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煉心
“好一似食盡鳥投林，落了片白茫茫的大地真乾淨。”
不知怎麼着，葉慕雪的腦子裡突然出現了這麼一段話，可能是有所感吧。
千里戶庭施展的時候，確實是可以做到踏雪無痕，但是……沒有灌一靴筒的雪有趣，當她深一腳濺一腳的走在雪地上，腳下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時，另有一種奇妙的氣韻縈繞周身。
紅塵煉心！
這個詞兒莫名其妙地就跑進葉慕雪的腦子裡，這讓她下意識地反省自己……上輩子終於有機會修仙，主打一個就是東躲西藏，每天都是提心吊膽，恨不能宅在空間裡。
除了爲空間蒐羅物種外，她就是在空間裡煉丹、制符、種田，然後就是打聽各種消息……俗話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走日夜道多，終於遇到鬼，於是又是一陣東躲西藏……築基沒劫，硬生生地衝破瓶頸，可到金丹劫，她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死於心魔。這一世重修，她不會再犯相同的錯誤。
感受着那道無形的氣韻，葉慕雪彷彿夢遊一般，都沒有發現自己已經到了靠山屯，一羣知青正在打雪仗。
“葉慕雪？是不是葉慕雪？”
一個驚喜的……雪球飛來！
嘭！
雪球砸中葉慕雪戴着帽子的頭上，當即粉碎，旋即傳來王麗芸得意的笑聲。
“王麗芸！”
葉慕雪喊了一嗓子，雙手各捏了一個雪球扔了過去，王麗芸一低頭，雪球在她頭頂相撞，雪粉大部分灑進她的衣領裡，把她涼的一個激靈。
“別鬧了。”
趙夢冉一把拉住躍躍欲試的王麗芸，“慕雪，快回知青點暖和暖和，下這麼大雪你怎麼下山了？”
“我哪知道會下這麼大？這不是已經出來了，這下來一趟。”
葉慕雪斜睥了王麗芸一眼：“誰知道剛下山腦門就捱了一雪球……頭有點兒暈。”
“我那不是失手了嘛，”
王麗芸立即狗腿子似的過來扶她，“真的是失手了……欸？不對，你扔的那兩個雪球正好在我頭頂撞碎了，頭暈還扔那麼準？”
“唯手熟耳。”葉慕雪說道。
“哈哈哈……”趙夢冉笑了起來，王麗芸氣得掐了她一把，可棉衣太厚，沒掐動。
葉慕雪在知青點也就和這倆人還有曾鐵軍有點兒交情，其他人淡淡地打了個招呼，又吵吵着堆雪人。
自己做人真夠失敗的！
葉慕雪默了一下，但也沒什麼可後悔的……將來註定是路人，何必爲難自己？
進了屋子，一股暖意撲面而來，趙夢冉張羅的讓她脫鞋上炕，先讓腳丫子暖和起來，王麗芸先幫葉慕雪把大衣、槍和揹簍放好，然後又給她倒了一茶缸熱水，還特地加了點兒白糖。
“慕雪，你的臉色怎麼還是這麼難看？”王麗芸坐到葉慕雪的旁邊，將茶缸塞在她手裡：“糖水，可惜沒紅糖。”
“是啊，你得趕緊上醫院治病去……最好去大城市的醫院看看。”趙夢冉說道。
“趙安世兩口子恨慕雪恨得要死，怎麼可能讓她去看病。”王麗芸氣咻咻地說道。
葉慕雪知道自己的情況，就是肉身和靈魂強度不匹配造成的，頊在已經強多了，但要想徹底解決這個問題……要麼立即築基，要麼煉體……但這不是一半天能成的，每天都要忍受這股疼痛，權當是意志磨鍊了。
不過藉着這個話題，葉慕雪也說出了此行的目的：“我這次就是要跟趙安世請假，請不了病假我就請探親假，自從我下鄉以來，還沒請過探親假，他要是不準，我就上公社去請，去縣裡請！我不信他的後臺也會一手遮天！”
“對！他不準假就去告他。”王麗芸揮了一下拳頭，可惜沒什麼氣勢。
“對了，剛纔沒看見曾鐵軍？”葉慕雪問道。
“他和點長去開會了，村裡大清早來了幾個公安。”趙夢冉說道。
不是賊，也心虛啊！
葉慕雪低頭喝了一口熱水，擡頭拭了一下嘴角：“咱們屯子出啥大事了？”
“誰知道呢，前兩天趙安世他老婆發癔症，跑青年點鬧了一趟，說趙天柱被知青害死了，還叫囂着找公安來爲她兒子報仇。”王麗芸一臉的不屑。
“公安局是她.家開的啊？慕雪，今天晚上就別回去了。”趙夢冉看着葉慕雪。
葉慕雪搖搖頭“那哪行，請完假我得回去準備一下，明天早上去火車站買票。不過今天中午的午飯可得吃你們的了，我可是帶着菜來的。”
“什麼意思？”趙夢冉和王麗芸異口同聲地問道。
“在揹簍裡。”葉慕雪下巴一揚。
“野兔！”
王麗芸跑過去翻看，從揹簍裡拎起兩隻已經凍僵的野兔，興奮地喊道。
“男知青一隻？”趙夢冉問。
葉慕雪點點頭。
她們這批知青屬於後來的，剛來時男女知青一起做飯，後來因爲……咳，各種原因吧，男女知青就分開做了。
“便宜他們。”王麗芸嘟囔，但也沒反對。
兩隻兔子都有六、七斤重，王麗芸套上外衣，拎出去處理……“姚啓東，把這兩隻兔子處理一下，其中一隻給你們！”王麗芸在外面大聲招呼。
“好咧！”
外面響起一個歡快的聲音，“王麗芸，哪來的？”
“葉慕雪拿來的。”
王麗芸說完，過了一會兒拿了一些土豆進來：“今天中午土豆烀兔子肉，姐妹們一個多星期沒吃肉了。”
“不都是這樣嘛。”趙夢冉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下炕幫着削土豆，見葉慕雪也要下來，她連忙阻止：“你歇着，我們倆就夠了。”
葉慕雪就在炕上陪她們聊屯子裡發生的新鮮事。
忽然，知青點外面傳來了一片吵雜的聲音，接着就是雜沓的腳步聲，王麗芸扒窗戶向外看了一眼，回頭說道：“公安來了，該不會真的查趙天柱的事情吧？”
“男女知青各回各屋，配合公安同志問話。”外面響起點長謝晉安的聲音。
屋門旋即打開，女知青們相繼進屋……這回不玩了，一個個都凍得跟鵪鶉一樣，進來就跑爐前取暖。
“公安真爲趙天柱的事情來的？”王麗芸好奇地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