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肢事件以後,林初的生活沒有再受到干擾,過了幾天,淡化了那次事件的心裡恐懼,她覺得保安說的很對,可能是哪個同行的惡作劇。
她給二喵打電話問她父親的情況,她雖然沒有多說,但是從她沉重的語氣與一聲聲嘆息中,林初感覺得出情況不是太好。
偏偏她這邊趕進程,每天忙的要死,一點時間也抽不出來。
她給二喵轉了五萬塊錢,不管她需不需要,這是她能爲她做的唯一的事。
林初本來還想問問簡君良是否跟了過去,無意中聽到電話那頭有壓抑的抽泣聲,便沒了問這件事的興趣。
現在二喵父親的身體最重要,至於其他,以後有時間再說。
嚴峰導演爲人很嚴謹,拍攝的時候精益求精,對演員的要求也就相對苛刻,別人都叫苦不迭,林初卻暗暗驚喜,嚴格點好,嚴格出精品,她還指望這部劇提升一下人氣呢,所以拍起戲來,格外的賣力。
每天早出晚歸,日子過得很充實,這天,林初與池南夕通了電話,開玩笑的說:“你不是要來看我嗎?怎麼還不開來?再不來,我快要去找其他男人陪了。”
“好,去吧,膽子不夠,我再借你一個,到時候別慫就行!”池南夕正話反說道。
林初冷哼一聲,導演叫她說戲,她就沒好氣的掛了電話。
沒過一會兒,池南夕發來一條短信:“五分鐘後登機,一個半小時後準備接駕!”
林初笑彎了眉眼,把手機揣進兜裡,蹦跳着朝嚴峰導演的方向過去。
池南夕發完短信,機場就語音提示要登機,他關了機,隨着人流往安檢的方向走。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被人襲擊了後腦勺之後,明明記不起林初是誰,以前跟她發生過什麼事情,但是總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受她的情緒控制。
跟她在一起時,磕磕絆絆,吵吵鬧鬧都覺得特別有意思。
如果真像小晨說的,之前他那麼愛她,那就繼續在一起吧。
……
“卡!好,今天到此爲止,收工!”
嚴峰一聲令下,衆人歡呼雀躍,近日來高強度的工作讓劇組裡每個人的神經都繃得緊緊的,這個時候放半天假,無疑是久涸遇甘露,十分及時。
林初暗暗的高興,池南夕下午要過來,劇組就放假,真是太 湊巧了。
在林初準備去卸妝的時候,嚴峰叫住林初,說有幾個製作方的領導下午要過來視察,吃飯的時,她想讓林初作陪一下。
嚴峰唯恐林初誤會,趕忙解釋說:“都是總公司的領導,人都很正派,不會有你想的那種不好的事情發生。”
林初笑着說:“我知道,但是我下午有很重要的事,抱歉!你讓袁媛去吧,小姑娘長的好看性格也好,不會給你丟臉!”
“你真的不去?”
像這種在陪領導吃飯的事,露一次臉就等於多了一個向上爬的機會。
“下次吧!”林初笑着說。
從接拍《林溪谷》這部戲,嚴峰一直在暗暗觀察林初,發現她不急不躁恨有韌性,更可貴的是,她不走歪門邪路,就一門心思的撲在自己的戲上。
曾經有一次,嚴峰爲了試她,故意讓她晚上十點多到自己的房間裡說戲,她當時就婉拒了,說她知道附
近有個茶餐廳,環境安靜甜品特好吃,如果真的很急,他們可以約在那裡。
爲了圓謊,嚴峰不得大冷天的從被窩裡爬起來,到她說的那個茶餐廳,跟她聊了大半個小時。
見多了貪慕虛榮不好好拍戲又妄想一步登天的女演員,嚴峰更覺得林初這種有底線的演員難能可貴,對她照拂也就多了幾分,此是後話,在此不祥表。
林初下定決定不去,嚴峰也不好再勉強她,還跟她開玩笑說,是不是要去見男朋友,所以這麼重要的機會也肯放棄?
林初但笑不語。
林初回房間卸了妝,換了衣服,本來想要穿的裙子,看看外面的天氣,忍住了。
一個半小時時間在忙碌中一閃而過,池南夕再次開機的時候,已經從機場出來,正往影視城這邊的方向來。
林初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悅,便跑到外面去接他。
她覺得自己挺奇怪的,上次池南夕走的時候,她還生氣的暗暗發誓,再也不見他了,可是當得知他要過來,還是開心的不得了。
難道這就是愛情的魔力?
今天天氣很冷,天色很暗沉,林初穿了一個韓版羽絨服,帶了口罩與帽子,走在馬路上根本沒人會認出來她。
她在一街口,不停的踮腳朝遠處眺望,突然一輛銀白色面的車停在她的面前,她朝面的車看了一眼,朝前走了一段路。
沒想到那輛面的車又跟了過來,她想着是不是司機認錯人了,張自成半張臉,從半開的車窗裡露出來。
只見他眼睛深凹,裡面帶了血絲,鬍子拉碴,好似老了好幾歲,他對林初說:“上車,我有事找你!”
林初雖然不喜歡他,但畢竟是一起合作過的導演,看他的形容,十分的可憐,心一軟,沒有多想就拉開後座車門坐了上去。
爲了打破車裡的寂靜,林初沒話找話說:“張導你最近在忙什麼?”
張自成從後視鏡裡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的說:“瞎忙!”
林初乾笑了一下,想問問他的太太楚奇的情況,一想他們已經離婚,問他們的事情,無疑是在他的傷口上撒鹽,她就忍住沒問。
“我的手機沒電了,我能用一下你的手機嗎?”張自成說。
林初猶豫了一下,便把手機遞了過去,奇怪的是,張自成拿到手機並沒有馬上打電話,而是看了一眼她的手機屏保,便把她的手機放進自己兜裡。
林初輕咬了一下嘴脣,沒有說話。
漸漸地,她發現越來越不對勁兒,她以爲張自成要找個咖啡廳之類的地方跟她談事情,但是車子越過一家家咖啡廳,都沒有停下,而且朝越來越偏僻的道路駛去。
林初蹙了一下眉:“張導我們這是去哪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又等了幾分鐘,張自成還沒有停車的跡象,林初慌了:“張導我還有其他事情,至於你說的事,我們改日再談吧!”
張自成不但沒有停車,反而猛踩了油門,車子越開越快。
林初手扒着上面的扶手,驚恐的大喊:“停車,讓我下去,張自成我讓你停車……”
最後張自成像是瘋了一樣,把油門踩到底, 嘴裡喃喃自語不知道說着什麼。
車子轉了幾個彎兒,到了一個廢棄的化工廠前停下。
化工廠四周一片荒蕪,垃圾與殘垣斷壁在暗沉的天空下,散發着死亡的氣息。
車子一停下,林初拉開車門,跳下車,瘋了一樣往回跑。
張自成像是老鷹捉小雞一樣把她捉了回來,他面無表情的抓着她的衣領,連拉帶拽的把她拖向廢棄的廠房。
“救命啊~~~救命啊~~~”林初大喊着,四處一個人都沒有,回答她的只是呼呼的風聲。
張自成把林初帶到廠房,三下五除二粗暴的把她用繩子綁了起來,林初淡淡嗓子喊啞了,驚恐的看着他,顫抖着聲音說:“我跟你無冤無仇,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張自成把繩子一端打成一個死結,從腰間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在林初的面前晃了晃,沉着臉說:“你害得我妻離子散身敗名裂,還敢說跟我無冤無仇?”
“你是不是糊塗了?你離婚是因爲出軌麥豆豆,你身敗名裂是因爲你臭名昭著別人不敢用你,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都是你的報應,跟我有什麼關係?”
張自成啊的一聲大叫,用匕首抵着她的脖子,眼裡散發着惡狠狠的目光:“如果不是你向我妻子揭發了我跟麥豆豆的事情,我會淪落成這步田地?”
看着那把閃着寒光的匕首,林初就眼暈:“我什麼時候向你太太揭發你了?我根本不認識你太太,怎麼會揭發你?你跟麥豆豆的事雖然很讓我噁心,但我纔沒那麼無聊把這件事捅到你太太那裡去!我爲什麼要這麼做,這麼做對我有什麼好處?”
“我對麥豆豆比對你好,經常給她加戲,所以你心生妒忌!”
林初已經完全鎮定下來,劉家華以前告訴過她,越是緊急的情況越不能慌,越慌越亂,越不能解決問題。
她像是聽了什麼笑話一樣笑了起來:“我嫉妒她?開什麼玩笑?我跟安氏總裁的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我肯開口,要什麼樣的資源沒有,我會嫉妒一個十八線的小模特?”
“你就是嫉妒。你撞見了我跟麥豆豆的事,心生不悅,便把我跟她的事捅了出去,除了你,不會有別人!”
林初冷笑:“當日我既然答應你們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便不會把說出去,不管你信不信,揭發你跟麥豆豆的事不是我做的。”
林初仔細觀察張自成的神色,發現他眼中閃過一絲的迷茫,心裡似乎有些被說動,便趁熱打鐵繼續說:“如果我真想拿你跟麥豆豆的事做文章,當時我爲什麼沒有提條件?你說我嫉妒麥豆豆也好,我辛辛苦苦的拍戲也好,說到底不都是爲了錢,我如有害你之心,爲什麼沒有狠狠的敲詐你一筆?爲什麼還要奉勸你好自爲之?”
張自成沉默幾秒,忽地眸光一凜,抵着林初脖子的匕首又逼近了幾分:“就是你,除了你,沒人知道我跟麥豆豆的事,而且,郝玫玫說了,她親眼看見你去郵局郵寄過東西!”
林初眸光一滯,郝玫玫?這件事跟她有什麼關?她爲什麼要趟這趟渾水?
“你把她叫來,我當面跟她對峙,只要她能說出我什麼時間什麼地點去郵局寄過東西,我任由你處置!”
張自成冷冷的笑了笑:“人人都說你聰明機靈,果然不笨,拖延時間然後想辦法逃走,這些小伎倆,你以爲我會上鉤?你把我害的人不人鬼不鬼,害我沒了家庭失去孩子,我今天就要報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