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杓死
“只是事後，需要將在場之人全部殺死，纔算保險。”
想到這裡，克洛身上的殺氣，越發難以抑制，就連周邊的部下，都下意識選擇遠離。
很快。
軍艦與海賊船之間的距離便被拉近到不足百米，一番近乎貼臉的炮擊，皆被二人揮刀攔下。
嘭！
兩船相撞，發出震耳的聲響。
海賊與海賊。
刀劍與刀劍。
瞬間便展開最爲激烈的廝殺。
高文旗下的海賊在白刃戰初期，便展露出壓倒性的優勢，畢竟雙方技巧、經驗都不在一個層面之上。
短短十幾秒，克洛船上，便丟下了十幾具屍體。
若非貓人兄弟的存在，怕是一個照面，克洛旗下的海賊就要被完全壓制。
“這些人怎麼回事？”
“普通的海賊，就有這種程度的劍術？”
“怕不是哪個劍術道場出來的！”
山姆揮爪彈開斬向自己的刀刃，卻又僅僅在下一瞬間，便有更多人興奮的衝過來，刀劍再次與利爪交錯。
他與布治勉強應對着高文麾下的海賊，卻也顯得分外吃力。
……
戰場廝殺。
身爲船長的兩人反倒默契的並未動手，眼神交換，皆在對方的眼中感知到絕對的自信。
“東海什麼時候出了你這麼一號人物？”
克洛緩緩摘下指尖的刀鞘，銀白筆直的爪刀，在半空中折射寒光。
“東海出過的人物很多，有人在新世界摘下王的名號，也有人被海軍傳頌爲拯救世界的英雄。”
高文淡淡道：
“要不要做我的部下？”
“呵。”
克洛冷笑一聲：
“要是在幾年前，我倒是會考慮把你收入麾下，但現在海賊這場遊戲我玩膩了，就只能送你下地獄了。”
“那還真是遺憾。”
聲音落地兩人同時出手。
頌！
空氣中兩聲爆響幾乎完全迭加在一起，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同時衝向對方。
爪刀與騎士劍瞬間便在空氣中撞出火星，緊隨其後的便是一連串綿密如同雨點般的金鐵交擊之音。
當！
當！
當！
……
空氣中火星四濺，卻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兩人皆以速度見長。
一者掌握秘技勺子，速度之快肉眼幾乎不可見，十指爪刀在這樣的戰鬥之中，幾乎可說是佔盡優勢。
一人覺醒神速，神經反應、出劍速度皆凌駕於常人之上，甚至還兼具強大的體魄，可謂實打實的面板怪。
越發激烈的交鋒之中，兩人的武器，都開始出現不同程度的缺口，但彼此的眼神卻是越發的明亮。
克洛不斷揮動手中的爪刀，卻只覺得高文手中的長劍像是一條毒蛇般無孔不入，即使只是微不可察的破綻，都會被高文抓住機會，然後一劍刺入……
嗤！
銀白劍芒閃過，鮮血飛濺，克洛負傷。
雖僅僅只是肩膀上的皮膚被挑破，卻讓克洛的眼球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被壓制了！”
“我在自己最擅長的速度方面居然被壓制了！”
“有趣！真是有趣！”
克洛壓抑的好鬥血脈，在越發激烈的戰鬥之中被完全喚醒，身體的痛楚反倒讓他的精神越加亢奮。
與之相對的則是越來越快的速度。
原本週邊之人還能勉強看見克洛的殘影，但現在卻是已經連殘影都看不見，唯有海賊船上不斷浮現出道道爪痕。
“是杓死！”
“船長髮動了杓死！”
“糟了！”
一名黑貓海賊團成員面色驚恐，剛剛發出一聲驚呼，下一瞬胸口便出現一排整齊的抓痕，深刻見骨傷及內臟。
他張嘴噴出一口鮮血，仰面倒下。
與此同時。
反應過來的黑貓海賊團成員卻是再無戰鬥的心思，紛紛向後退去，甚至不惜跳進海里，只因唯有如此才能躲過克洛的無差別攻擊。
這種名爲杓死的招數，根本不是人類能夠掌控的！
“山姆，走！”
“船長髮動了那個，這裡已經是他的領域，沒有人能夠存活！”
“繼續留在這裡，連我們都會被——！”
布治的話還沒說完，肩膀上便多出了幾道傷痕。
所幸他皮糙肉厚，並未傷的太重，但心中對這一招的恐懼，卻也在此時被完全喚醒。
“快！”
“那個什麼騎士高文死定了，從來沒有敵人能夠在船長這一招之下存活！”
“就算是從偉大航線回來，懸賞金超過兩千萬貝利的海賊，也曾被船長這招重創！”
布治捂住傷口，直接轉頭鑽進船艙中，山姆擡手擊退來襲的海賊，也跟了進去。
甲板上。
一名名海賊茫然的倒下，甚至有人直接被斬下頭顱四肢。
短短十幾秒鐘。
甲板上能夠站着的，除了高文之外，已經沒有任何人了。
開啓杓死的克洛，如同和之國傳說中的幻獸鐮鼬一般，憑藉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和指尖的刀刃，收割生命。
“這招一旦開啓，連我自己都只能勉強控制方向，至於會砍到什麼，就是運氣了！”
克洛的聲音忽左忽右，彷彿無處不在。
“原來今天該死的是蒙卡，我所有的計劃，都是那麼的完美。”
“只要殺了他，我就能成功脫去海賊的身份，擁有平靜安逸的生活。”
“不過，只要殺了你，一切就都還來的及！”
“要怨就怨你的運氣不好！”
“是嗎？”
高文面色平靜。
他的眼球飛速轉動，目光焦點處，赫然正是毫無規律高速移動的克洛。
神速除了改造他的身體，使其具備更快的速度之外，也在極大程度上提高了他的神經反射速度。
常人不可見之物，對他而言纖毫畢現！
“你的能力，比我想象的還要優秀！”
高文發出一聲讚歎：
“我越來越想要將你招入我麾下，成爲我的左右手吧，克洛！”
“別開玩笑了！”
空氣中傳來克洛的怒喝聲，他此刻只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無比愚蠢，瀕死之際居然還在想着這種事情。
“愚蠢！”
超高速度的移動當中，克洛的雙眼勉強捕捉到甲板上最後一道身影。
除了高文還能有誰？
他嘗試數次之後，終於將高文的身影放在自己的必經之路上，隨即張開爪刀，向着高文疾馳而出……
這一刻他幾乎看到了高文的死相，胸腹破開，內臟傾瀉一地，卻在下一瞬間……
當！
刺耳的爆鳴聲響徹雲霄，克洛爆衝的身形陡然頓住，他只覺得自己像是正面被炮彈擊中，五臟都要從嘴裡吐出來。
周圍的景象逐漸清晰起來，克洛從杓死狀態中退出，才發現高文手中的劍柄直直地頂在自己的胸口上。
克洛卻無心關注身上的痛楚，震驚的看向高文：
“你看得到？！”
“沒錯，我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