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南夕懶得理她,雙手插兜,按照這幾天的習慣,進了醫院對面的西餐廳。
沒想到的是,他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剛點完餐,那個陰魂不散的女人就坐到了他的對面。
“這是我的位置!”他壓着內心的煩躁,冷冷的說。
林初託着下巴,一臉花癡的看着他:“你請我吃飯吧!”
池南夕沒好氣的掃她一眼,一副不願意搭理她的樣子。
“那我請你?”
池南夕盯看着林初幾秒,實在想不起自己跟這個女人有什麼瓜葛,冷了臉色:“請你馬上離開!”
“我不是說了嗎,我再追你。離開了,才怎麼追?”
“不用追。你追不上!”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
“不用試,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你喜歡什麼類型?”
“我喜歡……我憑什麼告訴你?”池南夕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怎麼輕易就着了那個女人的道。
他怒視着林初:“你走不走?”
林初翻翻眼皮,後背靠在椅子上:“不走!”
“我走!”
池南夕噌的一下站起來,轉身朝着餐廳大門口走去,服務員端着他的早餐過來,放在林初的面前:“小姐,您的早餐!”
“不是我的!”
“是您的,八號桌,沒錯!”
準備追出去的林初,欲哭無淚,只要重新坐下,鬱悶的把池南夕的那份早餐吃掉。
池南夕餓着肚子回到醫院,正好碰見覃朗在病房喝香噴噴的皮蛋肉粥,氣不打一處來,冷冷的問:“我的呢?”
覃朗端起粥碗,擡着眼皮看他:“你不是在餐廳吃過了?”
池南夕氣呼呼的坐在病牀上,兩條大長腿交疊在一起:“碰見一個瘋女人,沒了胃口!”
覃朗像是發現了新大陸,端着粥碗過來,一邊吃粥一邊有興趣的問:“能把你氣成這樣的女人,也挺有本事。誰啊,長得漂亮不?”
想起那個女人,池南夕就一肚子的火:“還能有誰?就是你那個妹妹,叫什麼初的。”
“林初?”覃朗放下粥碗,湊到他的身邊:“他怎麼你了?跟我說說!”
池南夕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你想知道?”
覃朗點點頭,他對隱私八卦什麼的最感興趣了。
池南夕冷哼一聲,雙手枕在腦後,淡漠的道:“我憑什麼告訴你?”
覃朗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低嘆一聲,他怎麼給忘了,池南夕就是愛跟他唱反調的人,自己想往東,他偏偏就往西,從這種人的口中,能探出什麼刺激的八卦?
覃朗回到剛纔得座位,端起碗,繼續喝粥,喝了一會兒,他擡頭問池南夕:“你真的不記得林初了嗎?”
池南夕躺在牀上翻着一本財經雜誌:“我爲什麼要記得她?”
覃朗吃完粥,也不去洗碗,就把碗跟保溫盒放在一邊,等着池南夕家的傭人來收拾:“你以前談過一個女朋友,你還記得嗎?”
“不就是懷莎麼?”池南夕的眼睛沒有離開雜誌,何氏不是H市房地產的老大麼?怎麼這麼
快就倒臺了?
“不是懷莎。還有個女人,你非常喜歡她,求婚都跟她求了兩次,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有這麼一個人?”
池南夕沉思幾秒,掃了覃朗一眼:“沒有。我想不起來!”
覃朗挫敗的哀嘆一聲,醫生說審時度勢的對池南夕進行引導,幫助他一起回憶一些以前的事,可他根本不配合,怎麼引導?
照顧池南夕的傭人進來,收拾了覃朗用過的碗筷,覃朗恬不知恥的對那個傭人說:“你家做的皮蛋肉粥真好喝,明天還送來吧?”
傭人笑着瞥了池南夕一眼,沒有說話。
池南夕放下手裡的雜誌,突然開口道:“那個叫林初的,不會是我以前的女朋友吧?”
覃朗怔了一下,激動的衝過來:“你都想起來了?”
“沒有!”
他只是從覃朗的話裡領會到的。
覃朗眼中希望的小火苗瞬間黯淡下去:“你也真夠沒良心的,從前愛人家愛的要死要活的,轉眼就把人給忘了,要我是林初,肯定得傷心死!”
池南夕像是聽了什麼驚悚的事情,難以置信:“你說我愛她愛的要死要活?就那種女人?跟個精神病人一樣!”、
他獨自消化了一會兒,仍是不敢相信,指着覃朗說:“你們不要覺得我暫時忘記了一些事情,就故意騙我。你回去告訴我阿姨,不管你們怎麼說,我都不會跟那個女人結婚!”
覃朗嘁了一聲,小聲的嘟囔:“沒良心的,不負責任的樣子都快趕上我了!”
……
林初垂頭喪氣的回了病房,二喵看見她回來,放下手機,趕忙迎上來:“怎麼樣?搞定了沒?”
林初搖搖頭,嘆口氣:“太難追了!”
二喵給她打氣:“彆氣餒。拿出兩萬五千里長徵的精神,今天是第一天,一天就能把池總那個高富帥追上,也太沒成就感了!今天不行,還有明天,別放棄,池總遲早有一天會被你追到手!”
林初皺皺鼻子:“可是我真的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他看我,就像是看陌生人一樣,眼神冷冰冰的,沒有一點溫度。”
“他現在得了失憶症,你得體諒他。想想你眼睛看不見的時候池總是怎麼對你的?如果現在失憶的是你,他又會怎麼做?”
二喵的話說到了林初的心坎兒,她擡頭看着二喵,振臂一揮,眼神堅定:“對,我不能放棄!池南夕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
有了第一次失敗的經驗,林初第二天學乖了。
不穿什麼勞什子裙子露腿美麗“凍人”了,她今天穿了那個寬大的黑色羽絨服,平底棉鞋,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照例在大石頭後面蹲點。
她都想好了,不能再想昨天一樣,搞什麼突然襲擊。
她今天要裝着偶遇,大大方方的走過去跟他打招呼:“嗨,池南夕,好巧,你也來這裡散步嗎?”
等啊等,差不多等了大半個小時,池南夕才從住院部的大門口出來,好在林初今天穿的厚,纔沒有被呼呼的小北風凍的全身麻木。
咦?池南夕身邊那個女人是誰?
他不是習慣一個人吃早餐麼?怎麼
帶了一個女人?
林初半眯着眼睛看過去,看了半天,看明白了,那個女人是顏懷莎。
大冷天的穿那麼少,除了她也沒誰了!
林初在原地急的團團轉,情況有變,到底還要不要按計劃進行啊?
“我纔是池南夕的正牌女友,怕什麼?丟臉就丟臉了,她又不是沒在顏懷莎面前丟過臉。”林初自我鼓勵了一番,從大石頭後面跳出來,大步迎着池南夕的方向走去。、
“嗨,池南夕,好巧……”
不等她編排好的話說完,池南夕跟人打着電話,徑直從她身邊走了過去,彷彿她就是空氣,自行忽略掉。
倒是顏懷莎回頭看了她一眼,脣角揚起一個嘲諷的笑,不知道是不是爲了氣林初,她故意把手伸進池南夕的臂彎裡,挽住了他。
林初氣的肺都炸了,大冷天裡,她用手扇着風,嘴裡呼呼的冒着熱氣。
池南夕眼瞎了嗎?她一個大活人站在那,怎麼會看不見?
看不見就看不見,顏懷莎挽他的胳膊,他不拒絕是怎麼回事?
他就那麼喜歡美人在側的感覺嗎?
林初本想回去,不追了,隨便池南夕怎麼樣吧。、
再一想,不行,她跟池南夕經歷了那麼多,好容易才走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不能讓顏懷莎那個女人捷足先登。
給我鼓勵了一番,一鼓作氣,快步朝池南夕與顏懷莎的方向追了過去。
“懷莎,你想吃什麼?”池南夕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的翻動着菜單。
顏懷莎托腮宛如懷春的少女一般,面帶迷人笑容,看着他:“跟你一樣就好!”
爲了保持身材,她一般早上都不吃東西,但是爲了池南夕,她心甘情願破例。
池南夕點完餐,剛想手裡的菜單交給身側的服務員,讓她去報備,林初跑的氣喘吁吁,一屁股坐在了池南夕身邊的位置,端起池南夕面前的溫水,咕咕的灌下去幾口,對服務員說:“再加一份,我也要一樣的,謝謝!”
服務員記性好,昨天見過林初,她就是跟邊上那個帥氣的男士一同來的,所以沒說什麼,記下林初的餐點,退了下去。
池南夕蹙眉,有些心煩氣躁:“你到底有完沒完?”
林初偏頭看他:“沒完!”
池南夕忍着心裡的怒氣:“你看看餐廳裡的女人,哪個像你一樣不懂矜持?不但不懂矜持,還臉皮厚,追着男人跑,你父母就沒教過你什麼叫教養嗎?”
“這就是我的與衆不同之處,你很快就會適應的,相信我!”林初笑嘻嘻的對他說。、
池南夕給她一個“你真是沒救”的眼神。、
林初仍是笑嘻嘻的。
顏懷莎端起面前的溫水優雅的喝了一口,輕咳一下,問池南夕:“derek,這位是你的朋友嗎?”
池南夕冷冷的瞥了林初一眼:“不是!”
林初冷笑着看向顏懷莎:“難道你也失憶了?不想讓我跟池南夕有關係就直說,裝什麼不認識?”
不等顏懷莎開口,池南夕微抿着脣角,面無表情的說:“你以爲你是誰?所有人都得認識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