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寒搖頭,道:“尚不知。事出突然,尚未議定。或許是西南、或許是東南。離京城定要千里之遙,皇上才心安。”
雲葉遺憾道:“我做的蛇鞭酒還沒讓他們用呢。”
寧寒:“……”
雲葉猶不自覺,問道:“其他參與的人呢?該不會有殺頭的吧?”
到時候要不要去看看?說起來還真沒有見過行刑的。囧,自己是不是也太沒有同情心了……
寧寒道:“不會。皇后做得匆忙,沒掀起多大的風浪,也沒有死人。皇上並不打算大開殺戒。”
“只是,幾個領頭的要關幾年。其他參與的,皆貶爲庶民、罰沒家產,子孫後代永不入仕。”
雲葉嘀嘀咕咕地道:“說起來,這處罰也不算太重哦。”
寧寒突然低笑了一聲,道:“雖無十足的證據,西南王府的兩個或許也摻和了此事。我看二皇子的可能小些,倒是那太子,或者起了大作用呢。”
雲葉便是一愣,“是皇后聯合了他們?”
寧寒點點頭,“尚無十足把握,確定是他們在背後推波助瀾。太子跟我只是靜觀其變,倒不好落井下石。皇上也有自己的人,自有法子找到證據。”
“說起來,西南的王府對成國皇宮自然恨之入骨,巴不得成國大亂,扶持一個傀儡上位。”
“皇后也是想着藉助西南王府的力量,或許還想讓兩人勸着業善,只是尚未得逞罷了。”
“皇后到底一介女人,又沒有軍權在握,想要翻天,不是那麼容易的。那太子倒是個聰明的。”
“看着雲淡風輕的,卻不是個善茬,我倒覺得是他跟皇后謀到一處了。可惜,並無十足證據。皇后竟也未攀扯他,可見他是個狡猾的。”
“還有那二皇子,就是凌煙的丈夫,在此事上也是一推二五六,一點兒污跡沒有。”
“倒是凌煙,因着月華是自己的親嫂子,仗着皇上是自己的親舅舅,還替十皇子鳴冤叫屈的。”
“被皇上狠狠地訓斥了一頓,侯爺還動手打了凌煙耳光。凌緒也氣得不輕,直言要把凌煙趕出府去。”
“姨媽拼死才拉住了。皇上因侯府跟皇后做在一處,龍顏大怒,撤了侯府爵位。月華公主的俸祿也取了,只說再也不許她進宮一步。”
雲葉聽着這皇家密辛,唏噓不已,問:“那十皇子呢?”
寧寒道:“皇上本要把十皇子貶爲庶民,衆人求情才放過了。此時正跟皇后一起,算是被打入冷宮了。”
雲葉有些同情那十皇子,道:“不過是個小孩子,並無錯處,都是被皇后給攛掇的。其實他天天關在宮裡,能做什麼?”
“若是就這麼關上一輩子,倒有些可憐。萬一太子登基後,再給他一杯毒酒……”
雲葉一個寒顫,“這孩子,好可憐滴說。”
寧寒哭笑不得,“你呀!胡思亂想什麼呢?太子登基是十拿九穩的事兒,犯不着爲了一個不值一提的弟弟,背上殘害手足的罵名。”
“太子一旦登基,便會把十皇子給放出來。新皇嘛,在朝堂衆臣和天下百姓面前,博個大賢大德的名聲方是上策!”
雲葉一想,也是。這個太子,大名總是如雷貫耳,到底並未見過面,不知道是個什麼人。
於是,雲葉問道:“太子是個什麼樣兒的人?該會是個明君吧?”
寧寒挑眉,“我推上位的,怎麼可能是個昏君呢?你放心吧。”
雲葉想了想,道:“寧府也算是有從龍之功的。太子以後是個明君倒還好,若是個小心眼兒的,咱們倒要小心鳥盡弓藏、兔死狗烹!”
“不是我危言聳聽。你權力太大的話,當真要小心些。時時刻刻要防備着,皇帝身邊的小人進讒言、耍陰招。”
寧寒冷笑,“哪個敢?你且放心吧,只管看好孩子們,有空了看看生意,朝堂上的事兒,我自有分寸。”
雲葉想起寧寧的話,對寧寒道:“三個孩子以後的路,你是如何打算的?可有什麼想法沒有?”
寧寒詫異,“孩子還這麼小,怎麼就慮到這個了?你有什麼打算,只管說出來聽聽。”
雲葉道:“寧寧想要走你的路,從軍入仕。我想也好,寧寧是大哥,也該有個官職罩着寧府和弟弟們。”
“家裡這麼大的家業,若是交稅,每年可要損失不少。寧遠跟寧陽,我倒想着,還是讓他們接手我們的生意,一輩子自由自在。”
“肚子裡的這個,若是個女兒就簡單了。若還是兒子,我還是想讓他學着做生意。入仕做官太累心了些。”
寧寒哭笑不得,看着雲葉一臉認真,只得忍了笑,道:“真不知道你竟是如此想法!我看倒是該讓孩子們自己選,願意做什麼便做什麼。”
“我們雖然是他們的爹孃,卻也不好管得太多。孩子們長大了,想幹什麼便自己選。”
“做官、從軍、做生意,或者去作畫、寫字,都是很好的。爲何要限定他們聽我們的?”
雲葉張口結舌:“……”
這男人真不是現代人穿越過來的嗎?
都說“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這男人竟然完全一派現代人思維,任憑孩子自由發展!
從政也好、經商也好、搞藝術也好,都任其自然!當真讓自己這個現代人汗顏啊……
雲葉看着寧寒,滿腹疑竇,“該不是小時候父母逼迫你學武從軍,磨滅了你什麼夢想,你可憐起自己的孩子了?”
寧寒滿頭黑線,“我當時一個五歲的孩子,能有什麼夢想?再說了,若說有夢想,便是像父親一樣,長大了做個騎馬打仗、殺敵爲國的大將軍。”
“哪裡是父母逼迫的了?五歲離開父母是有些不捨,卻也跟一羣師兄弟在谷中過得很開心。”
“我小時候還算順利,只是離開父母太早,跟他們不是很親厚。孩子們能跟着我們長大,這一處跟我小時候相比,也算是有福氣的。”
“至於孩子們長大了想幹什麼,太平盛世,不爲生計所迫,就隨他們的意願吧。”
“愛做什麼便做什麼,只要不是紈絝,都可。我倒沒有什麼不放心的,你也不用管他們吧。”
雲葉撇嘴,“我竟不知,天下人都忌憚、敬仰的寧大將軍,竟是個寵娃狂魔!”
寧寒皺眉:“寵娃……狂魔?!”
雲葉看着寧寒,見他顯然有些不太能接受自己的現代詞彙,笑着道:“對兒子們都慣成這樣,肚子裡這個若是女兒,還不知道會被你寵成什麼樣子。”
寧寒冷哼一聲,“只管寵!不管什麼樣子,我寧寒的女兒,誰敢說個不字!”
雲葉撇嘴,“到時候嫁不出去,你又該發愁了!”
寧寒一瞪眼,“我寧寒的女兒,有哪個臭小子膽敢來娶,一劍刺死!”
雲葉:“……我還是生個兒子吧……”
第二日,吃了早飯,小翠、欣雨在家帶孩子,雲葉去了郭柱家院子。
工匠師傅們正忙着呢。
中午太過炎熱,大家一般都是早些起牀、晚些收工,中午倒歇得時間較長。
按照現代的時間,大概上午十點多便歇着了,下午三點以後才上工。
所以,此時倒正幹得熱火朝天的。
太陽太毒辣,恐曬破了皮膚,大家雖然熱,倒沒有光着膀子的。雲葉即便來了,也不覺得尷尬。
衆人卻恐自己身上汗味兒薰着雲葉,說話都遠着些。
雲葉對工頭道:“寧府在山裡準備建個梅花鹿養殖場,等人畫了圖紙,你們細細看看,好好建出來。”
工頭忙點頭:“是,寧夫人。這邊的院子,就是建火牆慢些,初秋便差不多了。”
“等西廂房好了,留下三兩個壘牆的,就可以進山了。”
雲葉搖頭,道:“山裡的倒不急,鹿還八字沒一撇呢。你看見上邊那片花田了吧?”
工頭忙看過去,道:“知道。”
雲葉指着若隱若現的三間茅草屋,道:“那小屋處,地方其實不小。郭柱這院子好了,倒要先去那邊,蓋個十幾間出來。”
“估計,入了秋人就來了。還有郭柱五個,也要過去那邊吃飯。所以,那一處倒比養殖場還着急些。”
工頭忙道:“我知道了,等我晚上過去看看,大概畫個圖來讓您過目。若是普通民房,倒不算什麼。不過入冬,便好了。”
雲葉點點頭,道:“你的這些人,我自然是知道能力的。那處院子就是住着一家人,平日放些東西,最簡單不過了。”
“你也不用畫圖給我看。我的意思就是蓋五間堂屋、東西廂房各三間即可。磚瓦房、不帶傢俱,你算個數字出來,下回見面報給我。”
“我讓管家王叔給你支銀子。對了,還有郭柱這個院子,若是郭柱的錢跟不上,也我出。”
“那孩子是個要強的,不好跟我開口借。你這裡養着這麼多人,活兒又辛苦,我拿出來就好。”
工頭忙道:“不用的,夫人。郭柱那孩子實誠,工錢雖不那麼及時,倒也不拖欠幾天。”
“再說,他家裡上千條蛇呢。不管是給飯莊、酒廠還是賣給藥鋪子,也總是天天見錢。不用夫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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