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想說，雪慧其實喜歡的人乃是本王？”
一絲訝異之色從洛浩軒臉上閃過，隨即眸子裡面都是因此話而染了喜色。
凌琥自然是將自家王爺微小的情緒變化看在眼中，拳頭握的更緊。王爺，應該是愛慘了慧側妃吧，即然這樣……
“是的，雪慧小姐傾心之人自然是王爺您，因爲，她本來就是您的妃子啊！”
猛然擡頭，凌琥對着洛浩軒大聲說道，中氣十足，脊背挺立，似乎用了他所有的勇氣一般。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挑眉，瞪視，訝異，震驚。隨即便是看到一絲難以置信的喜悅從眸子裡面慢慢的擴大，到得最後，淹沒了整個瞳孔，繼而蔓延到整個臉部。
“屬下說，雪慧小姐本來就是王爺您的妃子，她便是您心心念唸的慧側妃啊！”凌琥鬆開握緊的拳頭，整個人都是無比的放鬆。
原來，解脫的感覺是如此的輕鬆啊。
“雪慧便是雅慧，她便是雅慧，怎麼真的是這樣……她果然便是她。”
洛浩軒喃喃自語道，低頭沉思片刻。隨即猛的轉過頭來看向凌琥，鳳眸微眯，逼視着旁邊的凌琥。
“你早就知道這些？爲什麼不告訴本王？”
語氣淡淡的，卻是夾雜了可視性的寒氣，凌琥聽此，雖然早就料到王爺會有此一問，那常年面無表情的臉上也是微微的僵硬煞白了些。
洛浩軒此時的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甚至還藏了一絲淡淡的殺氣。
凌琥知道，王爺懷疑自己背叛了他，他平生最恨之人便是背叛他的人。
“王爺明鑑，屬下並非有意欺瞞於您，只是之前屬下確實不知雪慧小姐便是慧側妃之事，是您讓屬下去調查之時，屬下才從蜀南探聽到準確消息的。”
雖是知道此時王爺的懷疑只是建立在試探的基礎之上，凌琥更是不得不仔細解釋道，他，洛浩軒對他來說，太過重要了。
似乎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呢。
“那個時候，你爲什麼不告訴本王？本王以爲，你是可以信賴的兄弟……你告訴本王，是本王信錯人了嗎？”
凌琥聽此，瞳孔微縮，立馬跪倒在地。
“不，是屬下的錯，屬下不應該自作聰明，欺瞞王爺，是屬下的失誤，求王爺不要將屬下調離，屬下……不想離開王爺。”
“即是如此，那你將雅慧出事之後那段時間一直到現在，她所經歷的一切，都是仔細的給我到來，本王便饒過你。”
洛浩軒擰了擰眉，略做停頓，這纔看向凌琥說到。
只是這一個停頓的時間，卻令凌琥整個人都是汗溼了背脊。
直到洛浩軒開口，凌琥這才狠狠的鬆了一口氣，豆大的汗珠瞬時傾瀉而下，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王爺如此神態，他應該是躲過一劫了吧！
他跟着王爺這麼多年，對他的脾氣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每到王爺生氣或者要做出重大決策之時，便是他沉默之時，這段時間，他只是一個人靜靜的思索，完了之後，便是誰也阻止不了他的決定。
所以，這個時候的凌琥所能做得，便是等待。
還好，還好，王爺終究是顧念他們之間的情誼的。
想到這裡，凌琥的眸子裡面透露出一絲感激，隨即便是將他前前後後所查探到的一切全部都一一告知了洛浩軒。
黑夜茫茫，夜色如水。
洛浩軒微微閉眸，仔細的聽着凌琥的彙報，時不時的點點頭。
“就是這樣，雪慧小姐只是在那賀神醫的向山之上換了一副皮囊，據說，賀神醫甚是欣賞雪慧小姐，還把自己耗費多年心血所著下的醫學寶典傳授給了她，連他自己的親傳弟子都是未曾傳授。”
“哦？原來是這樣，難怪之前我們只能查探到此，原來是去向山之顛了。”
洛浩軒喃喃自語道，隨即目光落到凌琥身上。
“是的，之後，雪慧小姐便是一路向南，在途中偶遇了南王爺，因爲某些巧合，南王將雪慧小姐認爲了自己之前的紅顏知己，還出手救了雪慧小姐。後來，二人便是分開了。”
“之後，雪慧小姐在途中遭人綁架，是南太妃出手將她救起，之後還收留了雪慧小姐，將其認作義女，所以，雪慧小姐對於她感情甚是深厚。”
洛浩軒聽了，斂了斂眸，有着濃黑之色聚集。
“你是說，雪慧是因爲長的像洛君毅的紅顏知己，所以才……”
“這個屬下倒是不知，畢竟，這乃是南王個人的想法，屬下實在是無法查探，但是南太妃曾向雪慧小姐提到，說，南王對她乃是真愛，無關乎之前的情感。”
凌琥吞了吞口水，雖然明知道說了也是不討好，卻是不得不說。
“這個洛君毅，本王倒是小看他了，不過，不管他是真的喜歡雪慧還是對着她睹物思人，本王都不可能讓他得逞。”
“本王已經是失去過雪慧一次了，這次，不可能再放棄她。”
洛浩軒右手微微握緊，眸中透出可視性的堅定。
南王府，雪慧的寢宮，汀蘭閣。
“慧兒，今日之事，你不必放在心中，那九王爺只是在試探你我罷了，大哥對你是真心的，也自然知道你不是那種被外皮迷惑之人。至於那河燈的習俗，你也不必過於在意，畢竟只是一個風俗而已，若是我們相信了，便是真的，若是我們置之不理，那也是不作數的。大哥說的，你可是明白？”
洛君毅將雪慧送至門前，摸了摸她的頭，笑容淡淡的安慰着。
雪慧微垂玉頸，聽到洛君毅的話，微微的擡起頭來看向他，面色淡然，勉強一笑，配着淺淺的遠山眉，一片空明，卻是纏繞着一絲憂愁，如空山雨霧一般，看不通透。
“大哥你不必多說，雪慧自然是知道的。若是無事，那雪慧便是先行回房了……”
“好，今日你也是累了，大哥便不打擾於你了，若是有什麼事情，只管來找我，若是有什麼煩心事，找你姐姐麗容也是可以的。這幾日，我便會讓下人們好好準備婚宴之事了，這兩日便是不能和你相見了，大哥，會想你的……”
洛君毅執起雪慧的柔夷，眼中柔情一片，絲絲縷縷的不捨從中溢出。
感受到他的異樣，雪慧轉過了眸子，微微掙扎，將手從他的禁錮之中抽了出來，捋了捋額前的碎髮，淺淡如煙的眸中閃過一絲慌亂。
“我知道了，大哥，那你也好好回去休息吧，晚安！”
說完，便是不再管洛君毅的反應，輕啓蓮步，朝着內室邁去。
“慧兒，你……”洛君毅擡起的右手僵在空中，遲遲沒有落下。
“怎麼了？”雪慧回頭看向洛君毅。
“沒什麼，你好好休息，大哥幾日之後接你過門。”洛君毅將手收回，繼續淡淡笑道。
“好，慧兒知道了。大哥，再見。”
說完，朝着洛君毅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反手將門緩緩扣上。
吱嘎-----
雕花的木門發出牙酸的聲音，視線中洛君毅的臉隨着變小的門縫越來越小，直到消失。
直到木門徹底關上的瞬間，雪慧這才狠狠的鬆了一口氣，轉過身來靠着硃紅色的門，漸漸滑到在地，彷彿全身的力氣都是被抽空了去。
就在洛君毅呼喊她的那一刻，洛浩軒的影子與他重合，她眼中的熱淚險些便是滾了下來，只得拼命的死死忍住，這才避免了在洛君毅的面前哭出聲來。
一行清淚從臉上劃過，啪嗒一聲掉入了地面，隨即便是浸入了泥土，消失不見。
大哥，雪慧不想欺騙你，只是雪慧的心中，似乎還有洛浩軒的影子，這樣的我，真的值得你如此這般疼愛麼……
門內的雪慧靜靜垂淚，卻不知，門外的洛君毅眼中也是充滿了悲痛。
他，怎麼可能看不出雪慧眼中的掙扎和猶豫，就在她轉身離開的那一刻，他伸出手來，好想握住她的手，抓住她，不讓她走。
但是，一切都是徒勞，那一刻，他似乎覺得，雪慧化作了一陣清風，正在緩緩的飄去，他留不得，抓不住，就如離去的盈盈，就如逝去的光陰。
再不會屬於他了。
這種悲痛一瞬間淹沒了他，夜，越發的黑了，而他卻是一動不動，如一尊雕像一般靜立在原地。
星光慘淡，月色如冰。
那一夜，雪慧在門內哭了一夜，洛君毅在門外站了一宿，而洛浩軒，回到了願溪，放了一隻河燈，看了一夜。
落花流水自古無情。卻不知，明年的春花，順着流水，可否到我家停留。
這一夜，許多人無眠。
京城貴族之間最近有消息傳來，據說那美若天仙的南王府小姐雪慧，要被其義兄南王爺收爲側妃了。
一時之間，整個京城都是沸騰了起來，人人都是扼腕嘆息，聲道，原來，南王府之前將所有來提親的人都是拒絕了去，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近水樓臺，先得月，古人誠不欺我啊！
“唉！你聽說了嗎，南王府的雪慧小姐要成爲南王爺洛君毅的側妃了……”
酒樓之中，某人剔着牙花兒，朝着旁邊的人投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我倒是聽說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唉！仙子一樣的人兒”
“可不是嘛，這樣的美人兒，南王府怎麼可能捨得將她嫁給其他人，而且我聽說那南王和那雪慧小姐在蜀南之時便是已經定了情，那南王對雪慧小姐的寵愛可比對王妃多了不知多少，連那南太妃都是把雪慧小姐當做自己的親閨女來疼的。所以，這雪慧小姐嫁給南王，那基本上就是等於南王府的大半個女主子了，這男才女貌的，確實登對！”
對面桌子上的另外一人聽此，將小板凳移了過來，湊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