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展羽瞪着阮凝，“你他媽胡說八道什麼！”
阮凝絲毫不理會展羽，胸口起伏，心是慌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將面對什麼，但，現在的決定，她不畏懼，也認爲正確。
再次強調，“我是臥底，”聲音顫抖，“我的任務就是爲了引出喬仁川。”她渾身都在顫，這是人的本能反應。
糯坤滿臉戾氣，陰狠的黑眸微微一眯，“你個婊子，我崩了你！”話落，手指勾住扳機。
“等等！”蘇崢大喊一聲，糯坤看向他，只見蘇崢擡手撥開頂着他的槍，走過去，將地上的人提起，按在身後的機器上，問：
“你到底是不是臥底？”
阮凝盯着蘇崢的眼睛，眼圈越來越紅。
“是不是——！”蘇崢吼她。
只有阮凝看到蘇崢痛苦的表情，她一字一句的回：
“我是。”
氣氛有一秒凝滯，展羽也不知道蘇崢要做什麼，杵在那靜待結果。
而阮凝的處境，讓展羽有了放棄任務的想法，一掃糯坤，他玩味的冷眼旁觀。
幾雙眼睛盯着他，蘇崢咬牙，擡手捂住阮凝的嘴，下一秒，抽出匕首扎進她心口，血瞬間染紅了胸口的衣襟。
‘唔……’一聲，她痛苦的嗚咽被悶在掌心裡，柔軟的脣貼着他手心，彎起，她在笑，她不怪他。
蘇崢壓抑，痛苦，所有的情緒鬱積在心裡，他瘋狂的想結束這一切。
不等他鬆手，展羽推開瑙闞，衝過去一把拉開蘇崢，“你他媽敢殺未總的女人，”順勢接過人，抱起阮凝，她已失去意識，黑色的運動衣溼潤了大片，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
展羽眼白猩紅，他明白，如果蘇崢不先動手，糯坤肯定開槍，而阮凝必死無疑。
他怒瞪蘇崢，“你等着，未總不會放過你的。”話落，抱着人要走。
糯坤喊住他，“你走得了嗎？”
瑙闞和阿星槍口直指他，展羽舌尖頂腮，轉身面對糯坤，“我要真有問題，你腳踏進東城就已經被警察抓了。”
“……”糯坤思忖片刻，一擡手，瑙闞和阿星收起槍。
“她是臥底這件事，我回去要跟未總交代下，”展羽沒了剛纔的激動，人平靜多了，“至於人死了這件事，”
蘇崢說：“算在我頭上。”
展羽睇他眼，“別以爲宋煥恆給你撐腰，就沒人動的了你。”
“在東城這，的確沒人動得了。”蘇崢直接把人給撅了。
展羽咬咬牙，抱着人轉身，糯坤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財神，有機會再合作。”
展羽沒動，只微側頭，冷峻的側臉冰封一般，“你們把未總的女人弄死了，還指望合作？”
“她是臥底”糯坤罵了句，“蠢蛋。”
展羽沒回，抱着人朝倉庫外走。
蘇崢望着展羽離開的背影，暗暗吐了口氣。
“阿財，”糯坤叫他。
再次回到糯坤面前的蘇崢，平靜如常，淡然好似剛纔什麼也沒發生般。
“你幫我殺了仇人，這些貨，按照原來的定價給你。”
“其他的呢？”蘇崢目光落在桌上的倆箱子，這才只是冰山一角，他要撼動整座冰山。
糯坤拍拍蘇崢的肩膀，“其他的，我們再談。”
果然是老奸巨猾。
“在緬甸我就看好你，有勇有謀還有身手。”
蘇崢沒什麼表情，“過獎。”
瑙闞將手機遞給蘇崢，頁面上顯示輸入賬號，蘇崢接過，按照宋煥恆給他的賬號和密碼將資金轉過去。
幾分鐘的功夫，錢到賬。
現在交易，全部是網上支付，下線分支訂貨和交易，也全部走網絡途徑，十分快捷。
“合作愉快。”糯坤伸出手，蘇崢與之交握，“合作愉快。”
糯坤示意，“阿星、瑙闞，你們幫阿財把箱子拎上車。”
蘇崢與糯坤並肩而行，邊走邊說：“財神在東城沒什麼人，這邊是宋哥的地盤，住處我幫你安排，放心。”
糯坤哂笑道：“估計那個未總也不知道養了個條子在身邊。”
蘇崢輕一勾脣，“也許吧。”
三人消失在倉庫門口。
……
彼時，夜晚的村路上，馳騁着一輛奔馳吉普。
副駕的座位被展羽放平，他用手壓着阮凝的傷口，腳下油門踩到底。
“阿凝，”展羽邊開車邊喊，“阿凝，別睡，醒醒。”
“……”
“阿凝！！”展羽繼續叫她，“別睡啊！！！”
“……”
展羽拿出手機撥通號碼，響了陣兒那邊才接聽。
“喂，”低沉的一聲。
展羽急了，“快，快讓醫院準備好。”
聞言，陳昭言立刻察覺不對，“蘇崢受傷了？”
“不是蘇崢，是阮凝，”展羽心急如焚，“讓距離西郊最近的醫院準備好手術室，阮凝受傷了，胸口一刀。快！！！”
陳昭言立刻坐起，“我這就安排。”
展羽將手機扔在操作檯上，手再次壓住她傷口止血。
匕首他沒拔，拔下來怕血流不止。
“你……”耳邊傳來她微弱的聲音，“你也是……”臥底……
展羽看眼阮凝，又轉過去，盯着前方的路。
郊外的路沒有路燈，只能藉着車燈的光看到展羽的臉。
昏暗的光線下，他臉部線條銳氣不凡，目光堅定清明，讓阮凝想起蘇崢也有着相同的眼神。
“是嗎……”她再問。
“別說話，很快到醫院了。”展羽感受着血從指縫中流出。
“上次你救了我，”
“比說話了。”展羽心煩，也心急。
“我給了你兩刀，”
“媽的，你就不能不說嗎？”
“你活該，”她開始咳嗽，“咳咳咳……”
展羽心驚，“行，我活該，我特麼該死，行了吧，你能不能別說話，留着體力撐到醫院。”
阮凝已經不知道疼了，她只覺得冷。
“紀峰，”想起紀峰臨死前的情景，阮凝氣息不穩，她緩了緩，“是剛纔那倆人殺的。”
展羽擰着眉，“我會彙報的。”
阮凝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到醫院，半邊身子都沒知覺了，冷的很。
勉強擡起手，揪住展羽的袖子，“答應我……替紀峰報仇……”
“阿凝別說話，再有幾分鐘就到醫院了。”展羽聽她聲音越來越微弱。
“告訴蘇崢，”阮凝眼皮發沉，聲音幾不可聞，“我不怪他，還有……忘了我……”話落，手垂下。
“阿凝，”展羽慌了，“阿凝，你別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