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焦遠臉色凝重起來,站起來就想往外追,被鬱墨染起身,給按了回去,“爺爺,您管他的閒事幹什麼啊?喝您的茶吧,茶涼了就沒那味了。”
鬱焦遠盯着他,“是不是你們瞞着我什麼事?”
鬱墨染漫不經心的笑笑,“我們能瞞着您什麼事啊,再者,我跟他又合不來,怎麼會跟他聯手?這不是笑話嗎?”
鬱焦遠半信半疑,“真的沒有?”
鬱墨染在心裡罵了秦燁幾句,他去當英雄耍威風了,卻要自己留下來哄老爺子,特麼的老爺子都快活成精了,有那麼好哄?就算暫時糊弄過去了,可等他一旦明白過來,還不得扒他一層皮?
罵歸罵,該乾的事也得幹,不過,他圓滑了下,總得爲自己留條後路啊,“反正我沒有瞞着您什麼,我問心無愧。”至於秦燁有沒有,我跟他關係又不好,哪裡知道?
剛爲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就聽鬱焦遠又問,“那警署最近有什麼異常案子嗎?”
鬱墨染眼眸閃了閃。
鬱焦遠立刻就捕捉到了,“說,什麼案子?”
鬱墨染嬉皮笑臉的道,“爺爺,您關心那些做什麼?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有我處理就夠了,您還是品茶吧。”
鬱焦遠老眼一瞪,“別跟我打馬虎眼,麻利點,否則,老子削死你!”
鬱墨染嘴角抽了下,真想懟一句,您還以爲您是當年那個跺跺腳就能嚇得小孩子尿褲子的將軍啊?不過,到底是親爺爺,他還是厚道點吧,“爺爺,我沒跟您兜圈子,最近無非就是在h市一帶出了點事兒,有人目睹了一場謀殺,到當地報案,當地接不了,就轉移到雍城來了。”
“謀殺的人是誰?”
鬱墨染攤手,“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作案手法非常專業,現場處理的更是滴水不露,那段路上也沒監控,我把範圍擴展道十幾裡外,也沒發現什麼異常。”
鬱焦遠皺眉,“什麼進展都沒有?”
鬱墨染點頭,“嗯,不過,我會繼續查的,一有結果,我就告訴您行了吧?”
鬱焦遠也不是那麼好忽悠的,繃着臉想了一會兒,突然問,“陸家那丫頭是昨天回來的吧?回來的時候是不是經過那斷路?”
鬱墨染茫然道,“這個我也不清楚。”
鬱焦遠瞪着他,“你會不清楚?你不是喜歡人家嗎?”
鬱墨染撇撇嘴,委屈的道,“可您不是不讓我喜歡她嗎?我哪敢再惹您生氣?我已經很久都不跟她聯繫了。”
鬱焦遠恨不得踹他兩腳,“少拿老子說事!你是聽我的話纔不跟她聯繫嗎?那是怕阿燁揍你吧?你敢往人家跟前湊一下試試?阿燁還不得廢了你?”
鬱墨染氣笑,“爺爺,您真的是我親爺爺嗎?”
有這麼長他人志氣滅自己親孫子威風的?
鬱焦遠嫌棄的哼了聲,“老子寧願沒生你這個二傻子,給人家當牛做馬還沾沾自喜,什麼便宜沒撈着還惹了一身腥,你說你是不是真傻?”
鬱墨染幽幽的道,“大概我是被您遺傳了吧?”
鬱焦遠怔了下,想起當年自己喜歡廖玉鳳的事來,可不就跟自己孫子一樣?明知道人家喜歡的是秦翰州,還巴巴的送上去給人家虐,真操蛋,這個還能遺傳,老天玩他們鬱家呢?
“爺爺……”戳中了老爺子的心事,鬱墨染也有點後悔了。
“滾,滾,滾!”鬱焦遠啥破閒事也沒心思管了,端起茶壺,起身去了自己書房,留個鬱墨染一個蒼老落寞的背影,無限的寂寥。
看着這一幕,不知爲何,鬱墨染心裡抽痛的厲害,不止是因爲心疼爺爺,更多的還是心疼自己,因爲他看到爺爺,就能預想到自己的將來。
如果不能跟她在一起,那麼他的後半生也會跟爺爺一樣的落寞寂寥吧?
再有權有勢,身邊沒有喜歡的人陪伴,又有什麼意思?
爲了傳宗接代,隨便娶個女人回來,同牀異夢又有什麼意思?就算將來兒孫繞膝,也不是她的血脈延續,又有什麼意義?
如此想着,鬱墨染自嘲的笑起來,若是十幾年前,因爲白衣翩翩,他羨慕秦燁得了她的愛,那麼十幾年後,因爲陸拂桑,他則是嫉妒秦燁了。
爲什麼,她們的視線就不能鍾情在他的身上?
……
卻說秦燁離開鬱家後,又去了江家,江老爺子像是早就知道他要來,坐在廊下的藤椅裡等着他,看見他進了院門,樂呵呵的笑着道,“可算是來了,我這壺水都燒開了好幾遍了,快點給我拿過來泡上。”
秦燁大步走過來,把茶罐遞給他後,很自然的拿起旁邊的毯子給他蓋腿上,“外面還是有點冷,您可別凍着了,仔細點好,省得小七擔心您。”
江北峰邊泡茶,邊道,“那小兔崽子可沒這個孝心,早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秦燁四下看了眼,“您自個兒在家?”
江北峰點了下頭,“都忙,就我老頭子閒的很。”
秦燁道,“人生能得閒,纔是贏家,忙忙碌碌的,累成狗,到頭來也帶不走什麼,還是您老有福氣、看得開、放得下,您肯定比漢水院的老爺子都長壽。”
“哈哈哈……”江北峰笑起來,“這話我愛聽,都說你小子嘴笨,是個不會哄人,可你要是誠心想哄誰高興,那人準能高興的翹尾巴。”
秦燁無聲的勾脣,把泡好的茶水,給他倒上,“您嚐嚐,我媳婦兒老家的茶。”
江北峰似笑非笑的睨他一眼,“行了,你這句話是不是每到一家都說一遍啊?也不知道換句廣告詞,你那點小心思,整個漢水院路人皆知。”
秦燁笑得毫無愧色,“那您老捧場嗎?”
江北峰端起姿態,“那得嘗過了才知道。”
秦燁意會,很乖覺的親手端起杯子,遞給人家,“江爺爺,請喝茶。”
江北峰滿意的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