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來後,拉了一把林初,想幫她把散開的衣服弄好,林初紅着臉瞪他一眼,扭了身子,背對着他把拉鍊拉上,衣服整理好。
抓了抓亂糟糟的頭髮,對向池南夕,“行不行?”
“什麼?”
“這個樣子出去行不行?”會不會被人看出破綻?
池南夕左右端詳了一下,把她散落在耳邊的幾縷頭髮別到耳後,捏捏她紅撲撲的臉蛋,“好了!”
林初給吳媽要手機的時候,羞澀的都不敢看她,吳媽倒是大大方方的像是什麼也不知道,把林初的手機交給她,就去忙別的事了。
林初查看了一下手機,未接來電全是林以誠的,她看了一眼池南夕,避開他,逃也似的到窗臺前給林以誠回電話。
“爸爸,你找我有事嗎?”林初壓低聲音,餘光朝池南夕的方向瞅了一眼。
林以誠呵呵的笑着,“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
林初吸了一下鼻子,“不是的,只是……只是……你是不是要走了,讓我去送你?”
除了這個,林初實在想不出林以誠一連給她打七八個電話的原因。
“你就這麼盼着我走?”林以誠笑着道。
“當然不是啦……哎呀,你就是直接說嘛,打電話什麼事?”
林初性格有點急,最煩拖拖拉拉說不清楚,她這邊正催促着,林以誠那邊突然傳來,“三十七牀該打針了!”的聲音。
林初的心一沉,“爸爸你在醫院?你怎麼啦?”
林以誠瞞不下去,笑了笑,“沒什麼大事,高血壓犯了,吃點降壓藥,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你在哪個醫院?”林初邊問邊回身收拾自己的東西。
“真的沒事!”
“快點說哪個醫院!”林初嚴肅的樣子,儼然一個小大人。
林以誠最怕女兒生氣,只好說了醫院的地址。
林初拎起自己的包,對池南夕說:“我臨時有點急事,先走了!”
池南夕看她挺急,就沒有具體問是什麼事。
“我送你!”說着,他就去拿車鑰匙。
“不用不用!”林初說完拎着包就往外衝,衝出去以後纔想起來這個地方比較偏僻,不好搭出租車。
急匆匆的轉身回去,“把車鑰匙給我,借你的車開一下。”
池南夕把車鑰匙了她,聽到院子裡汽車發動的聲音,池南夕纔想起來,自己車的是SUV車型,不知道她一個女孩子能不能駕馭。
快步走出來看,林初已經把車倒出院子,池南夕緊追幾步,跑出院子想交代她幾句,誰知林初已經駛出去老遠,在拐彎的時候,還來個漂亮的甩尾。
池南夕半眯着眼睛,看着絕塵而去已經成小黑點的車影,脣角慢慢向上勾起,他發現,林初總會在不經意的時候給她意外的驚喜。
如果不是林初自己說,他都不敢相信她就是五年前遇到的那個小女孩兒,說實話,他雖然記着救狗的這件事,但至於小女孩的模樣,他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可就是這麼巧,連一個模
樣的都記不起的人,五年後如一道絢麗的彩虹出現在他的面前,融入他的生活裡。
池南夕是唯物主義者,不信宿命,但這個事,除了用玄乎其玄的緣分來解釋,他真想不出其他的說法。
他重新回到書房,書房裡似乎還殘留着林初少女的清新氣息,他穩了一下心神,坐在書桌前。
電腦還開着,上面登着林初的QQ號碼,他突然來了興致,把林初寫的那篇有關他的日誌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不得不說,那個時候的林初真的單純的可愛,她竟然爲了一次小小的心動,連續在他們相識的地方等了一個星期。
“每個下午放學,我都會去那裡等一會兒,希望那個善良帥氣的大哥哥能再次出現子我的視線裡。到時,我一定會勇敢一點,主動對他說,嗨,你好,我叫林初,林子的林,初見的初,我們能做朋友嗎……”
看到這裡,池南夕自動彎了脣角,想象着,如果那時他就跟林初相識相戀,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不過,他馬上搖頭否決了這個假設,那個時候他心裡只裝着一個顏懷莎,怎麼可能有林初的位置?
還是現在的相識相戀比較好,她已長大,他心空着,她可以爲自己的感情負責,他亦可全心全意待她,這樣,挺好。
林初開着車到了醫院,正準備向護士打聽林以誠的病房怎麼走,餘應辰提着兩包中藥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剛開始餘應辰以爲自己看錯了,想着林初品位再差,也不會把大紅大綠穿在身上,走近了一點,還真是林初。
“林初,你在這幹什麼?”餘應辰走到她身邊,上下打量一下她,心說,真不懂現在的時尚,他們老家用來當被面的布都能做成衣裳了!
林初沒想到這個時候能遇上餘應辰,看了一眼他手裡的中藥,皺着眉頭說,“你怎麼也生病了?”
餘應辰輕咳一下,“我有點上火!你呢,你怎麼了?”
“不是我,是我爸,我爸住院了!”
“你爸來H市了?”餘應辰奇怪的問。
一時半會兒,林初不想跟他說那麼多,問清林以誠所在的病房,急急的往那邊走,“老闆,咱們回頭再見哈!”
“等會兒,我跟你一起去!”
這麼好的機會,正是表現的時候,再一看手裡的中藥,餘應辰朝着已經上了電梯的林初喊,“你先上去,我一會兒就過去。”
林初其實根本沒聽見。
餘應辰把中藥寄存在大廳的電子櫃裡,站在原地摩拳擦掌,想了半天也沒想到該買些什麼東西上去,情急之下,匆匆撥通千里之外自己母親的電話,“媽,按照咱們老家的風俗,女婿第一次見老丈人應該帶着什麼禮品過去……不是不是,還沒到那種程度……她爸爸住院了,就在我……”
林初急急忙忙的趕到林以誠的病房,一看見林以誠躺在病牀上,她就開始掉眼淚,走過去,一邊心疼一邊埋怨,“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你知道我多擔心嗎?”
病房裡有林以誠的朋友在,一個是簡君良的父親,一個是那晚請大家娛樂
的老苟。
林以誠拉着林初的手,笑呵呵的對老友說,“我這個女兒啊,什麼都好,就是太愛哭,你們看,我還沒怎麼樣呢就哭成這樣,將來我真的……”
“呸呸呸……童言無忌大風颳去!”林初紅着眼睛瞪林以誠,“不許你胡說!”
三個男人都被林初小孩子氣的樣子逗笑,簡君良的父親遺憾的嘆一口氣,“這麼懂事的女孩兒真招人喜歡,你說,如果我家的那個敗家子跟你女兒成了多好,可那混蛋小子就是……可惜了真是可惜!”
被人誇女兒,林以誠臉上甚是有光,笑着拍拍林初的手,對簡君良的父親說,“兒孫自有兒孫福,讓他們自己折騰去吧!”
林初正向簡君良的父親和苟會長了解林以誠上午發病的情況,餘應辰提着大包小包從外面進來。
林初擡頭看見他,有點奇怪,“你怎麼來了?”
餘應辰落落大方的進來,把手裡的各種高檔營養品放到牆角的地上,目光越過林初,直接看向林以誠,同時伸出手,“叔叔你好,我叫餘應辰,是林初的同事,聽說您生病了,特地過來一下。”
餘應辰本就長的儀表堂堂,玉樹臨風,加上良好的修養與不俗的談吐,給林以誠的第一印象很好。
林以誠笑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這個年輕人,向前探了一下身子,“你好,我是林初的父親林以誠!”
簡君良的父親與老苟見林以誠這裡有客人,起身要走,臨走前,簡君良的父親指着林以誠羨慕又打趣的說,“咱們哥兒幾個裡面,還是你最有福氣。”
林以誠裝着沒聽懂的樣子,打着哈哈一笑而過。
簡君良的父親跟苟會長走後,林初重新給林以誠介紹餘應辰,“這是我的老闆,平常很照顧我!”
林以誠笑了笑,“不錯,年輕有爲,又懂得關心別人,值得林初喜歡!”
林初紅了臉,瞪了了一眼自己的父親,小聲的說,“什麼呀,不是你想的那樣。”
林以誠哈哈笑,拍着林初的女兒手說,“我懂我懂,要保密!”
辦公室戀情嘛,當然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林初急了,同時用眼神示意林以誠,“真不是!”
林以誠被弄糊塗了,迷惑的看看自己的女兒再看看餘應辰,餘應辰尷尬的撓了一下頭,笑了一下,“革命尚未成功,同志我,尚需努力!”
哦!林以誠恍然大悟。
林初卻一頭霧水,看向餘應辰,“你什麼意思啊?”
餘應辰笑了笑沒有回答。
看得出,林以誠非常喜歡餘應辰,覺得他不僅爲人正派,而且對事很有見解,不隨波逐流,又不高調張揚,這年頭,像他這樣踏踏實實做人,本本分分做事的年輕人非常難得。
林以誠不僅跟他下了兩個小時的象棋,還讓林初在醫院餐廳多打了一份飯,他們三個圍着醫院的牀頭櫃一起吃了晚飯。
餘應辰待到晚上九點多才回去。
餘應辰一走,林初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坐在椅子上,“爸,你以後能不能別亂點鴛鴦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