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池南夕公司裡面每天一堆事等着他處理,就說他家裡面那兩條阿拉斯加大狗,就不允許他整一個月留在B市。
但,他就是不想她哭!
“我都答應你了,還哭什麼?”
池南夕的聲音啞啞的,帶着隱隱的寵溺。
林初擡起頭,眼睛紅紅的,吸了一下鼻子:“在我需要你意見的時候,不能不耐煩,不能先掛我電話,不能……取笑我!”
沒有要求隨叫隨到,已是林初仁慈,池南夕垂着眼睛,盯着地面,“好,都依你!”
林初在心裡小小的高興了一下,同時又有些可憐自己,一個月,分手適應期,在這一個月裡,她必須調整好自己,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動不動就想起他。
有風吹來,窗前紗影浮動,池南夕輕咳一下,走到古色古香的茶桌前,把剩下冷掉的茶水盡數潑到竹製的茶案上,往燒水壺裡注入冷水,插上電源,悠悠的坐在椅子上等水開。
拍拍身邊的座位,對林初說:“來,坐這邊!”
林初看他一眼,想過去,又咽不下心裡的那口氣,正猶豫着,包廂屏風一般鏤花房門被推開,馮自牧急匆匆的走進來,看見立在包廂中央的林初,眼睛亮了一下。
“嗨,小師妹,可讓我找到你了!”
馮自牧回病房換了衣服,匆匆下醫院大樓,一路開車朝着林初追過來。
遠遠的,明明看見林初進了這個茶樓,可是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人林初。
拉住一個工作人員,上前詢問,說了半天,她也沒能弄清他要找的人是誰。
不得已,馮自牧只好一間一間包廂的找,雖然惹來客人與這裡工作人員的不滿,但,總算讓他找到了!
林初緊張的偷偷的看了一眼椅子上的池南夕,背過身,皺着眉頭小聲的說:“你找我幹什麼?”
馮自牧笑,“現在社會上壞人太多,我怕你遇人不淑!”
林初偏頭再偷偷的看池南夕一眼,生怕池南夕誤會她跟馮自牧有什麼,一時有些急了,瞪馮自牧:“你管我?”
馮自牧笑着撓撓頭,小聲嘀咕,“我管我的女朋友,有什麼不可以的嗎?”
聲音雖然不大,但是林初跟池南夕都聽見了。
林初快急死了,她朝馮自牧的方向走了幾步,不輕不重的推了他一下:“誰是你女朋友,別瞎說!”
殊不知,林初推馮自牧那一下,他激動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啊啊啊,這就是傳說中的第一次親密接觸嗎?感覺好夢幻,好帶感,吼吼!
“就算現在不是,將來也是。我家人見了你,都喜歡的不得了,都鼓勵我大膽追呢!”
想起自家七大姑八大婆對林初的滿意程度,馮自牧就很有成就感,他自己也覺得林初好的天下無雙,各方面都與他很搭。
林初不停的朝他眨眼睛,他不明所以,盯着林初的臉看了一會兒,馮自牧奇怪的問:“小師妹,你的眼睛怎麼了,不舒服嗎?”
林初氣的跺腳,見過笨的,沒見過這麼笨的。
不等她開口,從馮自牧進門,就一直沉默不語的池南夕,悠悠的說道:“這位先生,沒經過人同意就擅自進別人包間,是不是不太禮貌?”
馮自牧這
才注意到茶案後面,水壺旁邊,坐了一個人。
一個男人!
馮自牧朝池南夕的方向走過去,仔細打量了一眼池南夕,再看看林初,心裡有些不自在,年輕男女見面,也不知道避個嫌,還挑茶樓包廂這麼隱秘地方的見。
難道這個男的對小師妹也有什麼想法?
這麼一想,腦子裡登時警鈴大作,看池南夕的目光就帶了幾分偏見。
“你是小師妹的……朋友?”
池南夕燒的水開了,起身拔掉電源,把滾燙的開會注入放有茶葉的紫砂壺裡。
順手拿了一個同款系的紫砂茶杯,把泡好的茶水倒進去,骨節分明的手指執杯,放到鼻下嗅了嗅,然後輕輕呷了一口,品了品,茶香正好,一口飲盡。
又緩緩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重複剛纔的動作。
馮自牧生氣,拍着茶案,提高了音量,“喂,我問你說話呢,你聽見沒有?”
池南夕緩緩的擡頭看他,眼底閃過一絲冷色:“我憑什麼告訴你?”
這人太狂妄,太自大了,馮自牧氣結,恨恨的指了指池南夕。
文化人,說不出太過粗俗的話,指了池南夕幾下後,轉身走到林初的身邊,壓低聲音說:“小師妹,我看這個人不像好人,你不要跟他在一起了,我帶你走!”
林初看了一眼池南夕,其實她心底也是氣他的,馮自牧說她說他的女朋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心裡還是不在乎吧?
因爲不在乎,所以無所謂。
突然覺得,想盡一切辦法再與那個男人糾纏一個月,很是可笑。
林初深吸了一口氣,口氣突然轉冷,對池南夕說:“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我走了!”
她都想好了,只要池南夕在最後一刻挽留她,她就原諒他,原諒他的冷漠,他的不在乎,順便跟他解釋清楚自己與馮自牧的關係。
但是池南夕沒有,他垂着眼睛,慢慢的喝着茶,好像包廂裡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林初真失望!
抑制住內心委屈的叫囂,緩緩的轉身,刻意的挽住馮自牧的胳膊,啞着的聲音裡,帶着隱隱的憤怒:“我們走!”
直到林初走出茶樓,池南夕也沒追上來。
一直待在樓下吸菸,時不時對茶樓的服務員逗趣幾句的韓力力,看見林初挽着一個小白臉樣的男人從上面下來,納悶了,林初不應該挽着池南夕的胳膊下來嗎?
怎麼突然之間換人了?
從茶樓到停車場,馮自牧一直在問林初,茶樓裡的那個男人是誰,林初被問煩了,直接來了一句:“我忘不掉的前男友,行了吧?”
忍者想哭的衝動,打開自己白色POLO的車門,跨坐進去,緩緩的倒出車位線,不理車外馮自牧的叫囂,猛踩了油門,疾馳而去。
好好的一次與偶像見面,不歡而散!
池南夕竟然就是藍月生,這倒是讓林初沒有想到,爲此,對池南夕的恨意更添了幾分。
她與他同牀共枕過,這麼重要的事情,他竟然連她也瞞着,可見,在他的心裡,她是多麼無足輕重。
林初回到了自己的家,噔噔的上樓,把自己鎖在房間裡。
齊奶奶奇怪的擡着頭
看向樓上,這是怎麼了,出去的時候高興的跟什麼似的,怎麼回來以後氣成這樣?
沒多一會兒,院子裡又響起汽車鳴笛的聲音,齊奶奶趕忙出去看,馮自牧急匆匆的從車上下來:“齊奶奶,小師妹在樓上,是嗎?”
邊說邊往裡面走,齊奶奶攔住他的去路,輕輕的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小馮啊,放棄吧,你跟初初不合適,你們不會有結果的!”
馮自牧像是捱了當頭一棒一樣懵,齊奶奶是林家的老人,可以說是看着林初長大的,對林初的一舉一動都十分清楚,她這麼說,必有一番深意。
“齊奶奶……”馮自牧追過來時的勇氣消失了一大半,他諾諾嚅嚅看着這位宛如林初親奶奶的了老人,心中詫異。
“初初是個死心眼,一旦喜歡誰,不到萬不得已,一定不會放棄,反過來,她不喜歡誰,就算那個人是天神下凡,她的眼睛也不會眨一下,她啊,就是個一條道走到黑的孩子!”
…………
林初在自己的房間裡玩了一下午的槍戰遊戲,雖然技術很爛,被很多人罵傻逼,但她玩的仍舊很起勁兒。
她就是想要發泄,想要釋放,想要瘋狂的殺人!
太陽的最後一絲光亮也逐漸隱去,院子裡的白玉蘭了花燈亮了起來,齊奶奶第六次上樓敲門:“初初,出來吃晚飯啦,你媽媽回來了!”
本來只想拿路桂儀嚇一下林初,誰料客廳的門咔嚓一聲被打開,路桂儀提着黑色真皮小包從外面進來,邊換鞋邊朝樓上瞥了一眼,對下樓來迎接她的齊奶奶說:“怎麼了?又鬧情緒了?”
“沒有沒有!”齊奶奶笑着揮了一下手,指指樓上,“在房間裡裡玩遊戲呢!”
接過路桂儀手裡的包,掛在牆角的衣架上,繼續說道:“我怕餓着,叫她下來吃點飯!”
路桂儀哦了一聲,揉着脖子往浴室的方向走,一邊走一邊對齊奶奶說,她在外面吃過了,吃晚飯的時候不用叫她。
路桂儀已經進了浴室,衣服脫到一半,突然想起一件事,把裙子的拉鍊又拉上去,打開浴室的門,探出半個身子對齊奶奶說:“明天你陪初初去商場買幾件衣服吧,今天自牧媽媽跟我說,自牧的爺爺奶奶見了林初,很是喜歡,想盡早把自牧跟初初的事情定下來,估計這兩天兩家就要一起吃飯,給初初買幾件衣服到時候穿!”
齊奶奶大驚,但這是主家的事,她一個傭人不好發表意見,謹慎的問:“不再挑挑啦?”
早在林初還在H市的時候,齊奶奶就聽路桂儀說過,自己有個不錯的學生,長相家世都很不錯,今天看來那個學生是馮自牧無疑。
路桂儀退回浴室,隔着浴室的門跟齊奶奶說話:“自牧是我的學生,我深知他的爲人跟人品,他的爺爺是本市的書法界泰斗,外公是儒學大家,是正兒八經的書香門第,初初嫁過去啊,不虧!”
“可是……”齊奶奶皺着眉頭想了想,“可是這麼大的事,說什麼也得以誠出差回來再訂!”
路桂儀開了浴霸,流水聲嘩嘩的,她的聲音在水流中有些模糊:“他除了知道往死裡慣着初初,還知道什麼?”
齊奶奶還想再勸勸,只聽路桂儀又說:“一會兒我給他打個電話,看他怎麼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