥,然後開口對他說:我現在在韓國投資了一些自己的生意,以後我會慢慢告訴你,肯定不是違法亂紀的,你可以放心,你從今天起,就跟着我就行了,工資會按時發給你。
堂哥雖然只讀過高中,但是我知道他其實人挺聰明的。雖然他的這個性格讓我有些鄙視,但是就憑他寫的那一手硬筆字,我覺得就錯不了。我心裡有我自己的打算,因爲接下來,我要在盤州做一些以前想做,但是沒有錢做的事。很快到了乾溝橋高速路口,看着拖車上的勞斯萊斯,堂哥更是十分驚訝的看着我。兄弟,你現在到底賺了多少錢啊?這車我在網上看到要七八百萬呢?我看了他一眼,微微笑道,你現在坐的這個也是幾百萬的。
我帶着這輛拖車直接到了小廣場,我想要在來往人羣最多的地方停下這輛車。你可以說我,小人得志,或者罵我一句死暴發戶,但是我現在就是要把虛榮心滿足到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