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爲何,今天晚上的富嶽有些心神不寧。
他坐在飯桌旁看着,正埋頭炫飯的不爭氣的次子佐助,看着正慢條斯理吃晚飯的妻子美琴,最後再看向佐助旁邊空出的一個座位。
宇智波美琴敏銳地注意到丈夫神色的不對勁。
她順着富嶽的目光看向那一張空着的椅子。
美琴沉默了一下,淺淺喝了一口涼白開後,對着富嶽開口說道:“你應該知道,當鼬從池泉口中得知了未來的預言,並當衆表示自己有朝一日會照着預言所說的去做的那時候,他就很難光明正大回到宇智波一族駐地了。更很難坐在這張桌子上,與家人共進晚餐。”
“這是他自己作出的一個選擇,而你事後也在說,不管鼬選擇的是一條什麼樣的歧途道路,你會爲他的選擇感到驕傲。因爲鼬展現的那種器量,讓你很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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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這種情況之下,你又開始懷念起他了。富嶽……忍界中,沒有人可以既要又要的。”
“哪怕是池泉,他爲了他的絕對正義,也要將他手中的正義利刃,對準他唯一的血緣之親,徹底斬斷了他的所有親情。”
富嶽深吸了一口氣,他從空着的椅子挪開了視線,看向自己的妻子。
“每當提到鼬的時候……你總是會提起池泉。”
富嶽板着一張臉開口道:“外人要是不知道的話,恐怕還以爲你與他關係很好。甚至比你與你的長子之間的關係還要好,甚至比你與你丈夫之間的關係還要好。”
美琴輕微蹙眉。
還沒等她說什麼,富嶽就主動解釋了一句:“我只是有些不祥的預感,總覺得今晚要發生什麼事情,而且大概率與鼬有關,也大概率和宇智波一族有關。”
美琴一怔。
一旁的佐助聽到這裡,吃飯的速度都降緩了一點,他豎着耳朵在旁聽着。
“宇智波剎那,不是已經被池泉給殺死了嗎?”
美琴說道:“宇智波一族的激進派,在那一次打擊過後,已經變得一蹶不振。他們最近這幾天都沒有鬧出什麼動靜,也沒有什麼過激的舉動,更沒有什麼極端的言辭。”
“這種情況下,鼬應該沒有任何理由對宇智波一族下手纔對。因爲缺少激進派挑動情緒的宇智波一族,並不能威脅到木葉。”
她繼續道:“總不能在宇智波一族暫時對木葉沒有威脅的情況下,鼬要做出那種選擇吧?”
美琴覺得自己長子雖然極端到自己有些認不得了,但應該也不至於極端到病態的地步。
她終究是對鼬有一層淡淡的濾鏡。
畢竟,那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就算打斷骨頭,筋都還連在一起的那種。
“我也不清楚。”富嶽沉沉地吐了一口濁氣:“火影大人也知道池泉的預言,我想火影大人應該不願見到整個宇智波一族覆滅。否則他之前就不會想要利用宇智波一族了。宇智波一族在他眼中仍然是一把可用的刀。”
“所以,他應該會勸導一下鼬。鼬雖然不聽他的父親或者母親的話,但火影大人的命令,他應該是會聽從的,也會因此剋制自己的。”
這句話說出來的那一刻,富嶽都是有些帶着不自信的語氣。
一個正常人,或許真的會如他所說的一樣。
可是……
宇智波鼬是正常人嗎?
……
“宇智波鼬,你那病態扭曲且無可救藥的思想,已經脫離了忍界正常人的範疇。即便是某些窮兇惡極的惡徒,都沒有你的思想扭曲。”
“那些惡徒雖然十惡不赦,但至少腦子是正常的。可你的腦子,讓我看不出絲毫的正常。我給過你無數次機會,我也忍耐你無數次。”
“但你每一次,都將正義給你的機會、以及對你的忍耐置之不顧。你已經無可救藥到從來沒有認爲,自己心中所想的行爲是不對的。”
宇智波池泉一步又一步地向宇智波鼬接近。
隨着他冰冷漠然的言語不斷落下,周遭的空氣氣溫,也在肉眼可見地上升。以至於宇智波鼬視線中不少景象都出現了扭曲。
空氣中還在蔓延着淡淡的硫磺味,周圍些許行道樹上嫩綠的枝芽,肉眼可見變得枯黃。
地上的一些枯樹葉的邊緣,也隱約出現了點點星火,像是在憑空自燃一般。
高溫烘烤得宇智波鼬的面龐都有些發乾了。
呼吸空氣時肺部都感覺到一股灼熱。
“看來絕對正義在你眼裡已經是威脅到木葉的存在,你恨不得立即將絕對正義徹底抹殺。”宇智波池泉停了下來,距離宇智波鼬僅剩不到十米的步程,他和宇智波鼬隔空相望着。
“因爲,這就是事實。”宇智波鼬深深地吸了一口帶着硫磺氣息的灼熱空氣,感受着肺部的不適感,他面對泉時的那一張自信的面龐,此刻已經逐漸轉化爲凝重警惕。
他不動聲色往後挪了半步,以此和旁邊的泉拉開一點距離,防止泉突然偷襲。
隨後,再緊盯着宇智波池泉說道:“宇智波池泉,你根本不懂你對木葉造成多大的破壞。在你揮起屠刀殺死數之不盡的忍者的時候,木葉的力量被你的屠刀逐漸削弱。”
“如今的木葉甚至不及鼎盛時期的三分之一,這一切都拜你的絕對正義所賜。你敢說木葉的衰落,與你的絕對正義沒有一點關係嗎?”
“宇智波鼬!被池泉前輩殺死的忍者,都只不過是木葉內部的蛀蟲!”泉已經忍受不了了。
她手持忍刀,怒視宇智波鼬:“那些蛀蟲本就在不斷的蛀空着木葉的根基!一個志村團藏!爲了研究血繼限界,對木葉血繼限界忍者下手,對木葉的戰爭孤兒下手。殘害了多少個木葉忍者和平民?你有看到嗎?!”
“一個猿飛新之助!身爲木葉三代火影的長子,卻守着一個秘密研究基地,而且還瞞着火影大人,進行了許多慘無人道的人體實驗。他自詡是爲木葉好,可那只是他作惡藉口!他這種人,只會將木葉拖入深淵!”
“一個猿飛阿斯瑪!勾結外人,試圖暗殺自己忍村的忍者。身爲火影的次子,卻胳膊外拐,站在火之國大名那邊。這樣的人自詡自己熱愛木葉,實際纔是最不愛熱愛村子的人!”
“除此之外,還有許許多多的蛀蟲!在你的嘴裡,這些作惡多端的木葉蛀蟲,反倒成爲[絕對正義]的受害者了。”
“在你眼裡,絕對正義反倒成爲木葉之惡了。”
“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可笑的人,今天你宇智波鼬,算是讓我長見識了!池泉前輩說的沒錯,你的思想甚至是你的腦子都有嚴重問題!”
在泉的眼裡,池泉前輩的所作所爲,都是爲了讓木葉變得更好,讓忍界變得更好。
反倒是宇智波鼬一直在曲解前輩的絕對正義。
宇智波鼬瞥了她一眼:“泉,你已經被他的極端正義洗腦了。木葉需要的並不是它的絕對正義,木葉需要的只是正確的火之意志。”
說罷,宇智波鼬主動偏移了一點自己的視線,沒有注視宇智波池泉的眼睛,以免被對方的詭異瞳術影響。
再對宇智波池泉道:“既然你要對我格殺勿論,那我也沒必要……”
嘴上的話還沒有說完,宇智波鼬就瞳孔一縮。
他的寫輪眼明確捕捉到宇智波池泉的動作。
十米的距離轉瞬即至,宇智波鼬眼睜睜看着對方已經瞬間拔出腰間忍刀,鋒利忍刀劈頭蓋臉地朝自己的顱頂斬了過來。這一刀若是不避開的話,必定會被從上往下劈成兩半!
宇智波鼬迅速一個後仰,刀尖插着暗部面具掠過,暗部的蝴蝶面具頃刻間一分爲二。
露出了他一張有些稚嫩又有些凝重的臉龐。
避開這一刀的宇智波鼬甩手就是射出十數枚手裡劍。
飛速往後倒退的同時,將忍刀插回刀鞘內,雙手一拍,一秒六印。
“火遁·鳳仙花爪紅!!!”
向宇智波池泉射去的十數枚手裡劍,被團團烈焰包裹,如十幾枚醒目的焰流星般炫燦。
噗噗噗噗噗——
大量烈焰手裡劍直接落入宇智波池泉體內。並從宇智波池泉的身後穿了出來。令人瞠目結舌的是……這些手裡劍還沒飛出半米外,就突然停住了向後方飛去的勢頭,並化作一灘灘鐵水,墜落在了地面上。
而這時候的宇智波鼬,剛好退到身後木葉河的河岸圍欄上,他對宇智波池泉不懼火遁和手裡劍的元素化能力並沒有感到任何意外。
“水遁·水牙彈!!!”
登時,身後的木葉河便立即飛出了數道比水桶還粗的水流,並以數個截然不同的方向,向宇智波池泉撲了過去。
宇智波鼬並不僅僅會火遁,他同樣也會水遁忍術,只是沒有火遁忍術那麼擅長而已。
“水遁·水龍彈之術!!!”突如其來的一道聲音,在宇智波池泉後方響起,一個宇智波鼬的影分身,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池泉的身後。
頓時!一條水流化作的兇猛巨龍,便朝着宇智波池泉撲咬而來。
“我做過很多次與你作戰的預設計劃。”
宇智波鼬面色沉着如水,他冷漠地開口道:“岩漿碰到水後就會極速冷卻,並立即凝固變成黑曜石、玄武岩等火山岩石。再加上我曾經目睹過你的幾場戰鬥,有人對你使用水遁忍術的時候,你總是會躲避或者是阻擋,說明水遁忍術的確是你的弱點之一!”
轟!!!
數道水流與水龍彈之術已經盡數撲在宇智波池泉所站着的位置,宇智波鼬也在這一刻聽到了岩漿發出刺耳“滋滋滋”的聲音。
命中了!
不對……宇智波鼬面色不喜反憂,因爲他覺得宇智波池泉不可能這麼輕而易舉倒下的。
對方知道水遁是自己的弱點,那肯定對水遁有一定的預防。
下一瞬。
宇智波鼬就生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而他的預感也在眨眼間應驗了。因爲他猛地見到一團白霧蒸汽在前方轟然炸開,濤濤滾燙蒸汽就如爆炸所形成的衝擊波般迅速朝他撲來,滾燙的蒸汽讓宇智波鼬面龐瞬間被燙紅了。
他慌忙再往後退,直到落在木葉河的水面上,又立即將整個身體都墜入河中,以此避免被爆發的滾燙白霧蒸汽給席捲了進去。
當他從水中鑽出來後。
狼狽地擡頭往上看時。
就見渾身岩漿流動的宇智波池泉站在河岸邊俯瞰着他:“都讓你多讀一點書。岩漿碰到水流,確實會快速冷卻。但是,也會發生劇烈的爆炸反應。水流會被瞬間汽化,汽化的水蒸氣體積會飛速膨脹到近兩千倍。形成一種蒸汽爆炸現象,會把人給蒸熟的。”
宇智波鼬聽出對方語氣的譏諷,更能見到對方的右臂岩漿正在飛速膨脹涌動。
“大噴火!”
當宇智波鼬瞳孔收縮如針時,龐然巨大的岩漿拳頭,就已經向他所在的地方俯衝轟來!
宇智波鼬雙手一拍。
“鴉分身術!”
身體瞬間化作一隻只烏鴉向四面八方散開,而那岩漿巨拳已然重重轟擊在木葉河之上。
轟隆隆!!!
震耳欲聾的聲響驚動了整個木葉,木葉河硬生生被岩漿巨拳轟出數十米高的誇張水花,連最底部的河牀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這一拳……
硬生生將木葉河從中間轟斷並截流數秒鐘!
……
另一邊,猿飛日斬正走在回猿飛一族的路上,結果就聽見遠處傳來的動靜。本以爲又是木葉村外發生了什麼事,結果皺着眉頭定睛循聲望去,發現居然是木葉村內!
“怎麼回事?!”
猿飛日斬頓時心頭一緊,今天晚上是註定不讓他休息半分鐘了是吧?
“火影大人。”
這時,一名隨身保護火影的暗部護衛從旁邊一棟建築物樓頂跳了下來,暗部護衛語氣凝重地彙報道:“大概率又和宇智波池泉有關,因爲我見到那個方向有類似熔遁的光芒。”
“池泉……”
猿飛日斬一怔,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難道,之前與池泉在村外戰鬥的曉組織成員,他們這一次直接進木葉村裡面了?!”
這個可能性雖然不大,但不是沒有。曉組織連大蛇丸都敢收,猿飛日斬覺得那個組織,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召集所有暗部忍者!通知村子裡的所有上忍,立即朝那個方向趕過去!”
猿飛日斬面色一肅,頓時下達了一個個命令。
隨後,又對另外的幾個暗部護衛道:“其他人都跟老夫過去!做好應對外村敵人的準備!”
“是!火影大人!”
……
“大噴火”轟斷木葉河引發的震耳欲聾的巨響,撕裂了宇智波一族駐地的寧靜,也讓餐桌上小巧的湯碗猛地一跳,濺出了幾滴湯汁。
富嶽猛地站起身,動作大得帶倒了身後的椅子,在寂靜的室內發出一聲刺耳的摩擦聲。
埋頭扒飯的佐助被驚得一個激靈。
心中不祥預感拉滿到了極致,沉着臉的富嶽一步就跨到了門廊上,他猛地拉開了家門,並一個瞬身立即躍至屋頂上方。
便見深沉的夜幕下,遠處村子的某個方向。
一團刺目、熾烈的光芒正在不規則地膨脹、收縮、跳動,如同一個巨大的熔岩心臟般。
那光芒映亮了小半邊天幕。橘紅、亮黃之色在互相翻騰交織,即使隔着如此遠的距離,也能感受到那股毀滅性的灼熱氣息正伴隨着一道隱約肉眼可見的衝擊波向外擴散開來。
是熔遁……
是池泉!
不詳預感……
成真了!
“……池泉……還有……鼬,果然出事了!”
板着臉的富嶽聲音低沉沙啞,帶着一種他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內心中那種不祥的預感、那種對長子宇智波鼬的關切與心神不寧,此刻全都聚焦在那片翻滾的熔岩之光上。
富嶽內心深處有聲音在告訴他——這不僅和池泉有關,這和鼬也有關!
很有可能是自己最不想見到的事情發生了!
“富嶽!”美琴也走了出來。
卻只能見到自家丈夫迅速融入屋外濃稠夜色之中的背影。
也只能聽見宇智波富嶽飄散於風中的隱約聲音:“是池泉的熔遁!我懷疑和池泉在村內發生衝突的人……很有可能是鼬!在家看好佐助,別讓他出來,你別讓他知道這件事。”
宇智波美琴:“!!!”“母親大人,怎麼了?”恰在此時,佐助也走了出來,他發現屋外只剩母親大人的身影。
美琴深吸一口氣,她艱難地露出一絲微笑:“警務部隊那邊發生了一些事,你父親他需要過去處理一下。”
她撒謊了。
“我可以幫忙的。”佐助信了,他小臉認真道:“我在池泉老師和泉前輩那裡學到很多有用東西,我可以輔佐父親大人的。”
美琴揉了揉佐助的小腦袋,溫和道:“並不是什麼麻煩的事,你父親他很快就會回來的。”
‘但願吧……’
最後三個字只在宇智波美琴心中一閃而過。
……
巨大的轟鳴聲裹挾着熱浪席捲木葉,連某間旅館房間的窗櫺都在嗡嗡震顫。
正在打着瞌睡的綱手猛地睜眼,熾烈的橘紅光芒瞬間映亮了她的金髮和蹙起的眉頭。
“熔遁?那個小鬼又逮到什麼惡徒了?木葉這個地方,怎麼跟短冊街似的?老頭子身爲木葉火影,究竟是怎麼管理木葉的?怎麼聚着一大堆被那小鬼盯上的法外狂徒?”
那熟悉且帶着毀滅氣息的狂暴查克拉波動,讓綱手眸中閃過一絲疑惑。
“靜音!去看看那小鬼又要搞什麼事!”
她呼喊一聲後,人已如離弦之箭撞開窗戶,毫不猶豫地朝着熔火光芒炸裂的方向衝去。
“綱手大人!等等我啊!”
靜音急喊一聲,幾乎是本能地一把將豚豚緊緊摟在懷裡,隨即以最快的速度追了上去。
……
另一邊,木葉某處。
自來也盤膝坐在火影巖上,他剛結束與深作、志麻兩大仙人的溝通。
志麻仙人的聲音還在耳邊迴響:“小自來也,那個叫‘日向寧次’的孩子……雖然天賦驚人,命運多舛,但老身卻並未從他身上感知到‘引導變革之人’特有的光。”
“大老爺和那沒禮貌的宇智波小鬼的預言線索,恐怕不在他的身上。不過,他倒也是有潛力的孩子,未來可以成爲預言之子的夥伴。”
志麻仙人說道:“你要是不嫌麻煩,也可以收他爲弟子。”
自來也撓了撓亂糟糟的白髮。
有些苦惱地嘆了口氣。
“那看來方向確實偏了,收他爲弟子就算了,那不是跟日向一族搶人嗎?名單上面還有很多目標,比如池泉身邊的那個宇智波少女……”
他正想向深作仙人、志麻仙人提及被宇智波池泉帶在身邊的“宇智波泉”時……
遠處。
將漆黑的天幕染成詭異橘紅色的熔火光柱。
瞬間攫取了自來也全部的注意力。
“好大的動靜!這……”
落在自來也肩頭的深作仙人,忍不住眯着有些老眼昏花的眼睛問道:“小自來也,你們木葉村今晚是有什麼特殊的節日煙火表演嗎?
“煙火表演?這哪裡是什麼表演!這是熔遁——是池泉那傢伙又在跟人動手了!而且是毫不留情的那種!”自來也面色頓時就變了。
能逼得池泉在村子內動用這種規模的熔遁,對手的實力絕對驚世駭俗!
他腦海中瞬間掠過無數可能的目標,一個最糟糕的念頭如同冰水澆頭。
因爲在自來也的印象中,能和池泉打成這樣的人,整個木葉都沒幾個。
“嘶!池泉那傢伙……不會是對火影下手了吧?”
他被自己的揣測嚇一跳。
……
向四面八方飛散的鴉羣,足足有一大半都被岩漿給波及到了,頃刻間便被碾滅成灰燼。
當宇智波池泉將視線落到某處時,數只烏鴉飛到了一根電線杆上,匯聚成了一道人影。
那道人影的一雙猩紅三勾玉寫輪眼,已經轉化爲萬花筒寫輪眼!
“月讀!!!”
這是宇智波鼬第一次對木葉內的同村忍者,使用他的萬花筒寫輪眼的究極瞳術,他左眼的萬花筒寫輪眼圖案也在此刻微微轉動着。
站在河岸邊的宇智波池泉,眼底深處印出了宇智波鼬的萬花筒圖案。
然而下一秒。
宇智波池泉的身軀就如同流水般灘了下來。
“影分身?熔遁分身?他預判了我一定會用萬花筒瞳術,所以在用出那一招後,就立即分出了熔遁分身?等等,他知道我有萬花筒!”
宇智波鼬立即警醒。
他忽然意識到很關鍵的問題——宇智波池泉既然能夠知道很多人的秘密情報,那對方有沒有可能知道會自己的萬花筒寫輪眼情報?
他會不會知道自己的左眼就是月讀?
又會不會知道自己的右眼就是天照?
以及……
他會不會知道自己手中有一隻止水的萬花筒?
內心突然萌生的憂慮並沒有磨滅宇智波鼬心中的殺機,猩紅的萬花筒寫輪眼閃過冷芒,他猛地深吸一口氣,身體不退反進!
嗖!
數枚綁有起爆符的苦無,帶着淒厲的破空聲率先射出。
幾乎在同一時間,他的雙手已然完成了令人眼花繚亂的結印。
“火遁·鳳仙火之術!!!”宇智波鼬躍至半空,緊繃着臉,張口一吐,數十團熾熱的火球如同暴雨般從水牆上方傾瀉而下。
大量火球藉着蒸汽瀰漫的掩護,封死了宇智波池泉上方閃避的空間!
然而,迴應他的只有一聲淡漠的聲音。
“垂死掙扎。”
面對着足以將尋常上忍射成篩子的苦無雨,宇智波池泉甚至連腳步都沒有移動分毫,他伸出的手臂瞬間岩漿化。
灼熱流動的赤紅之巖如同活物般延展扭曲,凝結成了半頭巨大的棱角分明的熔岩巨犬。
熔岩巨犬張口一咬,所有苦無那足以洞穿鋼鐵的尖銳利刃,便如同冰雪般飛速融化,最終化作一灘灘赤紅的鐵水。
轟!!!
轟!!!
苦無上的起爆符接連不斷爆炸,把岩漿巨犬炸得千瘡百孔,卻傷不到宇智波池泉分毫。
宇智波鼬瞳孔收縮,這份壓倒性的力量差距,讓一貫冷靜的他也滲出了一絲冰冷汗水。
但,他驗證了一點——眼前這個宇智波池泉,是本體!
宇智波鼬眼中瞬間掠過一絲決然!
既然月讀被看穿了,那就用焚盡一切的黑炎!
他右眼的萬花筒寫輪眼已猛地瞪大到極限,那扭曲的風車狀圖案肉眼可見地轉動起來!
所有的精神、所有的查克拉、所有的決然殺意,都瘋狂地灌注其中!
他死死鎖定住瀰漫蒸汽中那一抹模糊身影。
他賭宇智波池泉只知道“月讀”!他賭對方不是所謂的“全知全能”!忍界怎麼可能會有全知全能的忍者,那不就是神了嗎?區區所謂的絕對正義,怎麼可能會誕生出忍界的神?
宇智波鼬視線聚焦……
前所未有的瞳力在右眼沸騰!
“天照!!!”
剎那間,一股無法形容的、連光線都能吞噬的極致黑暗在宇智波池泉的身前憑空涌現。
那是漆黑色的火焰!沒有燃點,無法熄滅,以世間萬物爲燃料的不滅之火!
黑炎無聲無息地燃燒起來,壓制了岩漿的高溫,彷彿要將宇智波池泉的身軀徹底焚燬。
“呼……呼……呼……”
宇智波鼬在急促喘息着,年齡僅有十二歲的他,在連續用出月讀和天照後,身體的瞳力消耗程度已經瀕臨到了極限。
一張臉都慘白無比。
“咳……咳咳!”他忍不住捂着嘴咳嗽兩聲,當將手挪開來的時候,便見到掌心出現了一抹很是鮮豔的猩紅——這是他咳出的血液。
“呼!”
但宇智波鼬不在意,他沉沉地吐了口氣後,眺望着前方的黑焰和宇智波池泉。
“成功了麼?”
“嗯?”
宇智波鼬忽然愣住了,當四處瀰漫的蒸汽隨着一陣徐風拂過而散去不少後,他震驚見到宇智波池泉身邊圍着一圈巨大的赤紅骨骼,恐怖的查克拉與瞳力波動在對方身上涌現。
漆黑的天照烈焰,並沒有在宇智波池泉的身上燃燒,而是在那一圈巨大骨骼上燃燒着。
一個詞彙……從宇智波鼬的口中吐了出來:“須佐能乎!”
“宇智波鼬。”宇智波池泉冷漠語氣不帶絲毫疲憊,哪怕在此之前他已經用過兩次萬花筒瞳術,可他的狀態和宇智波鼬相比,簡直好到不知多少倍。
他的聲音緩緩響起:“當我遇到一個蠢人的時候,我會以我的方式,嘗試將他打醒過來。打醒不了就斬斷他一條手臂,這都醒不了,就斬掉他的四肢,直到他清醒爲止。”
宇智波鼬一怔。
這幾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在自己想殺死他的情況下,他還想留自己一命?
“但是。”
但宇智波池泉下一句話卻打斷了鼬的揣測:“如果遇到的蠢人,是又蠢又壞。並且觸犯了正義的禁忌,那我會用更簡單幹脆的方式。”
話音落下,在宇智波鼬震驚注視中,圍繞着宇智波池泉的一圈圈巨大骨骼,在不斷變大的同時,一條骷髏手臂也出現了一把武器。
——那是一把巨大無比的忍刀。
“差距……這麼大麼……”宇智波鼬有些恍惚。
他曾經自認爲自己同樣擁有萬花筒寫輪眼。
就算年齡比宇智波池泉小一點,實力可能稍微遜色一些,但絕對差不了太多。單打獨鬥的情況下,或許大多數時候自己會落於下風,但至少也有一部分贏面。
直到真正和宇智波池泉發生武力衝突的那一刻。
他才意識到雙方的差距在哪。
“但……不要小覷了我的器量!更不要小覷了我對木葉的守護意志!”宇智波鼬雙眸溢出鮮血,稚嫩的面龐更加煞白,同樣的一圈巨大骨骼,在他的身體四周緩緩搭碶!
宇智波鼬的須佐能乎,和宇智波池泉的須佐能乎,顏色十分相近。
“須佐能乎!”
咬緊牙關的冷漠聲音,從他口中吐了出來。
須佐能乎飛速進入了第二形態。
在骷髏的基礎上開始飛速遍佈大量血肉脈絡,從查克拉外衣將須佐能乎的骨骼盡數包裹,一柄赤紅大劍被須佐能乎緊緊地握住了。
“嗬……”
“呼……”
須佐能乎的第二形態,已經是如今年僅十二歲的宇智波鼬的極限,這也是他第一次使用這種能力。
他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也許是半分鐘,也許只有短短十秒鐘,甚至十秒都不到。
“必須……儘快結束……”
話音未落。
宇智波鼬愣住了,他的眼睛以及他的視線不斷地往上方挪去,直到昂起頭顱。眼底深處,有着一層難以掩飾的震撼神色。
便見——
一具極爲高大的且渾身遍佈盔甲的赤紅色須佐能乎正冷傲地屹立於木葉內,高度足足是宇智波鼬的須佐能乎的三四倍以上不止!
那一具須佐能乎站在木葉村內部的那一刻。
仿若是一座赤紅色的火山!
“認清現實吧,萬花筒寫輪眼之間……亦有差距。”宇智波池泉的聲音落入宇智波鼬耳畔的霎時間,那巨大且岩漿涌動的赤紅色忍刀已經劈頭蓋臉朝他斬了下來。
連對方須佐能乎手中的忍刀,都比自己喚出來的須佐能乎大……
——轟隆隆!!!
宇智波鼬的第二形態須佐,如一塊脆弱的豆腐般,被豎直斬成兩半!
他視線內的畫面也定格在了那一尊如天神般的赤紅色須佐能乎身上。
“確實是……”
“儘快結束了……”
他喃喃自語着。
在刀鋒一閃而過的剎那,脆弱的肉身瞬間被汽化,沒有一絲一毫被穢土出來的可能性。
宇智波鼬……
身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