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太陽緩慢西行，氣溫也一點點涼了下去，瞟過身旁楚繪的穿着，陳禹不禁感到一絲涼意。
雖然學校並沒有明確規定，但是根據經驗來說，年級主任肯定不會允許自己的學生有這種打扮。即使拋開這點不談，在冬天依舊穿着黑色的連褲襪，也會讓人稍微讚歎一下忍耐度——同時也會擔心這人年老時會不會留下關節炎之類的隱患。
“你這樣不冷嗎？”感受着冬公主穿過衣物送進來的寒意，看到楚繪依然神情自若，陳禹不禁疑惑地開口。
對方愣了片刻，忽然露出了防備的眼神：“你爲什麼這麼問？”
“我只是隨口問一下而已，要是冒犯了我就收回。”
陳禹的態度倒是很誠懇，可惜對方再一次地將他無視了。楚繪的目光迅速掃過自己，隨即浮現出幾分恍然：“原來如此，你是指這個？”
她伸手指向自己交疊在一起的雙腿。
怕她多想也怕自己難堪，陳禹匆忙一瞥就把視線挪走，然後點了點頭。
楚繪馬上展現出過度的反應，她雙手交叉護在胸前，向着遠離的方向移動了一點：“就算是我，被人用下流的目光盯着看也是會生氣的，請你不要這麼做。”
“纔不下流好嗎？”
“你沒有否認盯着看這點呢。”
“這是誘導式發言，結論無效。”陳禹表達了強烈的抗議，“我沒有其他的意思，就是奇怪你不會覺得冷嗎？”
“嗯……”用警惕的眼神看了他半晌，楚繪纔像是勉強接受般放下了手臂，“姑且先當你說的是真的吧。”
陳禹嘴角抽搐：“那還真是多謝了。”
“不客氣。”
如果對方是王浩，他大概現在已經揮拳揍了上去，不過依照目前的形式，和她糾纏下去一定會吃虧，陳禹還是選擇忍了下來。
楚繪滿意地點了點頭，恢復到正常坐姿將雙手平放在膝蓋上：“虧你還有個妹妹，對於這些居然完全不瞭解。”
陳禹面露苦色：“說話不揭短。”
“哼哼，誰讓你不能處理好的呢？”發出意有所指的哼聲，楚繪卻點到爲止，“放心，這東西還是相當保暖的，畢竟是60d的天鵝絨嘛。”
“請不要用這麼專業的說明方式，我沒有那種程度的知識儲備。”陳禹擡手揉動太陽穴。
“總之，你就理解成夠厚夠保暖就可以了。”
本來就不是自己可以評論的話題，陳禹應了一聲，把話題引向了正軌：“發生什麼事了？”
楚繪斜眼看了過來：“什麼事都沒有哦，天下太平，和平萬歲。”
對她這種胡扯般的回答方式，陳禹能做的就只有加大揉動的力度：“我纔沒問你世界形勢啊，我問的是你個人是不是出事了？”
“那你先告訴出事的標準是什麼？”
“好了，這麼說就證明確實有事。”決意不再糾纏下去，陳禹的語氣稍微強硬了一點，“你剛回學校不適應也是難免的。”
楚繪臉色一變，賭氣似的微微鼓起臉頰：“你太小看我了，不適應學校這點可跟時間長短無關。”
“虧你能一臉得意地說出種話。”陳禹的手指僵硬起來，“自說自話到你這個份上，反倒讓我覺得有點佩服了。”
帶着志得意滿的表情，楚繪挺起胸膛擺了擺手：“羨慕也沒用，這點你是學不來的。”
“鬼才會羨慕你啊，我這是在頭疼好不好。”即使知道和她慪氣純粹是在給自己找不自在，陳禹還是免不了有些火大，“我還急着回家呢。”
“急着去見你妹妹麼？”對方臉上莫名的不懷好意。
“也算是原因之一吧。”他微微頷首，在心底補充了一句——能出現在她視野中，她多少也會放心吧？
聽到他開口承認，楚繪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微妙：“要是聽到你這麼說，她應該會很開心吧？”
“我倒覺得她會不高興。”
“唉，真是替她們兩個感到頭疼啊。”她莫名地嘆息起來。
“兩個？還有誰？”
楚繪毫不客氣地白了他一眼：“不告訴你，自己猜去。”
心中痛恨她把話說到一半的惱人行爲，陳禹壓下頂回去的心理，深呼吸：“停，先別說我的事了，現在要解決的是你的問題。”
“放心，只要這麼和你談下去我內心的不爽就能全發泄出來了。”楚繪給他一個安心的手勢。
不過好像只有反效果拔羣：“喂，這是拿我當出氣筒了嗎？你給我差不多一點啊？”
“別用那種不近人情的稱呼嘛，叫心理疏導員不是更好嗎？”
“不近人情的是你的行爲纔對，說的再好聽實質不還是一樣麼？”
“不一樣，至少這麼說起來我內心比較過意的去。”
“施暴的一方還搞什麼自我催眠啊？拜託你用良知管理一下行不行？”
“我現在要行使拒絕的權力。”
“……算了，和你說這些也是白費功夫。”深刻意識到自己面前的少女在不講理的方面已然登峰造極，陳禹垂下肩膀讓語氣平和下來，“話說回來，你不是還可以找於淼淼嗎？”
楚繪壓下眉毛，面龐浮現出不忍之色：“不行啊，她可是很忙的。”
“我就沒關係了是嗎？”陳禹對她的區別對待表達出強烈不滿。
不過對方理由充分：“至少你目前沒有男朋友不是？”
“以後也不會有。”他猛然想起於淼淼到底是被誰帶壞的。
“那就太可惜了……嘛，不過現在先不說這些。”將這個聽起來就很不妙的話題放到一邊，楚繪輕輕挑眉，“我會找你當然也是因爲你這邊比較有趣。”
“爲什麼這麼說？”看到她笑臉盈盈，陳禹就意識到背後肯定有詐。
本就彎起的嘴角有上揚了幾分：“嗯，你毫無自覺這部分也是樂趣之一。”
“看起來你是不打算告訴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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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點你倒是看得很準嘛。”楚繪由衷讚歎了一句，“我都覺得有點不合理了。”
對於自己成了觀察對象倍感頭痛，陳禹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你去找於淼淼不也是一樣嗎？她那邊的經歷也能做素材啊。”
“我不想和她見面太過頻繁。”
“爲什麼？”
“我怕會忍不住說出現充爆炸這種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