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睜開眼時,天已經大亮。
他沒看到東方秋月。
她人呢?
龍天起來活動下發麻的身體,一邊打量着周圍,尋找東方秋月的身影。
這個山谷呈狹長狀,寬度僅百米左右。
離龍天不遠的山腳下有條小溪流,溪水沿着山壁緩緩穿過峽谷。龍天詢着細細的水流聲尋找,看到了東方秋月正在溪邊梳洗。
“秋月姐,原來你在這!”龍天驚喜道。
“怎麼了?”
“我還以爲……”
“以爲我已經走了麼?”東方秋月笑道。
龍天點了點頭。
“放心吧,既然答應了要陪你修行就一定會做到,不會騙你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龍天還想解釋,但東方秋月打斷了他,“好了,別再說廢話了,洗把臉,然後去找點東西吃。”
“好的。……我一個人去嗎?”
“不然你還想我陪你去?你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了,該學會自食其力了。”東方秋月語氣變得很認真。
龍天沒有再說,她講的有道理,自己確實已不小了,可以也應該自力更生了。
他洗了把臉,提提神,然後攀上石壁越過山頭去尋找食物。
山上可以吃的東西說多不多,無非就是一些動物還有野果,而且果子也不是什麼時候都有長的。可若說少也不是很合適,不談別的,光是動物就各式各樣,數之不盡,足夠了。
草木很茂密,視野不大,森林中蟲獸很多,光是行走就已不甚方便,更何況是尋找食物。
所以龍天走得很慢,他掃過一片片林木,希望看到哪怕是一個桃子。
但是他失望了,什麼也沒有,若大的一片森林竟然什麼都沒有。
“看來找點吃的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呢!”龍天苦笑。
他只得繼續向前走,走向另一座山頭。
他仔細地找,山頂上,山谷裡全都找遍了,可最後的結果還是——什麼都沒有。
已經翻過了七八座山了,龍天還是兩手空空。
他看得已經夠仔細了,爲什麼就是找不到呢?這是龍天想不通的。
時間一分一分地流逝,龍天走地越來越遠。
周圍的樹木變得越來越粗壯,森林變得越來越繁密,天空變得越來越陰暗。
正當龍天準備放棄返回時,林子裡突然竄出一隻老虎!一隻吊睛白額大猛虎!
龍天沒有看清那老虎長得什麼樣,有多大,有多長,他嚇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他驚叫一聲,連忙轉身狂奔。別說什麼找吃的,現在魂都快沒了。
不跑還好,龍天一跑,那白額猛虎彷彿受了什麼刺激一般也立刻從後面追上來。
人是跑不過老虎的,這道理誰都曉得。
可偏偏就是要跑。
人就是這樣。
跑得過老虎的人不是沒有,有很多,但至少現在的龍天不列其中。
一兩個呼吸間,老虎已經追上龍天。
他感覺到身後起來一陣濃烈的腥味,不自覺地一回頭,眼前一花,只看到一個毛茸茸的爪子朝臉上蓋來。
龍天被撲倒在地,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就在這關鍵時刻,老虎突然大吼一聲,棄龍天不顧,轉身跑開了。
龍天驚魂未定,不知發生了什麼,大喘着粗氣。
不過總算是撿回了一條命,不幸中的萬幸。
他回過頭一看,東方秋月正飛騰而來,一轉眼就到了他面前。
“原來是她救了我。”龍天心想道。
“龍天沒事吧?”東方秋月忙問。
“沒事。”
龍天起身查看了一下,臉上一塊紫了,額上破了皮,流了點血。沒什麼大問題。
“沒事就好,回去吧。”其他的東方秋月什麼也沒說。
龍天看到她手中抓着一把說不出名字來的果子。
原來東方秋月見龍天去了許久還不回來,便一路尋了過來,還在路上採了些果子。趕到時正好看到龍天身處境,出手幫了他。
“你太慌張了吧,不然不至於這樣。”東方秋月慢慢說道。
確實,龍天一看到老虎就立即轉身逃跑,驚慌失措,恨不得多長一條腿。
逃跑沒有錯,誰都會這樣,可是對於一個武者來說就太差勁了。
一個武者不論遇到任何問題,任何危險,即使身處絕境,也不應如此失態。
龍天也感到很羞愧,很懊惱。他低着頭,一句話也不說。
就當是個教訓吧!
東方秋月這麼說。龍天自己也是這麼想。
龍天在森林中的修行以這次的受傷而宣告開始了。
從這以後,他每天早上都獨自一人出去尋找食物。他必須做到,不管多麼困難也要做到。如果這麼簡簡單單的事情都做不了的話,那還說什麼修行,更不必煩着東方秋月了,誰也幫不了他。
只有他自己,只有自己能幫自己。
還有就是,龍天把第一次自己的表現當成是恥辱,難以忍受的恥辱,他看得出來東方秋月此有些失望,只是她沒說而已。他想洗去那恥辱,他不想讓東方秋月失望,更不想被她輕看。
他做起了獵人做的事,尋找獵物,捕獲獵物。
他原本以爲不難,不就是找些小動物麼,又不是大型猛獸。
但他錯了,他的目標確實不是大型猛獸,可即使是小兔子小野鹿也不是那麼容易捕的。抓它們的難度不同於摘幾個桃子李子,它們是活的,會跑會跳,不會等着別人來抓。
龍天發現很難,光是找出它們來就費工夫,何況還得捉住。
萬事開頭難,開了頭,慢慢總會有經驗的。
龍天漸漸摸到了些門路,漸漸地有點像獵人了。
他慢慢地在林中搜尋,不發出一絲聲響,連呼吸都放慢了頻率。獵物們很敏銳,很敏捷,想要抓到它們就必須比它們更敏銳,更敏捷。獵物們會隱藏,龍天就要比它們更會隱藏。
只有這樣,才能捕到獵物,才能當一個成功的獵人,才能在這森林中活下去。
龍天靜靜地站在樹後,他已經站了半個小時了,半個小時一動也不動。
在他身後不遠處,一隻花鹿悠哉遊哉地吃着草,它時不時擡起頭看一看周圍。但是很明顯龍天隱蔽地足夠好,一直都沒有被發現。
花鹿就快要走到龍天躲藏的那棵樹旁了。
龍天還在躲着,還沒到出手的最佳時機。他還得等,已經等了這麼久了,不在乎再多等片刻。
花鹿越來越近。
三米……
兩米……
一米!
就是這時!龍天衝了出去,等待了這麼久,此刻他終於出手了!
獵物受到這突如其來的驚嚇,立馬逃跑,可是太近了,已經來不及了。
龍天躍起,一拳轟了過去,正中它的脖子,一擊成功。
這就是龍天一直做的事,一天一次,來到山裡尋找獵物,尋找食物。從來也沒有停止過,即使是不缺食物也會被東方秋月趕去打獵。
龍天就想不明白了,沒吃的時候還可以理解,可是都有食物還一個勁地叫他花廢時間去山裡轉悠。這他就想不明白了。
他問了,但東方秋月沒解釋,只是叫他照做,別多問。
打獵只是爲了填飽肚子,補充能量,他還有更重要也更艱鉅的任務。
那就是修練!
這是他的主要目的。也是龍天的想法。
儘管疑惑,龍天還是照做,他聽東方秋月的,沒有再多問爲什麼。
這麼長時間以來,除了每天一獵,東方秋月什麼也沒教他,只是叫他每天去繞着幾座山跑一圈。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到底有多遠、多久,只是一圈下來,已經累得直不起回來,已經虛脫了。
除了打獵,跑,還有的就是到山崖邊上打坐。
靜靜地坐着,什麼也不管,什麼也理。
這樣還不算太難,更折磨他的是東方秋月還要求他在打坐時凝聚能量。
不是隨隨便便聚集片刻,而是一直持續着!
一直持續凝聚,一直持續釋放。
一個小時……
兩個小時……
……
隨着次數的增加,持續的時間越來越長……
每一次龍天都將體內的能量釋放地一絲不剩。
這時的他沒有一絲力氣,使不出一絲能量,完全是手無縛雞之力,甚至連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都能輕易打倒他。
東方秋月這才讓他休息,吃東西,恢復體力,補充能量。
做完這一些,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一天已經過去了。
龍天每天做的都是這幾樣,每天都累到躺下就睡着。
修行的生活沒有太多變化,太大波瀾。尤其是在深山中的修練更是如此。平平靜靜,波瀾不驚。
隨着時間的推移,龍天活動的範圍越來越大,以生活的山谷爲中心,方圓數裡內都是他的狩獵場地。他每天都進入裡邊行走,打獵。
他一直很順利,再沒有遇到什麼危險的狀況。
可是東方秋月卻告誡他千萬不可貿然闖入森林深處,那裡不是善地,隱藏着危險。
她說走到方圓十里就再也不要再往前了。具體是怎麼回事,有什麼東西她卻沒說。龍天雖然有些疑惑不解,但他知道東方秋月不會有錯的,而且她不說也是爲了自己着想。
所以龍天一直遵守着,從未進入禁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