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 知進退,懂分寸!
“既然知道錯了,就不要一錯再錯!”
舒老爺子深深地看了舒暖情一眼,拄着柺杖的他轉過了身去,站定時長嘆了一聲。
“暖情,你的父親,就快出獄了吧,我希望你,知進退,懂分寸!”
僵站在原地的舒暖情突然感覺到了迎面刮來的寒冷,驚措中擡起了臉來,望着爺爺遠去的身影,渾身的力氣都在此刻被猛然抽空了。
有些話如鯁在喉,卻最終因爲這突然裂開的鴻溝而變得疏遠冷漠。
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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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得你也有搞不定的事情!”
賓利豪車內,臨時被拉來做駕駛員的唐易恆一邊注意着路況一邊還不忘拉開了擋板調侃身後坐着的人。
舒華燁還穿着晚宴時的那套正式西裝,斜坐在座椅上靜默不語,對於唐易恆的調侃,他完全忽視,深黑的眼眸裡捲起了陣陣的暗沉,他在沉思着什麼,就連現在車裡八卦的唐易恆都沒能打擾到他。
“喂,舒某人!”唐易恆見身後的人不搭理,越發來了興致。
“你閉嘴!”
總算是有反應了!
雖然這口氣聽得讓人十分想掄起拳頭狠狠揍他一頓!
不過看在他今天確實憋屈的份上,唐大少也就忍了,不過想着心裡也不由得有些樂,某個長這麼大第一次吃這麼大的啞巴虧確實難得哇!
“不如,咱們先出去吃個宵夜,先喝一杯?”唐易恆提議,心情不好嘛,幾杯下肚醉一醉就好了!
迎接唐易恆是舒華燁那陰測測地一記眼刀。
滾......
唐大少摸了摸鼻子,心裡直呼無辜,哀嚎着爲什麼留下的人是我?爲什麼受傷的人總是我?爲毛舅舅不自己留下來,爲毛連謝安泊都提前溜了,最坑爹的便是白霖走之前還拍着他的肩膀眼神嚴肅地說的那句,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去吧,去收拾你的戰場吧!
爲此,同在一條戰線上的莎士比亞彪悍地朝白霖吐了一口口水。
我呸,你個站着說話不腰疼的貨!
車在離開牧家別墅之後並沒有直接返回舒家,賓利車朝着郊區的方向駛去,穿過一道密林,在唐易恆一陣低咒說這麼大冷天的居然還能見到蚊子的哀怨中車停了下來。
密林中的別墅燈光大大亮,早有人在門口候着了,見到駛來的車便按動着遙控按鈕打開了別墅的大門。
唐易恆趴在車窗口往外看,蹙眉時還伸手抓向飛在周邊的一隻飛蛾,擡眼朝周邊望了一眼。
“我說,咱們又不是在幹殺人越貨的勾當,你非要找個這樣陰氣沉沉的地方來襯托咱們乾的事情就這麼的見不得光?唉,秦同學,你還真是讓人沒辦法喜歡!”
大步從別墅裡走出來的秦予一聽到這句話就無語地伸手扶額了,拜託,你幹這種事還少?而且咱們現在乾的不就是殺人越貨的事兒?難不成還要堂而皇之昭告天下?
更何況,誰特麼要討你喜歡了?
所以說有的人就是假正經!
連殺個人都要讓子彈精準地從腦門心進後腦勺出子彈上還非得要沾上腦漿的傢伙。
論BT,誰還能比你更BT?
“怎麼樣?”說話的人是舒華燁。
提前一步到了這邊的戚言回答,“還活着!”
死不了,還留着一口氣的!
幾人先後進屋,在進入底樓客廳之後,當舒華燁朝地下室那邊走去的時候,被唐易恆伸手一攔。
“這種事情,你就別去參合了!”唐易恆說完朝戚言看了一眼,眼神示意讓他在這裡守着他的主子,戚言也正有此意,這種事情本來就不該讓大少插手,今天晚上也是他堅持要過來的,要知道,下面關着的那個人現在的身份是個記者,雖然現在已經昏迷,可是萬一出了什麼差錯後果還真是不堪設想。
臨近換屆大選,任何事情都要小心應對!
唐易恆說着從西裝衣袋子裡慢慢掏出了一雙雪白的薄手套,一邊慢條斯理地往手上戴一邊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她今天晚上沒跟你說什麼?”
舒華燁眉宇微蹙,看他一眼,眼睛裡有深埋着的活氣在輕輕地攢動着,唐易恆戴好了手套朝舒華燁臉上看,近距離仔細端詳了幾秒鐘之後人命地把頭一耷,嘀咕一句。
“兩隻揹着厚厚殼子的笨蛋蝸牛!”
舒華燁:“......”太陽穴一跳。
前面帶路的秦予抖了抖嘴角,可是又在心裡替唐易恆點贊,恩,對,這個比喻十分形象!
戚言額頭冒出黑線來,這還真是罵人不帶髒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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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唐易恆跟着秦予走了下來,面對着被捆綁在一張長桌子上早已昏迷了的人,唐易恆繞到了桌子旁邊,有人伸手將對方臉上的面罩給拉了下來,正整理着手套的唐易恆忍不住一蹙眉,幽幽出聲。
“都說打人不該打臉,你確定他這張臉他媽現在還認識嗎?”
秦予挑眉,“這小子在發現有人追蹤之後自己跑得太快,摔的!”
唐易恆無語,哦,摔成了這一副連他媽都不認識的豬頭臉了!
“問出什麼來了?”唐易恆仔細端詳了一陣,擡起臉來時目光裡早先的戲虐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嚴肅的情緒。
秦予搖了搖頭,正因爲沒有問出什麼來,又沒有查到一些可疑的消息所以才找不到頭緒。
唐易恆用戴着手套的手拍了一下對方的臉,除了能感受到對方那柔弱的呼吸之外,躺在面前的人就像一個死人。
“你之所以問不出來可能有兩個原因,要麼是他沒說實話,要麼就是你們把問題複雜化了,也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有可能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出於職業本能才問出的問題!至於他爲什麼會害怕,一見到你的人就跑,想必也是因爲他很清楚問出這個問題就意味着得罪了舒家,他不跑?留着被你們宰了?”
秦予看着他將那隻落在對方臉頰上沾上了血跡的白手套取下來扔在一邊,人也站遠了幾步,說話間還伸手擋着鼻子,不免莞爾,在血泊裡打過滾的人卻有着怕沾血的毛病,籠統說起來就一個詞能形容,那就是BT!
“既然明知不該惹卻還是不要命的惹了,難道你不覺得奇怪?”
唐易恆用白希修長的手指在鼻子前面煽了煽風,“很顯然,要麼被威脅,要麼被利誘!”
“可我們地毯式搜查了他周邊的所有人......”
“包括他那個才三歲大上幼兒園小班的兒子嗎?”
秦予心跳慢了一拍,調查反饋回來的信息,這個人確實個哥三歲大上幼兒園小班的兒子,不過是跟着祖母在B市居住的,他的祖母又是七十幾歲的年齡,調查時這個環節比較鬆懈。
唐易恆沒有在說下去,只是在轉身時說了一句,“把這人放了,別再查了!”
秦予眉頭一緊,見唐易恆已經邁步朝樓梯口走去,便跟身側的人小聲吩咐了幾句,擡步跟上。
“怎麼回事?”秦予快步走出地下室,唐易恆給出的結論如此篤定,他加快步伐追上了唐易恆忍不住低聲問,地下室的門一關,客廳裡坐着的舒華燁也朝這邊看了過來,見到唐易恆出來了,神色微動。
“有煙嗎?”唐易恆沒有回答秦予的問題,而是朝他伸出了手,秦予不解,但是也不得不強忍着內心的疑惑從包裡掏出一包限量版的黃鶴樓遞給他。
唐易恆取了一支拿在手裡把玩了起來,繞到了沙發那邊,朝舒華燁身邊一坐,臉上的表情比剛纔要沉了些,低啞出聲,“恐怕你已經有所察覺,所以你才叫我來看吧?你叫我來看就是想讓我給你一個肯定的回答,是不是?”
舒華燁斂下了眼神。
唐易恆將修長的腿擡起來往茶几上一放,“你猜對了,人你就別查了,事情既然出了,想要查到根源對解決問題於事無補,倒不如多花點心思在解決辦法上!”
舒華燁的表情一寒,唐易恆見狀嘆息一聲,“知道你不能忍,不過,要報仇的機會多的是!”
“你知道的,我跟B市的那個人交手了這麼多年,他辦事的手段和方法我再清楚不過!”
舒華燁隨手拿出了打火機替他點燃,又隨手將打火機往茶几上一扔,打火機撞擊在茶几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在這安靜的空間裡,這一道聲音也讓人膽戰心驚,也意味着扔打火機的人此時此刻內心裡的憤怒被徹底激起!
“他蘇景今的手,伸得太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