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醫院
“這住招待所得多貴啊？”
姑嫂倆到了招待所，見了葉慕雪住的單間，楊雪下意識的就開始心疼錢了……倒不是嫌葉慕雪亂花錢，而是擔心葉慕雪的看病花銷不夠。
“我這也是臨時落腳。”
葉慕雪一邊說，一邊給楊雪沖泡茶水：“前段時間，我在林子裡得了兩棵參，年份久的那棵賣了，年份小的制了參茶。”
是制了參茶，可今天給楊雪泡的茶就是普通茶葉，只不過是藉着身體遮擋的時候，葉慕雪把補元丹給放進去了。
“嫂子，喝茶。”
葉慕雪把茶水遞給楊雪，自己在沙發上坐下。
“謝謝！”
楊雪連忙接過來……聞着還怪好聞的，她雙手捧着喝了一小口……微微有點苦澀，但喝下去一股暖意順喉而來，迅速向四肢百骸擴散：“這個茶水……真的是與衆不同。慕雪，要不下午你跟我回家？”
“等一會咱們到下面吃飯，吃完飯後去醫院，你陪我做一下檢查，我自己膽小。”葉慕雪故意作出一副膽小怕事的樣子……汗一個先！200多歲的老阿姨硬作出小姑娘的模樣，也實在是難爲了她。
招待所有自己的食堂，跟外面飯店差不多，都是有什麼吃什麼，今年比往年的物資要更豐富了一些，只要有錢，很多東西都買得到，食堂裡的供應充足，錢給到位就成。
“腰果蝦仁、熗土豆絲、梅菜扣肉……”
葉慕雪正點着，楊雪就在那拽她的衣袖：“夠了，吃不了。”
“再來一個燒茄子，五個饅頭。”
葉慕雪扭頭問楊雪：“嫂子，夠了吧？”
“夠了……這我們吃得完嗎？”楊雪覺得太奢侈了，這就快趕上一個席面了。
“吃得完。走，到那邊去。”
葉慕雪張望了一下，走到緊後面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等楊雪落座：“嫂子，小天兩歲了吧?”
葉天，是楊雪的第一個孩子，葉慕雪的侄子，不過姑侄倆還沒有見過呢。
“兩歲半了。”一提起兒子，楊雪滿臉都是笑。
“在家裡？”
“是啊，媽給看着……小天特別乖，自己拿個玩具，一玩一整天……”
說起兒子，楊雪幾乎成話癆了，要不是服務員上菜，她還停不下來。
“嫂子，快吃吧。”
讓到是禮，葉慕雪甩開筷子自己開吃……別說，這個時代的特色之一就是量大管飽，而且料好，味道也差不到哪兒去，就是這燒茄子。味道又比火車上更勝一籌。
楊雪吃了半個饅頭就飽了，油太大的菜她不敢多吃……主要是這年月大多數人家吃得都寡淡，油水大了怕腸胃承受不了，倒是腰果蝦仁和熗土豆絲吃了不少……然後她就發呆地看着四個半大饅頭被小姑子優雅而迅速的送進肚裡，然後從容不迫地掃空四個盤子。
再看葉慕雪的肚子……扁平扁平的，也不知道吃哪兒去了。
“嫂子，陪我去醫院一趟好嗎？”葉慕雪問道。
“好。”
楊雪知道，葉慕雪在家裡的地位……當初下鄉時，老二葉慕柏接了母親調味品廠的班，老三葉慕寒裝病……那時候大家都知道葉慕寒是裝病，但除了老大葉慕鬆說了句公道話之後，包括葉父葉母在內，都沒有說話，當時葉慕雪還不夠歲數，就被父母迫着下鄉了，
“誒！”
楊雪再看葉慕雪的時候，就多了幾分不忍……這幾年，葉慕雪下鄉時分的細糧和錢沒少寄回家，可這一次寫信看病，家裡是一分錢沒有寄，公婆也真夠可以的，真不怕寒了小姑子的心……不，恐怕已經寒了，沒看這次都沒告訴家裡嗎？
兩個人來到醫院，看病的人不是很多……說真的，葉慕雪的‘病’是真不容易看好，看哪個科都不好說，最後她乾脆掛了個內科。
這會兒沒有核磁共振之類的高端技術，只拍了個X光，診了個寂寞。
“嫂子，掛個婦產科吧？”葉慕雪說道。
“不用。我定期去做產檢呢。”
楊雪推辭：“沒道理領小姑子檢查身體，自己也跟着蹭檢查的道理。”
“來都來了，也不差那點兒花銷了。”
葉慕雪不由分說地拉着她便進了婦產科，每個項目都做了一遍，這才作罷。
兩份結果都出來了……葉慕雪不出所料，病是能看出來，但也僅僅是是看出她身體不對，但具體的是什麼毛病可看不出來……自然原因就更看不出來了。不過那個大夫是個良心大夫，最後還是推薦了同仁堂的一位老中醫。
楊雪的問題就一個——缺營養。
葉慕雪乾脆請大夫把孕婦該開的營養藥都開了雙份的，然後掏錢將藥費付了。
“這……我回去之後怎麼說啊？”
楊雪是個老實人，望着一大堆藥犯愁、
“就說是我買的，告訴他們我住院了，讓他們帶住院費來探視。”
葉慕雪看楊雪一臉的愕然，捉狹地眨了眨眼：“你猜他們會不會嚇得不敢靠前？”
“叫你說的，他們畢竟是一家人。”楊雪有些底氣不足，畢竟嫁過來好幾年了，每個人在家裡是什麼地位，她門兒清。
葉慕雪搖搖頭，不跟她掰扯這個，轉問起自己的大侄子……記憶中這個大侄子不是很清晰，悶悶的，不太愛說話，也不太愛接近人，她當時自身難保，給了他一筆錢就溜了，至於大哥葉慕鬆後來也是病逝的。
一說起兒子，楊雪就滔滔不絕的，彷彿說的不是一個才兩歲多點兒的小兒，而是一個閱歷豐富的大人，不知不覺的，就回到了招待所。
“哎喲，葉知青，你總算是回來了。”
葉慕雪一腳門裡一腳門外的時候，就聽到樑大娘那大嗓門。
“樑大娘，您吃了嗎？”葉慕雪連忙上前扶住她。
“還真沒倒出工夫。”
樑大娘一拍大腿：“這一天靜跟吳老頭藏貓貓了……我去東面，他就去西面，我去西面，他就去南面，最後還是在他家裡找着他了。”
“樑大娘，那我們邊吃晚飯邊說這房子的事情。”葉慕雪正好領着樑大娘往食堂的地兒走。
楊雪見狀，無奈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