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林武並沒有多大的出息,當初林溪在京城給他安排的差事也不幹了,但是林武也還是想有朝一日能把祖墳給好好的修一修。
得知林溪的死訊林武很難受:“都怪那個什麼靈凰郡主,如果不是她,我和我娘和我哥也不會進京城,不進京城也沒有後面的事情。”
林武的事情,綠蕪是知道的,林武回來也跟蕭大虎說了,按說林溪當時的安排很不錯,可是綠蕪不明白爲啥林武又不幹了。不由得好奇的說道:“巡防營的差事很難找的,乾的好好的,你怎麼說不幹就不幹了呢?”
林武蹲在地上,長長的嘆了口氣道:“我根本就不是那塊料,巡防營裡都是些貴族子弟,他們壓根就看不起我,而且當官的老是剋扣銀子,乾的不開心,我還不如不幹,反正我有銀子,就乾脆回到臨陽縣,買了個小院子,又買了幾十畝地給佃出去,再去找蕭大哥,讓他給我個差事,有吃有喝有錢花,我何必去受那個氣。”
綠蕪想想也是,林武當時的依靠是林溪,林溪不在京城了,沒人給他撐腰,那些人就會欺負他,林武畢竟年少,血氣方剛,萬一惹出事端吃了罪,還不如在家裡種地。
“這樣也好,我記得當時謝家賠你不少銀子,現在還剩下多少?”
林武掰着指頭算到:“在京城時花了三百多兩,回來的時候買房子買地花了五百兩,現在還有不到一千兩。”
當時謝家賠他是兩百兩黃金,合計到白銀是一千六百兩,臨陽縣的院子要是大一點的話要一百多兩,嶺山村的地上好的是一畝四兩,一百畝就是四百兩,這樣算下來,林武也算是個富戶了。
“有房有地,難得你不偷懶,還繼續掙錢,剩下的銀子,緊緊手也夠你花一輩子了。不過,你在巡防營的時候,爲什麼不掙錢反倒花出那麼多錢呢!”
村裡人,吃穿也花不了幾個錢,就是娶媳婦生孩子貴一點,一千兩再加上一百畝地也足夠他一家吃喝一輩子了。
林武蹲累了,隨便拉個板凳坐下,無奈的嘆口氣道:“那些人知道我得了很多銀子,就想方設法讓我請客吃飯,不請也不行,三天兩頭的吃,可不就花了那麼多呢,好在我及時明白過來,回來了,現在雖然沒有了官職,比上不足比下卻有餘,就是林溪,唉,好好的,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綠蕪不能告訴他真相,看了看春蘭,春蘭咬着嘴片說:“小姐給了我一千兩,林武大哥,我們商量一下修墳的事吧。”
春蘭留在嶺山村,和林武,蕭大虎商量修墳,請和尚唸經的一衆事宜,林溪則和綠蕪來到了臨陽縣,租了一個小院子住了下來。
現在是初冬,天氣不算太冷,林溪和綠蕪在房間裡準備冬天的棉衣,也等着春蘭那邊的消息,等林家的墳修好,嶺山村的房子修好,林溪想留下就留下,想離開就離開。
綠蕪和林溪嘮嗑,她也不知道林溪最後的決定:“林溪,你是打算在臨陽縣常住,還是要去其他地方。”
林溪神秘的笑了笑:“我再等一個人,等他到了,我們就可以走了。”
綠蕪看了看窗外,韓玉蕭就住在對面,林溪像是跟他不熟一樣,見面只是點頭而已,連問都不問他,讓綠蕪覺得很奇怪,卻不知道該怎麼去勸。
“你是再等韓公子嗎?韓公子的事情都全準備好了,等林家的墳修好之後,他就沒事了,我們要是想離開就可以離開了。”
話裡話外都有韓玉蕭要跟林溪一起走的意思,林溪卻不明所以道:“他要跟着我們一起離開嗎?爲什麼?他好歹也是駙馬爺,怎麼能輕易離開京城呢?”
綠蕪的嘴角抽了抽,韓玉蕭是跟她一起來嶺山村的,爲的就是林溪,如今林溪被救出來了安然無恙,韓玉蕭不忙着回京城,就是爲了保護林溪,跟林溪重新在一起,而林溪似乎把他給忘了。
韓玉蕭心裡更是憋屈。
自從他收到林溪求救的消息後,就暗中佈置一切,先通過長公主打探林溪的消息,再把假死藥給林溪,還制定了一系列營救計劃。
只可惜,林溪是個太有主意的人,壓根沒按照韓玉蕭的劇本來演,自己直接演繹了一出局中局,計中計。
當冷心護送着林溪的棺材出京城的時候,韓玉蕭差點跟楚家程一樣,腿軟腳軟,當場昏迷。
好在他不相信林溪那麼機靈的人會辦傻事,暗地裡找到了春蘭,春蘭不知道以前他跟林溪的感情,以爲他是太子派過去的人在試探她,哭的撕心裂肺恨不得立刻就死去。
多虧綠蕪及時趕到,給他說了林溪的計劃,倆人在緊追到嶺山村,及時的把林溪從棺材裡救出來。
但是,很顯然,林溪雖然離開了楚家程,並沒有想起過去的事情,還把他當做駙馬,對他保持一定距離,讓韓玉蕭很是鬱悶,不知道該如何開始這段感情。
就在韓玉蕭心中百轉千回,鬱悶糾結的時候,林溪等的人來了。
初冬的傍晚下起了鵝毛大雪,每到雪天的時候,林溪的心情總是十分的舒暢,也許是因爲白皚皚的大雪能覆蓋一切過去,也許是因爲一場大雪能讓乾燥的空氣溼潤起來,也許是因爲林溪每一個新的開始的時候都是在雪天。
她從嶺山村來到臨陽縣的時候是個雪天。
她從臨陽縣奔向京城的時候也是個雪天。
韓玉蕭帶她離開京城的時候,也是個雪天。
只是這些,林溪都不記得,但是每到下雪的時候,心情就會莫名的舒暢,這種感覺銘記於心。
林溪披着黑色大氅,站在院子中央,雪已經下的厚厚的一層了,她的腳印清晰的留下了雪地上,但是,對面的人像是沒有重量一樣,從牆頭輕飄飄的落下,落在她的面前。
林溪對着眼前人深深的施了一禮:“林溪多謝冷侍衛的搭救之恩,無以爲報,只能銘記於心,若有機會以命相抵。”
原來林溪等的人是冷心,韓玉蕭就在對面的屋子裡,屏聲靜氣靜靜聽倆人講話。
冷心看到林溪施禮,連忙把人攙扶起來,有些緊張,手都有點抖:“林溪,我不過是爲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只是你忘了從前,我們之間無需如此。”
林溪是忘了從前,所以她知道冷心一定會找來,同時她也是想知道在秦府的時候,冷心爲何要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