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陵樂因爲受了傷,在言諾的勒令下,在牀上直直的躺了兩天。言諾囑咐方亭和瑾瑜,切不可留下後遺症,要悉心照顧。得了令的兩個人完全忘記了她也是主子這一說,管她慣得比什麼都嚴,毫無生趣。
“母后今日精神倒是好了不少。”許陵樂擡頭,正好看見言昱、袁雪容和許燕雅都已經進了屋子,站在她的牀榻邊兒上了。
“嗯,得你瑾瑜姑姑的濟了,纔好的這麼快。”說完,許陵樂的眼神兒還瞟了瑾瑜一眼,這個小蹄子,竟然聽起了言諾那個混蛋的話。
瑾瑜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知道這是她家主子心裡不舒坦,故意拿她撒氣呢。
“姑姑,都是雅兒不好,本來聽着姑姑受傷,侄女早就應該前來侍奉的,可是偏偏侄女這身子不爭氣,前些日子得了風寒,一直沒有痊癒,怕渡了病氣與姑姑。”許燕雅在許陵樂的牀邊兒掩面說道。
許陵樂不自覺的皺了皺眉,不是她多心,是真的不喜歡這種感覺,她還好好活着,沒死呢,再說人家都得了風寒了,難道還能苛責麼?這般哭嗓,多少有些說不過去吧。
“母后怎麼會怪罪雅兒呢?母后知道雅兒你自己也是病着的,還能有這份心已是難得了。”
許陵樂一愣,這才幾日的光景,昱兒怎麼和燕雅這般熟識了?然後她看向袁雪容,見她臉上並沒有任何的不快,心裡就更加納悶,袁雪容知道許燕雅是許家的人,應該是不願意昱兒接觸她的纔對,怎麼這時候卻變得這樣親熱?
“昱兒說得對,你顧好了自己的身體,纔是對哀家最好的報答了。瑾瑜,等會小小姐回去的時候將西域進宮的那株人蔘讓她帶回去,好好補補身子。”
“這,這怎麼可以!姑姑,雅兒不敢,還是姑姑留着補身子。”許燕雅一臉的驚慌。
“得了,哀家已經沒有大礙了,讓你拿着便拿着吧。”
言昱看着許燕雅爲難的樣子,笑着說道:“是啊,雅兒,母后與你你便拿着就是了。”
這一句話就足以讓許陵樂的眉頭皺得更加深了。這時,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安恭太后
袁雪容終於開口了,“瞧瞧昱兒這孩子,恨不得將你母后的未央宮都掏空了給燕雅,多大了人了還沒有個正形。”
再看言昱,竟然紅了臉,然後就一言不發了。倒是許燕雅伶俐,“燕雅沒有這樣的福氣,安恭太后您還是別爲難皇帝哥哥了,他,他臉皮薄。”
許陵樂這回就算是真傻,也該明白這一來二去的是什麼意思了吧?這袁雪容是準備把許燕雅許給昱兒了?她到底心裡打的什麼算盤,許陵樂覺得猜不透。
這時候安恭太后再度開腔,“母后太后,本來哀家也不想來擾了你的清靜,可是這事兒,也不是單是哀家和皇帝就能作得了主的。”
“出什麼事兒了?”許陵樂這時候倒是好奇的很,是什麼事兒會讓袁雪容甘心來問她?還伏小做低的說這種話,真不像她素日的風格。
“母后,宜興長公主的風波雖然已經過了,可是這些日子朝臣們紛紛上奏,說攝政王至今未曾娶妃終究是予人話柄,爲了攝政王與母后的清白,也爲了元西的江山社稷,認爲最恰當的方法就是給攝政王賜婚,只是這人選,安恭母后說還得問過母后的意見。”
攝政王。娶妃。
許陵樂的腦子裡只有這兩個詞在不停的盤旋,他,要娶妃了是嗎?
可是他要娶妃了跟她有什麼關係?
爲什麼她這麼不願意聽到這句話?
“母后,母后,您怎麼了?”言昱見許陵樂呆在那兒,開口問道。
“嗯?”許陵樂回過神兒,才發現自己爲了那個男人亂了心緒。“沒事兒,你們繼續說。”
言昱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麼接下去了,索性就不再說話了。袁雪容看着言昱不說話了,這才說道:“攝政王怎麼都是咱們元西的大功臣,又身居高位,尋常人家的女子怕是也入不得咱們王爺眼。哀家倒是聽說攝政王與許二小姐情投意合,後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分開了。不知道母后太后是否知道此事?”
許陵樂緩緩地搖了搖頭,“哀家不知,原來小妹與攝政王還有這樣的一段情緣。”
“是啊,到底許二小姐是
母后太后的妹妹,只是不知道母后太后願意不願意做這個紅娘,拉這根紅線了?”許陵樂擡頭,看見袁雪容一臉無害的笑容看着她。
“哀家覺得還是得問過攝政王的意見,總不好直接塞個王妃給人家吧?”
“這倒也是。既然這樣,那就勞煩母后太后去探一探攝政王的意思,至於許二小姐那邊兒,哀家就親自去一趟。加上哀家覺得與雅兒這孩子有緣,正好去趟將軍府與將軍夫人討個方便,讓這孩子進宮陪伴哀家一段時日。”
許陵樂是怎麼也沒想到這種磨人的差事會落到她的頭上,讓她去問言諾願不願意娶別的女人?
不,她不願意!
她想到她要眼看着言諾牀上喜服,手裡牽着另外一個女人,步入洞房。她就覺得心裡像是針扎的一樣疼,這是爲什麼?難道他真的,真的換走了她的心麼?
“母后,您今日是怎麼了?怎麼這麼恍惚?”言昱適時的開口,又將許陵樂從自己的小天地裡拉了出來。
“沒什麼,只是想着怎麼跟攝政王開口罷了。這事兒哀家應下了,回頭便與攝政王商議,不過話先說在前面,若是攝政王沒有看上小妹,或是心另有所屬了,咱們就要從長計議了,如此可好?”
“嗯。”安恭太后點了點頭,“怎麼都得先看看攝政王的意思。”
許陵樂心裡沒來由的一陣兒煩躁,也不願意再繼續虛與委蛇了,“哀家覺得有些累了,昱兒這些日子的功課可不能落下了。你們都先回去吧,哀家歇一會兒就傳召攝政王來商議,回頭再遣人去告知安恭太后。”
袁雪容走之前給許陵樂露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才讓許陵樂好生歇息。
“主子,你…”瑾瑜跟了許陵樂那麼多年,自己家主子心裡想什麼她多少還是能明白的。
“別說了,瑾瑜,讓我靜一靜吧。你等會遣人去給攝政王傳個信兒,讓他兩個時辰之後來未央宮,就說哀家有事兒與他商量。去吧。”許陵樂將身子側了過去,擋住了心裡的情緒不讓瑾瑜看見。這兩個時辰,她得弄清楚自己的心,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