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李公公的怒吼,整個場面才安靜了下來,小翠跪在地上,跪着走向李公公,在地上不斷地磕頭,一張清純的小臉上滿是淚痕:“李公公,奴婢相信你是公平公正的,這件事情確實是奴婢所爲,公子並不知道,要罰就罰奴婢吧,求李公公網開一面!”
李公公見她說的誠懇,又想到這次的目的只是爲了給他們下馬威,不必要罰得太嚴。
何況這三個人將來都有可能會是朝廷中的重臣,失去一個人就等於失去一個將來能夠爲國家做出貢獻的能人,畢竟那個這件事情已經清楚了,只是因着朱思章的丫鬟一時糊塗才做出的事,楊德曜只是因爲氣不過沈子晉的行爲纔會與他動手。
所以李公公在此事上也有了偏心,希望能把三個人都保下來,以爲朝廷注入新血液。
“看在你們三個人都是有才能的人,咱家也不希望你們因着這一次的事情而被皇上所刷下去,咱家不會懲罰你們,但咱家會把事情明明白白地稟報皇上,由皇上來定奪此事。”李公公說得大義凌然,沒有給出確切的答案,聽得唯心的心忽上忽下的,最後聽聞要交給慕容靳來決斷,心裡倒是燃起了希望。只要把事情交給慕容靳,這個事情就容易解決了。
就算慕容靳想要治朱思章的罪,她一定會對他不依不饒的。
事情在李公公的速戰速決中解決,唯心也如願以償地看到朱思章才戀戀不捨地隨李公公回了休寧殿,臨走前回頭看了一眼面色並不好的朱思章,黯然地離開。
士兵一走,沈子晉站起身冷笑道:“沒想到這樣都還不能把你這個僞君子給拉下去,我相信皇上是公平的,絕不會允許有你這樣的人出現在朝廷之上。”
朱思章實在不明白沈子晉爲何總要針對他,他們分明沒有交集,若只是因着一個玉佩就對他斤斤計較,這樣的人如此小肚雞腸,怎能成大事?即便他的文采可能真的比他要好,但若是日後他們都能出現在朝廷上,必然會成爲兩個對立的勢力。
“沒錯,我就是故意要搞你,爲的就是把你拉下馬。”沈子晉忽然轉過身看着身後的朱思章和小翠,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他的眼中閃着暗光,對小翠笑道,“還真是要感謝你這個小丫鬟,如果沒有你把玉佩當掉,我還真不知道有什麼理由能把你們拉下來。”
“你果真承認了,你做這些事情就是想把我家公子拉下來,你怎麼這樣黑暗!”小翠聽着沈子晉大言不慚的話,激憤起來,嚷嚷着要讓李公公回來評理。
沈子晉對她的撒潑只是抱以輕視一笑,挑釁地看了一眼朱思章,轉身就要離開,卻被被他忽視的楊德曜擋住了去路。他也不害怕眼前這個比他高大的楊德曜,漫不經心地推開楊德曜擋住他的身體道:“莫不是你們還要聚衆鬧事吧?方纔李公公才離開,也沒怎麼你們,你
們若是再敢動手,誰能保證下一次你們就真的這麼好運能夠逃脫責罰?”
朱思章深知這一次李公公沒有當場責罰他們已經是對他們心軟,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他擺擺手,示意楊德曜不要再衝動:“楊兄,你回來,不要再出什麼事了。”
“就算你這一次命大,我放你一條生路,下一次可就沒這麼好運了!”
楊德曜讓開了擋住沈子晉的步子,走到朱思章的身邊。
“我們不能再鬧事了,就算這一次是他故意這麼做的,我們沒有辦法,認證物證都在他的手上,他方纔說的話也只有我們聽到,根本沒有用。”朱思章清楚只要沈子晉咬着牙不把這件事情說出來,他們就拿他沒辦法,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胡作非爲。
目前已經經過了複試,其次就是接下來最重要的殿試,他們都是有機會奪得頭籌的人,不能在這個關鍵時刻捅出事來。朱思章還是識大局的,他建議楊德曜這兩天不要再和沈子晉碰上面,他們把事情壓一壓,等通過了殿試再做決斷。
“真是便宜了他這個孫子!呸!若是被他奪走了狀元,我真噁心來參加科舉考試!”
楊德曜先前幫朱思章僅僅是因爲人情的關係,但現在他得知了沈子晉的真正目的,越發對沈子晉看不起了,他煩躁地回了房,看到一直在房間裡待着的映晴,不知她是什麼時候出來的,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他們審問,只見映晴一看到他,淚水就沒察覺地滴落下來。
“你不要在我面前哭!”楊德曜嚇得趕忙給她遞去了手巾,心裡的躁動也因這一滴淚所化解,他一邊安慰着映晴,一邊解釋着他的所作所爲並不是因爲他的一時莽撞。
“公子,這個事情你就放心地做,奴婢不阻止你,奴婢也不會把事情告訴老爺。”
映晴是懂得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她一直躲在後面,所以把發生的事情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也知道這一切都是沈子晉的陰謀,所以她纔不會阻止楊德曜。但她很擔心公子會因此而受傷,即便再殿試上得不到什麼好的名次,至少人要安安全全,毫髮無損的。
小翠一臉抱歉地走進來,看着映晴落淚的模樣自責道:“都怪奴婢,這個事情因奴婢而起,奴婢沒想到沈子晉會是這樣的人,竟落了他的圈套。”
“這個事情就不要再說了,今天也算是累了一天,好好休息,保證明日殿試的發揮。”
朱思章相對起三人反倒要鎮定得多,他和楊德曜洗漱了一番皆回到了牀上休息,兩個毫無睡意的人一邊有的沒的聊着天,一直捱到晚膳也沒有睡着。因着不想再遇到沈子晉,兩人在食堂裡迅速地用完晚膳就回了房間,卻發現他們的房門被人打開,房間裡面一旁狼藉。
“這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我們還要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楊德曜憤憤不平地把被人丟在地上的枕頭一腳踢開。兩個憤怒卻不能言明的人草草地收拾好房間,卻沒有看到他們的屋頂上有一個黑色的身影一閃而過,霎時間出現在休寧殿前。
唯心已經有些日子沒有見到許石,正想上前和他寒暄兩句,卻見他在慕容靳的書桌前跪下朗聲地說道:“稟報皇上,屬下所見與皇上的猜想完全一致。”
他詳細地把事情都給慕容靳彙報了一遍,唯心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慕容靳早已經有所聽聞這件事情,但他一直裝作不知道,今日派李公公前去調查也只是爲了引蛇出洞,他早就懷疑這個事情不如表面上這般簡單,所以一直派許石潛伏在他們周圍打探消息。
“這個叫沈子晉的可是狡猾,爲了把對手拉下來竟做這樣的手腳!”
唯心爲朱思章的經歷憤憤不平起來:“這樣的人怎麼能成爲朝廷中的一員!”
“你別急,這個事情與朕所想的相差無幾,朕知道應該怎麼做了。”慕容靳深思着,他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桌子,聽得唯心的心隨着他敲響的聲音也砰砰跳了起來。就在唯心等得不耐煩時,慕容靳突然說了話,“這個事情,朕要好好和你解釋。”
若這個事情不是剛好牽扯到朱思章,唯心根本不會理會,慕容靳也不會給她作解釋。
唯心認真地聽着慕容靳的解釋,越聽心下越發心驚肉跳,這才知道原來沈子晉是慕容靳早已盯上的人。盯上沈子晉不是因爲他的才華有多麼風華絕代,而是因爲他背後的實力。慕容靳是皇上,他最不喜歡的就是參與了權派之爭的大臣,而正是因爲他的上任,朝堂上的大臣認爲他年輕,不能擔當得起整個國家的責任,所以總會在朝堂之下做手腳,沈子晉就是來自一個參與了權派之爭的家族而來,他的才華確實是真材實料的,但因着他的出生,讓慕容靳不得不忌憚。
他現在所需要的,是一股沒有參與任何的權派之爭的新鮮血液。
而沈子晉所處在的家族由於在朝堂之上全力滔天,所以在沈子晉參加殿試開始慕容靳就已經把目光放在了沈子晉的身上,希望能夠從他的身上找到一個突破這個僵持局面的點。
“既然你都知道這個人是個可恥之人,就不要把他留下來了。”唯心擔心沈子晉的存在會影響到朱思章的發揮,希望慕容靳能夠把沈子晉提前取消殿試資格,但她知道這個想法不過是能在慕容靳的面前說一說,她懂得慕容靳的難處,嘆一口氣又繼續道,“我不妨礙你了,一切都有你來做決定,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你的,我相信你會把這件事情處理好的。”
慕容靳沒想到唯心會這樣信任他,但這樣的信任與他而言又給了他不小信心。
其實他早已就已經看上了完全沒有參與任何權派之爭的朱思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