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坐在廚房小爐子前看着火的葉三娘,在聽到第三聲重重捶在桌面的聲音後,越發的心疼了。
她側頭悄悄忘了一眼院子的陰涼處,三個男人坐在那裡,臉色一個比一個要黑。
她心疼的不是這三個男人捶在桌面的拳頭,而是她新買的樟木桌子,那是她花了貴价錢昨天才從李木生那裡買來的啊。
這三個男人的拳頭,比她的腦袋都要大,一人一拳,她真怕自己的樟木桌子會就這樣散掉。
可這也足以說明他們三個人現在有多氣憤了。
“不行!明輝,你現在就去找東家,說這個鏢你不接!這哪是讓你走鏢,不是擺明了讓你去送死麼!”
花鬍子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撿起桌面的帖子想要拉着扈明輝一起去鏢局找東家。
“帖子我拿了,話我也當着吳世雄的面說下了,這鏢我已經接下了。”
“放屁!”
扈明輝的話音纔剛落下,花鬍子當下就一口髒話飈了出來。
攥緊的拳頭第四次重重的垂在葉三孃的樟木桌子上。
“他吳世雄算個鳥東西,不過就是東家一條走狗罷了,他在鏢局算什麼,他說的又算什麼,不行,咱們現在就去找東家!”
“你即便已經知道吳世雄不過就是東家一條狗,你怎麼和氣他了?還要去找東家,這明擺着就是東家的意思,讓吳世雄出面做罷了。”
邢克章衝花鬍子翻了個白眼,有些生氣這麼大的事情他竟然一點都不過腦子。
“哈!也是啊!”
直到這個時候,花鬍子才恍然大悟了過來,伸手抓了抓自己腦袋上亂糟糟的頭髮後,在旁邊坐了下來。
“明輝,就是東家的意思,你也不該任性賭氣接下這趟鏢啊?黑風洞那是什麼地方,可從來沒有哪家鏢局途經後還出來過。
更何況你這次送的還是肉鏢,這活生生的人要是萬一有個什麼好歹,你就更脫不了責任了。”
和花鬍子嚷嚷着要去找吳世雄算賬不同,邢克章考慮到的是這趟肉鏢更多的實際問題。
“我怎麼能不知道這些,我是心寒東家竟然會這般的容不得我!”
和花鬍子的氣憤,邢克章的擔憂不同,此刻的扈明輝心裡更多的感受只有心寒。
“想我在鏢局賣命這麼多年,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原想着是能好好相處下去的,再不濟也能好聚好散,誰能想到他竟然會做的這麼絕。
我現在也看清楚了,這趟鏢就是我不接,往後我在常遠鏢局的日子也不會輕鬆到哪裡去。光是我認乾親只是衝着常遠鏢局的名和他們甄家的錢的流言就會夠我受的。”
“誰敢瞎傳流言,看我不撕了他的嘴,咱們鏢局的兄弟,誰不知道你對鏢局對咱們是掏心窩子的,要有這樣的流言傳出來,我第一個不幹。”
扈明輝的話讓花鬍子又急了,瞪着眼睛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廚房裡的葉三娘,真怕他攥緊的拳頭又會砸在自己的新桌子上。
她的心就像他的拳頭一樣,都跟着懸到嗓子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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