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舒暖情都覺得,她所認識的人中,自大自戀的人就只有一個唐易恆,那傢伙典型的八隻腳螃蟹,仗着有阿琛哥哥撐腰橫行霸道,而其他的人都是內斂沉穩,各個高冷範兒。
包括面前這一隻!
只是面對着此時這個也突然自戀起來的男人,心裡那高大的形象瞬間變得跟比卡丘一樣的軟萌,跟表面上看起來高貴其實骨子裡就是萌呆萌呆貨的莎士比亞一個樣。
舒暖情有些招架不住了!
她看着蹲在面前的男人,一時間腦海裡全是莎士比亞那貨萌萌噠的表情,忍不住地想笑,可要是讓舒華燁知道她把他想象成了莎士比亞還不知道臉拉長成什麼樣,只好強忍住笑呃了半天,各種版本的表白從腦海裡翻出來。
“認真點!”高冷軟萌貨正經提醒。
舒暖情看他一眼,他蹲着的姿勢高度跟她坐着的高度齊平,這跟她曾經想象到的表白情景完全不一樣,他就這麼盯着她看,哪裡是給她機會表白,明顯是在逼着她表白!
“我發現......”
軟萌舒大少眉頭一蹙,“說重點!”
舒暖情:“......”眼睛一瞪,是你表白還是我表白?
表白也是需要製造氣氛的,就現在這樣?她還真說不出來!
舒華燁還蹲在她面前,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那樣子表明了她今天不表白他就這麼一直看着她。
傲嬌的男人這麼蹲着,舒暖情手又被他拽得緊,一時間感覺到了無奈,視線情不自禁的在他臉部輪廓上凝着。
她還沒有告訴他,她偷看了他的日記,日記裡的每一個字她都記得,現在都能背出來,她知道他從成年那一天就心有所屬,也終於明白了他那冷硬的外表之下也有着那一顆火熱的心,這麼多年,每次看到她在追逐阿琛哥哥的道路上受挫受累,他那冷漠外表下的孤寂或是一個冷冷清清的背影,到現在看起來都是那麼的傷感,那麼的讓人心疼。
她靠了過去,脣瓣落在了他的額頭上,輕輕一點。
千言萬語,這一吻足以!
額頭一陣軟暖,像蝴蝶的翅膀,夢幻般地輕飄飄落下。
他的脣角就這麼輕輕揚起了,笑紋在慢慢地綻開,半響,他出聲,“就這些?”
還有比這個更煞風景的嗎?
舒暖情差點恨不得伸手去撕他的臉了,她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直接伸手去捏他的臉,身體卻往後一揚,她低叫一聲。
“一個吻怎麼夠?”
舒暖情只覺得房間裡的光影在轉,她也在轉,頭暈目眩,世界都在旋轉着,一個個的漩渦在甜蜜地在她的身邊盪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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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樓傳來的動靜聲傳到了走廊邊,容太太於姝站在樓梯道上眉頭緊鎖,下樓時的腳步略顯沉重。
底樓客廳,容進正在翻着報紙,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麼,表情也不太好。
“今天在公司發生事情是如何處理的?”於姝低聲問。
容進將手裡的報紙放了下來,“還能怎麼處理?協助調查!”他說着,神色間隱隱露出一抹煩躁來。
“之前我就勸你不要冒險不要冒險,你偏不信,那家企業收購回來還不到半年時間就捅出了這麼大的簍子,當年我們險些就栽了進去!”
面對着妻子的喋喋不休,容進忍不住地開口,“別說了,誰知道買回來就會出錯?前幾家被收購回來的企業不都是起死回生賺了一大筆嗎?誰會想到就這最後一家出了那麼大的亂子?”
“這個案子一經被翻出來,我們勢必要受到牽連!”這使得於姝這一天都坐立難安。
容氏企業在一年半以前的那次大爆炸中損失慘重,若不是靠着容家多年來的積蓄和幾家銀行的鼎力支持他們未必能度過那個難關,這兩年百廢待興發展也算是良好,現在這個案子因爲幾個非正常死亡的官員就牽扯了出來,說到底,這是在查那些人的死因還是在查其他的關係?
既然要深查,容氏能獨善其身?
容進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於姝似乎想到了什麼,問,“當年跟我們有過接觸的幾個官員之中還剩下哪一個?”
“就剩下一個胡楊了,現在還被看押着!根本見不到!”容進焦頭爛額,這個王八蛋怎麼就沒去死呢?當年他的好處費拿的可是最大頭!
最開始他們也覺得這件事會跟他們有關係,舒華燁被帶走的那天他們還在慶幸,反正兩家也還沒有聯姻,舒家的事情他們也管不了,可是後來舒華燁被帶走的理由是包庇兩名官員,而主要的事件居然是一年半之前的化工廠爆炸案。
弄清這個事實之後,兩人便有些慌了!
怎麼折來折去把容家給扯進去了?
於是兩夫妻就想着,是不是把舒華燁弄出來之後這件事就算了了,畢竟那幾個人裡,死得只剩下了一個,如果不想讓人繼續深查,讓胡楊那個小子閉嘴就行。
可是現在是什麼情況?
容氏要求協助調查當年化工廠爆炸一案,等來的將是三天兩頭二十四小時隨傳隨到地調查,誰會保證這麼一查不會把容家一些見不得人的內幕消息給查出來公諸於衆?
“事到如今只能這麼做了!”容進似下定了決心,眉色一沉,於姝不解,“怎麼做?”
“現在舒華燁自身難保,而我們只能......”容進擡手做了一個手起刀落的姿勢。
於姝愕然地睜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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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秦予接到了手下人的彙報。
“動作可真快!”
“是的,秦少,胡楊是今天才被放出來的,而且身邊有四個保鏢,但是很不幸,他是第八個非正常死亡的官員,他死在了一家公用洗手間裡,聽說,是心肌梗死!”
秦予笑,有人已經先下手了!
最開始他就提醒了舒華燁,那個人不能留,又是唯一一個敢跳出來指證舒華燁的人,成了保護對象,身邊隨時都有人跟着,那就是一個定時炸彈。
舒華燁當時表示不急,有人會比我們更急,根本不需要我們動手。
看,即便是有四個保鏢跟着,可是還是有人見縫插針地直接把人給幹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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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有人沉浸在了柔情蜜意裡不能自拔,有人在別人的密謀中喪了命,也有人卻在書房裡捏碎了手裡的金筆。
容家的三樓書房裡,傭人敲門來送牛奶,進門就聽見金屬物啪嗒一聲掉落在地板上發出來的聲音。
容大少還沒有睡,傭人把那小杯溫熱好的牛奶放在了桌案上,這是容凌的睡前習慣,確切的說,這個習慣是在三年前養成的,只要他在家裡,這樣的習慣每天晚上都照舊。
書房連着他的臥室,傭人在用完牛奶之後傳達了容太太於姝的話,“太太讓您早點休息!”
書房的門一關,容凌的目光收了回來落在了那杯牛奶上,從抽屜裡取出了一隻藥瓶擰開了蓋子。
他的眉頭緊鎖,臉上隱現出陣陣的煩躁,拿着瓶子的手也從最初的輕微顫抖最後顫抖到握不住瓶子。
可最終他將手裡握着的瓶子放了回去,又在抽屜裡一陣亂翻,翻出了另外一隻瓶子。
他是那麼急切得抓住那隻瓶子,完全不似剛纔那般冷靜自持,像是身體裡住了另外一個靈魂,控制不住。
他抓緊了藥瓶,顫抖着起身,臉色白得嚇人,全身都在發着抖,靠近門時伸手就將門反鎖住,這才擰開了瓶蓋子,從裡面倒出了白色的粉末來。
他是那麼的迫不及待,直接背靠着門被便坐了下去,全然不似白日裡有着光鮮外表的容家大少爺,他近似貪婪地將掌心的粉末放在鼻翼旁吸食。
內心的焦躁就在此刻慢慢地緩解了下來,他背靠着門背,手裡抓着的瓶子掉在了地上,臉上浮現出一絲慘白的笑容,看向頭頂燈光的眼神近似迷幻的,被放大的光暈籠罩着。
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依賴這種藥物才能入睡的?
不記得了!
好像是三年前,又或是更久以前。
最初是用安眠藥來緩解緊張帶來的失眠,用來放鬆的,再後來,安眠藥也沒有作用了,他就開始吃這個,再後來沒有這種藥根本就睡不着!
他對着虛空笑,臉色的慘白加上他此時此刻的笑,陰氣沉沉的,腦海裡彷彿見到了那一長串的字眼,是寫在掌心的字跡,那麼清晰地落入了他的眼底。
容凌,你若不把照片交出來,我就讓所有人都知道,容家堂堂的鋼琴天才其實是個吸毒上癮的癮君子!
題外話:
今天更新完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