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殊然很健談,倆人聊了會兒,阮凝纔想起問:“你找我有事嗎?”
提到打電話的意圖,任殊然給她的答案直截了當,“想你了,算不算?”
這……
阮凝也給他一句玩笑,“英雄饒命!你粉絲那戰鬥力,我可是有所耳聞,被她們知道了,非給我寄刀片不可!”
任殊然笑了,“就是擔心你,問問你近況。”
阮凝端着茶,走出廚房,“謝謝。上次的合約沒簽上,很抱歉,你在我困境伸出援手,我非常感激你,如果你的工作室需要我做什麼,我非常願意盡我的綿薄之力。”
“真的。”明明不是真的。
阮凝走到沙發邊坐下,“當然。”
“你的問題都解決了?”
“是啊,”阮凝說。
話筒內傳來喊聲,催任殊然上場。
“你忙吧。”
“好,再見。”
“拜拜。”
任殊然這人,給阮凝的印象一直很好,就是時不時來點真的假的,讓她措手不及。
都說演藝圈亂,她覺得他不是那樣的。
……
蘇崢回來時,十點了。
阮凝在碼字,帶着耳麥沒聽到開門聲,等眼睛被朦住了,她才後知後覺。
蘇崢摘下她耳機,“嚇到沒?”
阮凝彎起眼睛,“沒。”
他靠近的同時,屬於他的味道會讓阮凝安心,就像膝跳反射,完全是身體本能反應。
“累不累?”蘇崢幫她捏着肩膀,阮凝還是笑,“不。”
說完她就後悔了,蘇崢眼裡的笑意,昭然若揭,忽的就想起白天他說的那句‘你等晚上的’!
“累!”阮凝急救,“特,別,累!”
“累啊!”蘇崢挑眉,阮凝鄭重點頭,嗯!
“累就別寫了,”說時,蘇崢就去拉她的手,“快點保存,我們去睡覺。”
我,們,去,睡,覺!說的好歡快啊!
阮凝立刻抓着筆記本,笑得嘴角微抽,“蘇隊長,我還沒寫完。”
“你不是累了嘛。”蘇崢扒掉阮凝一隻手,另一隻手死死抓着筆記本不放,“我,我現在思如泉涌,我要,”他瞟了眼,“我勸你別抵抗,抵抗只會換來更猛烈的,”他靠近她,曖昧的挑挑眉,“嗯哼。”
嗯哼?那是什麼意思?
蘇崢幫她保存好文檔,關掉筆記本,拉着她的手,“走,先陪我洗個澡。”
“我剛洗過!”阮凝向後退,可力氣沒蘇崢大,愣是被拖進去。
“再次一遍!”
嘭——門關上了。
“啊……”阮凝尖叫,“你等我脫了衣服在開水,唔……”
浴箱玻璃上,水汽氤氳,模糊着兩道熱烈糾纏的身影。
低吟淺唱,浮浮沉沉……
蘇崢在浴室裡折騰了快倆小時纔出來,阮凝被放在牀上時,人早就累得昏睡過去了。
蘇崢回想與楊瑞之間談的事情,人睡不着,關掉牀頭燈去客廳抽菸。
如何接近未森,還要不被他懷疑,蘇崢想的頭疼。
倆人要是不認識,這事就好辦,可難就難在他們認識,而且非常熟。
不管用什麼方式接近他,未森都會有所警惕,他可不是簡單人物,防備起人來,恐怕再想找點線索都難了。
半盒煙下去了,蘇崢起身,回房間睡覺。
他揭開被子,小心的躺下,牀墊浮動,阮凝迷迷糊糊的翻身,朝蘇崢身邊滾過去。
蘇崢托起她的頭,放在手臂上,讓她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摟着人睡了。
第二天一覺醒來,阮凝渾身痠疼,就好像被拆分重組了遍。
蘇崢不在,這個點估計去上班了。
她下牀,腳一沾地,腿直哆嗦,撐着牀沿,扶着牆去的衛生間。
這個不懂節制的傢伙,等他回來要好好談談。
餐桌上放着一張便箋,蘇崢鋼筋有力的一行字:
媳婦,早飯做好了,記得吃。
放下便箋,阮凝去廚房,打開鍋蓋,米飯香氣撲鼻,米粒晶瑩剔透,粥熬的剛好。
吃過早飯,阮凝開始收拾房間,茶几上的菸灰缸裡插滿菸頭,倆人最晚睡下時,這裡明明只有兩根菸頭,所以餘下的那堆都是他抽的?
什麼時候抽的?應該不是早上,房間裡沒那麼大的煙味,她拿起菸灰缸倒進垃圾桶內。
清洗的時候,她在想,應該昨晚抽的,那麼累,還睡不着,心裡有煩心事吧。
能讓蘇崢心煩的除了案子,沒別的。
是爲未森的事煩惱嗎?
阮凝特別不想是這個可能,可陳昭言已經明確告訴她,蘇崢主動請纓調查未森,一定是的。
收拾完房間,阮凝打開電腦,再次輸入‘融信進出口貿易有限公司’。
這次她開始瀏覽所有有關這家公司的信息,這間公司是五年前成立的,第一年便躋身陽城納稅標杆企業,之後的三年,業績直線上升,涉及的貿易種類也橫跨三大產業,六十多種貿易商品,是個不折不扣的商業黑馬。
但這間公司一直很低調,負責人趙凡都是派秘書去出席各類慶典活動,在公司的主頁上,找不到有關趙凡的詳細資料和照片。
阮凝越發覺得,這事蹊蹺了。
未森做事圓滑、周全,未雨綢繆這種事,他更不會忽略。
他能讓趙凡掛這個董事,肯定不會少了趙凡的。
不過轉念一想,陳昭言不可能連這個都不查的,找到趙凡身上的突破口,問一通不就什麼都說了。
但他沒有這麼做,說明趙凡身上沒查到經濟問題,就沒理由逮捕他訊問,公司的賬目他們也該暗中查過,都沒有發現疑點,未森再沒有暴露問題,他們上哪抓他去,所以陳昭言被逼急了才找她做這件事。
真是應了他那句話,旁人沒辦法接近未森,取得他的信任。
蘇崢出面,除了危險,她真想不到多餘的詞形容。
這事,沒人比她更合適。
父親百天未過,阮凝身上還帶着孝,她眼神發狠,白天之內,我一定要拿到你的犯罪記錄!
阮凝拿出手機,給陳昭言打去電話。
“喂,是陳局長嗎?”
“是我。”
“我是阮凝,我們能出來見個面嗎?”
陳昭言先是一愣,然後應下,“好。星海公園,長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