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
利箭劃破森林的寂靜,飛向龍天。龍天感覺到了一絲危險,剛擡起頭,箭矢就已經到了眼前。他用盡了全力,想要躲開,可最終還是沒能逃脫。箭刺進了他的左肩,只差數寸就到了心臟。
在巨大的衝擊力下,龍天倒飛倒在地面上,箭幾乎將他刺穿,肩膀處傳來的痛楚使他直冒冷汗。
“龍大哥!”楊傑大驚,被這突然的變故嚇壞了,忙趕到龍天身旁,“龍大哥?!”
趁此機會,偷襲者跳到尤濟面前,手一揮,將尤濟身上的布條扯掉,放開了他。接着那人進而再次轉向龍天,想要再次出手,結果了他。
“住手!”這時,另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同時又有兩個身影來到了此地。這裡面有徐家護衛餘新,他立刻擋在龍天前面,不讓偷襲者得逞。
“楊傑,龍天怎麼樣了?”餘新轉過身詢問道。
不等楊傑回答,龍天已經慢慢地站了起來,他左手抵住傷口,右手握住箭羽,用力一折,將它折斷成兩截,只剩下手指長的一截還露在外面。“我沒事。”龍天說道。
龍天盯着傷他的那人,並沒有多說什麼,他眼睛掃過出現在眼前的數人,道:“我知道你們爲了什麼,出去把話說清楚吧。”
“不必多說,等我把你打個半死,再抓回去,一切自然就清楚了。”剛纔偷襲龍天的那人名爲伍中平,是馮家最強的幾個護衛之一。他看着龍天,就像是在看一隻獵物,不屑地冷笑一聲道:“在我眼中,你什麼都不是!”
“夠了!這件事不是你說了算的,也不是馮家說了算的,必須一起商量解決的辦法。”餘新最看不過馮家人這種高高在上,自以爲自己是一切主宰的做法。
“我爲兒子報仇憑什麼要和別人商量?誰敢多說什麼?”尤濟有些虛弱了,但一家之主威勢卻毫無減少。
“尤老爺。”站在餘新身旁的何永風說話了,他是文家的第一高手,甚至可以說是此時此地的最強武者,他對尤濟禮貌地說道:“確實,您報仇誰也管不着,但此刻四家族齊聚此地,都是爲了同一件事而來的。既然來了,我們就必須把事情搞清楚,到時你們之間的恩怨由你們自行解決,沒有人會阻礙您。不知您意下如何?”
何永風曾在少林寺西城九院修練過,是個極爲強大的武者,也是文家的主要人物之一。他的話很大程度上就代表了文家的意思,縱然尤濟不願,卻可能無視,尤家比文家還差了不少。“好,就按你說的!”
伍中平冷哼一聲,不與置否,馮家雖然是十三家族中最強大的一家,沒有任何人可以對抗,他也因此無比地驕傲,從未把其他家族放在眼裡。但此時他卻不能反駁何永風,因爲他不是何永風的對手,真正動起手來討不到便宜。
誰也沒有異議,於是一行六人往森林外走去。到了外面,儘管龍天有所準備,可還是不免大吃一驚,陣勢太大了。四周都是人影,分爲兩個陣營,每個陣營都有不下於百人的護衛。每一方都有幾個人坐於馬上,其餘的皆手持兵器,蓄勢待發。
走到最中央,趙猛忙迎了上去,帶着殘餘的人馬跟上尤濟。看着坐於馬上的幾個人,尤濟冷冷道:“王護衛、文公子、徐公子,想不到你們都來了。”
“少爺讓我前來助您一臂之力,必要時候可代您出手。”馮家一方坐在馬上的是王勇,他代表馮家而來。
“多謝。”尤濟點點頭,“剛纔多虧了伍護衛出手相救,不然老夫沒那麼容易脫困。”
“請放心,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了。”王勇命令道:“伍護衛,凡是發現對尤老爺不利者,格殺勿論!”
“是。”
馮家尤家對面,文家和徐家正嚴陣以待。龍天走到徐泉面前,抱了抱拳,“徐少爺。”
“龍天兄弟受傷了?沒有大礙吧?”徐泉見龍天身上的箭傷,擔憂道。
“沒傷到重要位置,沒什麼影響。”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文家公子,文定康,我們是好友,他也是你的朋友。”跳下馬,徐泉將眼前幾人一一介紹。
龍天點點頭,“多謝幾位相助,我龍天實在不敢當。”
“文公子,徐公子,我不管你們與龍天是何關係,他害死我兒,老夫定要他血債血償,誰也別想保他。如若不然,我尤家必將傾全家之力,與之一戰!”尤濟沉着臉緩緩走上前,面對着文定康與徐泉說道。
文定康、徐泉對視一眼,文定康略帶微笑地上前幾步,與尤濟不過兩米,他說道:“尤濟請放心,我們向來都是以大局爲重,不會偏袒自己人。只要能讓我們信服,一切依你自己,我和徐泉決不阻攔。”
“好,有文公子這句話老夫就放心了,老夫也不希望引起各家族之間的大戰。”
說着,雙方人物全都聚集到中間,這時,龍天開始說話,他不併僅僅說給尤濟聽,而是在場的所有人。“我只想說明一件事,尤英並不是我殺的,有個人將我引到那兒,我趕到時尤英已經死了。而且,兇手還故意留下一個活口回去通風報信,把尤家護衛喊來,正好看到我在現場。”
“一派胡言!”趙猛大喝道:“你不過是想要洗脫罪名罷了!”
“你有證據證明你所說的話是真的嗎?”徐泉問龍天。
龍天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說道:“沒有。那個通報說看到我殺人的護衛也死了。”
“怎麼死的?”
尤濟指了指森林,冷冷道:“不久前被龍天自己殺了。”
龍天無話可說,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唯一的人證已經死了,而且是死在自己的手上的。聽到這話,徐泉那邊也只得沉默,即使想要幫龍天也沒有法子了。除非能找到新的證據證明龍天的清白,否則他是說不清了,沒有人會相信他。
伍中平半眯着眼,咧着嘴笑着,“證人被你自己殺了,這真是可笑,分明是你殺人滅口,如今無法抵賴了,還有什麼可說的?”
龍天掃視着眼前這些人,裡面有高強的武者,也有弱小的普通人。可是,不管是什麼樣的人,此刻都一付高高在上,吃定了自己的樣子。他無法爲自己洗脫嫌疑,這些人也不會給他留任何辯解的機會,他們已經認定龍天就是兇手,剩下的只要抓住他,這就足夠了。
龍天不知道爲何自己踏上武術修行之路後會遇到這麼多問題,種種困難接連不斷地發生,不管他想不想。這究竟是武者的命運還是他個人的命運,有時候他真的不明白。
“我無話可說。”龍天只得這麼說,這不僅是說給想殺他的人聽,也是對徐泉他們說的。他真的無話可說了,也不想再說了,因爲無論他說什麼,說得再多也沒有絲毫作用,沒有人會相信的。
龍天想要說清楚,不希望過多無謂的爭鬥,但現在已經沒辦法了。他盡力改變現狀,可沒有用。他知道只能一戰了,尤濟不可能放過他,他也不可能任由對方處置,只能以力量說話了。龍天並不懼怕戰鬥,他沒做錯事,是被冤枉的,無論情況變成怎樣也不會內疚。
“話已經夠清楚了吧!龍天沒有證據證明自己不是兇手,按約定好的,誰也不能阻攔尤老爺報仇!誰要是違反了,馮家決不會袖手旁觀!”伍中平語氣強硬,警告着文、徐兩家。
“哥!你真的不幫龍大哥嗎?不能這樣!”徐青扯着她大哥的衣袖,低聲哀求道。
徐泉苦笑着,不忍拒絕妹妹,他又何嘗不想出手幫幫朋友呢。可是他卻不可以,他必須以大局着想。如果他出手幫忙的話,馮家肯定不會同意,到時他們也會出手。這樣一來,馬上就會引發四個家族之間的激烈戰鬥,到時必定會死傷無數,傷亡慘重,誰也無法預料到事情會發展成怎樣。
“徐青,別再讓徐大哥難做了,他有他的苦衷,你應該體諒他。”楊傑比徐青明白得多,知道徐泉有他的難處,並不意外他的猶豫。但是,不管徐泉會不會出手,楊傑都不會置之不理的,龍天對他有大恩,他不可能眼睜睜看着他被人殺死。
即便力量微薄,即便毫無作用,他也會勇往直前,沒有絲毫猶豫。這就是楊傑。
楊傑走到龍天身旁,道:“讓我與你共患難吧,龍大哥!”
“你不怕死嗎?”龍天輕聲問道。
“怕。”楊傑回答得很乾脆,“可是我不能眼看着你被這些壞人欺負,決不可以!”
“我對你的恩情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大,不值得你冒生命危險。”
“有的!龍大哥,別再勸我了,讓我們並肩作戰吧!”楊傑幾乎快要哀求龍天了。
“哼!誰要幫他的,不想活了就都一起上吧!”趙猛舔了舔嘴脣,他已經把龍天當作是死人了。
“哈哈哈哈……”龍天仰頭大笑,令他欣慰的是終究還是有一個朋友與他站在一起,這已經夠了。“你們想殺我,直接來就是,真的以爲我是軟柿子想捏就捏麼,誰想來儘管上吧!我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