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南夕帶着林初來到WORD酒店,他們被服務員引領着進入到預定的包間時,安清音還沒到。
林初輕輕的吐出一口氣,把小爪子伸給池南夕看,“我出了一手的汗!”
池南夕笑了笑,從大圓桌上拿過來紙巾,抽出幾張,握着林初的手,一根根給她擦拭。
一邊擦一邊笑言,“就這點出息,將來出席更大的場合該怎麼辦?”
林初低頭看着他仔細的爲自己擦手指,吸吸鼻子,“那不一樣的好嗎?再說了,如果今天這一關我過不去,還談什麼將來?”
有服務員拿着菜單進來,林初怕羞,趕忙把手抽回來,衝着池南夕調皮的眨了眨眼。
池南夕坐在主位旁邊的位置上,慢慢的翻着菜單,淡笑着說,“不用怕,一切有我!”
林初正想着,一會兒安清音進來,她要怎樣打招呼,包廂門口有輕微的騷動,安清音在司機的陪同下來了,後面跟着顏懷莎與覃朗。
她一進來就劈頭蓋臉的指責池南夕,“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是讓你跟這個女人分手,不是讓你帶着她到我面前氣我的!”
林初怔住,這位阿姨口中的“女人”……就是自己嗎?
她一臉震驚的看向池南夕,池南夕擺擺手,讓她稍安勿躁。
池南夕越過安清音看向她身後的顏懷莎與覃朗,“你們來幹什麼?”
“懷莎說來看戲,我心想着酒店有什麼戲可看的,誰想……”感受到顏懷莎冷冽冰寒的目光射過來,覃朗摸摸鼻子,閉了嘴。
池南夕看向顏懷莎,顏懷莎衝他笑了一下,“是清姨讓我們來的。”
她的目光轉向安清音,安清音馬上接話,“對,是我讓他們來的,我要讓大家看看,你給我找個什麼女人!”
林初輕咬了一下嘴脣,沉思幾秒,款款的走到安清音的面前,“阿姨,我不知道你爲什麼對我有這麼大的成見,但是我們能不能坐下來說?天氣炎熱,您一路過來一定很不舒服,我們先喝點茶慢慢聊好嗎?”
安清音瞪她一眼,憤憤的拉開椅子在主位上坐下。
林初轉身,輕聲交代後面的服務員,讓他們趕緊上一壺上好的茶水過來。
服務員領命而去,林初沒有回到池南夕的身邊坐,而是挨着安清音坐下。
她淡笑着,“阿姨,我正式介紹我自己,我叫林初,23歲,是一名配音演員,在天籟工作,老家在B市,父母健在,家裡就我一個孩子。”
安清音斜着眼睛看她一眼,不屑的切了一聲,惺惺作態,裝什麼端莊優雅?
同時招呼顏懷莎跟覃朗,“你們兩個站着幹嘛,來都來了,他們還能把你們趕走不成?坐,都坐!”
顏懷莎與覃朗相視一眼,拉開椅子坐下。
包廂裡一下子安靜下來,靜寂的能聽見每個人的呼吸。
服務員用托盤端着茶水過來,林初趕忙起身接過來,取了安清音面前的杯子,先用茶水燙了,把第一遍茶水倒掉,又斟了一杯,輕輕放在安清音的面前,笑着說,“阿姨請喝茶!”
“你不用在我面前裝,我就
問你,要怎樣,你才能跟阿南分手?”其實,只從外貌上來說,安清音覺得林初還不錯,白白淨淨,大大的眼睛,渾身透着一股靈氣。
但是一想到這麼一個女人就是勾引池南夕的狐狸精,對林初僅有的那一點好感也煙消雲散。
林初以爲池南夕叫她過來,就是單純把她介紹給家裡人認識,從沒想過,池南夕的家人一直不同意他們在一起。
林初很是意外,但更多的是傷心,她做錯了什麼,讓一個素未相識的長輩對她這麼不滿意?
她垂着眼睛,盯着米白色桌布上的祥雲暗紋,黑漆漆的眼簾蒙了一層溼氣,她吸了一下鼻子,擡頭看向安清音,“阿姨,你能告訴我,你爲什麼不喜歡我嗎?”
安清音冷笑,這個女人果然演的一出好戲,在池南夕面前楚楚可憐,背後卻跟亂七八糟的男人勾搭,這麼無恥又虛僞的女人,她怎麼能喜歡?
不等安清音說話,池南夕搶先一步開口,“阿姨,我今天讓你過來,就是爲了給你說清楚,照片的事完全是個誤會,上面的男人一個是他父親,一個是她朋友,他們的關係,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
來之前,安清音給自己打了一針強心劑,對自己說,不管池南夕說什麼,怎麼袒護那個女人,她都不能心軟。
自己的外甥現在被那個女人迷惑了,必定會處處袒護她,爲她開脫追罪責,她絕不能被池南夕的三言兩語矇蔽了雙眼,做出後悔一生的抉擇。
安清音冷哼一聲,“既然照片上的人跟她都不是那種關係,那上個星期在酒店的那一出呢,聽說對方還是副市長的兒子。”
林初聽到安清音提到簡君良,趕忙解釋,“那只是一個誤會,我父親跟他父親是很好的朋友,我們兩家是世交,我不喜歡他,我絕不會一個不喜歡的男人糾纏不清的?……阿姨你如果還不相信,我可以給他打電話,讓他親自給你解釋清楚!”
說完,林初就慌亂的去包裡找手機,耳邊傳來安清音嘲諷的話語,“喲,你本事真大,能讓副市長的兒子給你跑腿,你咋不上天呢?”
林初囧了囧,小聲的說,“我跟他雖然不熟,也算……半個朋友!”
林以誠跟簡丙辰是多年的戰友,因爲工作關係兩人分別在兩個市就職,但這麼多年,一直都聯繫着,戰友情誼沒怎麼變。
林初以前就見過簡君良,不過那個時候年紀小,隨着時間的流逝,簡君良出國,她老早就忘記了。
安清音又拖長音,諷刺味十足的喲了一聲,“你身份真高貴,跟副市長的兒子是朋友,你怎麼不直接說你爸是市長,市委書記呢?”
林初心一驚,瞪大了眼睛看着安清音。
安清音看她一眼,冷哼一聲,“怎麼?嫌我說話難聽?嫌我說話難聽,自己別做那見不得人的事啊!”
“阿姨!”池南夕一聲低吼。
發覺這樣的場合不適合發脾氣,緩了緩語氣,“不要對林初有偏見,她不是你說的那種女人!”
池南夕不開口還好,一開口讓安清音覺得他完全被林初迷住,胳膊肘往外拐,因爲一個不三不四的女人擠兌自
己,讓她的氣不打一處來,“我對她有偏見?她自己不檢點,還怕別人說嗎?”
“都說了那些都是誤會!”
“誤會什麼誤會,懷莎都親眼看見了還說什麼誤會?”
安清音一時嘴快,把顏懷莎扯了進來,尷尬了一下,冷哼一聲,嘀咕着,“找什麼女人不行,非要找個不明不白的。”
池南夕的目光如一把帶着寒氣的劍,嗖的一下射向顏懷莎,顏懷莎神情極其不自然,端起面前的水杯,擋住了自己的視線。
覃朗一看情形不對,拿着筷子敲餐碟,“這請人吃飯,爲什麼還不上菜,快餓死我了!”
目光移向池南夕,向他揮揮手,“能先吃飯不?”
池南夕收回目光,招來服務員,拿着菜單隨便點着,想要詢問一下林初有沒有特別想吃的,目光偏向她。
只見她垂着頭,雙手緊急的握着面前的白瓷杯,鼻子一吸一吸,肩頭輕微的顫動——她在哭!
“林初!”池南夕叫了她一聲,她沒有擡頭,也沒有應答。
池南夕放下菜單,站起來,繞過大半個桌子,在她旁邊的空位坐下,雙手搭上她的肩膀,致使她擡起頭——只見她滿臉的淚痕。
池南夕目光一緊,“林初你怎麼了?”
林初吸了吸鼻子,搖了搖頭,用指腹抹去眼角的淚痕,努力擠出一個笑,“我沒事,沙子吹進眼睛裡了!”
顏懷莎端着水杯冷笑,“H市夏天也刮沙塵暴了,真稀奇!”
“你哭什麼?真喪氣!”安清音瞪着林初說。
“動不動就哭,真把自己當千金小姐了?”覃朗說完,討好的看一眼顏懷莎,顏懷莎裝着沒看見,偏了頭。
“夠了!”池南夕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他就不明白了,今天只請了安清音,顏懷莎跟覃朗跟來幹什麼?淨添亂!
顏懷莎做了一個不屑的表情,偏頭詢問服務員菜怎麼還沒上來,動作真慢。
顏懷莎不敢嗆聲池南夕,安清音敢,她用了更大的力拍了一下桌子,“你喊什麼?就爲了這麼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跟我們一圈人作對,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阿姨?”
池南夕今天是來替林初澄清誤會,順便給安清音看一下自己的女朋友的,不是讓外人集體來聲討林初的。
他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他剋制內心的煩躁,緩了緩語氣,“阿姨我不是那個……”
就在這個時候,林初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哽咽着說了一身抱歉,站起來,去窗戶下面接電話。
電話是林以誠打來的,昨晚聽林初說了半宿關於池南夕的事,還說今天要見他家人,他打個電話過來問問見的怎麼樣了。
林初強忍着內心的委屈,摳弄着窗臺邊沿的牆紙,“挺好的……他家人……也好!”
自己一手帶大的娃,她一張嘴,林以誠就感覺到了不對勁,沉默片刻,試着開口詢問,“初初,你哭了?”
林初本來忍的好好的,被林以誠這一句詢問,搞得壓制的情緒全盤崩潰,她一邊說沒事,一邊小聲抽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