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玉蕭又氣又急的衝着林溪嚷嚷,林溪原本只想和和氣氣的分手,可是眼看說不清楚原因,韓玉蕭變得越來越急躁,帶着林溪也急了。
“韓玉蕭,那我就跟你算一算,這些年你和家程的那些事。”
聽林溪這麼一說,韓玉蕭一愣:“你不是喝了忘川水,忘了之前的事情了嗎?你又想起來了?”
韓玉蕭真是耿直,把心裡的話直接就說出來了,只聽林溪冷笑一聲:“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忘了,你好問心無愧?”
林溪倒是忘了韓玉蕭是個直男,根本就不會拐彎抹角,要是今天不把事情說明白,只怕韓玉蕭根本不知道事情有多大。
林溪在這兒思索,韓玉蕭卻急的直跳腳。
“我到底做錯什麼了?怎麼就該有愧了,林溪,你把話說說清楚。”
林溪氣得頭蒙:“好,本來呢,我想我們心平氣和的分開,從此還能做個朋友,既然你非要我說出理由,那我就好好的跟你說清楚。”
韓玉蕭瞪着眼睛,與林溪對視,林溪也不甘示弱的回瞪:“韓玉蕭,那我就一件一件的說清楚,家程和你都是跟我一起長大的,從來不分彼此,家程呢,從小就不如你聰慧,次次考試都落你下風,這都沒什麼,家程並不是斤斤計較之人,可自從家程成爲王爺之後,怎麼就突然想做太子了?都說他是爲了我,可若不是有人在他耳邊煽風點火,他怎麼會做出如此激憤的事?”
“什麼意思?你覺得在他身邊煽風點火的是我安排的人?”韓玉蕭憤怒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道。
“不是你,是皇上。”林溪繼續說道,“那年你和安綏成親,後來因爲與家程翻臉,帶我去南越,家程隨後便追了過來,其實是皇上的調虎離山,瞞着家程在雪山和睦州招兵存量,只怕那時他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了。而這些你敢說你不知道嗎?”
韓玉蕭臉色有些尷尬,結結巴巴的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們去潘家莊賑災,朝廷徵兵,潘大富說前兩年才徵了兵,現在又徵,朝廷又沒打仗,徵那麼多兵幹什麼?當時我也覺得奇怪,後來想想,潘家莊本就是燕王的封地,燕王徵兵不歸朝廷管,自然我們是不知道的,卻引起了百姓的不滿,難道這件事你也不知道嗎?”
林溪曾經和潘中談過,她記得燕王一向有才能,封地裡的村民不該這麼窮,即便是現在燕王沒了,村子裡也該有些存糧呀,可潘中說,以前的潘家也有好幾百口人,徵兵的徵兵,搬走的搬走,剩下的要麼就是老弱病殘,要麼就是沒本事的,捨不得離開家鄉,就只能在家裡受窮。
林溪這才奇怪,最近大元並沒有打仗,誰會無緣無故的徵兵?現在她明白了,徵兵的是楚凌桓。
“家程從小讀的是聖賢書,不像是楚凌桓,學得是帝王術,在權勢上他玩兒不過他也是有的,可若不是將他一步一步引上太子之位,讓他顯露出治理朝廷的能力笨拙,又怎麼能讓大家知道燕王的賢德呢?”
楚家程越是不會處理朝政,越是顯得楚凌桓的能力高超,用楚家程襯托他,再在合適的時候把楚家程一舉殲滅,楚凌桓自然而然的就上位了。
“這一切不過是一個局,一個捧殺家程的局,當今皇上下的好打一盤棋,我,家程,這些人不過都是他的棋子罷了,只可惜,無論是我,還是家程都身在棋局,什麼都不知道,也無從知道,我們不過都是些平民百姓罷了,可是你呢,韓玉蕭,當今的新科狀元,朝廷新貴,你不會一點都不知道吧。怎麼嘴巴就這麼嚴呢,連我都不曾泄露一星半點。”
韓玉蕭的臉立刻就黑了,面對林溪的指責,他不知道該如何辯解。
“爲了大局,爲了黎民百姓,家程是不該做他的太子,沒有能力,可無論如何他也不該死。當時我已經跟皇上說好了,我去家程身邊做細作,引皇上抓住他,我什麼都可以不要,只要家程活着就好,可是你卻說皇上下旨要殺他,韓玉蕭,到底是你再騙我,還是皇上再騙我,啊?”
韓玉蕭吶吶的看着林溪,忽然覺得這次林溪可能真的要離開他的,慌忙解釋道:“林溪,你說的這些我也是最近纔想明白的,你也說過這是皇上布的局,我只是按照皇上的意思行事,具體爲什麼我怎麼敢問?再說,家程對你確實圖謀不軌,保護你,有錯嗎?”
林溪就知道韓玉蕭還是沒明白她的意思:“皇子之間的黨爭是很殘酷的,原來我不明白,現在我終於明白了,真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好吧,這一切都不算,家程就算是他咎由自取,單從我們相處的這些年來說,秦雨塵算計我,是家程幫我報的仇。潘鈴兒算計我,也是家程他幫我報的仇。你說你愛我,可你到底做了什麼?”
韓玉蕭呆住了,他覺得委屈:“林溪,我一直都在保護你,在行事的時候,都是以你的安危爲主的,你不知道,在南越的時候,家程把你給綁走了,我當時都快急瘋了,林溪,我是愛你的。”
“可你還是讓家程把我給帶走了。”林溪悠悠的說,“你是朝中大臣,皇上的心腹,也許很早的時候,你就已經踏上燕王的這條船了,一個在明一個在暗,爲了大元你做出自己的選擇,本也無可厚非,可是,韓玉蕭,你不該騙我。就算你什麼都不爲我做,你只做作爲一個朝臣該做的事情,我也不會怪你。可是你不該騙我,利用我。”
林溪失望的看着韓玉蕭,慢慢的搖頭苦笑:“其實,我不該怪你的,我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想的是家國大義,我只想着自己,你想的朝廷大事,而我只關心兒女私情,終究我們的思想從來沒一起過,既然如此,我們就各奔東西,莫要強求了。”
林溪說完就要離開,韓玉蕭知道若是此刻讓她離開,那麼他一輩子就說不清了,也別想再跟林溪在一起了。
“林溪,對不起,可是我不能不管,先皇留下的幾個皇子中,只有燕**有德,能夠撐起整個大局,只是那年老道士算出燕王命中有一劫,若是躲過了,大元將會進入又一個盛世,若是躲不過,大元就會大亂,終將被黎國和南越瓜分,世事如此,我不得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