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冥王與涅槃
祭祀殿下方。
密室之中。
克洛克達爾、羅賓以及寇布拉三人，站在歷史正文前，靜靜的等待着羅賓解讀的結果。
布魯布魯——！
克洛克達爾懷中的電話蟲傳來一陣急促的鈴聲，可此刻冥王就在眼前，他心中已經顧不上其他，直接一把將其按掉。
密室瞬間安靜下來。
數息之後。
羅賓轉過頭，對歷史正文的解讀，已經有了結果。
阿拉巴斯坦的歷史正文，記載着史上最兇惡戰艦冥王的藏身之處嗎？
但是這個地點……
想到這裡。
羅賓不着痕跡的看了克洛克達爾一眼，眼眸中甚至帶上了幾分憐憫。
作爲克洛克達爾的副手，數年的相處，已經足夠他了解克洛克達爾如此瘋狂的追逐古代兵器的原因。
但越是如此，在此刻，在羅賓真正知曉，想要得到冥王，究竟要付出什麼的這一瞬間。
克洛克達爾所作的一切謀劃，行動，都成了笑話。
“這裡沒有你要找的東西。”
羅賓面無表情的開口道。
她說謊了。
這一點不僅僅是她自己知道，寇布拉知道，克洛克達爾也知道。
呼~！
克洛克達爾吐出一口煙氣，壓抑着暴怒的目光落在羅賓身上：
“我的耐心有限，說實話。”
“這上面記載的是阿拉巴斯坦的歷史，世界政府創造之前的歷史。”
“是嗎？”
“那還真是遺憾！”
伴隨着克洛克達爾的聲音落地，四周的氛圍都在這一刻冷了下來，無形殺意瀰漫，激的一旁的寇布拉汗毛倒立。
寇布拉不知道先祖留下的歷史正文究竟記載着什麼，但絕對不會是所謂的阿拉巴斯坦歷史。
那種東西完全不用如此大張旗鼓，甚至是找到這種完全不會被毀壞的材料製造。
他們一定是在擔心什麼。
例如有人想要將那段歷史永遠埋葬。
但讓寇布拉不解的是，妮可羅賓爲什麼要欺騙克洛克達爾……
爲什麼？
寇布拉轉頭看向羅賓，猛然間將這個名字，和二十年前毀滅的奧哈拉聯繫在一起，一切就都有了答案。
寇布拉剛想開口，耳邊便傳來一聲槍響……
砰！
克洛克達爾扣動扳機，槍口噴吐火光，子彈瞬間貫穿羅賓的胸膛，帶出淋漓的血肉。
“你以爲自己吃裡爬外的事情藏的很好？！”
“如果不是巴洛克工作社內部，只有你能解讀歷史正文，你離開布魯托鎮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算了。”
克洛克達爾轉頭看向歷史正文，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東西到手之後，可操作的空間就大了。”
“這世上能解讀歷史正文的人，可不止你一個。”
言語間。
克洛克達爾伸手撫摸着眼前的歷史正文。
當羅賓選擇隱瞞的那一刻，也間接證明這東西是真貨。
這塊歷史正文真的記載着冥王的下落。
只要那個東西到手，什麼騎士高文、金獅子甚至……甚至是白鬍子，都不會是我的對手。
唯有怪物才能對抗怪物！
不會錯的！
“呵……”
虛弱的輕笑聲，從羅賓口中傳出。
感受着身體的虛弱，她此刻已然沒有了那麼多顧忌。
“所以這就是你的悲哀。”
“我總算明白爲什麼無論是騎士高文還是白鬍子，都從來沒有將你視作真正的威脅了。”
“你太軟弱了。”
回答羅賓的，唯有又一聲槍響，子彈貫穿羅賓的身軀。
羅賓臉上的譏笑卻沒有半分消退，反而伴隨越來越慘白的面色，而越發猙獰起來。
只是羅賓的眼中，也帶着說不出的遺憾。
流亡二十年，她沒有找到任何可以棲身的地方，沒有任何可以稱得上同伴的存在。
抱歉，薩烏羅，我好像到此爲止了……
“呔來嘻嘻嘻……”
……
古怪的笑聲，在安靜的密室中迴盪。
這種不明所以的感覺讓克洛克達爾心中的怒火無處發泄，他擡手將槍口指向羅賓，手指按在扳機上，便準備瞭解羅賓的性命……
轟！
密室外傳來一聲轟鳴。
克洛克達爾瞳孔一縮，轉頭望向入口處，隨即他耳邊便傳來沉穩的腳步聲……
噠！
噠！
噠！
……
“啊啦。”
“真是讓我一通好找。”
“不過。”
“克洛克達爾，能不能先放下槍？那個女人可是我看重的船員，如果死在這裡的話，我可是會很麻煩的。”
熟悉的聲音，讓克洛克達爾毛骨悚然，面色更是陰沉如水：
“騎士……高文？”
“陰魂不散的傢伙！”
那一夜的戰鬥，高文最終慘敗在金獅子手中，但這並不意味着高文弱。
恰恰相反。
能夠與金獅子這種縱橫大海的頂尖豪強的交手，甚至全身而退，這件事情本身就已經極其離譜。
況且克洛克達爾手臂上的傷，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癒合。
局勢於他而言急轉之下，此刻面臨的更是兩難的抉擇。
退一步很可能永遠與冥王失之交臂，進一步更是要和高文交手，這於此刻的克洛克達爾而言，與找死沒有任何區別。
就在他猶豫之際，耳邊便傳來了高文戲謔的聲音：
“作爲條件，我倒是可以將冥王的所在地告訴你。”
“你知道？！”
克洛克達爾悚然一驚，他看了看歷史正文，又看了看高文，眉頭緊皺：
“你能看懂歷史正文？”
高文懶得解釋，含糊應了一聲：
“算是吧。”
“成交，冥王在哪？”
高文嘴角勾起：
“和之國。”
“和之國？”
克洛克達爾微微一愣。
腦海中第一個浮現的，卻並非是在新世界坐擁天塹的和之國本土，而是一個男人。
一個有着世界最強生物之稱，被海軍逮捕數十次卻每一次都能全身而退，曾隨洛克斯大鬧神之谷，更是如今新世界公認的四皇的男人。
百獸凱多！
“你在開什麼玩笑？”
克洛克達爾的第一反應，便是高文在欺騙自己。
可當他轉頭看向羅賓，卻發現後者臉上，也露出與自己一樣震驚的表情之時。
他明白高文說的是真的。
冥王就在和之國。
事情到這裡似乎簡單了起來。
如今他距離得到冥王，得到抗衡白鬍子金獅子的力量，只剩下兩步：
擊敗眼前的高文脫身，擊潰和之國百獸海賊團。
可……
我都有擊潰百獸凱多的戰力了，又怎麼會畏懼已經垂垂老矣的白鬍子？
“我……”
“所以你明白了嗎？”
高文語氣淡漠，緩緩拔出腰間的觀世正宗，周身殺意瀰漫：
“要登上這片大海的頂點，從來就只有一條路，那便是擊潰你眼前所有的敵手！”
“洛克斯如是，羅傑如是，甚至曾接近頂點的白鬍子、金獅子亦如是，將一切寄託於外物，而非自身，那正是你與他們之間最大的區別。
“一直以來，過的太順的從來就不是我，而是你！”
克洛克達爾身軀一震，退後一步。
這瞬間的猶豫被高文抓住，瞬步啓動，一式橫斬掠過克洛克達爾的胸口……
嗤！
鮮血噴濺。
克洛克達爾瞬間倒飛出去，將遠處的牆布砸碎。
即使他已經在那一瞬間反應過來，調動周身霸氣，護住胸口，卻依舊擋不住高文的斬擊。
僅僅一刀，便讓他失去戰鬥力。
刷！
高文甩幹刀身上的鮮血，轉頭看了寇布拉一眼，道：
“是你女兒請我來的。”
“薇薇？”
寇布拉一愣，隨即露出無比擔憂的眼神：
“薇薇怎麼樣了？”
“她沒事，現在和寇沙在外面穩定局勢。”
聽見這話，寇布拉方纔鬆了口氣，他掙扎着站起身，便聽高文繼續道：
“還能動的話把羅賓也一起帶出去，這個女人我要了。”
“好，那這裡……”
“你留下來也沒有意義。”
“嗯。”
寇布拉應了一聲，便走到羅賓身前。
見羅賓還有一口氣在，寇布拉趕忙上撕下身上的衣物，臨時將創口包住，便吃力的將羅賓抱起，沿着密室的樓道一步一步離去。
一直到寇布拉的身影消失，高文方纔轉頭望向克洛克達爾身前，他也在此刻看清了克洛克達爾的慘狀。
方纔那一刀近乎將克洛克達爾開膛坡度，通過胸口的傷口，高文甚至能隱隱看到一顆不斷跳動的心臟。
他離死不遠了。
“你還有什麼遺言嗎？”
“……”
“真是不甘心啊！”
克洛克達爾嘆息一聲。
眼前浮現的是自己曾經如同高文一般勢如破竹，所向披靡的場景。
他這才意識到高文說的是對的。
一直以來過的太順的，從來就不是高文而是自己，所謂的相似也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
“我們從來就是不同的，你和金獅子他們一樣，是天生就要立於頂點的怪物。”
此刻。
克洛克達爾已然失去了一切。
不僅是花費二十年時間經營起來的巴洛克工作社，就連冥王的美夢也在這一刻破碎。
但這更給了他重新去審視自己的機會。
克洛克達爾在此刻也終於明白，爲什麼無論是白鬍子還是金獅子，都從未將自己視作真正的對手。
根植於內心的軟弱和猶豫，在面對這些立於頂點，一往無前的強者，便會暴露出最弱小的一面。
“你說……”
“如果當年我沒有退縮，會不會有所不同？”
“如果我可以重來一次，四皇，不，登頂的霸者……可不可以是我？”
高文淡淡應了一聲：
“那種事情，當然要試過才知道，但你沒機會了。”
“哈哈哈哈哈——！”
乾癟的笑聲，從克洛克達爾口中傳出。
伴隨着這道笑聲，他周身的霸氣翻涌起來，甚至在虛空中引動赤紅的雷光。
暌違二十年，克洛克達爾再度感受道霸氣的迴歸，在變得比曾經更加強大。
克洛克達爾掙扎着站起身，大幅度的動作牽扯到他胸口的傷勢，劇痛侵襲讓他額頭滲出汗珠。
卻依舊無法阻礙他此刻的意志，他將腰身挺得筆直，直得像是一併出鞘的利劍。
鋒芒畢露。
“那種事情當然要試過才知道！”
“有意思。”
高文頓時來了興趣：
“要不要上我的船？”
“說什麼蠢話？”
克洛克達爾嘴角勾起：
“要成王的人是我啊！”
“也對，你在阿拉巴斯坦做的事情太過火，我也容不下你。”
聲音落地。
克洛克達爾暴喝一聲：
“沙漠金剛寶刀！”
黃沙翻涌，形成無數把漆黑的刀刃，近乎將整個密室填滿，瞬息間斬向高文！
“不同了！”
高文喃喃一聲。
即使未曾與這些砂刀觸碰，高文也能判斷出來。
無論是覆蓋其上的武裝色霸氣，還克洛克達爾對這些砂子的操控力度，都要遠勝曾經數籌。
重拾信念變強了？
不！
這纔是他原本的力量，足以匹敵巴雷特的戰力！
“太遲了。”
“即使你找回了曾經的信念，戰力恢復，但你的身體，已經不足以支撐高強度的戰鬥。”
“可惜了。”
高文嘆息一聲。
若是此刻的克洛克達爾身體仍在巔峰期，的確算是一個不錯的對手。
甚至能爲高文提供不錯的霸王色收益。
但他已重傷，十分戰力能夠發揮出三分，就已經是在搏命。
“烈斬-千劍山！”
高文擡手揮刀，劍氣縱橫，瞬間便將密室中的砂刀吹散，並餘勢不減，整間密室斬開。
轟！
一聲爆鳴之後，周邊彌散起陣陣塵煙，整座密室在逐漸倒塌，克洛克達爾的身影卻已經消失不見。
高文的眉頭微微皺起：
“溜了？”
“哪有那麼容易！”
他開啓見聞色霸氣，鎖定克洛克達爾的氣息後，便一躍衝出倒塌的祭祀殿，向着克洛克達爾消失的方向追過去。
……
幾分鐘後。
阿拉巴斯坦外圍。
一道身影緩緩自無盡黃沙之中浮現，正是剛剛從密室中脫身的克洛克達爾。
方纔一輪爆發之後，他的傷勢更重，此刻已然連走路都走不穩。
“還好，勉強脫身了。”
“就算要登頂，也不代表就要成爲只知道蠻幹的莽夫。”
“我——！”
克洛克達爾的話尚未說完便說不下去了。
只因他擡起頭便看到了一道金光，自遠處的天際疾馳而來。
“喂喂喂……”
“這一次老天也沒有站在我這邊嗎？”
轟！
一束激光落在克洛克達爾身旁，引發劇烈爆炸，衝擊力直接將克洛克達爾掀翻在地。
“王下七武海-克洛克達爾？”
“ko~wa~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