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油菜花港口,領主府辦公室中。
高文、克洛、羅賓等人匯聚在此,看着路奇剛剛傳回來的情報,眉頭緊鎖。
“世界政府的人盯上了阿金的能力?!”
“骨骨果實?!”
高文呢喃一聲,猛然想起當初在羅格鎮拍賣會的時候,克洛克達爾手下的頭號大將達茲-波尼斯也是衝着這枚果實來的。
甚至在得手之後立即選擇撤退,若非機緣巧合,骨骨果實最後也不會流入自己手中,最終被阿金吃下。
這東西或許,沒我想象的那麼簡單……
果然。
下一瞬羅賓的話,便印證了高文的猜想:
“我之前翻閱阿拉巴斯坦秘藏古籍的時候,倒是無意間看到過一個有趣的傳聞。”
“據說在千年前,新世界某個王國的國王曾利用惡魔果實的能力得到永遠的生命,理論上來說,到今天他都應該還活着。”
“而阿金的骨骨果實,正對應了這個傳說中‘血肉骨心魂’五種能力之一。”
說到一半,羅賓便搖了搖頭,道:
“不過。”
“這大概率是某種捕風捉影的傳言。”
“畢竟世界政府建立到現在,也不過八百多年,真要有人從那麼遙遠的時代活到現在,必然見證過所有的歷史。”
“而一心掩埋歷史,甚至不惜發動屠魔令的世界政府,絕對不會容許這樣的人存在。”
高文同樣點了點頭。
如果真想要獲得永生,羅的手術果實無疑是更高效可行的存在,而不是某個虛無縹緲的傳說。
甚至對於瑪麗喬亞的天龍人來說,想要獲得永生也可以寄希望於伊姆。
畢竟五老星已經被證實,是從世界政府建立之初,就一直支配着這個世界,到如今已有八百多年,更有近乎不死的生命力。
換言之他們擁有的不僅僅只有立於世界頂點的權力,還有與之匹配的武力,不死的身軀配合覺醒後的幻獸種至少也是黃金極限起跳。
沒有人比高文更清楚一個打不死的對手究竟有多麼噁心。
“或許只是某個無聊的天龍人一時興起吧。”
“如今阿金船上的第三戰力,已經達到了黃金級別,基本等同於七武海,就我所知CP組織當中還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況且要對我的人出手,還要先問過我手中的刀。”
高文轉頭看向阿金,叮囑道:
“你那邊最近當心一點。”
“雖說對方選擇通過CP組織調動,就說明這件事在世界政府內部,也是見不得光的,海軍大概也不會摻和。”
“你的力量已經足以應對CP組織的襲擊,但怕的是他們在背後進行小動作。”
阿金點點頭:
“瞭解,船長。”
“有路奇那傢伙在,即使CP組織內部有什麼動作,我們也能提前知悉,問題不大。”
“嗯。”
高文應了一聲,便放下信賴,略帶好奇的看向羅兵:
“說起來,我有些好奇,那個傳說中獲得永生的國王是?”
羅賓開口道:
“據傳是不列顛尼亞斯的初代國王,被稱之爲邪龍的……法芙納!”
高文怔了一下。
呼——!
港口中的風頓時喧囂起來,撞破辦公室的窗戶涌入室內。
風粗暴的掀起簾子,也將高文額前的碎髮掀起,暴露出一雙驚愕的眼睛。
“所謂的……天命?!”
高位一手握住觀世正宗的刀柄,手背青筋暴起,雙眼在此刻折射出如同星辰般璀璨的光輝:
“有意思。”
“我現在越來越想去那裡看看,所謂的傳說,所謂的命運之戰,究竟是什麼東西,又能接住我幾刀。”
“呵。”
一聲輕笑之後。
羅賓上前重新關上窗戶。
小會繼續,之後幾人重新敲定了關於武道大會以及油菜花港口的規劃。
這裡基本算是高文一夥的自留地,自然需要精心規劃一番。
所幸羅賓是真正意義上的全才,在這方面做的遠比高文、克洛兩個門外漢要好得多。
甚至相較於身爲渡鴉港領主的加沙,都不遑多讓。
不過。
如今的武道大會盤子漸漸鋪開,加沙甚至借斯圖西、杜-菲爾德的勢力,在四海也逐漸建立了分賽場。
高文原本設計的四海預選賽、樂園晉級賽、新世界決賽的賽制初見雛形。
但他原本擔心的問題也漸漸浮現。
僅僅憑藉七武海的名號,在自己一刀一刀殺出來的東海,自然具備強悍的威懾力,樂園也是同理。
但在另外三大海域,那裡的人對於高文的威懾,便沒有具體的感受,自然也少了幾分敬畏,甚至已經出現了一些上門挑事的海賊,或是想要收稅的王國。
雖說這些事情,暫時由斯圖西、杜-菲爾德二人壓了下去,但時間長了武道大會的威懾力只會越來越低。
“終究還是要動刀子。”
“不過。”
“目前的當務之急,還是先在不列顛尼亞斯站穩腳跟。”
“暫時沒有精力去料理這些雜魚。”
“只能放任不管了,正好也在這段時間,釣一釣魚。”
很快。
這場小會便宣告結束。
高文一行也在當天下午重新踏上征途,自油菜花港口出發直奔香波地羣島。
按照娜美製定的航線,他們將在那裡鍍膜,經魚人島進入新世界。
高文出發之前也順勢將蕾玖收入麾下,只不過並未跟隨自己一起前往新世界而是作爲羅賓的護衛,留在油菜花港口。
與蕾玖一同留在這裡的,還有弗蘭奇一家的一衆船工。
他們本身就具備不錯的戰鬥力,配合堪比海軍少將的蕾玖,坐鎮樂園的一座港口,除非七武海級別的大海賊親至,不會有任何問題。
……
……
……
香波地羣島,敲竹槓酒吧。
一衆酒客匯聚在此,談天說地,吹牛打屁,環境無比嘈雜。
吱呀~!
酒吧門被推開。
刺耳的聲音,像一根根尖刺,摩擦着衆人的耳朵。
“想死嗎?混蛋!”
一海賊面色潮紅,渾身酒氣,正想找個由頭鬧事,順便逃單。
他見有人進來正想開口,卻在看到走入酒吧的那道身影之時,如同被捏住嗓子的小雞仔,當場就萎了。
就連雙腿都在不斷顫抖。
“喂,巴圖魯怎麼了?這就嚇尿了?!”
“我就說這傢伙是軟蛋……”
一海賊下意識就想揶揄幾句,聲音出口之時方纔發現,此刻酒吧中出聲的,竟只剩自己一人。
他意識到了什麼,脖子僵硬的轉過頭。
入眼便是一帶着氈帽,揹負一柄形如十字的漆黑長刀的男子。
而讓他感覺到靈魂都在戰慄的,則是男子那雙眼睛!
如同鷹隼一般的眼睛!
“鷹、鷹、鷹……鷹眼米霍克?!”他又驚又恐,跌跌撞撞,與同伴一起,從酒吧後門逃了出去。
鷹眼淡淡看了二人一眼,便對這兩人失去興趣。
他淡然走到吧檯前,開口道:
“一瓶紅酒,一份牛排。”
“瞭解,客人~”
夏琦倚靠在吧檯邊,看着眼前的男子,眼眸中多了幾分興趣:
“沒想到能夠在這裡,見識到這種大人物呢~”
鷹眼並未接話,只是掃了一眼角落中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雷利,淡淡道:
“這話應該我說纔是,沒想到能夠在這裡見識到傳說中的男人,海賊王羅傑的右腕,被稱爲冥王……”
“嗯~”
雷利似是被周圍的動靜驚醒,恰到好處的坐起身伸了個懶腰,擡手指了指桌上的酒杯:
“夏琦,上酒!”
“這可不行呢~!”
夏琦擺了擺手:
“你上個月到現在的酒錢,可一分錢都還沒付呢……”
“下次一定!”
“別下次了,你這次付不上,沒把你趕出去,都算是我念着舊情了~”
雷利表情一僵,取出懷中的酒瓶晃了晃。
也空了。
他忍不住苦笑幾聲,便起身準備離開。
砰!
鷹眼將一瓶烈酒放在桌上。
“這瓶算我的。”
“哦呀~”
雷利一愣,這才轉過頭看着眼前這個在羅傑的時代就已經傳出幾分名號的男人,一時間有些不解:
“我們認識嗎?!”
“聽某個紅髮的混蛋提起過你。”
“香克斯嗎~”
雷利瞭然。
他伸手拿起桌上的烈酒,指尖摩挲着瓶身上的標誌。
眼前浮現的卻是當年香克斯、巴基兩人在船上追逐打鬧的模樣。
“一晃這麼多年過去,當初救下的孩子也已經成爲在大海上呼風喚雨的大人物。”
“就是巴基那個讓人頭痛的小鬼還是跟以前一樣。”
羅傑、白鬍子、金獅子這些傳奇曾經輝煌,名號響徹大海,卻終究已經逝去。
砰——!
雷利擡手取下瓶塞,輕輕抿了一口。
刺激辛辣的酒水沿着食道進入胃裡。
一時間渾身都暖了起來。
“你這樣的大人物,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在香波地羣島。”
鷹眼點點頭:
“之前在東海找遇到了某個有趣的男人。”
“在這個時代,他或許可以在劍術方面凌駕於我之上,我很期待他走到我面前的那一天。”
“還真是傲慢……”
雷利搖了搖頭,嘴角不禁勾起一絲笑意。
可他看着眼前的鷹眼的時候,心中更多的還是驚歎。
驚歎於這份天賦,這份自信,以及這份與之匹配的力量。
“如果我再年輕十幾歲,或許我們還能交手,但現在還是算了,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折騰。”
“不過東海嗎……”
東海、劍術。
這兩個詞條放在一起,雷利眼前浮現的,是一張年輕的過分的面孔:
“騎士高文?你也知道他?”
“也是,畢竟就連金獅子那傢伙,都敗在他手中。”
提及曾經的對手,雷利雙眼微微一暗,他又抿了一口酒,感慨道:
“幾十年的時間匆匆而過,和我同時代的海賊,不是如我這般神隱,就是被怪物一般的新生代吃掉。”
“就連金獅子那傢伙,都不能避免這樣的結局。”
“不過,敗在一隻新的獅子手中,於他而言也算圓滿了畢竟當初艾特沃爾海戰戰敗之後那傢伙一直都不甘心,只是……”
“就算那場戰鬥重來,結果依舊不會改變。”
說到這裡。
雷利擡眸看向鷹眼,不禁露出饒有興致的神色:
“這麼看的話,一個能夠擊敗金獅子的男人,的確有資格入你的眼。”
“不!”
鷹眼臉上罕見的浮現出一絲笑意,就連他渾身凌厲的氣魄,都在此刻微微一蕩。
雷利甚至從那雙鷹隼一般的眸子當中,看到了一種可以被稱之爲自豪的情緒。
“早在他還在東海,還未崛起的時候,我就已經找到了這塊璞玉。”
“超然的天賦,賭上性命的覺悟,已經極其難得,更驚人的是他能夠在兩年不到的時間內就達到這樣的高度。”
“就我所知的歷史中,也僅僅只有這一個人而已。”
嗡——!
伴隨着鷹眼逐漸高昂的戰意,黑刀也爆發出一陣嗡鳴。
刺耳的噪聲,甚至傳到酒吧之外的街道上,讓衆人感覺到生物本能的恐慌和畏懼。
雷利咂摸了一口酒,表情淡然如常:
“這麼說你準備在這裡取下他的人頭?!”
鷹眼並未接話,只是擡手按了按帽子,自顧自的說道:
“這裡是進入新世界唯一的通道,以那傢伙的性子絕對不會甘心在樂園待着。”
“他一定會經過這裡,而我會在這裡等到。”
“我要親眼看一看,這柄全新的刀已經淬鍊到哪一步,距離我還有多遠的距離。”
雷利微微一笑:
“不出預料的答案。”
“說的我都有些熱血沸騰了,如果說這一戰需要見證者的話我很樂意。”
雷利舉起酒瓶自顧自的與鷹眼的酒杯碰了碰,便將瓶中的烈酒一飲而盡,隨即便趴在桌上。
數息之後,輕輕的鼾聲在酒吧中迴盪。
鷹眼舉杯抿了一口紅酒作爲迴應。
此刻他從眼前的老人身上,竟看到了幾分摯友的影子。
酒足飯飽之後,鷹眼並未過多在此停留,起身快步離去。
雷利原本閉上的眼睛,也在緩緩睜開,他目送着鷹眼離去,忍不住發出一聲感嘆:
“我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這些曾經的種子,在這個時代逐漸發芽,但要完成羅傑想做的事情,還不夠……”
“遠遠不夠。”
突然。
夏琦開口,打斷了此時的氣氛:
“雷利!”
“那傢伙的酒錢還沒付,一併算到你頭上。”
“他沒付錢?!”
雷利眼皮子一跳。
心中直呼現在的年輕人一點都不懂得尊老愛幼。
可看着夏琦伸過來的手,他只能無奈的笑了笑:
“記賬吧,過幾天就有了。”
夏琦似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情,調笑道:
“又想故技重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