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大義
臉上的痛楚，絲毫不及內心的迷茫半分。
藤虎本能的反手揮刀，以刀背壓向高文的肩膀，那一直被他壓抑着的惡魔，也在此刻轟然爆發……
“重力刀-逆斬！”
聲音落地。
刀背尚未觸及高文的肩膀，無匹的重力便已然爆發。
頃刻間高文的肩上便如同揹負了一座山峰，上百倍的重力傾襲之下，他腳下的地面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塌。
數息間便向四周蔓延數十米的範圍。
高文的骨骼都在這一刻傳出陣陣脆響，那是承壓能力瀕臨極限之時纔會發出的聲音！
這便是藤虎的能力。
操控重力的超人系重重果實。
能力者可以賦予周邊物體數百數千倍的重力，甚至將大氣層外的隕石拉下來，造成毀滅性的攻擊。
即使是在浩如煙海，花樣繁多的超人系惡魔果實之中，重重果實也是名列前茅的存在。
尤其是在海上的戰爭之中，更是壓倒性的強大。
畢竟就算你本體的戰力再強，船的承受能力終究有限，增加幾倍重力就只能等着沉入海中。
“哦呀~”
“是在下——！”
下意識用出能力的藤虎怔了一下，臉上浮現出一絲歉意，只是他的話尚未說完，便被一道沖天的龍吟聲打斷……
吼！
一層肉眼可見的衝擊波，以高文爲中心爆發開來，直接將周圍碎裂的岩石都掀翻。
藤虎瞬間便被驚出一身雞皮疙瘩，抽身暴退。
他回首之時，那尚且殘留一絲感光能力的眼睛，只能勉強看到一道極端強壯的黑影，在煙塵之中隱現。
背後雙翼展開，更襯出那股霸道絕倫的兇暴氣魄。
“如此讓人不安的氣息……幻獸種嗎？！”
回答藤虎的，唯有一陣呼嘯的海風。
呼！
塵煙散盡。
再度現身的高文已然恢復人形。
他上身赤裸展露出勻稱的身形，整個人散發的氣息卻是前所未有的兇暴。
嗤！
高文觀世正宗緩緩歸入鞘中，視線卻是落在了藤虎身上，他淡淡道：
“你輸了。”
“啊。”
藤虎頹然，心中戰意已然消散的無影無蹤，他反手將黑道火線收入鞘中之後，喃喃道：
“我輸了。”
“不僅僅是劍道，更是輸給了我自己。”
“你說的沒錯，我不是沒找到答案，是不敢去相信那個答案。”
“海賊可以將一個港口治理的有希望，貴族、世界政府甚至是那些人，自然也可以，區別只在於他們願不願意。”
“我已經找到了答案，只是需要重新用心裡的眼睛去確認一遍。”
這一刻高文從眼前的藤虎身上，終於看到了些許熟悉的影子。
那種自靈魂中展露出的堅定，帶來的便是無比的從容，也是他於迷茫之中找到前路的體現。
原本這個答案，或許要到藤虎決定加入海軍那一刻纔會找到。
但現在卻因高文的存在，而將這個時間提前了數年。
“要不要考慮跟我一起？！”
高文忍不住出聲招攬。
面對藤虎強大的戰力，沒有人會不心動。
與索隆、山治這種未來可期的強者種子不同，藤虎現在就已經是強者了。
即使他還未達到原著中擔任大將之時的那種高度，卻也是將皇之下最強大的那一批人。
即戰力已然不輸高文自己。
如果能夠得到這種強大的助力，新世界都該有高文海賊團的一席之地了。
“雖然我也很想跟你一起去看看。”
“不過……”
藤虎臉上寫滿了遺憾，聲音卻是無比堅定：
“成爲海賊或許可以庇護這一個港口，卻無法改變這個污濁的世界，那並非是在下所要追逐的大義。”
“倒是高文先生，你對這個世界本質的理解，是我所見過的無數人之中，最深刻的存在。”
“不想和我一起去改變它嗎？！”
“起碼應該讓所有人都可以像渡鴉港中那些流浪者一樣，感受到這個世界溫情的一面。”
高文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戲謔道：
“我要的是不被任何人所約束的自由，跟身邊的同伴一起過過快活日子。”
“拯救世界這種宏大的命題，還是交給那些命中註定的存在好了。”
“畢竟……”
“算了，說了你也不會理解。”
“命中註定嗎？！”
藤虎自然聽出了高文的意思，卻是本能的搖了搖頭：
“你又怎麼知道我們所做的一切，我們付出的努力，不是命中註定的一部分？”
“說這話的人，已然將自己與命運等同，我無法認可。”
高文笑道：
“嘴皮子倒是比你的刀鋒利多了。”
藤虎面色不變：
“看來我們說服不了彼此，不過，現在我們算是朋友了吧？！”
“算。”
“那作爲朋友，我給高文先生你提個醒。”
藤虎的面色逐漸凝重起來：
“羅格鎮當中停泊着數艘來自本部的軍艦，如果說東海還有誰能夠讓海軍這般重視，那也只有你了。”
“海軍本部嗎？！”
高文眉頭微微皺起。
兩個月前，得知補位進七武海的，並非是自己而是熊之後，他便預料到海軍不會如此放任自己。
卻想對方的動作竟如此之快，兩個月之內便從海軍本部來召集部隊趕到東海。
不過，只要不是海軍本部的大將以及戰國、卡普兩人親臨，此刻的高文已然無所畏懼。
甚至就算這幾人來了，最多也就是他帶着海賊團中的同伴跑路罷了。
該留在東海的人，依舊可以留在東海。
畢竟加沙本就是渡鴉港的領主，甚至還是世界貴族出身，而武道大會的背後又有哥亞王國背書，完全站得住腳。
只要這一次武道大會平穩舉行，後續每年渡鴉港就可以爲高文提供大量的資金支持。
即使要在偉大航線上佔山爲王，建立自己的勢力，前期也基本不會缺錢了。
當然。
能夠安穩過渡，那自然是最好的情況。
想到這裡高文心中有了底。
他轉頭對藤虎道了聲謝謝之後，又跟港口中的弟兄打了聲招呼之後，將除開部分隱秘的地區之外的所有區域對藤虎開放。
也讓藤虎能夠真正去看一看。
渡鴉港與他曾經見聞的一切究竟有何不同，與世界政府治下的國家又有什麼差別。
……
同一時間。
東海。
羅格鎮。
澤法站在軍艦的船艙之中，任由一旁的海軍科學家，爲他換上全新的粉碎機。
一道道動力管線與機械義肢接駁。
澤法只覺得手臂之上傳來陣陣酥麻的感覺。
與之前那種生澀的，像是硬生生將鋼鐵與血肉對接在一起的冰冷生硬之感完全不同。
甚至因構成義肢的金屬之中參雜了海樓石的關係，對能力者具備天然的剋制作用。
“這一次。”
“我們接收了未來島的部分技術，又按照之前蒐集到的數據，對其……”
一名科學家，站在澤法身旁，喋喋不休的爲其介紹，更新換代之後的粉碎機的功能。
澤法卻並無那麼多耐心，淡淡道：
“說重點！”
“更硬！更輕！更強！”
“不僅外甲部分參雜了海樓石成分，內部機槍的子彈也換成了海樓石子彈，以最大限度的抑制能力者的發揮。”
“內部以動力巖作爲能量源，哪怕是全功率輸出，也能夠支撐三天三夜！”
“動力巖？”
聽見熟悉的名詞，澤法臉上多出了一絲凝重之色。
動力巖是一種能量極高，卻又極其不穩定的岩石，一旦爆炸將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哪怕僅僅只是粉碎機中的這一小塊，恐怕也足以將羅格鎮上的一切都覆滅。
隨即澤法似乎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一旁的斯莫格，意有所指道：
“據說新世界當中，存在着三處超大型火山，彼此相互勾連，如果同時被破壞，整個新世界都將被毀滅。”
“那樣一來，那個所謂的one piece也會被毀滅，失去目標之後，海賊的時代也會終結，這未嘗不是拯救世界的方法。”
斯莫格眉頭緊皺，咬着嘴裡的雪茄道：
“這種危險的想法還是趁早放下吧。”
“一旦那幾座火山被引爆，會有多少人死於火山爆發之中？”
“那個數字哪怕僅僅只是看着，也會讓人感到不安吧？！”
“嘛。”
澤法嘆息一聲。
他自然知曉這個想法到底有多麼瘋狂。
感受着全新的粉碎機，澤法長出一口氣，嘴角逐漸勾起：
“武器到位。”
“我的身體也恢復的差不多了，你們幾個經過我這幾個月的調教，也都有了明顯的進步。”
“尤其是你！”
斯莫格漠然，只是眼神之中，更多了幾分桀驁。
“這一次，我要將失去的東西，從那傢伙身上拿回來！”
說着他便想起了哥亞王國的事情，眼神冰冷：
“騎士高文……終究也只是海賊罷了。”
“哼，還是那麼囂張啊，小鬼！”
二人言語間。
澤法的粉碎機已然調試完畢，隱藏的泄氣閥噴涌出灼熱的蒸汽。
澤法一步一步，走到甲板上，看着船上飄揚的海軍旗，眼神逐漸堅定起來。
即使海軍內部之中，有着各種各樣的問題，但終究終究是海賊造就了這個時代的悲劇！
只要能夠消除海賊的存在，這個世界就算不能變成理想中的伊甸園，也會比現在好上無數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