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涼風自遠處吹來，浸透心脾。
三人並肩，看着漫天的繁星，內心卻在此刻安靜下來。
“真美啊~”
貓頭鷹深吸一口氣，便閉上眼睛，享受着此時此刻的寧靜。
“啊~”
加布拉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眼前浮現的，卻是這些天自己在阿拉巴斯坦境內經歷的一幕又一幕。
那些平民感激的話語或許是假的，但激動的眼神和顫抖雙手，卻做不了假。
加布緩緩坐起身，垂眸看着自己的雙手，喃喃道：
“我們這雙手，除了殺人之外，是不是也能做點別的……”
偎取怔了一下，緩緩睜開眼睛，入目唯有數不清的晨星，他緩緩開口道：
“應該可以吧？！”
“畢竟洛奇不也找到了自己想要追尋的道路，和想要追隨的男人嗎？！”
“我也這麼認爲，碴吧吧~”
貓頭鷹眼皮子都沒眨一下，唯有手中一張早已變形的糖紙，被他握的緊緊的。
“我們一直以來將世界政府的意志，視作自己追尋的正因，一切忤逆世界政府意志的都是罪惡……”
“但真的如此嗎？！”
“我們現在做的事情，是不是也是一種……正義？！”
加布拉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誰知道呢？！”
“不過啊。”
“正義與否，真的那麼重要嗎？！”
“路奇那傢伙，都可以爲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投身黑暗之中，我們又爲什麼要死守着所謂的正義呢？！”
聲音落地。
三人皆是安靜下來。
唯有耳邊的風聲，逐漸呼嘯起來，越來越大，越來越冷，以至於加布拉都下意識緊了緊身上的衣物。
可方纔下意識說出的話，卻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良久。
加布拉擡眼看向遠處的城鎮，燈火通明，歡笑聲自風中傳來，直讓他感到別樣的心安。
“我要留在這裡，這裡有我想要的東西。”
聲音落地的瞬間，一道急促的電話蟲鈴聲響起。
“布魯布魯——！”
“布魯布魯——！”
“布魯布魯——！”
……
加布拉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卻依舊本能的從懷中取出電話蟲，接通後一道囂張的聲音從聽筒中傳出來。
“加布拉？！”
“阿拉巴斯坦的任務執行的怎麼樣了？”
“耶哈哈哈哈哈~”
“老子又回來了！”
熟悉的聲音讓加布拉微微一愣：
“斯潘達姆？你不是已經被收押了嗎？！”
“原來是這樣沒錯。”
斯潘達姆的聲音，越發喧囂，似要一口氣將這些天心中積蓄的怨氣全部吐出來。
“說起來這件事情還要多虧了你，不，是多虧了那個老東西。”
“要不是他，我也不會讓你潛伏在阿拉巴斯坦，更沒有查出巴洛克工作社背後的計劃和金獅子的行蹤。”
“按照我們調查的結果，那個老傢伙已經上了金獅子的船。”
“戚——！”
言語間。
斯潘達姆啐了一口唾沫，語氣中的輕蔑絲毫不加掩飾，隨即他方纔繼續道：
“之前暫時代理CP9部長一職的吉斯蒙達不知所蹤，換句話說……老子官復原職了！”
“真是……超乎想象的狗屎運。”
加布拉吐槽一聲。
但說實話，相較於心思深沉，想法太多的吉斯蒙達，他還是更習慣在斯潘達姆手下做事。
雖說後者性格卑劣，但蠢也是真的蠢。
“喂喂喂~”
“有你這麼跟長官說話的嗎？！”
電話那頭。
斯潘達姆伸手扶額，但眼中的慶幸與激動，卻怎麼都控制不住。
當初無意間留在阿拉巴斯坦的加布拉三人，原本僅僅只是爲了抓住斯潘達因的把柄，卻不想竟真的讓他絕處逢生。
這一次如果不是運氣，他或許真的就要被CP組織秘密處理掉，不會在世界上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不過算了，這種事情不重要，我這邊有新的任務交給你們。”
“我們埋在海軍內部的線人傳回情報，妮可-羅賓在阿拉巴斯坦現身，目前應該在王都阿魯巴拿內部。”
“行蹤不知。”
斯潘達姆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
“那個女人是這個世界上爲數不多的，有能力解讀歷史正文的存在，優先活捉，實在不行就地格殺。”
“總之絕對不能落在別人手裡！”
聽筒那邊，沉默了良久，方纔加布拉冷冷的聲音：
“是，長官！”
“耶哈哈哈哈哈哈——！”
“這次任務辦好了，你就是我的副官。”
“是！”
“對了，聽說你之前上了騎士高文的船，路奇那傢伙還在嗎？！”
電話那頭。
加布拉瞳孔一縮，開口道：
“還在執行任務，我們這一次能夠從高文海賊團中脫身，也多虧了他的隱瞞。”
說到一半。
一旁的貓頭鷹不動聲色的拉了一下加布拉的衣衫，他這纔回過神來，佯裝怒意道：
“你不能讓那個混蛋超越我，副官的位置是我的！”
“耶哈哈哈哈——！”
“你這邊處理掉妮可羅賓，就能脫身了，路奇那邊上頭只是把這步棋安在那裡，真要展開行動，不知道什麼時候去了。”
“這個位置只能是你的。”
“這還差不多。”
掛斷電話。
加布拉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一旁的貓頭鷹和偎取亦是面色複雜的看向遠處熱鬧的城鎮。
一時間三人無言，唯有刮過身旁的風越來越冷，甚至颳得人面龐生疼。
良久。
加布拉嘆息一聲：
“走吧。”
“這裡不是我們的歸宿，CP9這身皮，只有死的那一天才能擺脫。”
“該去執行……正義了！”
……
另一頭。
司法島。
斯潘達姆放下電話蟲，臉上笑意瞬間消散。
他忍不住擡手揉了揉眉心，衣袖滑落，露出一條遍佈傷疤的手臂。
斯潘達姆臉上的面具早已經被取下，此刻暴露在空氣中的，是一張扭曲如同厲鬼的面龐。
被CP組織收押的這段時間。
他曾經歷日夜不休的酷刑，渾身上下已經找不到一塊完整的皮肉。
按理說這般折磨之後，正常人的精神早已因承受不住而崩潰。
可斯潘達姆那雙眼睛中，卻反而透露出異乎尋常的陰騖與冷靜，只因在近乎無休止的黑暗之中，他明白一個道理：
人一定要靠自己！
越是回望曾經的經歷，斯潘達姆越是明白原本的自己究竟有多麼愚蠢。
“從部下到上司，恐怕沒有一個人正眼看得上我。”
“呵~”
一聲自嘲之後，斯潘達姆重新將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問題上。
“加布拉的反應沒問題。”
關於路奇背叛CP組織，泄露海軍六式的罪名，斯潘達姆從始至終就沒有相信過。
多年的相處，路奇在他心中，早已是一個只知道執行正義，不問對錯，不問緣由的完美工具人。
當年幾百名俘虜擺在路奇面前的時候，他下手沒有半分猶豫，而出手的理由即使到現在都讓斯潘達姆感到毛骨悚然：
正義是絕對的，殺死所有人質，就不會被威脅。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因爲一個海賊而動搖？
但這反倒讓整件事變得複雜起來。
“以路奇的戰力，對上吉斯蒙達率領的CP0精銳，應該沒有活下來的可能，那就說明這件事當中還有第三方參與。”
斯潘達姆順手拿起鋼筆，在草稿紙上寫下三個名字：
騎士高文、克洛克達爾、金獅子史基。
“最近出現在那裡，又有能力讓吉斯蒙達連求救信號都發不出來的大人物，就只有這三人。”
斯潘達姆的視線落在高文身上。
一時間陷入沉思。
“騎士高文倒是有動機，而且極其充分。”
“畢竟路奇當初就是以CP9叛徒的身份混入高文海賊團，面對CP0對路奇的追捕，出手護住自己的船是理所當然的。”
“但這樣的話，吉斯蒙達戰死的相關情報，應該早就通過路奇傳回CP組織纔對。”
“如果他背叛世界政府的話，加布拉等人絕對沒有活着離開的可能性，這樣的話最合理的解釋只有一個……”
“吉斯蒙達前去處決路奇之前就已經陣亡。”
斯潘達姆擡手，將高文的名字劃去。
猶豫片刻之後，他又劃掉了克洛克達爾的名字：
“克洛克達爾本就盤踞在阿拉巴斯坦之內，甚至暗中準備竊國，對CP組織的人出手只會增加他暴露的可能性，主動出手的可能性不大。”
“那就只能是你了……”
“金獅子史基！”
越想斯潘達姆越覺得自己的判斷無比精準，畢竟排除了兩個錯誤答案，剩下的哪一個即使再荒謬也只能是正解。
“老東西一逃走，就上了金獅子的船，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恐怕他在的事情暴露之前，就已經在暗中和金獅子合作，否則以CP組織遍及全世界的諜報能力，金獅子不可能藏這麼久纔對。”
“況且這段時間CP組織內部揪出的內鬼又何止一兩個？”
提及CP組織近期發生的事情，斯潘達姆忍不住露出幾分譏諷之意：
“世界政府的王牌特務組織，等級甚至與海軍持平，居然已經被人滲透成了篩子？！”
“其中甚至包括CP9的前代負責人，現CP0二把手，一手製定七水之都潛伏計劃的實權人物？”
“真是可笑。”
吐槽幾句之後，斯潘達姆便將注意力放在手中的事情之上：
“當務之急，還是先與路奇那邊取得聯繫，這倒是個麻煩事。”
“之前他那邊一直與我單向聯絡，吉斯蒙達陣亡之後，那枚加密電話蟲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