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黑腕流
感受着煙塵中澤法越加狂暴的氣息，黃猿發出由衷的讚歎。
儘管當年他是澤法最頭痛的學生之一，甚至沒有之一。
那句不要過於依賴能力，更是早就聽的耳朵都聽的起繭子了。
但澤法從未對黃猿說過，他不是一名優秀的海軍。
這一點於黃猿而言也是一樣。
黃猿從來就不認爲澤法不是一名強大的海軍大將。
甚至恰恰相反。
經歷過那個時代的海兵都清楚的一件事情是，澤法最巔峰的時期，是足以和卡普、戰國並列的。
可無他們也都承認，經歷連番打擊之後，不僅身體衰朽，曾經無敵的信念也瀕臨倒塌的澤法，已經失去了當初與那兩位並駕齊驅的力量。
但這一切都在那場本該是他人生低谷的被俘經歷之後徹底逆轉。
澤法不僅僅沒有徹底倒下，反而逆勢崛起，重塑自己的正義觀，行事作風與從前判若兩人。
唯有那份越發凌厲兇悍的霸氣在告訴所有人，這個曾經的海軍最高戰力活出了第二世！
“ko~wa~i~ne~”
黃猿不緊不慢的念着自己的口頭禪，望向遠處戰場核心處的視線，卻不敢挪動哪怕半分：
“老爺子在渡鴉港究竟經歷了什麼！？”
青雉嘴角勾起一絲戲謔的笑意：
“想知道？！”
“這不是當然的嗎？這種事情就算是薩卡斯基那傢伙，恐怕都會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吧？！”
“自己去問澤法老師。”
黃猿臉上的表情一僵：
“我可懶得再聽老爺子嘮叨，當年的經歷可不好受。”
“哈哈哈哈——！”
青雉輕笑一聲，便轉頭將視線放在遠處的戰場之中。
如同巨獸一般，動輒將地形完全破壞的兩人，經歷過最初的試探之後，逐漸放開手腳。
戰鬥引爆的動靜也越來越大。
砰！
又一次絕強的碰撞之後。
二人雙雙倒飛出去，卻又在下一瞬間，將腳下的沙丘踩爆，以更加卓絕，更加迅猛的速度衝向對方。
高文神速瞬步全出，自身速度已然被催動到極限，哪怕僅僅只是從大地上掠過，便引動煙塵如龍。
更有純白的水汽，在他身周不斷成型，如同一面屏障一般。
這般速度甚至超越了他此前在油菜花港口與金獅子一戰之時的極速，僅僅就速度而言，高文就已經成了同級別之中的機制怪。
頌！
強烈的音爆聲，刺激着周邊所有人的耳膜，一衆海兵更是面露痛苦之色，趕忙擡手捂住耳朵。
“這是音爆？”
“單是憑藉身體能力將速度推動到這一步啊？!”
“怎麼可能？！”
“這樣的存在，即使在海軍內部記載的卷宗之中，都沒有過。”
“這樣的對手……要怎麼打？！”
有人忍不住開始爲澤法擔憂起來，即使是青雉露出了幾分凝重之色。
方纔的戰鬥他已經看出來，單論武裝色，澤法無疑遠在高文之上，但身體機能以及速度卻被高文遠遠甩開。
“澤法老師……”
青雉眉頭緊皺，卻在下一瞬間瞳孔驟縮。
只見高文抓住機會，氣勢凌厲至極的一刀正面破入澤法的拳風之中。
他足以預知未來的見聞色，更是已經看到自己斬下澤法手臂的一幕！
刀鋒之上淡藍色熒光閃爍，哪怕僅僅只是旁觀，也讓青雉感覺到皮膚一陣生疼。
那是數不清的戰鬥之後，刻印在靈魂深處之中的，對於危險的本能感知。
這一刀……
即使是澤法老師登峰造極的武裝色都絕對擋不住！
一旁同樣看出這一點的黃猿更是已經做好隨時出手中斷這場戰鬥的準備。
凌厲攻勢之中，高文眼眸冰冷，甚至透露出一絲絲無趣，即使有所突破，即使更進一步，也終究……
嗯？！
恍然間，高文眼前看到的未來已然被改變，並在下一瞬間照進現實。
澤法不退反進，一隻手臂精準探出，截住高文揮刀的手肘。
嗤！
銀白刀氣越過澤法的肩膀，向他身後飛馳而去，一路蔓延到視線盡頭，幾乎將整片沙漠都切開。
高文驚詫之際，澤法另一隻纏繞霸氣的拳頭，已然朝他壓來。
其勢、其力、其威又何止比方纔強了一籌？
砰！
一聲悶響之後，高文炮彈般倒飛出去。
尚未落地，澤法的進攻便接踵而至，綿密的攻勢甚至一度將高文打的擡不起頭。
他不得已，只能選擇硬吃澤法數拳，方纔勉強將其逼退。
……
“喂喂喂~”
“這種事情……真的不是幻覺嗎？”
站在一旁看清了方纔發生的一切的黃猿、青雉二人亦是一幅懷疑人生的表情。
就算墨鏡滑落到鼻樑上，黃猿都沒有察覺到，只是愣愣的看着場中靜下來的兩人。
此前在東海，雖說澤法吃了情報的虧，但即使是面對剛剛跨入黃金級別的高文，單論硬實力他也不是對手。
但現在澤法已經能夠壓制遠比東海時期更強的高文了？！
“我沒記錯的話，高文的見聞色，已經修行到能夠預知未來的地步。”
“即使面對這樣的對手，澤法老師都能精準截住他的攻擊？怎麼做到的？！”
“誰知道呢？！”
青雉嘴角忍不住勾起一絲笑意，卻依舊難掩他眼中的震驚。
一路上他與澤法也曾搭過幾次手，單論體術較量，見招拆招，被壓制的人不是澤法而是他。
卻未曾想，如今的澤法已經恢復到這種程度。
“澤法老師恢復的可不僅僅是霸氣，受心態影響，他的體魄也比之前好的多。”
黃猿漠然：
“我現在明白你爲什麼對澤法老師如此自信了。”
“但是要想戰勝那個怪物，這還遠遠不夠。”
……
戰場之中。
“呼~”
澤法站穩身形，吐出一口熱氣，只覺得自己的整個身體，都逐漸熱了起來。
“真是懷念，上一次如此熱血沸騰，已經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那些與我戰鬥的怪物，不是被關進推進城，就是在一場場戰鬥之後，銷聲匿跡，死去或是退隱。”
澤法感嘆幾聲之後，便擡起頭將視線落在高文身上，嘴角勾起一絲自信的笑意：
“足以預知未來的見聞色嗎？！的確是相當不錯的才能。”
“見聞色作爲三色霸氣之中，最重感知的一種，也是受個人戰鬥風格、性情的影響，衍生分支最多的類型。”
“有人能夠憑藉感知到的信息，推演未來的可能性。”
“有人能夠感知超大範圍內的一切生命體，甚至做到感知其善意與惡意。”
“有人能夠傾聽萬物的聲音，窺見人類不可知的領域。”
“但同樣有人將其千錘百煉之後徹底忘記，融入體魄之中成爲一種本能，一旦有危險便會下意識做出最精準的判斷。”
說罷。
澤法看向遠處同樣停下來，嘴角溢出鮮血，顯得頗爲狼狽的高文，嘆道：
“如此短的時間，你就能走到這一步，我已經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去形容這份天賦。”
“我只知道數遍海軍數百年的歷史，都沒有人能夠以你這樣的速度成長。”
“一個都沒有。”
“哪怕那些與你年紀相仿，就成爲大將的存在，也是消耗了十幾二十幾年的時間，才走到這一步。”
“你我之間的差距，並非是戰力上的差距，而是戰鬥經驗之間的差距。”
“如果只能做到這種程度的話，你不是我的對手！”
聲音落地。
現場頓時安靜下來。
唯有狂風，逐漸喧囂，捲起漫天黃沙，也揚起高文額角的碎髮。
他並未立刻回答澤法的問題，而是一把扯開上衣露出勻稱的上半身，握刀的手也在這一刻變得越來越緊：
“說什麼鬼話？！”
“戰鬥這種東西，就是要面對比自己更強的對手，纔有趣！”
言語間。
高文的嘴角逐漸咧開，澤法留下的拳傷依舊在隱隱作痛。
他卻再一次感受到了，如同當初在海上餐廳巴拉蒂對決鷹眼之時的那種興奮。
這一戰究竟能夠得到多少霸王色經驗，能否讓自己更進一步，徹底掌控玄而又玄的霸王色纏繞……
這些問題已經不是高文此刻最關心的了。
他只想和澤法打一場。
拼盡全力打一場。
於是一雙龍翼在高文身後展開，細密的赤紅龍鱗從他的皮膚上生長出來，如同一層貼身的皮甲。
頭頂蜿蜒的龍角彼此糾纏，扭曲成如同王冠的形狀，身後一條細長的龍尾在半空中不安的晃動……
赤龍果實-魔人形態！
伴隨着高文對天人詞條運用的越發純熟。
此刻的魔人形態已然褪去了往日外放的猙獰、道氣息，透出一種莫名的和諧之感。
“這是什麼鬼東西？！”
衆人看着模樣大變得高文，一時間有些茫然。
這種形態與他們認知中的動物系三形態有着天壤之別。
“有着龍的特徵，但體型卻並無多大變化，這是人獸形態？！”
“不對！”
“正常的人獸形態，應該要更強壯，更加猙獰，而不是像他一樣……”
一名海兵忍不住發出一聲驚歎：
“見鬼，我甚至從他身上看出了幾分神聖的意味！”
……
議論聲漸起。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高文嶄新的姿態之上。
他們不知道這種形態究竟是怎麼回事，卻無人懷疑那種撲面而來的，足以讓人感到戰慄的強大氣息。
“這是……動物系三形態之上的衍生形態？！”
青雉見多識廣，一眼便看出高文的虛實。
“沒錯。”
黃猿點點頭，露出一臉蛋疼的表情：
“高文將這種形態稱之爲魔人形態，從之前跟他交手的情況來看，這種特殊形態兼具人獸形態的強大身體能力，卻又不會影響他自身劍術的發揮。”
“某種程度上說，這纔是他火力全開的姿態，而且這種姿態之下，高文最恐怖的並非是攻擊力。”
“那是什麼？”
青雉一愣，下一瞬變明白黃猿爲何會是這般標表情的原因：
“防禦，堪比，不，是優於露娜里亞族天賦的防禦能力。”
“你跟他交過手？”
“很多次。”
“結果呢？”
“能贏，但很憋屈，還有你下次能不能別問這麼冒昧的問題。”
黃猿嘆息一聲。
青雉卻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陡然轉頭看向戰場之中的澤法，眼眸之中已無方纔的自信。
他無比清楚的一點是。
如果以黃猿的攻擊力，要破開高文的防禦，都顯有些吃力的話，對澤法而言就更是無解的問題。
這一戰……難了！
……
“幻獸種嗎？！”
澤法擺開架勢，雙手被漆黑的武裝色的纏繞，這一刻他近乎產生了一種重回巔峰的幻覺。
當年……
當年我也是這般，與銀斧、約翰乃至是冥王雷利、食山者賈巴廝殺，甚至直面金獅子史基、白鬍子紐蓋特那樣的怪物。
曾經歷過的那一場場苦戰，重新在澤法眼前一一閃過，有勝有敗卻無一不讓人熱血沸騰。
時隔二十年，終於再次有這樣的感覺了嗎？！
“騎士高文，東海最仁義的男人，我認可你了！”
“來！”
“如你所願！”
高文扭了扭脖子，發出咔咔的響聲，身形卻在下一瞬間消失。
直到他出現在澤法身前的瞬間，剛剛立足的大地，方纔轟然炸裂，漸起的沙塵幾乎衝到了百米之高。
好快！
澤法的瞳孔驟縮，千錘百煉，化入本能的見聞色，如同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般，在瘋狂的提醒着他……
退！
退！
退！
強烈到極致的危機感，甚至已經刺激的澤法皮膚生疼。
可澤法卻將其視若無物，嘴角勾起一絲笑意，語氣堅定如同頑石一般：
“足以致命的危機嗎？！”
“但正義如果向暴力低頭的話，又怎麼可能照到每一個人身上？！”
“黑腕流-武裝化！”
伴隨一聲暴喝。
澤法的手臂之上，一道道近乎肉眼可見的武裝色霸氣，黑煙一般涌動，彼此糾纏交織，將他的雙手完全覆蓋。
甚至一路蔓延到他的軀幹之上，瞬息間澤法整個人彷彿都被染黑，那一道道肉眼可見的武裝色霸氣，不斷流轉。
哪怕僅僅只是逸散的氣魄，便讓在場的衆人，感到靈魂都在戰慄。
隨即澤法一拳橫推而出，與高文來襲的斬擊正面硬撼……
轟！
今夜戰鬥至今，最爲強勢的一次衝擊，在此刻爆發。
肉眼可見的氣浪，以二人爲中心，向四周擴散，整片沙漠在此刻如同暴風中的大海一般，捲起澎湃的砂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