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水冪呆了會兒就回去了。
阮凝端着水果茶來到書桌前，手機靜靜的躺在那，她瞟了眼又收回。
客房的門開了，阮慶元穿着拖鞋出來，去衛生間。
阮凝放下杯，轉身出去。
“爸，你醒了？”
阮慶元頭髮亂糟糟的，揭起眼皮看阮凝，唔了聲，走進去。
衛生間門關上，阮凝盯着門的方向，“爸，洗完出來吃飯。”
隔着門板，阮慶元應，“知道了。”
阮慶元吃過飯，穿上外套就要出去，阮凝追到門口，“爸，你去哪？”
阮慶元推開門，“去朋友那。”
“等等！”阮凝拉住他手腕，“你最近見得朋友是一個人嗎？”
“是啊。”
“誰，叫什麼？幹什麼的？住在哪？”
阮慶元不耐煩的推開她，“你煩不煩，查戶口呢。”
阮凝又拉住他，“你嫌我煩也的說，這人叫什麼？”
“你想管你老子，阮凝，你不夠格！”
阮慶元氣哄哄的推開阮凝，奪門而出。
阮凝轉身去房間取了外套就追出去，結果到電梯前，門正好關上。
她一直追出小區正門，也沒看到阮慶元。
天冷，她抱着夾往回走。
一夜，阮慶元沒回來。
……
二十八日，東城飄着鵝毛大雪。
夜色酒吧於前幾日恢復營業，黑色奔馳停在夜色酒吧後門，副駕下來一個人，打開後車門，手遮在車頂。
鋥亮的皮鞋踏在雪地上，穿着黑色羊絨大衣的男人走下車，步履穩健的朝酒吧內走。
白雪落在男人灰白的頭上，寒風拂過他的面頰，目光冷如冰，氣息沉如水。
楊瑞推開門，裡面的服務生見到二人後，畢恭畢敬的問候：“喬老闆，瑞哥。”
兩人徑直朝裡走，沿着樓梯上二層。
前場輕歌曼舞，迷醉的音樂嫋嫋飄進耳朵裡，酒吧後場有一條長長的走廊，蘇崢與楊瑞穩步而行。
走廊盡頭，楊瑞打開門，兩人走進去，關上門。
蘇崢繞過豪華辦公桌，坐在老闆椅上，身子慵懶的一靠，摘下金絲邊眼鏡放在桌上。
楊瑞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向蘇崢，“怎麼樣？”
蘇崢反問他，“什麼怎麼樣？”
楊瑞從兜裡拿出話梅糖，扔進嘴裡一顆，“跟我裝什麼裝，知道你頂着一頭奶奶灰不適應，現在是不是特想把頭髮都拔下來吧？”
蘇崢目光淡淡的移過去，“瑞子，昨兒個誰在訓練場說服的？”
楊瑞皺眉，嘶了聲，“看不出來我讓你呢。”
蘇崢痞痞的扯起嘴角，笑笑，“行，”點點他，“行，你記着，下次，我絕對不手軟。”
“臥槽！”楊瑞狠狠嚼話梅糖，咬的咯吱作響，真是不得不服！
楊瑞悶不做聲，蘇崢得意的笑。
彼時，手機響了。
蘇崢和楊瑞同時一怔。
蘇崢拿出手機，看上面的號碼，按下免提，“……喂。”
他聲音渾厚低沉，與蘇崢平時說話的口氣不同。
“喬老闆，好久不見，最近哪發財呢？”
“坤哥說笑了，我現在的財路都被條子堵死了，手下養的這羣兄弟，也都快要跑光了。”頓了下，“這麼關鍵的時刻，坤哥……突然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想給兄弟一條財路？”
“沒有，”他果斷拒絕他，“只是想給老朋友打個電話問候下。“
蘇崢輕笑，“謝謝坤哥關心。只是，現在還敢跟我喬仁川稱朋友的人不多了，坤哥你算一個。”
“這話從何說起？”
“坤哥不知道？”蘇崢略顯驚訝。
對方沒回應，蘇崢籲口氣，“前段時間被警察端了回窩，害得我東躲西藏的，連老母的生辰都沒給過上。不過，還算幸運，找到一個關係擺平了。不然，我到現在也不敢回東城。”
“沒事就好，我這要出去趟，以後再聯繫。”
楊瑞看向蘇崢，後者不疾不徐，笑道：“好，再見。”
掛斷電話，楊瑞擰眉問蘇崢，“霍坤什麼意思？”
蘇崢別有深意的笑了笑，“能什麼意思？試探唄。”
楊瑞琢磨了下，點點頭，有道理。
他弓着身，手肘拄在膝蓋上，玩着那盒話梅糖，“霍坤早就放出風聲，近期有一批貨要出手，現在這個節骨眼找你，也是聽到什麼風聲，他不敢冒險，就來探口風。這人謹慎的夠可以了！”
蘇崢的手摩挲着手機屏幕，若有所思，“他在雲緬地區混了那麼久，做事不謹慎，早死了。”
楊瑞：“沒錯！”咬咬牙，“媽|的，這隻老狐狸！”
蘇崢垂眸，眼底一片幽暗，“按照霍坤現在的套路，喬仁川絕對是他合作首選，只是試探下來，他纔會最終確定！最近，我們倆都要小心。”
楊瑞重重點頭，“明白。”
預期的二十八號洽談，突變成問候老友，蘇崢將情況彙報給上級領導陳昭言，他指示，一切照舊，耐心等魚上鉤。
蘇崢與楊瑞繼續留在夜色酒吧，晚上回到喬仁川在東城旺林苑的避暑。
喬仁川養了個女人在別墅，他被捕後，警察趕到喬家別墅，把她也一併帶回審訊。
女人叫程婉婉，她父親程建新是前源豐集團董事長，母親王慧媛是源豐集團的會計，而源豐集團在東城是生產機動車軸承零配件的民營企業，算不上一流，不過也算是納稅大戶。
程婉婉是程建新的獨女，夫妻倆對她呵護備至，寵愛有加。
可喬仁川不知用什麼手段，迫害了程建新和王慧媛，讓兩人雙雙喝毒鼠藥死在家中，沒多久，喬仁川接管源豐，而程婉婉也被他軟禁在家中，成了喬仁川的女人。
在外，程婉婉備受喬仁川寵愛，大家都稱她小嫂子，在家，只有她清楚，喬仁川就他媽|的是個變|態。
這次臥底任務，陳昭言爲了掩人耳目，也做了程婉婉的工作，讓她配合下蘇崢，完成計劃。
……
奔馳停在旺林苑別墅前，蘇崢下車後，對楊瑞說：“你回去吧，明天一早來接我。”
楊瑞站在車門邊，對着蘇崢笑笑，意味深長的說：“喬老闆，祝你今晚過的愉快！”
蘇崢沉下臉，不是不明白楊瑞話裡的意思。
低低的斥了他句，“滾！”。
蘇崢提步進了別墅，程婉婉穿着一身睡衣從樓梯上走下來，還沒等蘇崢回頭，身後輕軟的聲音傳來，“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