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正胡思亂想,花轎慢了下來,前面鞭炮齊鳴,應該是到了韓家的門口了,不多時,花轎停了下來,林溪並未急着下去,就聽到咚的一聲,白底紅靴,踢了一下轎門。
喜娘高唱長長的吉祥語,塞給林溪一段紅綢子,韓玉蕭卻等不及,想去拉林溪的手,耳邊傳來一聲低笑,手上也被喜娘塞了一段紅綢子。
韓玉蕭也低笑叫了一聲:“林溪。”
終於能將心上人娶進門,以後就可以朝夕相處,白首偕老,再也不用來回折騰,出現這樣那樣的意外了,韓玉蕭的嘴從早上起來就沒合攏過。
倆人牽着紅綢跨過火盆,來到喜堂,就聽到有人高喊一聲:“吉時到,新人拜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禮成”
又是一陣鞭炮聲,林溪被韓玉蕭拉着進了新房。
剛出了喜堂,韓玉蕭就把紅綢卷吧卷吧拿在手裡,順着綢子牽上了林溪的手,林溪臉一紅,掙扎着要躲開,卻被他牢牢的握着。
臘月天涼,林溪又緊張,手腳冰涼,韓玉蕭暖暖的手握上她的,一股暖流順着手指直達心臟。
林溪的心瞬間就安定下來,她就知道韓玉蕭是個暖男,細心體貼,最是心疼她,她沒有白等八年。
被人簇擁着來到新房,跟韓玉蕭相仿的年輕人就開始鬧了起來,這一天沒有大小,有讓韓玉蕭倒立的,讓韓玉蕭翻跟斗的,好一陣折騰,才把挑蓋頭的桿秤給他。
“掀蓋頭,看新娘了。”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林溪就覺得眼前一亮,蓋頭被挑開,韓玉蕭那張絕代風華的臉出現在林溪的面前。
“撒喜錢了。”
挑蓋頭的同時,喜娘會在外面撒喜錢,一羣孩子都聚集在一起搶錢的搶錢,搶糖的搶糖,孩子越多越熱鬧,也是圖個多子多孫的好兆頭。
林溪看着眼前圍了一羣笑嘻嘻的人們,嬌羞的低下了頭,韓玉蕭轉身把她護在身後開始往外面攆人:“走,走,走,別看了,別看了。外面喝喜酒去。”
“好小氣,看一眼又不會少塊兒肉,新娘子真漂亮。”
“再看信不信挖了你的眼睛,滾。”
“好,好,我滾,待會兒再好好收拾你。”
喧囂散去,韓玉蕭留下丫鬟服侍林溪,自己帶人去喝酒去了。
林溪換了一套喜服,坐在牀上等韓玉蕭,以爲會等很久,不多時,他就回來了。
新房裡擺着一桌席面,倆人喝了合巹酒,林溪已經很餓了,韓玉蕭也很餓,再也顧不得其他,吃飽了飯,林溪又服侍韓玉蕭沐浴。
燭光搖曳,氣氛旖旎,韓玉蕭一把抱起林溪,隨着她一聲驚叫,雙雙滾到了牀上,天搖地動,地雷滾滾,本來林溪還想矜持一番,卻在韓玉蕭三言兩語破了功,再也顧不得其他與他一起享受人生最美麗的時刻。
林溪再次醒來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門外丫鬟已經把門敲的山響了,這邊韓玉蕭還像是抱熊一樣抱着林溪。
林溪剛要動一動,身上就軟弱無力,痠疼痠疼的。
“快起來,今天要見你家人了。”
韓玉蕭嘟囔一聲,在林溪肩膀上蹭了蹭,又在她臉上啄了一下,笑道:“以前總聽人家說,英雄難過美人關,今兒我算是明白了,你這裡的溫柔鄉就是我的歸宿,死在這裡也心肝,再來一次吧,很快的……”
昨天晚上折騰了半夜,要了三次水,林溪就覺得丟死人了,現在竟然還要。
林溪忙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求饒道:“不行,不行,受不了,腰疼,快點起吧,別讓長輩等我們,以後有的時間,啊,起吧。”
連哄帶踹,才把韓玉蕭給踹到牀下,韓玉蕭搓搓臉:“對,以後有的是時間,起牀。”
等林溪穿好裡衣,他去把門打開,讓丫鬟們進來伺候。
林溪陪嫁的丫鬟六個,都是長公主府上伺候慣的,韓玉蕭這邊除了單意,沒有別的人了,以前除了林溪,他不習慣別人伺候的。
這點跟林溪很像,只不過,林溪需要有人給她梳頭,其他的她都可以自己做,只是這頭髮太長,她手殘弄不好。
這邊丫鬟伺候倆人洗漱,那邊韓夫人已經派貼身的洪媽媽來催了。
洪媽媽不但是來催他們的,還是來收林溪的喜帕的。
喜帕在古代又叫落紅,是驗證一個女子貞潔的物證,可是林溪對這個不在意,也不知道什麼是喜帕,韓玉蕭更是什麼都不懂,倆人在一旁說笑。
洪媽媽在牀上翻出喜帕,只見上面乾乾淨淨的,再翻翻整個牀榻,都是乾淨的,臉色微變,心懷疑慮,把錦帕放在盒子裡面走了。
韓玉蕭和林溪並不知道洪媽媽這邊的小動作,洗漱完畢後,吃完早飯,去給一家人請安,
那邊韓夫人已經拿到了林溪的喜帕,看到上面乾淨如初,氣得臉都白了,精緻的面容變得猙獰,狠狠的把錦帕砸在地上。
“我就知道,她不是個守規矩的,果然如此,哼,想成爲我們韓家的媳婦,沒有那麼容易。”
洪媽媽矮身把錦帕給撿起來,第一次成親,安綏公主的喜帕倒是有落紅,可是後來她知道那孩子不是韓玉蕭的,再算算日子就知道,那落紅是假的。
如今這位更厲害,連假的都不準備了。
可是看着小公子的樣子,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說不定裡面有什麼隱情。
左思右想,洪媽媽勸道:“夫人,郡主可是小公子親自求來的,當初爲了娶她,又是絕食,又是大鬧,老奴覺得會不會郡主早就是小公子的人了,夫人且壓一壓火氣,找小公子問問清楚再說吧。”
提起這些韓夫人更加生氣了:“玉兒爲了娶她,不惜跟我作對,這也就罷了,娶回來還是個破爛貨,即便她早就跟玉兒在一起,也只能說明她不守婦道,不自愛自重,你見過那家好姑娘,成親前都跟男子眉來眼去的。哼,打小就是這樣的人,一輩子改不了了。”
洪媽媽想起了林溪小時候,韓夫人在韓玉蕭房間裡發現的淫詞豔曲,當真是讓人臉紅,心裡也對這個新少夫人低看三分。
“夫人,只要咱們管的嚴,她也翻不出什麼大浪。”
豈料,韓夫人冷冷的哼了一聲,修長的手指緊緊攥着錦帕道:“管她?沒得丟了我的身份,不管,只要她敢違背韓家的規矩,就把她休了,就算長公主來了,也不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