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嘯聲落,一個人影飄然而至,立在紫衣人面前。
齊天柱看清,飄然落一的正是雲空長老。
只聽雲空長老冷冷一笑,對面前的紫衣人道:
“紫雲霄你堂堂的達摩洞主,卻出手傷一個晚輩,不覺可恥麼?”
紫雲霄威然道:“雲空長老,你來得好,我早就想會你的玄天神功,接招吧!”
說着,冷哼一聲,亮單掌襲向雲空長老。
雲空長老見掌襲來,氣定神清,袍袖一揮,強勁的袖風將襲來的迅猛掌力卷得一乾二淨。
紫雲霄駭然叫道:“鐵袖風!”
叫聲一落,身形已飄向空中;疾速地在空中飛旋着,卷向了雲空長老。
只聽雲空長老哼道:“達摩十八絕!”隨即身形疾向後斜飛丈餘,然後雙臂高舉,又猛地往下一沉,將玄天內功貫注雙臂。
搶步近前,與紫雲霄接招破式,酣戰一處。
齊天柱被雲空長老救下,險中求生,忍着胸前隱隱之痛,抽出紅毛玉刀,奔圍攻銀狼的四個人殺將上去。
那四個白衣人見齊天柱中了紫雲霄一掌居然沒有倒下,都又驚又駭。
兩個人手握兵刃,擋住迎戰。另外兩人使牛筋套索的依然死纏住銀狼不放。
齊天柱被兩個蒙面人纏住,心中牽掛着銀狼,總想脫身去解銀狼之危。
但纏住他的兩人也非庸手,一人使一對短柄鋼戟,一人便一把雁翎刀。
使乾的專取上盤,用刀的專攻下盤,招式都怪異多變,凌厲殘忍。
齊天柱適才胸口中了一掌,只好用真力苦撐着,咬緊牙關,決心拼死一戰。
突然,圍住銀狼的一個白衣人慘叫一聲,被銀狼咬住大腿,拖倒在地。
另一人尚未撲上相救,銀狼早已一口咬在倒地之人的咽喉上,將頭一擺,生生撕下一塊肉來。
旁邊的白衣人大駭,連連後退。銀狼早已性起,“嗷”的怪嗥一聲,身形一竄,撲向那人。
那人見銀狼撲上,忙用手中牛筋胡亂抵擋着,步步後退,驚呼聲聲。
與鄧玉瑤酣戰一處的白衣人,一見同夥失利急忙賣個破綻,龍頭拐格開玉瑤的乾坤劍,疾身撲向銀狼,解救那個使牛筋套索之人。
銀狼被逼兇狠已極,見這使龍頭拐之人從側面偷襲,便一調頭,張牙舞爪,撲了上來。
這人見銀狼撲來,正想揮劍刺出,猛聽適才被追咬之人喊道:
“師弟,莫傷了那獸,師父要活的。”
此人聞言一怔,手中拐停在半空。
這時銀狼已經撲近,一頭撞在這人的小腹上,白衣人身形一搖,趔趄幾步,勉強站穩。
這時,只聽與雲空長老苦鬥的紫雲霄喊道:“快用藥針!”
喊聲一落,那用牛筋套索之人伸手在草囊中抓了一把,然後疾身衝向銀狼。
銀狼正繼續追咬那被撞的白衣人,見這邊揮舞着牛筋套索的又衝上來。
便厲嚎一聲,猛撲上去。
卻不知此人正是引誘銀狼,見銀狼撲來,一邊後退一邊撒手飛針。
只聽銀狼“嗷”的悲嗥一聲,凌空躥起,又重重落下。
再想撲上,但追趕幾步便漸漸地慢下來,最後輕聲吠着在原地打轉。
轉了兩圈,便呻吟了一聲,倒了下去。
“好伴兒!”齊天柱見了,大吼一聲,一刀把面前的白衣人砍倒,棄下另一人直向銀狼奔去。
一旁那個使龍頭拐之人見了,斜刺裡突然疾身撲上,一拐掃向他的脖頸。
齊天柱正往前奔,感到頸上勁風襲來,便急忙一閃。誰知稍慢一些,肩頭被那龍頭拐削去一塊,頓時血流如注。
齊天柱疼得大叫一聲,疾轉身形,一刀向那白衣人劈去。
那人急
忙用拐封架,不料齊天柱手中卻是寶刀,生生將那龍頭拐砍斷。
那紅毛寶刀順勢從白衣人臂上滑下,砍在胸上,白衣人慘叫一聲倒了下去。
鄧玉瑤見自己的對手奔過去迎戰銀狼,正欲抖身追上。
不料從旁處又衝出三個白衣人,將她截住廝殺,使她近前不得。
銀狼和齊天柱此時被三個白衣人圍在當中。
有兩人阻住齊天柱,而另一個拿牛筋套索之人卻彎腰抱起銀狼,扛在肩上轉身要走。
齊天柱一見,急得“呀呀”怪叫着,死命掙脫纏住自己的兩人,不顧一切奔向那扛着銀狼的白衣人。
就在此時,肋下又被掃了一劍,鮮血淋漓。他全然不顧,發瘋般追上,揮刀就砍。
那人手一揚,一件黑乎乎的東西襲向齊天柱面目。
他舉刀一揮,想格開那飛來之物,不料擊來的卻是牛筋套索,那套索正套在齊天柱執刀的右臂上。
齊天柱見狀急忙刀交左手,右手抓住那套索死力一拽,想把那人拽倒在地,然後救下銀狼。
不料那白衣人見狀早已撒手,齊天柱用力過猛,站立不住,“撲通”一聲重重地仰倒在地。
再看那白衣人扛着銀狼抖身躍出,直向寺外狂奔而去。
齊天柱趴在地上,見銀狼被白衣人扛着遠去,絕望地大喊一聲“好伴兒……”向白衣人去的方向伸了伸手,腦袋重重地垂下,不動了。
雲空長老也已看見銀狼被人劫走,但他被紫雲霄纏得脫身不得。
雖然雲空長老玄天神功威震天地,但畢竟已近百歲,年高體弱,而對手又是江湖中人聞名色變的賽達摩紫雲霄。
這紫雲霄年交七旬,功夫和精力都在旺盛之際,用的又是魔道絕學“達摩十八絕”。
這“達摩十八絕”乃紫雲霄獨家秘技,與少林寺的“達魔神功”迥然不同。
出招是殺手,招招是絕技,雲空長老若年輕時,勝紫雲霄尚不會很難,但現在年事已高,又久已不戰,想勝紫雲霄,並非易事。
紫雲霄的目的顯然不是來鬥雲空長老,而是隻求將其纏住不能脫身,讓手下人將銀狼劫走。
他知道,儘管自己魔功卓絕,令人聞之膽寒,儘管雲空長老年高力弱,但若想戰勝雲空長者,那勢比登天還難。
現在,眼見手下人雖死傷不少,但銀狼已劫,料想雲空長老追也難得追上,便冷笑道:“前輩,我們此番前來,就是劫走那匹銀狼。現已得手,在下失陪了!”
說着收招變式,飛身躍出圈外。冷嘯一聲,抖身向寺外飛去。
幾個起落,便沒了蹤影。
雲空長老見紫雲霄飛身而去,並不去追趕,打個揖手。高詠道:“阿彌陀佛!”
和玉瑤苦戰的白衣人聽見冷嘯之聲,一見紫雲霄飛身而去,也棄了玉瑤尾隨逃走,轉眼間便都沒了蹤影。
玉瑤用手背拭了拭臉上的汗珠,心中暗暗慶幸自己幾日來和良哥哥學的劍術。
將玄天劍法巧妙地揉進天山劍法之中,今日應用起來果然威力大增。
若長此演練下去,定會精進不少。
她一邊拭汗,一邊走到躺在地上的齊天柱身旁。
蹲下身去,摸摸齊天柱的脈門,感到手腕冰冷,脈象已失,遂聲淚俱下喊道:“七哥,七哥!你醒醒啊……”
雲空長老轉過身來,走到齊天柱身旁。彎腰摸摸齊天柱心窩,直起身道:“鄧姑娘莫怕,他心窩尚有餘熱,速擡他回房,或許還能救活。”
玉瑤轉悲爲喜,急忙上前抱了齊天柱的頭,雲空長老托起齊天柱雙腳。
兩人頗費氣力纔將齊天柱擡到屋裡,平放在牀上。
玉瑤掌上燈來。
只見雲空長老挽起寬大的袍袖,伸出右手,五指張開壓在齊天柱
的心窩上。
然後深吸一口氣,緊閉嘴脣。
再見壓在齊天柱心窩上的手掌,漸漸地由白變紅,似乎比原來要脹大許多。
隨之,那掌心便開始冒出一股股熱氣,越冒越多,最後形成一個大氣團,罩住齊天柱整個胸脯。
而云空長老的臉卻漸漸地由紅變白,到齊天柱胸脯上氣團一生成時,雲空長老的額頭上便已滾下一顆顆巨大的汗珠。
但見他緊咬牙關,並不去擦拭。
過了許久,罩在齊天柱胸脯上的大氣團,又慢慢一點一點地消失了。
雲空長老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拿下壓在齊天柱心窩上的手掌,輕聲道:“好了。”
話音很輕,玉瑤勉強能夠聽見,彷彿一點力氣也沒有。
玉瑤看見雲空長老的臉白得沒有一點血氣,如同一張紙。
她柔聲道:“前輩,我七哥他……”
雲長老緊閉雙眸,調息了一番,這才睜眼道:“他本是已死之人。失去銀狼刺激過巨,致使心臟被血氣所阻。
“我趁其還未完全冷卻,使用玄天內功舒通了心臟血氣。又爲他內臟注入了真氣,使得他的心臟重新跳動……”
說完,好像費耗了許多氣力,又閉目調息起來。
玉瑤急道:“前輩,七哥他何時能好啊?”
雲空長老道:“委實難說。他中了紫雲霄一掌,已受內傷,現在仍沒有脫離險境。
“你且出去看守,不準任何人進來打擾,我要在此爲他醫治三天。生與死,三天後才能知道。”
玉瑤聞言,點了點頭,悄悄出屋,輕輕把屋門關上。
來到屋外,見了庭院中橫躺豎臥的幾具白衣人屍體,不由一種說出的陰森恐懼襲上心頭。她用力地咬住下脣,把目光投向天空。
東方的天際隱隱露出了肚白,黎明就要到了。
無論人間有多少恩怨苦難,太陽總是按時把光輝撒給大地。
但此刻上峰寺院內仍然籠罩在黑暗之中。
空寂幽暗,冷清陰森。
一陣夜鳳吹來,玉瑤不由打了個寒顫。
她倚在窗前,雙臂抱胸,佇立在那裡,靜靜地捱着時光。
儘管恐懼、空寂,她還是站在那裡守護着。
這關係到一個人的性命,一個待她比哥哥還親的人。
她想起七哥憨厚的模樣,善良純樸的心腸,也想起西行途中爲了不讓自己受到欺辱,七哥曾多少次這樣守護在自己屋外……
不知不覺,玉瑤竟然倚在窗上睡着了。不知過了多長對間,她被一陣急促的腳步驚醒。
睜眼一看,天早已大亮。她感到腿痠腰疼,雙臂發麻,便舒展一下四肢,向腳步聲響處看去。這一看,她不由驚呆了。
只見楚良正繞過不遠的幾棵老樹,向自己急奔過來。
她沒有動,也沒有言語,因爲這似乎不是真的。
此時楚良已到了她面前,直視着她,焦慮道:“真的出事了?”
玉瑤聞言如夢初醒,驚異道:“你,你怎麼回來了?沒有迎戰‘索命神煞’?”
楚良一臉沮喪,嘆道:“唉,哪有什麼‘索命神煞’我到了泰山,誰也沒有遇見。
“於是懷疑中了別人調虎離山之計,擔心寺中出事,便星夜趕回。果然不出我所料……”
“啊!”玉瑤聞言,驚叫一聲,只覺眼前一黑,便昏迷過去。
楚良急忙扶住玉瑤身體,慢慢放倒地上,用手掌對着玉瑤心窩,發“玄天內功”舒通被阻的心窩。
玉瑤呻吟了一聲,甦醒過來,看見面前的楚良,禁不住淚水奪眶而出,哭道:
“銀狼被人劫走了……”
楚良驚道:“是誰爲銀狼花這等力氣,莫非他們知道銀狼身上隱藏着什麼秘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