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裂開了。
不是普通的烏雲密佈，也不是雷雨將至的預兆。
原本湛藍的天幕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撕扯，表面纏繞着黑色的純金雷霆在雲層間扭曲，極爲不詳的氣息瀰漫在天地之間。
彷彿……聖光亦是陷入了污濁。
那並非普通的雷電，而是某種更高維度的某些事物在坍縮、畸變，猩紅與黑暗的每一次閃爍都伴隨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嗡鳴。
彷彿整個宇宙都在震顫。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氣息——那是一種混合了神聖與褻瀆的味道，既讓人敬畏，又令人作嘔。
全宇宙範圍內，無論是地球上的超人類，還是遠在其他宇宙國度中的幽靈，亦或是深藏於幻影區的囚徒都感受到了這股異常。
有人擡頭仰望，有人跪地祈禱，也有人……捂住耳朵，尖叫着逃開。
因爲他們聽到了那首歌。
扭曲的聖歌。
“閉嘴！你這個該死的天使！”會客廳內，人骨鋼琴的聲音已經帶着一絲顫抖，“別再唱了！我快不行了！我要被污染了！”
它的琴蓋開合。
像是某種生物的嘴巴在痙攣，木質表面滲出黑色的黏液，即便已經是瘋狂的在進行演奏，可是人骨鋼琴的演奏卻無法蓋過天使的聲音。
不只是它在尖銳爆鳴。
伴隨着天使開始吟唱，莊園內的一切事物好似都在被影響，伊恩大驚失色，猛地跳起來，從窗戶邊衝向了透明的水晶囚籠。
這傢伙的翅膀已經完全扭曲，羽毛脫落的地方生長出蠕動的肉芽，而他的幾個嘴巴都在同時吟唱着某種畸變了的聖歌。
畸變聖歌。
每一句歌詞都像是一道病毒程序，在現實世界中運行，修改着規則，污染着一切。
“啊啊啊啊啊~”
天使曼尼只要唱出一個詞，周圍的空氣就扭曲一分，牆壁上的油畫開始融化，地板縫隙滲出了讓人不安的溶液。
“這莊園可比別墅值錢多了，天知道我還能不能找到第二個，我得保護我神聖的財產不被侵犯，你這該被關進地獄裡種棉花的天使太可惡了！”
伊恩二話不說，掄起拳頭，猛地砸向水晶囚籠。一拳又一拳，與此同時，廁所窗戶邊的克勞利和女惡魔梅格也正面色精彩的地望着天空。
“居然真被你猜對了，天使們……真的在那種影響下中招了？”梅格喃喃道，黑漆漆的瞳孔映照着天穹上扭曲的金色裂痕。
“永遠不要低估天使們的傲慢，他們自以爲高高在上。”克勞利沒有回答她，只是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去做你該做的事吧，梅格。”這像是在下達某種命令，語氣裡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不過女惡魔梅格卻是不爲所動。
“這個莊園你不能交出去，你明知道地下埋着什麼！那對我們很重要！”女惡魔梅格不敢自己去和伊恩進行理論。
她企圖說服克勞利改變主意。不管克勞利到底是因爲什麼原因將莊園交出去，在女惡魔梅格的心中都絕對不算是一種合適的交易。
“明明你也……”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克勞利猩紅的眼眸打斷。
“我知道你想做什麼。”克勞利語氣平靜，卻帶着極爲堅定的語氣，飽含深意，“但那個東西現如今並不能被我們放出來。”
“或許未來也不能。”
克勞利的聲音低沉而又威嚴。
此話一出。
梅格的表情陰沉下來。
“我要去告訴路西法，你這是在背叛地獄。”她開始扯起了大旗，搬出了地獄真正的主人，只不過並沒有因此威懾到克勞利。
因爲這並不是克勞利私自做出的決定。
“老大在洛杉磯很快樂，他現在也不想要放出下面的東西。”
克勞利無所謂地聳聳肩，整個人依舊趴在窗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天空，彷彿不願意錯過任何一秒的異變。
“我會去詢問路西法，你別想詐我。”梅格的臉色接連變化，憤怒、不甘、疑惑……最終，她冷哼一聲轉身準備離去。
“你會後悔的，克勞利。”
女惡魔心裡依舊是忿忿不平。
克勞利終於回了一次頭。
“別想着偷偷摸摸搞事情，如果我是你，我就再也不會出現在這個莊園附近，它屬於那個男孩，你靠近它等同於靠近天堂。”
惡魔之王的智慧在克勞利眼中流轉，他其實一開始並沒有做出現在的決策，之所以改變態度完全是因爲他知道了在囚禁至尊女巫的地方發生了什麼。
那是他根本不敢去多想的場景。
“休想嚇唬我。”
女惡魔梅格嗤笑了一聲，覺得克勞利是在忽悠自己，她太瞭解惡魔們愛說謊的秉性，因爲她自己就是一個善於編織謊言的高等惡魔。
“隨便你吧，我已經很顧忌我們之間的情誼了，被抓了的話，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落到那個男孩手裡你也會被定義爲‘垃圾桶’。”
“現在，別忘了你該做的事情，搞砸了的話你知道後果。”克勞利對着女惡魔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我知道我該做什麼。”
女惡魔梅格深深的看了一眼克勞利。
化作黑霧消散在了廁所當中。
克勞利目送她離開，隨後慢悠悠地掏出手機，對着天空拍了幾張照片，滿意地精修了一下濾鏡，才晃晃悠悠地走回會客廳。
剛推開門進入。
克勞利就愣住了。
“這玩意兒怎麼能讓它閉嘴！”
只見伊恩正踩着渾身變異的天使曼尼，用沙發靠墊、桌布、甚至人骨鋼琴的斷絃塞住了天使的幾十張嘴。然而，天使的天靈蓋上又裂開一張新的嘴，繼續吟唱着那扭曲的聖歌。更可怕的是，整個會客廳正在被污染。
牆壁都開始不規則的蠕動了起來。
像是下面孕育出了什麼東西一般詭異。
遠比血肉蠕動更讓人瘮得慌。
“等等……你怎麼把他取出來的？！”克勞利瞪大了眼睛，他猛地環顧四周，發現原本囚禁天使的水晶囚籠已經消失了。
“我的神器呢！”
他甚至看了一下男孩的褲襠，確定了喜歡把東西放褲襠裡的男孩，並沒有用過某些方式將自己的水晶容器塞進褲襠當中。
“神器麼，怪不得那麼堅硬，不過我一拳轟出，拳鋒所過之處，虛空崩塌，萬道哀鳴，哪怕是無上神料所鑄的容器也得化作灰燼。”
“我的邪神湮滅拳就是這麼厲害，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能難住邪神老爺。”伊恩知道和惡魔相處的時候自己該用什麼馬甲。
他在往天使新長出的嘴裡塞東西。
堵不完。
根本堵不完。
這玩意兒下面那張嘴都能開始吟唱，又是慌忙間掏出一個馬桶塞子的伊恩，只能是在心中安慰自己這還好不是一個女天使。
【錯誤數據，不可兼容】
【錯誤數據，不可兼容】
【錯誤數據，不可兼容】
……
伊恩也沒辦法指望系統幫助自己清除天使體內的東西，這不是天使太過於高級的原因，而是系統屬實是有些太過於挑食了一些。
從之前幾次的經歷來看，伊恩對於現在的情況並不意外。系統只吃那些污染源的本質，對於污染源污染的事物那是一個勁的報錯。
“那可是我從路西法那裡偷來的魚缸。”克勞利一副死了二婚老婆的樣子，表情很是憋悶，高興的心情都略顯沒有那麼高興了。
“原來是路西法的養魚缸，怪不得那麼美味……我是說堅硬。”伊恩及時進行了改口，有些心虛的對克勞利露出了禮貌的微笑。
【熵滅領主經驗值+3893】
【熵滅領主Lv10〔4000/5120〕】
【野蠻領主經驗值+298】
【野蠻暴君lv10〔4444/5120〕】
……
這就是伊恩的收穫。
熵滅領主消化了囚籠上的能量，野蠻暴君想要消化物質就簡單了不少，這兩個職業一直都是比較相輔相成的職業。
經過這些時間的適應，伊恩也是總結出了自己的職業特點，兩個職業並不衝突，像是化學藥水，對於熵滅領主而言毫無意義。野蠻暴君更注重物質層面的“物質吸收”，而熵滅領主注重靈魂以及能量層面的吸收。
“那個囚籠封鎖不住這種污染了，它甚至都有可能遭到污染，所以我纔會出手。”伊恩對克勞利說了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真話。
他順便還開始對克勞利進行起了安慰。
“沒事，我想路西法應該在地獄裡，必然還有養其他東西的寶貝，實在不行，我明天去洛杉磯幫你把他的抽水馬桶偷給你用。”
伊恩當然不會去洛杉磯，他只是善於說謊哄惡魔。
“……”
克勞利慾哭無淚。
張了張嘴。
終究還是沒有把自己在伊恩牙齒縫裡看到了幾塊疑似水晶殘片的事情說出來，這個總是非常明智的惡魔之王決定就當自己是老眼昏花看錯了。
“馬桶就算了。”
克勞利不想要路西法的馬桶。
他在地獄裡給路西法刷馬桶刷的已經夠多了。眼見天使的影響依舊在持續，他也顧不得吐槽，身上泛起了一陣陣的抵擋黑霧。
這當然並不算保險。
所以克勞利又連忙做出了下一步反應。
他肥胖的手指以驚人的靈活度從西裝內袋掏出一個鑲滿地獄符文的遙控器。
只見。
這個神奇的遙控器發出了低鳴，拇指用力按下中央的猩紅按鈕時，空氣中突然裂開一道冒着硫磺氣息的縫隙。下一刻，空氣裡憑空出現了一個盒子，冒着黑煙，彷彿是剛剛從地獄裡被傳送到人間的收藏。
“接着！“
一個黑曜石打造的盒子從虛空中彈出。
克勞利像扔燙手山芋般將它拋向伊恩。盒子在空中劃出拋物線時，表面的封印符文亮起又熄滅，彷彿在呼吸。
伊恩擡手接住的瞬間，盒子自動展開。
裡面靜靜躺着一根約莫手掌長度的羽毛——它看起來如此普通，卻在昏暗的會廳裡流轉着極爲聖潔且強大的力量。
“放他身上！快！“克勞利尖叫着後退，肥胖的身軀撞翻了茶几。威士忌酒瓶摔碎在地，不過他也顧不上自己的珍藏了。
天使是一個危險的玩具。
畸變的天使更是如此。
“好的，我也想要拯救我的莊園。”伊恩捏起羽毛的瞬間，指尖傳來觸電般的震顫，他小心地將它貼近天使曼尼的額頭。
那處皮膚已經浮現出很多小嘴巴。
就在羽毛與天使曼尼的額頭相觸的剎那，忽然，一道純淨的白光如漣漪般盪開，天使曼尼身上的異變在頃刻間就停止了下來。
無比突然。
極爲快速。
天使扭曲的四肢發出骨骼復位的脆響，即便羽翼上腐敗無比的羽毛簌簌脫落，新生的絨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最令人驚異的是那些遍佈全身的肉瘤——它們像被陽光直射的露珠般蒸發，只在皮膚上留下淡淡的印記。
整個淨化過程不過三次心跳的時間。
當最後一絲黑霧從天使耳中飄散時，曼尼恢復了原本的樣貌——白嫩嫩的羽翼，以及蒼黑如夜幕一般的皮膚。
只是他依然昏迷不醒。
長睫毛在臉上投下扇形陰影，嘴角還保持着痛苦時的緊繃。
伊恩好奇地翻轉着手中羽毛，發現它比剛纔黯淡了些許。
羽毛管中殘留的金色液體正緩緩滲入他的皮膚，帶來某種溫暖的刺痛感。他忽然想起自己不久前嘗試吃鋰電池的感覺。
危險又令人上癮。
“這是什麼寶貝？”
伊恩心中有所猜測，低頭看向了手中的羽毛。
它通體潔白，邊緣泛着淡淡的光澤，彷彿蘊含着某種法則之力。即便只是看着它，伊恩都能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
沒有絲毫猶豫。
伊恩直接將羽毛塞進了嘴裡，動作快得連殘影都沒留下。克勞利的阻止聲卡在喉嚨裡，眼睜睜看着那根珍貴的羽毛消失在少年白森森的牙齒間嚼啊嚼啊嚼。
就是嚼不爛。
而且還咽不下。
令人牙酸的咀嚼聲在會客廳迴盪。伊恩鼓着腮幫子用力咬了幾下，雖然無法吞嚥，但某種難以形容的滋味已經在口腔裡擴散開來。
是初雪融化在舌尖。
又像第一個沒有做完的春夢。
純粹得讓人心尖發顫。
“超級棒棒糖？”
伊恩也不嚼了。
只是吐了出來，猛猛對着吸氣。
【熵滅領主經驗值+99】
【熵滅領主經驗值+99】
……
總之。
就是初戀般的美味。
熵滅領主的經驗在瘋狂增長。
“那是最強大的天使羽翼。”克勞利嘆了口氣，猶豫了片刻，還是回答了伊恩之前提出的問題，語氣中帶着一絲不捨。
幫路西法打掃房間總能獲得別樣的收穫。
這是其他惡魔羨慕不來的事情。
“果然是路西法的天使之羽！”伊恩將羽毛用巧克力的塑料外衣包裹，放進了自己的褲兜裡，他現在的能量狀態已經達到了飽和的狀態。
【熵滅領主經驗值+46】
【熵滅領主經驗值+74】
能夠獲得的經驗值減緩，就是伊恩進入了飽和狀態，再吃就有些浪費糧食了，畢竟一根羽毛裡的能量終究有限。
吃了消化不了就很奢侈。而就在伊恩有些感慨，覺得自己想喝鴿子湯，回憶着路西法什麼時候開始砍翅膀的時候。
克勞利沉默了幾秒。
“其實……你可以還給我。”
他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語氣小心翼翼，像是在跟債主商量還款方式。沒辦法，別的東西克勞利倒是不會像是如此這般在意。然而，誰讓路西法的羽毛不像是普通人的頭髮呢，那可不是隨時隨地都能在枕頭上面發現的東西。
這本來是用於給他鎮壓羣魔的“令符”纔對。
“我知道的。”
伊恩點頭。
但是他沒有行動。
見此情景。
克勞利哪裡還不知道自己遭遇了什麼。
“別這樣，你現在是地獄之王，等以後路西法去地獄做心理醫生，你肯定就是長期執政官了，作爲未來的長期執政官你得心胸寬廣一點。”
“我也是早晚要下地獄的人，所以送我東西，其實也代表增加了地獄的實力。”伊恩還是那麼會杜撰並不存在的大道理。
不過。
聽到了他的話。
克勞利卻是猛然愣住了。
“果真？”
他有些激動。
眼中閃過一絲光芒。
惡魔之王覺得這或許是可以吃的大餅——世人皆知這個裁縫出身的惡魔對於權勢有多追捧，他一向認爲這個世界上唯有美食和權力不可辜負。
“真的，真的。”
伊恩連連點頭，“路西法會去當心理醫生的……咦，我也是當心理醫生，果然，超凡超到盡頭，就是成爲心理醫生嗎？”
他喃喃自語，神情震驚，彷彿發現了某個宇宙真理。
“執政官……長期執政官……”
克勞利的臉漲得通紅，像是喝多了地獄烈酒，連禿頂都泛着興奮的油光。他搓着手，肥胖的身軀在會客廳裡來回踱步。
也不知道爲什麼。
善於蠱惑的惡魔這是真的對伊恩的話深信不疑。就在這時，大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伴隨着金屬碰撞的清脆聲響。
“咚！咚！咚！”
突然出現的動靜打破了原本還沉浸在思考中的氛圍。
“可能是我的下屬帶你的朋友來了。”克勞利停下腳步，擦了擦額頭一直不斷流出的汗，努力擺出一副和善的表情。
他這具皮囊很可能承載不了他的太多力量。
有些超負荷。
越是使用力量，他看起來就越是冒汗嚴重。
“看來你還真是守信用的惡魔，不錯，不錯，居然是和我一樣守信。”伊恩聞言，立刻擡頭看向會客廳外的走廊。
腳步聲接近。
然而。
拐角處出現的卻並不是之前去放人帶路的惡魔。
或者說不完全是。
那個惡魔的腦袋正在被另一個惡魔啃食着，而這個啃食惡魔腦袋的惡魔腦袋，則緊握在一個有着金色長髮的女孩手中。
是麥迪遜。
她走起路來像是小馬哥，威風凜凜，正在進食的牛頭惡魔後腦勺上被這傢伙裝了槍械把手，小太妹看起來像是提着噴火槍一樣大步突進。
“伊恩！我們來救你了！”麥迪遜一隻手扶着牛頭的犄角，一隻手握着牛頭後腦勺的握把，小皮鞋噠噠噠的就跑進了會客廳。
她也是狠人。
二話不說。
直接就將惡魔牛頭巴爾對準了有些懵圈的克勞利。
“惡魔！受死吧！”這也不知道是從哪部驅魔人電影裡學來的臺詞，麥迪遜的聲音充滿了一股子非科班出身的飽滿情緒。
“主人！您忠誠的智慧惡魔向您報道！”
牛頭惡魔用自己脖子下方延展出的血管，放下了正在啃食的另一個惡魔，它很配合地張開嘴，噴出一股熾熱的地獄火。
然而，克勞利只是微微眯起猩紅的眼睛，目光一掃，下一刻，地獄火就硬生生停滯在了半空，像是被直接凍結了一般。
“噗。”
火焰緊接着熄滅。
牛頭惡魔的喉嚨裡發出一聲悶響。
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雞。
“怎麼回事？！”麥迪遜使勁晃了晃手裡的惡魔腦袋，“再噴火啊！你都吃了那麼多惡魔，你現在至少得是低級五品了吧？”
對於伊恩的等級分劃。
不只是惡魔牛頭相信。
就連小太妹也是深信不疑。
“就是低級六品也不行啊，那、那是一尊地獄領主……”牛頭惡魔苦悶的耷拉下了面龐，它的目光不斷的在克勞利和正在奮力拔天使毛的伊恩身上流轉，聰明的巴爾已經意識到了情況可能和自己與小太妹之前想的不一樣。
果不其然。
克勞利在制止了牛頭惡魔的攻擊後，眼眸當中的猩紅也是慢慢熄滅，他換了一副面孔，搓着手笑容很是具備親和力。
就像是路邊賣炸魚丸的大叔。
“什麼地獄領主不領主的，都是誤會！我跟這位朋友已經談好了。”說着，克勞利就回頭看了一眼正在用邪能燙天使毛的伊恩。
他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不過還是沒有多加評判。
“我有一個夢，夢裡我有一把天使羽毛做的扇子。”伊恩並不是想要多給自己來一些棒棒糖，天使曼尼的羽毛並沒有蘊含多少力量。
就像是路西法自己也說過的事情，這些天使和路西法之間的差距屬實很大，甚至完全可以看做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物種。
路西法的羽毛裡有神聖之力，是因爲路西法屬於偉力歸於己身。而天使們，他們的大多數力量都來自於天堂的共享力量。
儘管機制上還比伊恩的共享大腦大腦高級一些，可總歸屬於是外力，沒能鏈接上天堂的時候，天使們的羽毛也就是普通的高等物質——或許這種物質對野蠻暴君有用，不過誰讓伊恩也沒有能與之產生催化反應的物質呢。
做羽扇正好。
“不是，你們怎麼相處的這麼和諧？這個牛頭說你是要被大惡魔給燉來滋補了。”麥迪遜和牛頭惡魔同時轉頭看向伊恩。
一人一牛的眼神裡充滿了懵圈和驚疑不定。
“別開玩笑了，真是誤會，手下人不懂事而已。”克勞利直接乾笑了兩下，在伊恩還沒有開口之前就已經是做出瞭解答。
伊恩摸了摸鼻子，有點心虛。
“他給的太多了……”
伊恩羞愧於自己被惡魔所蠱惑。
“什麼？！”麥迪遜瞪大眼睛，一臉不願意相信，她想要的劇情不是這種劇情，她想要的分明是大女主救下伊恩的劇情。
“我們差點被幹掉，結果現在你告訴我，一切只是一場誤會？！”小太妹的目光不斷在克勞利和伊恩的身上來回打轉。
“我也差點被踩死！”
牛頭惡魔頭顱憤憤地進行了補充。
伊恩剛想開口。
克勞利又是搶先了一步。
“別急別急，我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克勞利見狀，立刻拍了拍手，話音未落，會客廳的地板上突然浮現出十幾個猩紅的魔法陣。
伴隨着硫磺味的黑煙。
十幾只披着人皮的惡魔從召喚陣中爬了出來。
他們剛站穩。
就一臉茫然地看向克勞利。
“老大，發生什麼事了？”這些佔據着人類身軀的惡魔，環顧了一下四周，有些驚愕於至尊女巫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是老大你打算復活那個……”其中一個自覺機靈的惡魔剛要開口說什麼，克勞利立馬就是用猩紅的眼眸瞪了過去。
“啪~”
這個惡魔的腦袋像是西瓜一般炸裂。
“抱歉了，這就是必須付出的代價，諸位，你們裡面有不少叛徒，死的也不冤。”克勞利的眼神猛然一冷。
猩紅的雙目在一瞬間鎖定所有惡魔。
“砰！砰！砰！砰！——”
一連串的爆裂聲響起，十幾只惡魔的腦袋在同一瞬間炸開，漆黑的惡魔之血和腦漿濺了一地，像是被打翻的墨水瓶。
他們的身體抽搐着倒下。
很快化作一灘灘粘稠的黑色液體。
惡魔的本質企圖逃竄，不過卻又因爲克勞利的影響，失去了活性一般軟弱無力，只能是在地面上不斷的進行着蠕動。
“我的！都是我的！”
牛頭惡魔激動地從麥迪遜手裡掙脫，撲到地上，像條狗一樣在惡魔殘骸裡打滾，瘋狂吸收着同類潰散的能量。
麥迪遜呆住了，嘴巴微微張開。
“不是……這……”
她雖然已經見過不少惡魔打架，但像克勞利這樣，隨手就把自己手下全滅的，還是第一次見，這個惡魔對自己都如此狠？
講義氣的女孩世界觀遭到了重塑。
“清理門戶而已，其實這一次，我帶出來的都是二五仔，本來我也打算在看完戲後進行清洗，現在只是提前了一些時間罷了。”克勞利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說謊，他像是做了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隨手擦了擦濺到西裝上的血跡。
隨後。
這個只是有部分力量來到人間的惡魔之王轉頭看向麥迪遜。
他微笑着開口。
“這位小姐，其實我有幾家好萊塢影視公司，目前最缺你這樣的優質演員。”克勞利搓着手，笑容和藹。
商人惡魔最擅長洞察人心。
瞭解人的需求。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還是一個熟練使用互聯網的新時代惡魔之王。
這就更讓他業務能力嫺熟了。
只是這麼一句話。
麥迪遜當場就愣在了原地。
“啊？這……”
她感受到了伊恩之前感受過的感覺。
“我的公司不只是劇本好，而且片酬豐富，並且最擅長塑造國際巨星。”克勞利笑眯眯地補充，他屬實是拿捏住了麥迪遜的弱點。
“成交！”
麥迪遜回過神，立馬做出了決定，什麼被捆在祭壇上不被捆在祭壇上，那就是了解生活，豐富未來演藝生涯的一次敬業體驗而已。
伊恩：“……”
牛頭惡魔：“……”
小太妹的眼睛閃閃發亮。
彷彿已經在幻想自己穿着紅色禮服踏上奧斯卡紅毯的畫面。
她回頭看向伊恩。
“這個惡魔確實厲害，他給的果然是太多太多了。”小太妹語氣深表贊同地點點頭，甚至已經忘記了自己要做現實裡的大女主的夢想。
有虛假的大女主當。
誰還當現實裡的大女主啊。
她現實裡還是喜歡當欺負一線明星，欺負二線明星，欺負三線明星，順帶在十八線明星面前扮演知心大姐大的國際巨星！
“那我呢？我雖然不演戲，但我有很好的劇本，比如《蝙蝠俠的悽美虐戀》，還有《絲襪超人之死》……”伊恩不覺得哥譚老怪會讓自己的小說在影視方面開花，所以他需要自己拯救自己可能被埋沒的曠世鉅作。
“都拍，都拍，我這邊都沒問題，資金非常充足。”作家男孩的話讓由於使用過力量，又開始瘋狂擦汗的克勞利連忙乾笑了幾下。
“明天就拍？”伊恩眼睛一亮。
“明天就拍！”克勞利堅定點頭。
伊恩滿意極了，剛想再提幾個劇本創意。
忽然——
“轟隆隆！”
窗外傳來一陣詭異的轟鳴，渾濁的天空再次扭曲，雲層深處浮現出幾顆不祥的“星星”，它們閃爍着病態的光芒。
像是隕石在接近地球。
“今天又是怎麼回事呀？”
麥迪遜湊到了窗戶前面，終於有時間關注天上的異象了。她只覺得如今的生活屬實刺激，每天好似都有接連不斷的大事件發生。
“那些‘星星’可能是天使……全都感染了髒病。”伊恩盯着天空，語氣帶着幾分唏噓，他已經扔掉了已經被扒光了羽毛的黑天使。
沒想到這個天使失去了羽毛的翅膀也是黑的，烏雞翅膀。
“超級艾滋病嗎？我會的，我已經學了！”麥迪遜語氣充滿了炫耀的感覺，她確實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天賦卓越的滋味。
“比那更恐怖。”
伊恩認真的開口。
麥迪遜見狀也是興致勃勃，展現出了強烈的熱情，“這個我也可以學！我還是會繼續當女巫，然後去好萊塢演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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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並不知道天使們的遭遇，但是她出了學校後就很熱愛學習。
“這個還是別學了，”伊恩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學了影響心理健康。”
所有人都沉默下來，一起望向窗外。那些詭異的“星星”正在緩緩移動，彷彿在接近地球，也有一些好像在往太陽上墜落。
就在這時。
克勞利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掏出來一看，屏幕上赫然顯示着【老闆】。
這當然不能不接。
“喂？嗯嗯……好的，好的……”克勞利點頭哈腰地接完電話，掛斷後對伊恩露出歉意的笑容，“大老闆找我有事，先走一步。”
伊恩眯起眼睛。
“我的超級聽力聽到了，路西法叫你去給他搬酒。”
他一向善於偷聽。
對此，克勞利並不尷尬，他只是整理了一下領帶，驕傲地挺起肚子：“不是誰都有那個資格給路西法當貨運工的。”
說着。
這位惡魔之王優雅地走向壁爐，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粉末，往自己腳下一灑——火焰瞬間升騰，克勞利的身影在火光中扭曲。
眨眼間消失不見。
“克勞利·波特？！”
伊恩瞠目結舌。
不是他想象力豐富。
而是這走壁爐的方式也太霍格沃茲了吧！
“是十字路惡魔的魔法。”吃飽喝足的牛頭惡魔也是膨脹，一邊原地經歷生命層次進化，一邊昂着頭再次支棱了起來。
“跟着伊恩大人，我早晚超越他！”吃了十幾個不弱的惡魔後，牛頭惡魔能膨脹到什麼程度呢，它甚至企圖去啃食倒地的天使。
這當然不是可行的方案。
天使再怎麼失去力量，那也屬於宇宙高等生命，軀體數值也極爲爆炸，哪怕已經進化到中等層次的牛頭惡魔也根本不可能啃的動。
“這種魔法我也想學。”麥迪遜言簡意賅，眼睛閃閃發亮。她以前在學校裡，面對學校課程，可從沒有過如此學習熱情。
這也是充分說明了天賦對一個人勤奮程度的深刻影響。
“大都會今天還要遭難嗎？”麥迪遜看着伊恩一直站在窗前，她也是語氣略顯擔憂，總覺得這個世界可能在瀕臨末日。
“誰知道呢。”
伊恩正在利用自己的共享大腦計算星星們的墜落軌跡。就在他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外面的天空，再次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無數星辰在夜空中顯現，排列成一種古老而神秘的圖案。而在這些星羣的中心，一道巨大的門扉緩緩浮現。
那是天堂之門！
只不過。
本該聖潔的天堂之門上此時卻佈滿了污濁與邪異的痕跡。
那些曾雕刻着聖歌天使的面容浮雕，此刻已經是扭曲成痛苦嘶吼的模樣，每一張嘴裡都在滲出極爲噁心人的膿液。
“咯吱——咯吱——“
門軸轉動的聲音像鏽蝕的金屬在摩擦。
又像某種巨型生物在咀嚼骨頭。時而夾雜着液體滴落的黏膩聲響，每一滴落下的黑色物質都在半空中扭曲成微型天使的形狀。
它們很快潰散成霧。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門內傳來的絮語——成千上萬的聲音重疊在一起，時而像在誦經，時而變成癲狂的囈語。
麥迪遜不自覺地捂住耳朵。
那些聲音像細小的蟲子在往腦仁裡鑽。牛頭惡魔的犄角尖端泛起不自然的紅光，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可怕的存在。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恐怖景象中，麥迪遜突然感覺胸口一燙。
“啊！”她驚呼一聲，從衣領裡拽出那枚銅十字架。此刻它正散發着柔和的乳白色光芒，溫暖得像是冬日的陽光。
那些鑽腦魔音瞬間被隔絕在外，麥迪遜長舒一口氣，彷彿整個人浸在了溫泉裡。
“嗷嗚——！！“
牛頭惡魔卻發出殺豬般的慘叫，滾動到了牆角。它用兩隻兩根血管死死捂住眼睛，頭頂的毛都炸成了雞毛撣子。
“要死了要死了！聖光淨化來了！”
這傢伙是真的嚇成了狗。
然而預想中的灼燒感並沒有出現。
“怎麼回事？”巴爾戰戰兢兢地從指縫裡偷看，發現那聖潔的光芒正籠罩在自己身上，卻奇蹟般地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咦？“
它好像反應過來了什麼。
“讚美伊恩神！！“
巴爾一個原地打滾撲到伊恩腳邊，動作快得帶出殘影。它用腦袋瘋狂蹭着少年的褲腿，諂媚得宛如一隻只有腦袋的狗子。
誰說牛不能當寵物？
“不是，這……”伊恩接過了發光的十字架，他對着放到了耳朵邊上，也沒有聆聽到屬於那位至高存在的任何聲音。
“上帝，上帝你在嗎？天堂都要成化糞池了。”伊恩很是困惑，十字架發光，說明上帝對於正在發生的一切應該瞭如指掌。
然而。
他沒有聽到任何迴應。
也沒見上帝出手拯救那些天使——這是什麼情況？伊恩再次看向了窗戶外面，裡面有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音傳來。
讓他忍不住好奇。
此時此刻。
天堂之門當中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
夜幕低垂，原本寧靜的天穹此刻卻被一道巨大的裂痕撕開，金色與黑色交織的光柱自天而降，宛如神罰降臨人間。那道門——天堂之門，在無數人的注視下緩緩顯現，邊緣扭曲、污濁不堪，彷彿整個神聖世界的根基都在崩塌。
地球上的人現如今當然都已經感受到了這份異變。時代廣場的大屏幕突然閃爍，畫面切換成了實時新聞——天空中的異象被全球衛星同步捕捉。
然而。
科學家們卻測算不出來距離。
“上帝啊……那是什麼？”
一個西裝革履的上班族仰着頭，手中的咖啡杯“啪嗒”一聲掉在地上，褐色的液體濺在他的皮鞋上，但他渾然不覺。他的瞳孔裡倒映着那扇巨大的、污濁的天堂之門，門縫中滲出黑色的黏液，像是某種活物在蠕動。
“末日！這是末日！”
一名狂熱的教徒跪倒在地。
他雙手高舉，聲音顫抖。懷中的聖經早已經掉在一旁，書頁被風吹得嘩啦啦翻動，最終停在《啓示錄》的某一頁。
“我看見天開了，有一匹白馬，騎在馬上的稱爲誠信真實……”
但此刻，天空裂開的不是聖潔的光輝，而是某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污穢。
倫敦、東京、巴黎、莫斯科……全球各大城市陷入混亂。人們驚恐地擡頭，有人尖叫，有人祈禱，有人拿起手機瘋狂拍攝。
彷彿即便是末日來了，這些人也只關心漲粉問題。除此之外，也有不少覺得末日來了，是時候在最後的狂歡裡爲所欲爲的犯罪者。
很多不法分子趁機暴動，監獄被攻破，城市陷入恐慌。火焰在街道上燃燒，警笛聲此起彼伏，空氣中瀰漫着焦土與恐懼的味道。
然而。
末日狂歡派着實太多了。
這或許就是惡魔們掌控了好萊塢電影后爲人類進行的規訓。
他們成羣結隊。
打砸搶燒。
這直接就讓本就數量不夠多的超級英雄們，甚至都已經無暇去關注天空當中的異象，滿城到處抓捕這些腦子磕嗨了的反人類者。
神奇女俠也是其中之一。
畢竟她所居住的紐約本就是地球上犯罪率最高的城市之一。
“你們這些人真讓我噁心，那個小女孩才十五歲！”戴安娜·普林斯手腕一抖，真言套索如靈蛇般纏住三個持槍劫匪。
“然而，面對這樣的孩子，你們卻要搶走她的三明治？”金色的繩索突然綻放出耀眼的光芒，將昏暗的街角照得如同白晝。
“末日世界！食物最重要！”
三個持槍劫匪顯然是特別的末日黨，他們深信“鄰居屯糧我屯槍的道理”，手中持有的火力甚至比正規美軍都要全面。
伴隨着真言套索發揮作用。
還想要宣言一下自己只是遵循弱肉強食理念的劫匪們全都是雙眼一翻。
“讚美萬法帝皇伊恩神！“爲首的劫匪雙眼翻白，嘴角流着口水大喊，“祂的榮光必將淨化這個污濁的世界！”
“讚美伊恩神！萬法帝王，戰無不勝，無所不能，祂是一，是萬，是衆生之主！”幾個被捆在一起的劫匪眼中滿是虔誠。
彷彿自己不是被捕，而是受到了某種神聖的考驗。想要通過這個考驗，看起來就是得比較誰對萬法帝皇的讚美更加詞彙量充足。
“……”
神奇女俠疲憊的嘆了口氣。
倒不是因爲真言套索的異常，作爲適應力很強的野人，戴安娜已經適應了這樣的場面，她嘆氣主要還是因爲罪犯抓不過來。
這已經是今天第七批被洗腦的罪犯了。
自從那扇詭異的天堂之門出現，整個紐約就像被按下了瘋狂開關。她擡頭望向天空，那扇污濁的門扉好似越來越清晰可見。
隱約可見裡面蠕動的陰影。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戴安娜心中充滿了不安的情緒，相比較城市裡面暴亂的瘋子們，她更在意的是天空當中的異常情況。
就在困惑，焦急，不安之際。
忽然。
神奇女俠手腕上的通訊器震動起來。
是超人發來的簡訊只有短短一行字。
【這是天使墜落，全員感染了髒病。】很顯然，即便是隔着很多個城市，超人也已經聽到了神奇女俠的……心聲。
“尼瑪！氪星人這又作的是什麼弊？還有，什麼叫天使要墜落人間，還全都帶着髒病？難道天使們也喜歡在天上開那什麼趴體？”神奇女俠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纔好，她意識到克拉克好像在上一次的事件當中得到了新的能力。
事實也再次證明了這一點。
神奇女俠只是心中在如此想着。
緊接着。
【這是伊恩的原話……他現在正在企圖鑽進天堂裡。】又是一道來自於克拉克的信息，神奇女俠驚愕無比的擡起頭看向了天堂之門。
好傢伙。
真有一個身影趴在那扇大門前面企圖扳開天堂之門。
【我接近不了那個門。】
又是一個短信發來。
神奇女俠看到了在天空當中像是無頭蒼蠅到處亂轉的超人，飛的可快了，她的視力根本捕捉不到超人飛行的軌跡。
“……”
神奇女俠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真言套索，她覺得自己依舊有些跟不上版本，若真是天使，或許她就只能幫着解決解決城市裡普通的罪犯了。
就像是鋼骨和海王他們一樣——想到這裡，神奇女俠複雜的內心才稍微舒坦一點點，她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再次看向了幾個罪犯。
耳邊此起彼伏的“讚美伊恩“讓她太陽穴突突直跳。
“我知道了，我早就知道了，萬法帝皇伊恩神最厲害。”神奇女俠無奈至極的嘀咕抱怨，她拽動套索準備把這羣狂信徒送去警局。
就在這一刻，異變突生。
真言套索上的光芒驟然暴漲，璀璨得如同握住了銀河。繩索表面浮現出一連串的伊恩滑稽臉，彷彿是這個神器的開機動畫。
【確認是自己人】
【打神鞭模式已開啓】
話音未落。
無數金色雷霆突然從繩索上迸發！
在戴安娜瞠目結舌的注視下。
真言套索展現了自己全新的形態。
“不是，這……”
話音未落，電光如同活物般纏繞上那幾個劫匪，卻詭異地沒有造成傷害。相反，被電擊的劫匪們發出愉悅的呻吟。
“別停！求您別停！“其中一個劫匪淚流滿面地哀求，“這感覺太神聖了！我要被淨化了，我感覺到自己真是罪惡！”
“你隨便問！我全都答！我要洗清我的罪孽！”一個個的劫匪彷彿都變成了懺悔者，他們匍匐在地上祈求得到寬恕。
“……”
神奇女俠對於犯罪事實清楚的罪犯也沒什麼好問的，她更在意自己的裝備，所以連忙收回了真言套索將其當做了鞭子砸向了旁邊。
無數雷霆在涌動。
它們也在讚美伊恩。
不過。
神奇女俠卻能清楚的感知到這些雷霆當中所蘊含的力量。
“專門針對神靈的力量？”
這一刻。
神奇女俠好像有那麼一點點悟了。
【集結吧。】
又是超人的短信在這個時候發來，找到新版本的神奇女俠看向了大都會的方向，超人懸浮在天空當中捏着一個手機。
他的目光看向的是哥譚。
“蝙蝠俠聯繫不上……”
克拉克的目光在哥譚到處掃視，他還是沒有找到喜歡躲貓貓的蝙蝠俠，不過卻是讓他看到了另外一副場景。
只見。
哥譚市立研究所的隔離室內。
巴里·艾倫正盯着牆壁上的電子鐘發呆。自從昨晚那次大事件發生了之後，蝙蝠俠沒找到他身上出現異常的原因。
反而是堅持要他接受這種隔離觀察。
對於蝙蝠俠有着信任的巴里·艾倫並未拒絕。誰曾想，。這一呆就是一個晚上加半個半天，蝙蝠俠離開後就再也沒有折返。
“好在這裡還有免費的食物。”巴里·艾倫嘆了口氣，走到了玻璃窗口前，他準備吃午飯，卻看到了外面好像有什麼身影在晃動。
“是你嗎？布魯斯？”
巴里·艾倫試探性的開口詢問。
突然，隔離艙外的應急燈閃爍起來。
巴里警覺地皺起眉頭，神速力在他血管裡微微顫動。下一刻，就只見一個穿着逆閃電制服的身影出現在了控制檯前。
對方的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
“逆閃電！”
巴里下意識後退半步。隨後，隔離艙門“嗤“的一聲滑開，黃衣極速者擡起頭，猩紅的面具下傳來熟悉的冷笑。
“跑起來，閃電俠。”
逆閃電的聲音裡帶着反常的緊迫感。
話音未落，那道黃色閃電已經消失在外面的走廊。巴里幾乎沒有思考的時間，神速力本能地涌向了他身體的每一個區域。
“搜~”
閃電俠也化作一道閃電追了出去。
穿過三道安全門。
追逐的兩個人出現在了地面上。
逆閃電停在了混亂的街道前面，而閃電俠則被天空中的異常驚呆了。原本灰濛濛的哥譚天幕上，一扇巨大的門扉正在如海市蜃樓般漂浮不定。
“這是你乾的？”巴里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
他猛地揮拳。
速度極快。
不過逆閃電輕鬆側身避開，反手一記肘擊便將巴里擊飛——他的速度變快了太多太多，閃電俠發現自己在神速力激活狀態甚至都無法捕捉。
“這就是你搞出來的事情吧！爲了獲得更快的速度！”巴里不斷被擊倒，爬起，再次擊倒，紅色制服在水泥地面擦出長長的痕跡。
他還堅毅無比的打算反擊。
然而。
黃靴子隨即已經是踩上他的胸口。
“和我沒有什麼關係，而且，這也不是我熟悉的歷史，昨晚，露易斯該死了纔對。”逆閃電仰頭望着天空。
他超絕的電音裡，語氣罕見地凝重。
巴里掙扎着想要起身，但胸口那隻靴子彷彿有千鈞之力。他能感覺到逆閃電的情緒很是混亂，就像暴風雨中的燈塔般迷惘。
“露易斯活的很好！沒有你！這個世界也會很好！爲什麼你就不能呆在你自己的時空！”巴里憤怒的發出質問。
這句話像按下了某個開關。逆閃電突然暴怒，猩紅眼眸裡的能量幾乎要噴薄而出。他彎腰揪住巴里的領子將巴里抓了起來。
“你以爲我不想嗎？！你早該學會如何穿越時間！可你偏偏沒有！”逆閃電的聲音很是暴怒，他的面容因晃動而極度失真。
巴里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發震住了。在他的記憶裡，逆閃電永遠冷靜、譏誚、遊刃有餘。此刻這個失控的敵人讓他感到陌生。但更陌生的事情發生了。逆閃電的怒火來得快去得更快，他鬆開手，甚至幫巴里整了整被扯亂的領子。
“當然。”他的語氣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從我最近的發現來看，這或許也不怪你，是有什麼其他因素在影響你。”
巴里茫然的看着這個宿敵從暴怒到冷靜的轉變快得像是兩個人格在切換。
他還打算髮問。
“去找蝙蝠俠。”
逆閃電後退兩步。
黃色制服上的閃電紋路開始發光。
“等等！”巴里伸手想抓住他，“你到底知道什麼——”
黃色閃電已經消失在街道盡頭，只留下一串逐漸消散的殘影和一句飄在風中的話：“這次，其實我們站在同一邊。”
混亂的街道上。
巴里依舊沒能夠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他總是這樣。
神速力大腦沒有超級大腦好用。
“逆閃電都慌了嗎？”這是巴里唯一意識到的事情，胸口的疼痛提醒着剛纔的一切並非幻覺。他擡頭望向那扇越來越清晰的天堂之門。
“不管發生了什麼，布魯斯肯定知道。”嘀咕之間，巴里·艾倫就想要開始奔跑，然而，他看到了一道身影緩緩降落。
是的。
超人。克拉克·肯特從天而降，紅靴子接觸地面的瞬間，整條街道都爲之一震。正在互毆的企鵝人幫派和雙面人手下同時停下動作。
像被按下暫停鍵的滑稽戲演員。
“布魯斯並不在他的莊園裡。“
超人開門見山地開口。
他沒有理會那些悄悄溜走的反派，就像他剛纔放任逆閃電離開一樣。此刻他看來只有那扇越來越清晰的天堂之門纔是最需要優先解決的危機。
“你怎麼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巴里很是驚愕，他剛纔確實是想要去莊園找人，沒想到克拉克會出現的如此巧合。
“我能聽到。”
超人平靜地回答。
聞言。
巴里的表情從驚愕變成了驚悚。
“超級聽力能聽到心聲？這科學嗎？”
他內心極爲震撼。
超人沒有解釋，他的目光始終鎖定天空。
“我們得解決這個麻煩。”克拉克聲音異常凝重，沒辦法，誰讓他真的見過天使，知道天使有多麼不可戰勝。
“布魯斯不在家的話，他在哪？”巴里順着超人的視線擡頭，卻只看到扭曲的大門，並不能夠清楚的看到大門前方的景象。
“他在天上。”
超人眼中倒映着常人看不見的景象——在數萬米高空，不知道從哪個旮旯衝了出來的布魯斯，正駕駛着一輛特殊的蝙蝠戰車撞擊天堂之門。
說實話。
克拉克不知道蝙蝠俠是如何接近那裡的。
他只知道。
自己很想要擰斷脖子的老友像是瘋了。
竟然是企圖和伊恩通力合作。
一起衝入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