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峰寺前,馮天奇自刎身死,以明孝心。
這事使楚良心中很不平靜,他回到寺內,吃罷早餐,便向寺後院鄧玉瑤的住處走來。
鄧玉瑤所住的是寺內臨時騰出的一間禪房,緊貼藏經室,再過一間則住着齊天柱和銀狼。
因而要到玉瑤的住處,須經過齊天柱門口。
楚良走過,驚動了齊天柱門口的銀狼,輕吠着迎向楚良,搖着尾巴。
楚良便領着銀狼走進玉瑤的房間。
玉瑤早已起牀,也許早晨已去舞過一回劍,此時正坐在牀畔用一塊青綾精心擦拭着乾坤劍。
見楚良進了屋,便欣喜地站起身道:
“良哥哥,適才我又把你說的劍法舞了一回,似乎有些進步。”
楚良拍了拍銀狼腦門,示意出去放哨,隨後笑道:
“瑤妹,你不可急於求成。功夫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成,要天長日久,堅持不懈。”
玉瑤嬌嗔道:“哼!天長日久,堅持不懈。我還練到八十歲呀!等成了老太婆,練成了又有什麼用?”
楚良笑道:“瑤妹,你可知適才有人上門尋仇嗎?”
玉瑤道:“我在後院練劍,不知前門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楚良道:“是馮天奇來爲父報仇,結果他落敗。唉!誰知他竟自刎了。
“這事使我想到你的父親,他們都是被人殺害的。而我們卻整日在這裡逍遙,想來真慚愧!”
玉瑤把劍擦完,推進劍鞘,掛在牆上。凝視着那乾坤劍,動情道:
“良哥哥,你父親死在誰手尚不知道。只聽說二十多年前,神笛天魔冷雕帶領一夥賊人夜襲你家,可那神笛天魔流浪海外,想必早死了。
“而殺害我父親的‘復仇使者’,就要跨海來我中土,能否爲家父報仇,就看你了!”
楚良十分激動,握住玉瑤的手道:“瑤妹你放心,我已在天竺學會‘太空無敵手’,可以破那‘索命神煞’的‘雷霆一擊’。
“我勝他頗有把握,一定會爲父親報仇,你的父親即是我的父親!”
玉瑤歡喜地在楚良臉上親了一下,笑道:“良哥哥,等殺了‘索命神煞’,爲父親報了仇,咱們就成親。
“然後尋到父親遺留下來的‘武林秘譜’和‘寶窟地圖’,你就可以成爲天山派的掌門了。
“等過十年,在崑崙山南北英雄會上推選武林領袖時,你還可能被選,便可繼承父親的衣鉢,重振中土武林,揚正義於天下,除邪惡於江湖。
“到那時,父親也必然含笑九泉,亡靈得慰了。”
玉瑤說着,雙目中透出無限憧憬,彷彿那美好願望已在眼前。
楚良笑道:“瑤妹,還記得在女兒國那閣樓上,你我共度的那不尋常之夜麼?”
玉瑤聞言,臉頰緋紅。
便出纖指在楚良額上戳了一下,嬌嗔道:“不許你說!小魔星,今日已非昔日。你要對我規規矩矩,不然我就去找你師父告上一狀,讓你無法交代!”
楚良臉色一紅,笑道:“我又沒說什麼放肆的話,卻惹出你這許多話來,其實你誤解了我。”
說着,擡眼看那牆上的乾坤劍。那劍穗很奇特,與衆不同。
玉瑤見狀,不解地看着他。
此時,門外傳來銀狼的一聲輕吠。
不多時,齊天柱站在窗外喊道:“楚兄弟,你師父遣人來喚你去,說是‘索命神煞,下戰書的來了,傳話的小童怕銀狼不敢進屋。”
楚良、玉瑤聞言,便都情不自禁地驚叫一聲,對視一
眼,疾身出了屋。
見一小童正站在齊天柱的屋門口,驚恐地望着守在門口的銀狼。
見楚良和玉瑤出走屋,便道:“師兄,師父讓你去!”
楚良點了點頭,回身對玉瑤道:“走,我們去看看!”
說完,兩人跟着小童,來到前院偏殿雲空長老之處。
一進屋,便見雲空長老正坐在桌案旁,桌案上放着一封信。
楚良近前道:“徒兒拜見師父。”
雲空長老拿起桌案上的信,遞給楚良道:
“東海的海霸王差人送來書信,說‘索命神煞’已經上岸,昨日便已奔泰山而去。讓你見信即趕到泰山,到後便可與‘復仇使者’決戰。”
楚良在信上掃了兩眼,疑道:“那海霸王怎知徒兒能迎戰‘索命神煞’,又怎知徒兒在此玄極山?這事好怪!”
雲空長老道,“據送信之人講,他開始是往天山送信後來纔打聽到天山龍女在此避禍。
“因爲武林中只有天山派纔有可能迎戰‘索命神煞’,所以又千里迢迢送到這裡,他說並不知你在這裡。你看去還是不去?”
楚良道:“若是這樣,武林中如此擡舉我們天山派,徒兒身爲天山派弟子,若畏刀避劍,豈不爲天下武林恥笑?”
玉瑤一旁道:“況且,那‘索命神煞’又是殺害家父的仇人,此仇不共戴天!”
雲空長老道:“都雲‘索命神煞’武功高深莫測,你此去要多加小心,不要過於依賴‘太空無敵手’,那‘復仇使者,也非庸手,三年裡也必然研習更高強的神功絕技。
“這全要靠你隨機應變,要記住心到則眼到,眼到則手到。萬事始於心,武功之精髓說穿了就是一個‘心’字。好,你去吧!”
楚良頷首道:“徒兒遵命!”
說完,領着玉瑤退出雲空長老房間,來到外面。
玉瑤道:“良哥哥,你這就去嗎?是否騎雪兔馬去,泰山離此有千里之遙。”
楚良輕鬆一笑道:“不必,區區千里之途,我很快便能趕到。”
說着,扶扶腰上的龍泉劍又道:“瑤妹,你靜聽捷報吧,我一定能勝!”
玉瑤道:“我想和你同去,必要時還可爲你助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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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良笑道:“瑤妹,我此去必勝,你又何苦一番奔波。
“再者,江湖中垂涎你的人不少,還是呆在這裡的好,免生是非。”
玉瑤頷首道:“你可早些回來,我等你……”
楚良笑道:“不勞掛懷,我人雖去泰山,而心卻留在瑤妹身旁了!”
玉瑤嬌嗔道:“去你的,小魔星,又在哄騙人!”
兩人來到上峰寺大門外,依依惜別,楚良即飛身而去。
玉瑤目送楚良蹤影消逝,這才無精打采回到寺內。
走進房內,一擡頭看見牆上的乾坤劍,悔道:“唉,適才倉促,倒忘了讓良哥哥帶上這乾坤劍……”
說着,一顆心又懸了起來。良哥哥此去一戰關係武林日後命運,也關係到天山派的名聲,能否取勝,便在此一舉了。
玉瑤的心無論如何平靜不下,便又獨自來到前殿,燒上幾炷香,跪在佛像前,雙手合什,默默爲楚良祈禱……
入夜。玉瑤躺在牀上,實難成寐。獨對青燈,思緒萬千。
夜近三更,她才熄燈安寢。
迷迷糊糊地睡去,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被屋外銀狼的狂嗥聲驚醒。
她迅速穿衣。抽出牆上的乾坤劍,機警地站在門旁。
她知道銀狼夜間如無異常情況
,從來不叫。今夜叫聲危急,必出意外。
剛站在門旁隱了身形,便聽門外傳來齊天柱的大喝,“奶奶的,看刀!”接着傳來廝殺與金鐵交鳴之聲。
玉瑤再也按捺不住,開了門,清叱一聲,疾身衝了去出。
只見月光皎潔,樹靜夜寂,有幾條人影正圍着齊天柱和銀狼廝殺一起。
玉瑤挺身而上,揮劍刺向臨近的一個白衣人。
那白衣人和其他幾人一樣,都帶着面罩。
見玉瑤手中劍刺來,便棄了齊天柱,一抖手中龍頭拐,和玉瑤一來一往鬥在一起。
那邊齊天柱力戰四人,手中紅毛寶刀右封左擋,忙得手忙腳亂。
嘴裡不時地“呀呀”怪叫着。
銀狼在齊天柱不遠,被兩個白衣人圍攻。
奇怪的是那兩人手中用的不是兵刃,而是牛筋套索,顯然要將銀狼生擒活捉。
銀狼果然是一匹奇獸,迅猛猙獰,與兩個白衣人靈巧周旋,爪抓、嘴咬、頭撞、尾掃,使兩個白衣人不能近身。
齊天柱苦苦招架,堪堪不支。這時,迎面一個使風雨雙鈸的白衣人,已用雙鈸纏住了齊天柱手中的紅毛寶刀,正拼命往懷中帶。
齊天柱一見,心中慌急,也用力回拉。兩人你急我奪,糾纏一處。
齊天柱身邊一個白衣人看機會難得,惡狠狠舉劍刺向齊天柱後心。
一旁的銀狼看見,“嗷”的厲嗥一聲,白影一閃,疾身撲向那人。
執劍人出其不意被銀狼咬在脖子上,慘哼一聲,撒劍栽倒。
銀狼正欲撲向與齊天柱僵持不下的白衣人,誰知齊天柱左側人搶步近前,盤龍棍二招“飛浪橫舟”,襲向銀狼的腦袋。
銀狼“嗷”地驚嚎一聲,身子往空中一縱。誰知稍慢了些,後右腿被棍頭掃中,疼得悲嚎一聲,從空中跌下,接着就地一滾,躲過那人一擊。
齊天柱見銀狼捱打,不知是哪裡來的力氣,怪哼一聲,生生地將對面人手中的風雨雙鈸奪了過來。
一抖刀鋒,把纏在刀上的雙鈸甩向使棍的白衣人。
趁那人出棍格封時,搶步衝上,左手一擋盤龍棍,右手劈面一刀。白衣人滿面開花,身形栽倒。
齊天柱劈死了那人,得意一笑:“奶奶的,還敢不敢欺負我的好伴兒!”
話音未落,頓覺後頸寒風襲來,急忙往前探身,右手寶刀向身後一甩。
只聽鏗然聲響,寶刀與襲來的兵刃撞擊一起。
疾轉身形,見身後有一個白衣人正手持半截斷劍發怔。
他萬沒料到齊天柱手執寶器,一怔間,齊天柱一撲而上,手起刀落,也將那人砍翻在地。
眨眼之間,齊天柱連殺兩人,剩下的幾人驚恐萬狀。
齊天柱越殺越勇,奔向用牛筋套索和銀狼糾纏一起的兩個白衣人。
突然,空中飛落下一個紫衣人,到了齊天柱面前,冷笑道:
“齊傻子!還是讓我送你上西天!”
說着彈身而進,揮掌襲向齊天柱。
齊天柱見這紫衣人沒有兵刃,便道:“你不用兵器,我這般勝了你也不算好漢!”然後推刀入鞘,揮拳迎擊那紫衣人襲來之掌。
誰知他拳尚未碰到來掌之上,只見眼前掌影亂閃,胸口上莫名其妙地被擊中一掌。
齊天柱高大的身形搖了搖,勉強站穩,一張嘴噴出一口鮮血。
面前的紫衣人見狀,正欲再擊一掌結果齊天柱的性命。
只聽半空傳來一聲清嘯,如龍吟鳳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