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華吃飽了之後,用紙巾擦乾淨嘴角。
從口袋裡掏出一盒香菸,抽出一根,朝池南夕的方向遞了一下,池南夕淡漠的搖搖手,表示不用。
他抽出那根,用打火機點燃,自己抽了起來。
劉家華瞄了一眼剩下的大半桌子菜,輕輕的吐出一個菸圈:“池少出手就是闊氣!”
池南夕掃他一眼:“劉先生不會就爲了一頓飯來找我的吧?”
劉家華手指夾着香菸,往右手邊的菸灰缸裡彈了彈:“既然池少開門見山,我也不拐外抹角了!”
他頓了一下,看向池南夕:“我這次回國,是專門帶林初回去的!”
“你妄想!”池南夕猛拍了一下桌子。
這人真是厚顏無恥到幾點,林初都跟他離婚了,還要糾纏不清,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劉家華絲毫不被池南夕的氣勢所震懾,他勾了下脣角,帶着幾分嘲諷:“林初回國還沒一個月,就差點命喪黃泉,再待下去,她豈不是要死無全屍了?”
“你在怪我?”池南夕冷冷的。
“不敢!你池總財大氣粗,商界新貴,我只是敢怪你?再說了,你跟林初早就分手了,你跟她現在什麼關係都不是,我爲什麼要怪你?”
劉家華抽了一口煙,聲音沉了沉:“我只是不想讓林初捲入太多的是非!”
池南夕修長的手指,握住面前的瓷杯,慢慢的摩挲着:“劉先生是不是忘了?你跟林初已經離婚了!”
就算捲入什麼是非,也跟你沒關係了,你簡直就是多此一舉。
“離婚?”劉家華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笑了笑:“難道林初沒告訴你,我跟她的婚姻本就是假的?”
池南夕心頭一震,有什麼東西好像就要從身體裡飛出來:“假的?”
劉家華訝然的看着池南夕:“林初真的沒跟你說?”
池南夕的手指握緊了杯壁:“到底是怎麼回事?”
劉家華垂眼吸着煙,直到把一整顆煙都吸完,輕輕的嘆口氣:“林初真的太善良了!”
於是,劉家華便把怎麼跟林初認識的,爲什麼結婚以及有關Luoluo的事情都跟池南夕說了。
池南夕聽了,久久說不出話來。
原來他的女人,一直都是他的女人,從來沒有跟其他男人有染過。
她對他該有多失望,纔會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忍着不說?
“林初不告訴你,可能是不想打擾你的生活。畢竟在中國,社會對有過一次婚姻的女人看法很多,你又是這樣的身份。就像她自己說的,不想成爲你前進的絆腳石,不想給你的人生增加污點!”
池南夕一拳砸在飯桌上,林初一心爲他考慮,他都對她做了些什麼呀?
“你身邊的漩渦太多了,林初太單純,稍有不慎,就會被人陷害!”
劉家華從煙盒裡又抽出一根,點燃,慢慢的抽着:“你不會認爲林初的墜崖真的是偶然時間吧?”
池南夕恍若沒聽見他的話,眼睛盯着面前的瓷杯,一眨不眨。
“據我瞭解,現在你表面上掌握了安氏的大權,其實家族內部的鬥爭一直沒有消停過。商場詭譎變幻,他們能傷林初一次,
就能傷她第二次,所以,爲了林初的着想,我必須帶她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池南夕擡眼,看向劉家華:“你喜歡林初?”
劉家華微微一怔,繼而笑了起來,彈了彈菸灰:“我比她大十八歲!”
“你若不是喜歡林初,不會這麼緊張她!”池南夕看着他。肯定的說。
劉家華微微一笑:“林初是個善良的女孩子,她幫過很多忙。她現在有難,我作爲朋友,不能置之不理!”
池南夕端起茶杯,輕輕的飲了一小口,淡漠的說:“既然你對林初沒有其他想法,更不能帶她走!”
茶水早就涼透了,他卻一飲而盡:“她是我的女人,我不允許任何人帶她走!至於她今後的人生安全,一切由我負責,不用外人來管!”
說完,掏出一沓現金扔在桌上,轉身離開飯店包廂。
十幾分鍾,池南夕從車上跳下來,急匆匆的向醫院裡面跑去。
跑到林初病房的門口,他深吸了一口氣。
推門病房門,走進去。
正在聽音樂的林初,側耳聽了一下,眉眼舒展,嘴角上揚:“池南夕是你嗎?”
池南夕閉了閉眼,大步走過去,一把抱住她的頭,對着她柔軟的脣就吻了起來。
林初受到驚嚇,擡手推着池南夕,但是她單手的力量何其微弱,根本沒辦法撼動他鐵一般的身軀。
池南夕的吻,剛開始像狂風驟雨,肆虐又張狂,到了後來,成了綿綿細雨,溫情的潤染着林初脣部輪廓。
林初被他吻得臉紅心跳,心臟噗通噗通似要馬上跳出身體。
直到林初快要喘不過氣的時候,池南夕才放開她。
林初滿臉通紅,擡手在池南夕的身上輕輕的捶了一下:“你幹什麼呀?”
池南夕捉住她的手,吻了吻,眼底的情緒,既心疼又愧疚,倚着林初對他的感情,怎麼會在那麼短的時間內跟其他男人結婚?
自己竟然全都相信了,還生她的氣,整整三年都沒去看她一回。
只是想想,就能知道她這三年是怎麼過來的。
池南夕,你真特麼的太混蛋了!
“餓了嗎?”池南夕寵溺的摸摸她的頭,聲音溫柔的一塌糊塗。
林初把臉貼上他的胸腔,感受着他強有力的心跳。
“你不是出去給我買飯了嗎?”
池南夕微微蹙眉:“誰說的?”
“小晨啊!剛纔我問他,你去了哪裡?他說你去給我買好吃的了!”
池南夕摸摸鼻子,輕咳一下:“恩~~~我點了外賣,一會兒就給你送來了!”
林初沒受傷之前,因爲演員要注意身材,經常都吃不飽。
現在受了傷,不用工作,這方面就沒那麼多忌諱。
一說吃的,她來了精神,微微擡頭:“你都給我點了什麼好吃的?”
池南夕沉吟一下:“你想吃什麼?”
“我想吃……滷香豬腳,叫花雞,周黑鴨鴨脖,雞爪,李記灌湯包,鴨血粉絲湯……”
池南夕一邊聽,一邊偷偷摸摸的拿出手機,把林初說的那一大堆都記下。
“暫時就想吃這麼多,你到底給我點的
什麼外賣啊?”
池南夕抿嘴笑了笑:“全是你愛吃的!”
修長的手指在手機上點來點去,忙着下單。
下完單,輕輕的吐出一口氣,明知道林初現在看不見,可與她的目光相碰時,還是心虛了一下。
覃朗過來的時候,就看見被新晉的宅男女神,正拿着一個豬蹄在啃,而且還啃得津津有味。
覃朗笑哈哈的走過來,把手裡的一個花籃放到牀頭:“林妹妹胃口真好,都把我看饞了!”
林初側耳仔細辨認了一下,遲疑的說:“你是……覃朗?”
“林妹妹好耳力,可不是你覃朗哥哥!”
林初面色沉了沉,“我沒有哥哥!”
“我比你大好幾歲,就不能讓你叫聲哥?”
“人的心智跟年齡不是成正比的,有的人活了一輩子,可還是跟小孩兒一樣幼稚!”
“你說我幼稚?”覃朗指着自己說,一想林初現在看不見,訕訕的把手放下來。
林初嘟了嘟油乎乎的嘴:“你聽不懂中文嗎?我說的是有的人,沒說是你!”
覃朗苦着臉看向在一旁垂眼剝蝦殼的池南夕:“嘿,那邊那個剝蝦工,管管你的女人!”
池南夕把一小盤蝦剝好,端過來,放在支在病牀上的小方桌上,一邊有紙巾擦手一邊說:“我覺得林初說的沒錯,你就是幼稚!”
“嘿,你們這一唱一和的,欺負我這個單身狗是吧?”
池南夕擦完手,又抽出幾張紙巾,仔細把林初脣邊的油漬擦去,淡淡的說:“對,就是你欺負你這個單身狗!”
覃朗哀叫一聲,雙手捂臉:“艾瑪,沒法活了!”
“行了你,別妨礙我家初初吃東西了,我們出去聊!”
覃朗朝池南夕翻了一個白眼兒:“適當秀一下就行了啊,別沒下限!”
還我家初初,能不能別這麼肉麻?
池南夕穿了外套,踢他一腳:“就秀,管得着麼你?”
覃朗被池南夕踢到小腿,疼的哇哇亂叫。
林初卻咯咯的笑着,笑的花枝亂顫。
池南夕又踢他一腳:“快走,吃東西大笑容卡住!”
覃朗捂着心臟,覺得自己受到了兩百萬的暴擊。
…………
病房走廊的盡頭,靜悄悄的,池南夕負手立在寬大的落地窗前,神色與窗外窗外的夜幕一般深沉。
“何曾遠不上套嗎?”
覃朗一改在病房的沒正經,變得嚴肅而鄭重,他蹙着眉,壓低聲音說:“那個老東西狡猾得很,好像知道我們這邊想要搞什麼!”
池南夕思慮半晌,喃喃自語:“我們的計劃這麼周密,他不該這麼快就知道我們想要幹什麼……”他忽地擡頭,看向覃朗:“這樣,你才加大炒作力度,適當的時候,找幾個人裝一下樣子!”
“不行啊阿南,我們再往裡投入資金,何曾遠個老東西如不接收,那幾個樓盤砸在我們手裡,會賠死的!”
池南夕眸色沉了沉,又思慮了一會兒,喃喃的說:“我就是賠死,也要拉何家的人給我墊背!”
何曾遠不是要私了嗎?好,我們就私了,老賬新賬咱們一起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