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歡那邊的消息來得很快。
塗婆子一聽褚妙齡身世,就變了臉。
即便她極力掩飾,也難逃何家歡法眼。
之後的審問就要順利得多。
褚賢的狠辣,塗婆子比誰都清楚,褚妙齡身世曝光,她確信褚賢不會放過讓自己當了冤大頭的她。
在何家歡軟硬兼施之下,塗婆子權衡利弊之後,交代了不少事情,尤其是當初換孩子的經過。
當初褚賢會桃代李僵也是臨時主意,老爺子找傳承人的舉動太過突然,他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要是沒有這事,褚賢打算慢慢謀劃。
事情一出,憤怒和心慌之下就想了個餿主意。
出這個主意的初衷,是不確定能不能一次性弄死一家三口,以防萬一,準備一個孩子,給自己一個退路。
事實上這一步確實有用,憑藉孩子,他逃到了國外,沒被褚老爺子直接逼到絕境,纔能有機會回來作惡。
當時身邊只有方桂花勉強合適,方桂花也爭氣,一次就懷上。
塗婆子當時也懷了,她是懷着孕進的屠家,只比褚老太太小一個多月,進褚家的時候月份淺,所以老爺子沒把出來。
她和方桂花關係算不上好,知道這事嫉妒也清醒,選擇了加入並且幫助從而謀好處。
屠父離開後沒多久,兩人就被趕走,被褚賢安頓在離褚家不遠的宅子裡頭,爲此褚老爺子沒注意她們倆人有沒有懷孕。
事情還沒完成,褚老爺子就察覺到褚賢的動作,開始反擊。
那時候有些亂,褚賢一不做二不休給褚老太太下藥,同時也給方桂花催產。
方桂花生產的時候,只有塗婆子在。
方桂花懷得匆忙,生得也匆忙,孩子還在肚子裡的時候就死了,一屍兩命。
塗婆子害怕,被刺激得也早產了。
孩子生下後,瞬間就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換孩子。
趁褚賢沒來,先把方桂花肚子裡的孩子掏出來塞自己衣服裡,自己生的放旁邊。
褚賢來的時候,着急忙慌的,也沒細看,更不在意方桂花死活,抱着孩子就走了。
塗婆子心有餘悸卻又歡喜,處理掉方桂花和死孩子後就回家了。
之後打聽到褚賢出國了,雖然遺憾,卻也沒多想。
是後來褚賢回國,因爲屠家的事,他們才聯繫上的。
褚妙齡因爲凌漾對屠姍動手,暗地裡,褚賢和塗家都做了推手。
栽贓陷害屠家的證據,也是在之後的時間裡,慢慢策反屠二嫂達成的。
作爲交換和收買賄賂,塗家幫褚賢做事,褚賢讓塗家飛黃騰達。
州城很多事,都是塗亮幫着褚賢做的。
保下塗亮的,自然也是塗婆子用當初的事威脅褚賢做的。
塗婆子不聰明,卻有野心,留了不少幫助褚賢做壞事的證據,一是爲了威脅褚賢得好處,二是以防萬一保命,還算有點用處。
爲了能弄倒褚賢,都不用何家歡嚴刑逼供,主動拿出來了。
老東西確實自私,事情暴露之後,一心只考慮自己,沒有考慮到褚賢倒了,該死的塗亮肯定活不了,同樣的,她這個幫兇也沒有好下場。
所以說她不聰明,一旦破防,根本長不出腦子應對危機。
塗老頭在這裡面沒有太大作用,但他都知道這些事,偶爾也會在塗婆子犯蠢的時候,提醒一句,以至於不會蠢得太離譜,所以這些年,他們的算計纔會順風順水。
從塗婆子這裡得到所有能得到的消息之後,何家歡第一時間告訴了屠姍。
屠姍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給了宗政老爺子。
她倒是也能自己去問,但術業有專攻,宗政老爺子應該會比她利用得好。
現在就剩下等了。凌漾已經被趕出房間五天了,見媳婦難得空閒下來,小心翼翼湊過去。
“這些天累壞了吧?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屠姍看他:“你還沒有任務嗎?”
凌漾被紮了一刀,媳婦就這麼盼着他走?
他有點慌:“姍姍,是不是我做錯什麼了?你打我罵我都行,別不要我好不好?”
屠姍嘆氣,看他這麼小心翼翼,伏低做小也有些心疼。
摸摸男人憔悴的黑臉:“你沒做錯什麼,只是有些事我需要自己緩緩。”
凌漾見她理自己了,稍稍鬆口氣。
把人攬進懷裡:“有什麼氣都可以朝我發泄出來,別憋壞了自己。”
屠姍應了一聲,安心的窩在他懷裡。
有了塗婆子提供的證據和供詞,加上當了冤大頭的憤怒,褚賢那邊也很快有了進展。
抽絲剝繭,層層遞進,褚賢的所作所爲陸續曝光在陽光下。
幾乎每一個大案都有他的手筆,或主導,或參與,亦或是幫忙撈了好處。
而那些幫他說話的人,幾乎都被他抓了把柄,要麼和他同流合污,要麼被逼作惡。
消息一出,舉國譁然,進入新一輪大清查。
褚賢被收監了,即便身上的傷還沒好全,醫院也容不下他。
他身上的案子太多,不但在自家作亂,還勾結外賊,那份假的研究資料,他第一時間就賣了出去,當賣國賊,他真是迫不及待。
虧得褚老爺子做了手腳,否則他們得心疼死。
事情全部查清之前,褚賢暫時不會被定罪。
不過,小院的那場自爆,已經出結論了,是褚賢主導的,想要金蟬脫殼。
壓在屠姍心口的石頭鬆了些,可死去的人再也活不過來,褚賢他真的該死。
再次見到他,是在探監室。
褚賢再也沒了以前的沉穩冷靜,模樣有些癲狂,即便他現在還是死不認,什麼都不認,證據當前,也逃不過死。
褚賢自己也明白,所以才癲狂害怕。
“救救我,我們是兄妹,親兄妹不是嗎?只要救我出去,你要什麼我都答應。
你要是救不了也沒關係,幫我傳話,給咱爸傳話,讓他救我,他就我這一個兒子,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你去,你快去。”
褚賢看到屠姍的瞬間就往她跟前撲。
被鐵柵欄擋住,又被獄警摁回去,仍舊不甘心的大喊。
屠姍冷眼看他發瘋,他們現在的身份算是過了明路,大擺兄妹情,也不是不行。
不過,屠姍勾脣:“我們不是兄妹,你是褚老爺子半路撿回來的野種,這事沒人跟你說嗎?”
確實沒人跟褚賢說,愣過之後就是憤怒。
“胡說,賤人,你纔是野種,野種,褚世安呢,我要見褚世安,我要見褚世安。”
褚賢崩潰大喊,獄警壓都壓不住。
屠姍笑:“這是事實,其實你不是早該明白的嗎?就褚老爺子那樣的人,怎麼可能生出你這種黑心爛肺的畜生。
看到你過得這麼不好,我就放心了,你的好日子還長,一定要好好享受,別死太快。”
褚賢赤紅的眼睛死死盯着屠姍:“我該殺了你的,該殺了你的。”
屠姍:“是啊,爲什麼不殺呢,是捨不得嗎?”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