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的父母趕到H市的時候,已經是接近傍晚的時候。
林以誠去過林初在H市的家,一下飛機,帶着妻子路桂儀匆匆忙忙的往林初的出租屋趕。
林以誠與路桂到達林初家的時候,餘應辰正在給林初煮冷凍水餃。
林初見到父母,像是浮萍終於找到了依靠,如受傷的小鹿一般,嗷嗚一聲撲過去,撲進路桂儀的懷裡痛哭起來。
路桂儀心疼的厲害,這孩子到底遭遇了什麼,怕成這樣?
待林初的情緒好了一點,餘應辰上前跟林以誠夫妻打招呼,“叔叔阿姨你們好!”
林以誠上一次見過他,自然是認識。
路桂儀一心都撲在林初的身上,沒心思跟餘應辰寒暄,淡淡的點了一下頭,算是迴應。
林以誠看了林初一眼,她哭的雖然沒剛纔厲害,但情緒上明顯還在害怕,他讓路桂儀好好開導一下林初,自己拉着餘應辰到陽臺抽菸,瞭解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
已經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可是因爲林初的事,誰也沒心思去吃。
林以誠與餘應辰站在陽臺上,忽明忽暗的菸頭在夜色中冒着縷縷白煙,林以誠狠狠的抽了一口,把剩下的大半截煙摁滅在陽臺的瓷磚上,“你的意思是那個叫顏懷莎的,是因爲池南夕纔跟林初發生的口角?”
餘應辰想了一下,點頭說道:“據我所知,是這樣的!”
“池南夕呢?他現在在哪?”林以誠皺着眉頭問。
“聽林初說他出差了,應該不在本市!”
林以誠的雙手狠狠的在陽臺上拍了一下,憤怒的說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思工作?”
過了幾秒,他對餘應辰說:“你把他的手機號給我,我給他打個電話。”
餘應辰有些尷尬,“對不起叔叔,我跟他不太熟,所以……”
林初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他們身後不遠的地方,聽到他們的對話,衝過來,打斷餘應辰的話,對林以誠說:“你找他幹什麼?”
林初的眼睛紅紅的,眼角還有未被風乾的淚水,她吸了一下鼻子,“這件事,跟他沒關係!”
“怎麼沒關係?”林以誠一改平時親切儒雅的形象,尖銳凌厲的說:“你現在是他的女朋友,他沒盡到男朋友的責任保護好你,這是其一。讓自己的現女友跟前女友大打出手,女人關係混亂,這是其二。出了這麼大的事,他不知所蹤,逃避責任,這是其三,不管是哪一條,我都非聯繫上他不可!”
“爸爸!”林初走過去,抓住林以誠的胳膊,“您就別節外生枝了,我求您了。”
林以誠瞪她一眼,這個女兒真是被愛情衝昏頭腦了,到現在還袒護着那個池南夕。
她這麼袒護池南夕,池南夕呢?他們來了這麼長時間,連個面都沒敢露。
這麼慫包的男人,他們林家纔不要這樣的女婿。
路桂儀拿着兩個冰包過來,心疼的拉過來林初,“這件事叫你爸去處理,你就別管了,看這臉上的淤青,後腦勺還有個大包……”
目光碰上正前方的餘應辰,話鋒一轉,帶了幾分埋怨,“小余你來了這麼長時
間,怎麼不帶林初去醫院檢查一下?萬一是腦震盪怎麼辦?”
一時間,餘應辰尷尬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其實他早就發現林初受了傷,但是林初當時很害怕,情緒非常不穩定,加上他覺得,林初身上的傷跟整件事情相比,也不沒那麼嚴重,就沒有太放在心上。
沒想到這個竟成了路桂儀對他印象的減分項。
聽路桂儀一說,林以誠纔想起女兒身上也受了傷,他趕緊過來,“哪裡有個大包?”
路桂儀撥弄開林初的頭髮,指給林以誠看,林以誠的手剛一碰到那個大包,林初就疼的哎喲叫了一聲。
林以誠縮回手,目光沉了沉,對路桂儀說:“還愣着幹什麼?收拾收拾東西,上醫院去啊!”
林初用手扶着冰包,嗡嗡的說:“不用上醫院。”
餘應辰從旁幫腔,“叔叔,我看當務之急,還是把精力放在應對顏家人身上。”畢竟顏家在H市家大業大,很有名氣。
林以誠看他一眼,眼底閃過一絲不屑,“我爲什麼要把精力花在那種事上?”
餘應辰怔了一下,被嗆的無言以對。
林以誠緩了緩語氣,平靜的說:“我林以誠的女兒,就是掉了一根頭髮,也是最重要的事!”
餘應辰的心驚了一下,同時也疑惑,林以誠看上去不像虛浮誇張之人,爲何口出如此狂言?
路桂儀收拾了幾件林初幾件衣服,用一個紙袋裝了,一手提着紙袋一手牽着林初的手,淡淡的對自己的丈夫說:“走吧!缺什麼到那邊再買!”
一行人從林初住的樓上下來,外面已經黑透了,餘應辰剛想說讓他們在路邊先等一下,他去停車場把車開過來。
一輛嶄新的黑色奔馳緩緩的開過來,停在林初他們這邊,一個司機模樣的人從車上下來,恭敬的朝林以誠問了一聲好,然後說:“簡市長讓我轉告您,除了令千金的身體,其他都是小事,讓您放寬心。”
林以誠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打開奔馳車的後座車門,讓林初母女先上去,他剛想坐上副駕駛,突然想起餘應辰。
探出身體,單手扶着車門,對站在車尾的餘應辰說:“小余今天辛苦你了,你先回去,等林初的事了了,我們一起吃個飯。”
說完,鑽進黑色的奔馳車。
車子緩緩發動,漸漸的融入暗沉的夜裡。
餘應辰站在原地,眉頭皺成一團,他第一次覺得,林初的家庭不簡單,林以誠不會只是一個小公務員,還有林初的母親,一眼看過去,除了一股濃濃的書卷氣還有一種高高在上的貴氣。
一個人的容貌可以隨着時間改變,但是一個人的氣質卻是在生長環境中日積月累的修煉出來的。
林初母親身上的貴氣,父親身上的官氣,沒有十年八年的浸染,根本不會如此顯眼。
餘應辰突然覺得,他與林初之間的距離,是如此之大!
…………
在去醫院的路上,林初接到一個電話,她接聽了幾秒,戰戰兢兢的戳了一下前排的林以誠,弱弱的說:“顏家的人,說找您。”
林以誠冷笑一聲,拿了林初
的接了。
電話打了大約有十幾分鍾,林以誠除了在結尾的時候淡漠的說了一句,“我們見面再說。”外,其他的什麼也沒說。
他把手機還給林初,笑着拍拍她的手,“不用怕了,顏懷莎醒了!”
什麼?
林初驚的瞪大了眼睛,她看了一眼身邊的路桂儀,激動的哭:“媽媽你聽見了嗎?她醒啦,她醒啦……嗚嗚嗚……”
路桂儀把她摟在懷裡,揉揉的撫摸着她的頭髮,又是恨又是心疼:“當初不讓你獨自出來打拼,非要來。被別人欺負了,嚇成這樣,看你還亂不亂跑?”
林初也不爲自己辯駁,只是哭。
林以誠輕輕的嘆了口氣,對自己的妻子說:“你別怨咱們的女兒,她就是太善良了。”
“決不能輕饒了那個姓顏的女人!”路桂儀恨恨的說,把她的寶貝女兒欺負成這樣,他們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就一定要替自己的女兒討回公道。
前面的路口亮了紅燈,奔馳車慢慢的停下來,林以誠對司機說:“我們不去H市中心醫院了,去爵立貴族醫院。”
顏懷莎就在爵立貴族醫院。
“可是簡市長已經在中心醫院給小姐訂好了牀位!”司機說。
“不會再在爵立貴族醫院再預定一次,多大的事!”路桂儀不滿的插嘴說道。
司機唯唯諾諾的應了一聲,手機連接藍牙耳機,接通了簡丙辰助理的電話。
爵立貴族醫院,H市頂級私立醫院,來此醫院的人,非富即貴,據說連醫院門口的爵立貴族的招牌都是鍍金的。
林以誠的車子剛在金碧輝煌的醫院門口停下,就有一幫穿着白大褂的醫護人員在大門口接待。
林以誠一行人從車上下來,一幫護士在領隊醫生的帶領下,趕忙迎上去。
他們還給林初準備了輪椅,林初撅着嘴巴不想坐,被路桂儀狠狠的瞪了一眼。
接待他們的醫護人員分工很明確,推輪椅的推輪椅,拿行李的拿行李,領隊的醫生負責跟林以誠,路桂儀握手寒暄,讓前來的病人完全沒有後顧之憂。
“林書記,什麼都你們準備好了,請跟我來吧!”領頭醫生職業性的笑着,恭敬的說。
林以誠淡淡的嗯了一聲,很有大哥風範的走在了最前面。
林初小時候,身體不是很好,動不動就往醫院跑,礙着林以誠的身份,她從小在看病方面就受到跟別人不一樣的禮待,B市醫院的規模與水平雖然比不上的爵立貴族,但是對於醫護人員呵護備至的關懷,林初早已習以爲常。
醫生把林初一行人帶到他們的病房,病房很高檔,一室一廳帶獨立衛生間,電視電腦等家電一應俱全。
林以誠讓醫生先給林初的頭部拍個CT,看看有沒有腦震盪什麼的。
林初不想去,在病房門口磨磨蹭蹭,“我都說了,我已經不暈了,也不疼了,你們就別……”
她的話還沒說完,只感覺鼻尖有股淡淡的薄荷清香傳過來,她猛的回頭,只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她後面走過去,還沒走出多遠。
“池南夕!”林初驚喜的叫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