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在特案組多做停留,在林妄將畫筆拿出來後,我就將這張照片打印了出來,夾在了他的畫板之上就走了。
臨走之前,我看了一眼林妄,對他比了個大拇指,說了一句哥們兒,你今天真帥,然後直接就推開了特案組的大門,坐上了去往案發現場的出租車。
來到案發現場之後,我直接走進了物業管理處,在出示了身份證明之後,我問物業拿了那三棟住戶的資料。
我花了半個小時,仔細的翻閱了這份資料,按照林希的敘述,死者大約爲一名二十五歲到二十七歲的年輕女性,我在這份資料上逐一排除,最後,排出了五名目標女性。
這五名年輕的女性中,有兩名是跟自己家人一起居住的,所以可以排除,而剩下的,就只有三十六棟的張曉林,周蓉和十二棟的沈輕月。
“警官,您說,這女屍,該不會真是我們小區裡面的住戶吧?”
我在資料的時候,一旁的某物業管理員就一直在我身邊,而且話還特別多,時不時的要給我遞香菸,然而,我已經明明告訴他,我不抽了。
“這個,暫時不方便透露,對了,你們物業的制服還有嗎?”我撇頭對着那名管理員問道。
後者微微一愣,隨即點了點頭。
半個小時後,我來到了三十六棟,敲響了1202的大門,開門的是一位五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還帶了一個廚房的圍裙,手上還拿着一把鍋鏟,看上去,她像是在家裡燒菜。
“您好,我是小區物業,最近有住戶反映,這層樓道的水管有些破裂,不知道對於你們家造成了什麼影響嗎?”我一邊說着着話,這雙眼睛,也衝着大媽的身後看了過去。
這戶人家弄得十分乾淨,一眼望去,幾乎都看不到一點兒血漬所以應該不是。
緊接着,我又來到了1308的門口,敲響了大門,開門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人,我敲門的時候,她馬上打開了大門,而且她身上還背了一個紅色的小包,看上去她像是要出去的樣子,在開門的那一瞬間,我似乎還聞到了一股子蛋糕味,味道很香,幾乎是撲面而來的。
“您好,我是物業,方便打擾一下嘛?”我對着這個女人,小聲的說道。
她看了我一眼,而後笑了笑,點了點頭說道:“你是新來的吧,以前沒見過你。”
我不好意思的撓頭說道:“嗯,纔來一個月。”
說話間,我朝門內看了一眼,一樣,屋內非常整潔,看上去像是天天被打掃過一樣。
在和這個女人交談一陣之後,我發現這個女人的性格有點兒像林冰,非常謙讓,對於物業管理員也非常客氣,說話時,每一句話都略帶笑容。
“那就這樣吧,如果你們家水管爆裂了,請第一時間聯繫物業,我們會幫您弄好的。”
“恩好的,一定,真是麻煩你們了,對了,這是我做的一個小蛋糕,還沒吃過晚飯吧,這個你拿去吧。”
我和她坐上了一座電梯,在電梯內,她拿了一塊包裝非常精美的蛋糕遞給了我,我當然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也就推脫了,可在電梯門開啓之後,她愣是將這塊蛋糕塞到了我的懷中,然後就踩着高跟鞋,跟我笑着揮了揮手。
我拿着這一塊蛋糕,有些無所適從,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居然會有一個女生會送我蛋糕……而且還是這種情況之下。
離開了三十六棟,我輾轉又來到了十二棟,前兩戶人家都已經排查完畢了,現在,就只剩下這個叫做沈輕月的了,說句實話,如果這個還不是,我的推論,就會被一下打翻,之前所推論的一切,都將不復存在,這是我所不想看到的,但如果真的是這樣,我也只能重新再進行一遍最有可能的推論了。
我坐上了十二棟的電梯,直接就來到了位於10樓的1026室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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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這戶人家的門口呼了一口氣,隨後再次敲響了大門。
這一次,我敲了很久,裡面一點兒反應都沒有,當時在我心裡就有些開始打鼓了。
直到我又敲了五分鐘,裡面還沒有人來開門,我才轉而敲響了隔壁人家的大門,並藉口物業查水錶,走了進去。
走進之後,我來到了這戶人家的廚房窗口,而後用膠帶將我手機粘在了這戶人家的鍋鏟上,並將我的手機調製到攝像模式,利用鍋鏟的長度,從這戶人家的廚房窗口伸到了一旁那戶人家的窗前。
大約過了十分鐘再左右,我將鍋鏟收回,再次打開攝像的時候,卻發現這戶人家的客廳內也是非常整潔,可和前兩戶不同的是,這客廳內所擺設的傢俱,卻愣是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她的沙發是擺放在客廳中央的,而那一臺電視機,也有被人輕微擦拭過的痕跡。
我眉目微皺,立馬打了一個電話給小區物業,讓他們帶着這戶人家的備用鑰匙上來。
兩分鐘後,物業當着我的面打開了1026的房門,這一打開門,一陣撲面而來的血腥味就直接吹入了我的鼻尖,當然,這物業愣是什麼都沒有聞出來,只是覺得有些臭而已。
可能是我從小經過藥物感染的原因吧,我的鼻子比一般人的都要靈敏,我能聞到,在這空氣中參夾着血腥味,也能聞到,這房間的窗戶,大門,也已經有很多天沒有開過了,所以這空氣中的味道,纔會讓我覺得那麼濃烈。
我走進了這戶人家的客廳,我腳下的大理石板到現在還有被擦拭過的痕跡,還有那一面電視機,在我蹲下來查看那電視機的時候,在開關處,發現了一個小黑點,當我用紙巾沾水將這小黑點擦拭了一下,一塊指甲大的紅色血漬,就這樣印在了我的紙巾上。
這時,我呼出了一口冷氣,最起碼,我的方向對了,這裡,很可能就是那具無名女屍的分屍地,而這具無名女屍的身份,也很可能,就是這戶人家的戶主,沈輕月。
我在沈輕月的廚房裡面發現很多血漬,大多都是那種角角落落的地方,想來,應該是兇手行兇之後,曾經打掃過這裡。
按照血漬的濺射和分佈點來說,當時血漬的濺射度其實並不大,因爲如果大,那麼它們濺射的地方,應該有更大的範圍,這也就印證了林希的那一句話,死者很可能是死後有一段時間,才被分屍的,那時人體內血液已經開始慢慢的凝結,但如果是死了太久,在死者身上揮刀,血漬應該一點兒都沒有才對。
所以我想,兇手是應該在死者死亡之後的十分鐘內,動手分屍的,這樣,才更符合這些血液濺射的範圍。
緊接着,我又進入了死者的臥室,死者臥室內的燈是暗紅色的,就像是我們經過那些紅燈區時,店內所打的顏色。
在此之前,我並不知道這個沈輕月從事的到底是什麼行業,但當我拉開了她抽屜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在她那四個牀頭櫃內,擺放了各種各樣的援交小卡片,其中有一個抽屜內的卡片被人取走了一刀,這還不算,在沈輕月的衣櫃內,我又發現了一個抽屜,一打開抽屜,各種各樣的成人用品更是數不勝數,什麼都有,我認識的,不認識的,滿滿當當一個抽屜。
再加上她衣櫃內的那些性感內衣,說實話,就算我再傻,也該猜到沈輕月,到底從事的是什麼行業了。
十分鐘後,李炎帶隊趕到,我將我在現場搜到的證物都交給了李炎,當李炎看到這些成人用品的時候,也和我一樣,愣了半響,而後迷茫的問我,這女的……是從事……
我點了點頭,說應該是晚上上班的那一種,並讓蘇眠詢問一下小區管理員,問問小區管理員對於沈輕月的印象,而我,則敲響了這一層樓住戶的大門。
這一層樓加上沈輕月一共有五個住戶,大多數都是外來打工的,而且這些住戶,都是男性,從二十三歲到五十六歲都有。
按照這些住戶的說法,他們自從住進來之後,就沒有見過沈輕月,她幾乎都是晚上十二點多出去的,要麼就帶着男人回來居住。
因爲這個小區隔音非常差,每到凌晨的時候,從沈輕月的房間裡面,總會傳來一陣又一陣恩恩啊啊的聲音,我問的是一名年輕的住戶,就住在沈輕月的隔壁,這個住戶看似有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體重,大概在80公斤左右,像他這麼一個青年,似乎,根本抵制不了從沈輕月房內傳來那陣喘息聲的誘惑吧。
可當我問他的時候,他愣是一本正經的說他不是這樣的人。
我最後一個詢問的,是住在沈輕月家斜對面的住戶,讓我意外的是,剛剛我在看資料的時候上面還寫着是一箇中年男性的名字,可一開門,卻是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她穿着一身白色的T恤,客廳內,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正坐在沙發上,拿着一份報紙擡頭看着我。
“您好,我是警察,今天來,我是想詢問一下,有關於1026住戶的詳情,不知道,方便嗎?”我對着那個女人詢問道。
而當我說出1026這四個數字的時候,那女人也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身後的那名中年男子,道:“方便,怎麼不方便,某些人的魂都給勾走了,還能有什麼不方便的?說吧,那個小掃貨被人打了還是被人殺了?那一定不會是我們老李頭乾的,畢竟,這個女人都讓她欲罷不能了,還能殺了她?寶貝她都來不及呢。”
這個女人說話非常尖酸刻薄,跟我說話的時候,她雙手抱臂,一臉高傲的樣子,直覺告訴我,這個女人不好說話。
“恩,她死了。”我看着這女人的雙眼,淡淡的說道。
她似乎一下還沒反應過來,當即說道:“死了?死了纔好,死了就不會勾引我們家老李頭了……等等……你說什麼?這個女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