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時代與海賊
與此同時。
高文腦海中，傳來熟悉的系統提示聲：
“船員克洛領悟武裝色霸氣。”
“潛力提升。”
依舊是如同阿金一般，潛力提升，卻並未突破當前等級的上限，達到黃金級。
但克洛自身的成長極限，卻無疑被拔得更高。
更重要的是伴隨着克洛覺醒武裝色霸氣，高文終於可以不用靠自己去肝武裝色經驗了。
之前每天十幾點，甚至自身潛力提升到傳奇之後，也僅僅只有幾十點的提升速度，實在太過磨人。
況且。
克洛只是一個開始，之後在經驗存錢罐的作用下，其他人的修行速度，將會大幅度提升。
覺醒霸氣的人會越來越多，高文自身提升的速度也會越來越快。
想到這裡，高文嘴角都忍不住勾起一絲笑意，淡淡道：
“沒錯。”
“這就是武裝色。”
“三色霸氣之中最爲全面的一種。”
“纏繞在武器上，可以強化攻擊力，附着在體表，也能形成一層鎧甲！”
“你現在已經入門，接下來究竟能夠將其提升到什麼強度，就看你自己了。”
“另外，武裝色也是分等級的……”
言語間。
高文將自己知曉的關於武裝色霸氣的信息，全部告訴克洛，沒有一點藏私。
克洛看着自己手中漆黑的爪刀，眼神也越來越亮。
見聞色霸氣解決了他看不看的到的問題，武裝色霸氣則幫助他解決了砍不砍得動的問題。
如今只要按照這條道路一直修行下去，他的戰力保底也能到海軍中將應有的水準。
當然極端個例，例如某個明顯超規格的老傢伙，或是某些堪稱恥辱的中將，沒有參考的意義。
畢竟就算評委打分也知道去掉一個最低和最高。
克洛閉上眼睛，開始感受體內的那股霸氣，並嘗試對其進行掌控。
高文見狀也不再打擾他，而是轉身離去，將空間留給克洛。
如今武裝色方面可以由克洛提供經驗了，高文的精力自然需要放在只能靠自己的霸王色之上。
……
幾分鐘後。
渡鴉港後山，一處平坦山峰之上。
高文環視一圈，見四周別無雜物，也十分安靜。
他滿意的點了點頭，便尋了一塊乾淨的石頭坐下，卻並未立即開始霸王色的修行，而是將注意力放在了系統面板之上。
幾天過去，高文又累積了不少經驗，各個技能都有了漲幅，卻都還沒到升級的節點。
唯有航海術在達到極限之後，積下來的無效經驗已經超過了七千：
【航海-LV-5：7215/MAX】
高文沒有一絲猶豫，直接將航海術的經驗，全部投進了經驗存錢罐之中。
伴隨着航海術多餘經驗的減少，經驗存儲罐中的數字，也越來越大。
很快。
航海術上的無效經驗歸零，一個嶄新的數字，出現在高文眼前：
【七武海-經驗存儲罐：3405】
之後經驗存儲罐將會根據團隊內部成員的修行刻苦程度，按照比例自動分配。
即使經驗縮水許多，但長時間的積累也能讓克洛等人有一個明顯的提升了。
伴隨着時間的流逝，高文也逐漸明白過來一件事。
這些船員提升的方式，是每付出一分努力，都能夠看到對應的提升，雖慢但總體平滑。
而高文自己卻是積累經驗到等級要求之後，一波直接反饋到自己身上，呈現階梯式提升。
兩者各有各的好處，前者每一分努力都能看到進步，後者則是提升的那一瞬間，會有超強的反饋。
但對於韭菜而言，努力就能看得到的提升，帶來的激勵效果，的確遠高於階梯式的提升。
“怎麼有點像……”
“沒什麼。”
高文搖了搖頭，將腦海中的雜念甩開。
安排好經驗存儲罐之後，高文便將注意力，放在了霸王色霸氣的修行之上。
感受着身體中那股源自於信念的氣息，高文也逐漸開始嘗試去將其掌控。
很快。
渡鴉港後山，一圈又一圈赤紅霸王色霸氣掃過，驚動周邊無數鳥獸，紛紛失去意識倒在地上。
就連全心修行武裝色，幾乎將周邊一切都忘記的克洛都被驚動，感受着那股氣息的來源。
“那是……霸王色霸氣？”
“誰？”
“高文！”
“只能是高文！”
即使在這之前，克洛從未見到過霸王色，卻也不妨礙他在瞬間便判斷出，此刻掃過周邊的赤紅氣息，就是霸王色霸氣。
畢竟這股把氣息之中透露出來的強大意志，讓他的精神都受到了衝擊。
實力差一點的，當場失去意識都不是沒有可能。
他看了看自己手上纏繞的武裝色，又看了看遠處高文釋放的霸王色，一時間只想罵娘。
“我剛領悟武裝色，你反手就掏個更高級的霸王色出來？”
“你到底還藏着多少東西？！”
“你要不乾脆一次性全部放出來得了，現在這樣一波一波來很嚇人的！”
克洛忍不住開始回憶與高文相遇之後經歷的種種。
赫然發現，這廝幾乎每次都是剛提出來一個新東西，過不久之後，直接就掏了出來。
從見聞色，到武裝色，到霸王色……
破案了！
這逼崽子肯定早就掌握了這些東西。
一直藏着拙呢！
想到這裡，克洛嘴角直抽抽，索性眼不見心不煩，轉頭找了個感知不到高文霸王色的區域，重新開始修行。
卻是被方纔突如其來的霸王色衝擊，打亂了心緒，花了好半天時間，才找回感覺。
同一時間。
港口中。
街邊人羣往來，絲毫未被港口後方的霸王色驚動。
唯有兩道高大身影同時頓住腳步，同時轉頭面向霸王色傳來的地方。
“哦呀哦呀~”
“是高文嗎？”
藤虎發出一聲嘆息，眼神中卻是燃起了幾分戰意：
“如此狂暴兇悍的霸王色，倒是與他的劍術同出一源，就連在下手中的刀，都開始興奮起來了。”
“畢竟上一次跟他交手，可完全沒有盡興呢。”
“所謂的王的資質~”
澤法點點頭。
此前高文覺醒霸王色的時候，他就在現場，甚至是真正的見證者，自然對這股霸氣無比熟悉。
“他這種全身都是反骨，對於世界政府沒有任何敬畏的存在，沒有霸王色纔是怪事。”
“澤法先生，那你現在對他們還有多少敬畏？”
面對藤虎的質問，澤法微微一愣，眼神中流露出莫名的情緒：
“誰又知道呢？”
“說起來倒是要感謝那傢伙，對港口中的人隱瞞了我的身份，我才能真正融入其中。”
“當然也感謝你，肯帶我這個老頭子，去這港口中的所有地方，見證周邊平民真實的那一面。”
“如果不說是來這裡，誰又能知道，真相竟然是如此的荒誕……”
“如此的讓人感到冰冷。”
二人說話間，腳步再次邁開，幾分鐘時間，便走進赤龍街的一間酒吧之中。
匯聚在這裡的，都是高文海賊團中的成員。
衆人喝着手中的麥酒彼此插科打諢，四處都是歡笑和打鬧的聲音，這般場景甚至讓澤法想起了自己手下那羣海兵。
每當他率領弟子打敗在一地作亂的海賊，開啓慶功宴的時候，那些新兵臉上也都是這般表情，都是這般姿態。
“像啊，真像。”
澤法感嘆一聲，隨即默不作聲，找了個位置坐下，視線看向周邊的人羣，不知在想些什麼。
藤虎順勢坐在他身前，看着周邊的人羣，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都是一羣再普通不過的人了。”
“啊。”
澤法應了一聲，便沉默下來。
吧檯前的女性侍者卻在此時走過來，臉上帶着甜甜的笑容，將兩杯麥酒遞到兩人手中，又從身後取出兩塊麪包，隨即對着二人說道：
“船長定下的規矩，殘疾人有免費的麪包和酒。”
“嘛！”
侍者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畢竟這裡也是船長留給我們的養老院，嘻~”
說完，不待澤法二人反應過來，侍者便被其他桌的海賊叫了過去。
澤法則是看着手中的麪包和啤酒出神，良久纔回過神來，發出一聲悠長的嘆息：
“我現在算是明白了，爲什麼當他迴歸的時候，會有那麼多人自發前來迎接他。”
“這樣的待遇，就連那些爲了正義而死戰到底的海兵，都沒有……”
“他們中有許多人因傷退伍之後便杳無音訊。”
說着。
澤法緩緩將手中的麪包放進嘴裡。
表皮酥脆，內裡柔軟，還帶着牛奶和雞蛋的香氣。
品質和口味雖說完全不能和海軍大將特供的食物媲美，但對這些人來說，卻也實屬難得了。
一口一口。
澤法將麪包完全吃下肚子，方纔長出一口氣，感受到了久違的輕鬆愜意。
隔壁桌海賊帶着幾分醉意的聲音，也在此刻傳入澤法的耳中。
“麪包配麥酒，當年我加入海賊團的時候，做夢都想過這樣的日子。”
“誰不是呢？”
一明顯上了年紀，帶着頭巾的海賊癱坐在椅子上。
他一口將杯中的麥酒喝光，又打了個飽嗝，出口的酒氣讓周邊人下意識移開，卻又在味道散去之後回到原位，等待着他接下來的話。
頭巾海賊抱着酒杯繼續道：
“當年我在故鄉的時候，家裡經營的就是麥酒生意，也算是有些家產，也有一個妻子。”
“對了她很漂亮，像加沙大人一樣！”
“吹吧你就！”
周圍傳來一陣鬨笑聲。
衆人明顯不相信他的話，只當他是在做白日夢，畢竟如果真有這樣的日子，誰會願意來當海賊？
唯有澤法心頭一動，轉身將麥酒遞給這名海賊。
此時她腦海中浮現的，卻是自己早已亡故的妻兒。
她們都死在海賊手中。
澤法忍不住問道：
“那後來呢？”
“後來？”
頭巾海賊深吸一口氣，語氣平淡，彷彿講述的是別人的故事：
“那年領地的貴族突然對我加稅，我辯解過，可他們拿着槍。”
“我只能將酒廠賣掉，可稅突然又翻了幾倍，我的錢還是不夠。”
“他們就當着我的面，將我老婆和孩子帶走，說是抵稅，可第二天、第二天……”
說着頭巾海賊的眼眶逐漸紅了起來：
“第二天，我就在一艘船上看到了我的妻子。”
“我想去救他，卻被身旁的同伴按住，他們跟我說那是領主的船……”
“他還說。”
“領主看上我老婆，是我的榮幸。”
這一刻，衆人都安靜下來，看向頭巾海賊的眼神之中，充滿了同情。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們看着我幹嘛？不會真信了吧？”
頭巾海賊乾脆蹲在桌子上，拍腿大笑：
“每一次我講這個故事都有新人中招！”
“喝！”
“你們都得喝！”
衆人恍然，這才意識到自己又被頭巾海賊的演技騙了。
一時間直呼上當，心不甘情不願的拿起桌上的酒杯，猛灌了自己一口。
唯有澤法注意到了，頭巾海賊眼角，那還未掉落下來的淚水。
單純謊言騙不了人的，但是摻雜着真相的謊言，一定能夠騙到人。
澤法忍不住低聲道：
“爲什麼不向海軍求救呢？”
“你不會……”
頭巾海賊本想否認，卻看到了眼中同樣盈滿熱淚的澤法，瞬間便明白過來，眼前這個男人與自己有着相同的宿命。
“可是……”
說着頭巾男子的嘴角勾起一絲譏笑，眼角的淚水也在此刻淌下：
“海軍站在他那一邊啊。”
“……”
澤法一時無言，只是伸手拍了拍頭巾海賊的肩膀，道：
“我能理解你。”
“我能。”
頭巾男子卻在此刻壞笑道：
“老哥你也被我騙到了吧？”
“不過，之前都沒有見過你，你是哪個小隊的？”
澤法麪皮一抽，隨意找了個理由道：
“我是最近才加入的新人。”
“這樣嗎？不過這麼大年紀當海賊，你也是老當益壯！”
說罷。
頭巾男子也不細究，畢竟能夠進來這裡的，即使不是高文海賊團的人，也是獲得高文准許的人。
無論如何都是自己人。
他直接站起身，面向衆人道：
“爲了老哥乾杯！”
“乾杯！”
……
衆人熱情的鬨鬧之中，澤法也重新在吧檯前要了一杯麥酒，當着衆人的面，一口悶了。
藤虎坐在角落裡，感受着這一幕，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要是早一點遇見這些有趣的人，我也不會自毀雙目了。”
“又是苦澀而後悔的一天呢。”
這一夜澤法久違的醉倒，不止是身體更是心。
他也聽着衆人的故事，從隻言片語中，拼湊出一個個悲劇。
雖有單純的倒黴蛋，但絕大多數人成爲海賊的理由都只有一個——活不下去了。
要麼當海賊要麼死。
而究其根本原因，卻從來都不是澤法一直以爲的海賊而是更高層，高到在雲端之上，高到可以被稱之爲——神。
凡人對神的侍奉，即使是——天上金！
醉意朦朧間。
藤虎耳邊傳來澤法的呢喃：
“不是海賊創造了這個時代，而是這個時代創造了海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