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季將軍的人,因爲要準備宴席,人手不夠,就把我們招進來了。”
桐沐子的話倒也沒讓男人懷疑,因爲錦繡山莊裡面除了每個月能來,其他時間一律不對外開放,只接待志同道合的人員,而且錦繡山莊在做客前夕招人也是常有的事情,男人看了兩人一眼,道:“下次注意點!”
“真機靈,連我都想不到這麼好的理由。”
曉賴傑的誇讚並沒有讓桐沐子感到高興,剛纔那個男人還派了幾名小弟守着廁所,他們得去幫忙才行。
“不用去廁所,咱們趕緊溜,他們已經從廁所的通風口出去了。”
曉賴傑早就在找到桐沐子之前到每一個地點考察過,廁所上方都有一個可以打開的通風口,裡面的通風口環環相接,現在王江濤應該帶着炮爺他們從另一個廁所裡走出,並且離開了客場。
三樓的某個客臺上,已經有人將他們的行動一覽無餘。
“的確機靈,但你覺得他們真的能在下一個墓中找到另一枚金錯刀?”
說話的是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他在陰影中點起一支香菸,等待着眼前這位身穿軍大衣,將軍帽壓得老低的男人回答。
軍官笑了笑:“玉老虎的出現的確突兀,不過現在看來他們並不需要我出面開脫,能在洪大侯爺面前耍小伎倆不被識破,一是膽識,二是運氣,我們想要找的,不正是這樣的人麼?”
“的確,但是第三點也是缺一不可的,那就是這些人是否值得信任。”
“這個你放心,蔡大炮對我,可是絕對的信任。”說到這,軍官擡起頭,一雙泛着寒芒的冷眼瞪得對方有些發毛。
“這我就放心了,合作愉快。”
男人掐滅菸頭,走出了客臺,而摘下軍帽的季無常也隨之起身,看着宴會上形形色色的人們,那十二枚金錯刀帶來的可不僅僅是巨大的財富,還有死亡的詛咒與災厄,單是拿到丑牛就已經死了好幾隊有經驗的土夫子,他看着樓下那位身披紅色大衣的洪侯爺,不禁勾起一抹微笑:“蔡大炮,希望你可以給我帶來,兩枚金錯刀的價值。”
“真是有趣。”零和睜開眼睛,往三樓的客臺望去,卻不見任何人影,剛纔聽到的,會是誰的心聲呢?金錯刀?零和記起了自己在大安嶺帶回來的那個東西,上面刻着一條龍,這麼說,自己手上的那枚,就是辰龍,那丑牛可能就在剛纔對話的那兩人手中,不過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有兩位戴着墨鏡的男人向她走了過來。
“錦繡山莊的紅魁果然貌美如花,不知道能不能賞臉陪我倆喝幾杯?”
“三杯。”零和說完,接過男人手中的杯子一飲而盡,就在這兩位男人等待藥效發作時,零和又拿了兩杯酒水喝下,男人納悶,這女的怎麼還不倒?
只見零和手上的空杯忽然又盛滿了鮮紅色的液體,因爲天氣寒冷,那液體居然還冒着熱氣!兩名男人感覺一陣心塞,但還是等待着藥效發作,奈何零和根本沒有半點要暈的意思,手中冒着熱氣的“紅酒”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兩名男子臉色慘白,心臟就像刀絞一般疼痛,他們才知道喝了藥的可能就是他們自己。
就在兩人準備離開時,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緊繃,已經動彈不得,這種感覺就好像是...鬼壓牀!
“自亂了陣腳,怎還能夠逃脫呢?”
零和的眼白忽然變得鮮紅,金色的豎瞳讓兩人想要呼救,奈何他們的喉嚨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實際上零和並沒有任何變化,這一切,只是將死之人看到了她的真面目罷了。
“又一杯佳釀。”
是三十多年的心頭熱血,比起稚嫩的血液來說,還是老了些,零和品嚐完便將酒杯放回了原位,裡面沒有留下任何血跡,就好像沒有人用過一般,乾淨又整潔。憑空多出的,只是兩具蒼白且冰冷的屍體,他們睡在沙發上,就連身旁的人也不知道剛纔發生的事情,彷彿這兩人只是喝多了睡去一般。零和慢悠悠地走上了二樓,找了個陰暗的位置,等待着下一杯佳釀的到來。
“蘇...龍姬?”
零和聽到這名字後忽然打了個冷顫,她回頭一看,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瘦弱的身影,這人正是之前坐到桐沐子旁邊大口吃飯的小哥。
“孤王,楚宗,號零和,汝是什麼人?”
零和恢復記憶後已經好久已經沒這樣稱呼過她了,在她看來,知道這個名字的人早在千年前就死絕了,眼前這位弱不禁風的男子在記憶中並沒有印象,他到底是誰?
“把這事兒給忘了,我就直說了吧,我是姬家的後裔,是純正的周武王一脈,我們家每一代的衆多子孫中只有一人能活過三十歲,而我,就是活不到三十歲的那一批人,據說當年武王伐紂,手下的一名士卒收留了一個孤兒,就是這個孤兒,給周王室帶來了無盡的詛咒,直到西周滅亡,詛咒依然流續至今,我們生來就能認出你,就像是天敵一般,只需一眼就能看穿。”
見小哥說的如此激動,零和眼中沒有任何波動,能叫出蘇龍姬這個名字,她還以爲是哪位重要的故人,沒想到是周武王的後裔,她見小哥這副怒樣,便無趣地說道:“那汝可知,周武王兩年後得知那名士卒收留了那名孤兒,給他定了個蓄謀復商的罪名,下令誅殺了士卒全族,孤王只是好奇,爲什麼僅憑他一句話就能誅殺一個人的氏族,那孤王給姬家下咒,不也是天經地義?”
“那,我也沒什麼好抱怨的了。”小哥嘆了口氣,獨自靠在牆上,零和也沒有去問他恨不恨她詛咒了姬家兩千年,因爲小哥心中對活着似乎沒有太大欲望,剛纔的質問只不過是爲了家族的不公而發泄而已。
“姬元彪!你他孃的怎麼跑這裡了?病懨懨的還到處亂跑,真不知道你家裡人怎麼給你起了個這麼不符你身形的名字,搞笑!”
說話的男人正是那名身披紅大衣的男人,人送外號洪侯爺,宴會上的大佬們幾乎都得叫他一聲侯爺,能叫上他大名的人屈指可數,所以他在宴會上也不忌諱什麼,到哪都是大吼大叫的。
“嘁。”小哥一語不發,走回洪侯爺身邊,零和這也才知道小哥的名字叫姬元彪,挺霸氣的一個名字,只可惜活不到三十歲,所以天生就病懨懨的。
“喲!這不是紅魁小姐嗎?要不要陪侯爺我喝兩杯?”
零和閉着眼,無動於衷。
見零和不搭理自己,洪侯爺臉色有些陰沉,又開口道:“哈哈,紅魁小姐,要不要給我洪某人一個面子?”
“血腥味太臭,離孤王遠點。”
零和緩緩睜開雙眼,一雙冷漠的眼神蔑視着洪侯爺,而其他人紛紛圍過來看戲,當今港省,洪大侯爺的名聲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小小的紅魁居然敢對侯爺說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