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雀卻像喪失了所有理智一樣朝着秦飛樓嘶吼起來,“你說你恨我,你說我害的你家破人亡,可你摸着你自己的良心好好想想,真的是我害了你們家嗎?我什麼時候被蘇家當過大小姐?我又什麼時候幫着蘇家害過你一分一毫?你……你怎麼能夠對一個孩子下手?”
一邊叫嚷着,一邊卻控制不住掉下來的眼淚,蘇雀覺得自己從來沒像此刻一樣無力過,原來,她是那麼脆弱,脆弱到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好!而眼前這個男人,究竟是如何狠心才能對自己的孩子下手?
秦飛樓雙手合十撐着下頜淡漠地看着蘇雀對自己發瘋,那樣子就好像他與蘇雀之間隔着一層厚厚的防彈玻璃,不論蘇雀做什麼都不會傷害到他一樣。
其實,秦飛樓並沒有那麼淡定。
他還記得自己問蘇雀,“我要是動了那個孩子呢?”
蘇雀當時的回答是,“我會殺了你。”
秦飛樓沒想到,她真的會想要殺了他!
可偏偏秦飛樓越是這副模樣,蘇雀就越是感到憤怒,“到底……憑什麼對我這樣?”
憑什麼對她這樣?秦飛樓忍不住蹙起眉頭,憑她當年說爲什麼不能跟費雲起在一起,憑她一去五年沒有一點消息,憑她……揹着他生了他的兒子!
是的,那張照片上的孩子眉目清晰,他一眼便看得出那分明就是他的兒子,也正因如此,在消息剛一放出來,他就緊急把楚預辰和溫覺遇都叫了上來,他絕對不許他的兒子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私生子麼?當年蘇雀揹負這個標籤的時候,他就不惜以任何代價爲她摘掉,如今又怎麼允許他自己的兒子重新貼上這個標籤。
“蘇雀,這不是秦少做的。”溫覺遇用力抱着蘇雀,他看着滿臉冷酷卻沉默不語的秦飛樓,心裡越來越不明白兩個人爲什麼非要這麼誤會對方。
蘇雀鼻腔裡發出一聲冷哼,就連溫覺遇都有些愣住,蘇雀什麼時候對他這樣過?那麼陌生,就好像,連他都不再是她的朋友了。
“不是他做的?”蘇雀說這句話的時候身體已經不再掙扎,只是扭過頭來目光冷冽地看着溫覺遇,口吻含刀似的問他,“那就是你做的了?”
溫覺遇皺緊了眉頭,手上卻越發用力起來,他已經不能再跟蘇雀對話了,視線落在仍舊沉默的秦飛樓身上,“秦少,蘇雀是不是瘋了?”
“預辰,把她帶出去。”秦飛樓似乎下了什麼決心,示意溫覺遇放手。
從溫覺遇懷裡掙脫出來的蘇雀並沒有乖乖地跟着楚預辰離開,反而是抄起桌上那個冒着熱氣的茶杯朝着秦飛樓潑去,這次,秦飛樓沒有躲開,白水浸溼了他身上的白襯衫,應該很燙吧?可他沒有皺一下眉頭。
這杯水落在秦飛樓身上的一瞬間,蘇雀便像回了神似的,恐懼充盈了她全部身心。
她對秦飛樓做了什麼?就連觸及到那個杯子,她的指尖都感受得到杯體傳來的高溫,就這樣落在秦飛樓身上,他應該會特別疼吧?可他爲什麼一句話都不說?爲什麼只是那麼事不關己地看着自己?
正在蘇雀發慌時,秦飛樓終於冷着臉開了口,“這是最後一次。”看着蘇雀的眼神裡含滿了警告,稍作停頓,他又說,“跟着預辰出去吧。乖。”
不知爲什麼,蘇雀就像渾身力氣被秦飛樓的最後一個字抽乾似的,剛纔還張牙舞爪像要把秦飛樓吃掉,在聽到他說的“乖”之後,蘇雀就像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那時的他只要這一個字,就能換取她一天的笑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