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正想打第三拳時,一個聲音阻止了她。
“夠了!你再打下去,把他打死了誰來替我們辦事?”一個身穿淡綠色長袍的青年走到她旁邊說道。
“你的意思是,他合格了?”
“他能與你一戰並讓你受傷,如果這種實力的人還不合格,那我想這裡就再也找不出一個合格的人來了。野狗、禿鷹兩族的首領也不過如此,還有你手下那個叫高光的恐怕還不是這個龍天的對手。”綠袍青年淡淡道。
“不錯,剛纔要是換成高光他還撐不了這麼長時間。他確實比高光要強些。”
“而且相比於戎夫長途他們,我還更看好這個人。”
“哦,這是爲什麼?龍天武功並不比他們高。”白衣女子不解。
綠袍青年微微一笑,“道理很簡單,他們兩個都已經老了,而這個龍天卻如此年輕。正如你一樣,他們兩個人加起來還不一樣不是你一個人的對手?”
“話雖如此,可這個理由也未免太牽強了此。”
“你不信?”
白衣女子搖頭。
“那我們等着瞧,看看他們誰厲害。”綠袍青年對自己說的話很有把握。
相信自己不會看錯,因爲他相信年輕的力量。
龍天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熟悉的地方。這裡是天鵝族的洞穴,而且他躺着的還是他以前住了一個多月的那個洞穴。
他又回到天鵝族來了。
命運給他開了個玩笑,他誤打誤撞從野狗族手上救下了天鵝族的人。還來到這裡,爲天鵝族濫殺無辜,而他自己還毫不知情,甚至還一直以爲是在維護善良,剷除邪惡。事後得知自己完全做錯了,與天鵝族決裂並離開,想不到繞了一圈,現在他又回到了這裡,而且這次是以囚徒的身份。
上天給他開了這樣一個大玩笑,就連他自己也不禁感嘆造化弄人,世事無常。
“我原以爲經過這次的修行,我已經變強大了,已經足夠保護自己了。想不到在這小小的地方就受人擺佈,茫然無措。做出這種愚蠢的事情來,既無能又脆弱……”
龍天又再次感覺到自己是那樣的弱小與無助,可惜家人已離去,關望天和東方秋月也不在,不然他們一定會爲他指點迷津,助他一臂之力的。
龍天現在沒有一個朋友,也沒有一個人會幫他,只有靠他自己。
他想到了一個人——阿藍。
雖然龍天到現在還搞不清楚 這個人究竟是敵是友,但她救過自己是事實,她也許可能是一個朋友。
龍天剛想到阿藍,她人就出現在他眼前了。
她還是冷冰冰的臉,冷冰冰的表情,冷冰冰的眼神。但她能來龍天已經很高興很感動了。
“你的傷怎麼樣了?”阿藍一進來就問龍天。
“只是輕傷,沒什麼大礙。謝謝你。”龍天與她面對面,一動不動地看着她,想要看透這個人。
“你用不着謝我,我只是奉首領之命來尋問你的傷勢的。”
“她爲什麼不殺我,還讓我在這裡養傷?”龍天疑惑道。
阿藍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呆會兒你自己去問她吧。”
“我什麼時候能見你們首領?”龍天問。
“我就是來傳你的,如果你能動得了,現在就跟我走。”
龍天跟隨着阿藍去見天鵝族首領。山內大小不一的山洞縱橫通達,不熟悉的人一不小心就會迷失在裡面。龍天在這兒住了一個月也只是記住了從他自己住的山洞通往外界的線路。其他的地方他根本沒有去過,天鵝族的人也不讓他進入。
他們沿着彎彎曲曲的過道走了不久,竟然碰到了高光。
“你幹什麼?”高光問阿藍。
“首領要見他。”
高光不再多說,他扭頭看向龍天,說:“我看了你和首領的戰鬥地點,想不到你竟然能與她戰成這樣,看來你果然實力驚人。我真想與你再認認真真地打一次!”
“隨時都可以奉陪。”龍天回答道,他不怕挑戰,況且他也想看看自己究竟能否打敗這個人。
“快點走吧,首領還在等着。”阿藍打斷他們,叫走了龍天。
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對首領說話客氣點。這是阿藍提醒龍天的話。
天鵝族首領住的地方比其他人的大了好幾倍,洞頂上嵌入了很多珠寶水晶,閃閃發光,明亮耀眼。
一個人端坐在中央的石椅上,龍天一看,正是打傷他的那個白衣女子。
“才一天一夜你就這麼有精神,看來你好得還挺快。”她盯着龍天,淡淡笑道。
“天鵝族雪清首領,你到底想怎麼樣,趁早說出來吧。”方纔來的途中,龍天已經從阿藍口中知道了她的名字。
龍天很鎮定,與她相互對視着。
雪清朝阿藍使了個眼色,讓她出去。然後她才說道:“也許小樹王真的沒有看錯你,不久之後你就會不斷超越。”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小樹王是誰?”龍天完全不明白,因爲雪清與小樹王對話時他已經昏迷了,他也沒有見過小樹王,也就是那個綠袍青年。
“很快你就會知道了。我打傷你卻不殺你,我還可以不再追究你殺害小天的事。不過,作爲交換,你得答應爲我做了件事。”她慢慢說道。
“什麼事?”
“跟隨我進森林深處去辦一件大事。”
龍天沉思,沒有立刻回答。
過了一會兒,他說道:“如果我拒絕呢?”
“我會殺了你!”雪清面色驟冷,她說道:“而且就是現在。所以你最好答應,不然你會後悔的。”
龍天雙拳緊握,自己像是任人宰割的牛羊,心中不甘卻又無力逆轉。這實在叫他萬分難受。
“生氣也沒用,現在的你還不具備和我談條件的資格。只能答應我的要求,況且這件事對你來說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
“哼!我不信我能有什麼好處!”龍天不由得大聲喊道。
“首先你能保住自己性命,這是最主要的。其次你還能見到兩個人,兩個你一直想見卻沒見到的人。”
“什麼人?”
“野狗族首領戎夫和禿鷹族首領長途。你不是一直想見他們麼?只要答應了你就能見到。”
“他們也會去?你不是騙我吧?”龍天急忙問。
“千真萬確,我這次回來就是來召集人手的。”
“他們兩族人與你們是死敵,你憑什麼認爲他們一定會聽從你的話?”
“我的話他們也許不會聽,但小樹王的話他們不得不聽。”
“小樹王?他到底是誰?”龍天又問。
雪清彷彿已不奈煩了,“好吧,我讓你再明白一些。”
“也許你會以爲這片森林裡就只有天鵝、野狗、禿鷹三族,但現在我告訴你在這三族之上還有一個真正的主人。那就是老樹王,他纔是這林子裡真正的主人。只要他一句話,這裡所有的人都得聽他調遣,爲他做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三支種族都是他的下屬。現在老樹王有件大事要做,叫了他的兒子來尋找一些實力不錯的高手去助他一臂之力。這些人包括三族首領,還有你。”
龍天想了一會兒,問道:“如果真像你們所說的,野狗、禿鷹還有天鵝都是那個老樹王的下屬,那爲何你們三族自相殘殺而他卻不聞不問。這不是太奇怪了麼?”
“哼!我們在他眼中只不過是一羣小孩子。你看到一羣三歲孩童在你面前搶糖吃,吵得不可開交,你會上前去理會他們麼?我們對他來說就像是這樣。”
聽到這兒,龍天嘆了口氣,“我的實力並不強,去了也許什麼忙也幫不上,對你們毫無用處。”
“你也未免太看不起你自己了!你的速度雖不夠快,但能量強度卻很不錯。戎夫與長途兩個也差不多就是這個水準,你們都是選中的人,這點已無法改變了。”
龍天一動,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實力達到了這個水平。
“話也說得夠多了,決定權在你自己手裡。我最後再問你一次,做——還是——不做?”雪清神色嚴肅,下了最後通牒。
做,龍天總感覺被脅迫着爲別人做事,心裡很不舒服。不做,雪清就會立刻動手除掉他,到時性命不保。
“看來我已經別無選擇了,但我還不想死。”龍天這般答道。
雪清露出了滿意的勝利笑容,“好。你就在這山洞裡休養吧,你傷勢痊癒之日就是我們出發之時。”
龍天出來的時候,看到阿藍還在不遠處站着,不由得心中一暖。
他走過去,“你一直在這等着?”
阿藍沒回答他,反問龍天:“你還能活下去?”
看到龍天點頭,她依然沒有任何變化,連臉上的表情也是一樣。
“那就好好活下去吧。能活着是最好的。”
說完她就轉身走開了,連看都沒有再看龍天一眼。
“你對誰都是這樣冷淡麼?”龍天在後面喊道,“能否對我說出你的心裡話?我想與你做個朋友。”
阿藍停了下來,但沒回頭,“我不需要朋友。”
龍天看着她背影漸漸遠去,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