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澤年看着雲灼華緊閉的房門,搖了搖頭,讓雲灼華來南吳,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如今雲灼華的安全,纔是最最重要的事情,而大宋,已經不安全了。
介於早上蘇豫把東西交給雲灼華之後,就對她不聞不問,甚至連一個解釋都沒有。
所以,等到了飯點,蘇豫就等不到雲灼華來,派人來找的時候,卻只聽到了,“不舒服,要休息”的回話。
“這分明就是搪塞我的話,明明早上還這麼活蹦亂跳的,怎麼能說不舒服就不舒服了!”
“竟有這麼大的脾氣!”蘇豫一拍桌子,憤憤的和伯燁抱怨着。
雖然蘇豫並不認爲,雲灼華有什麼是值得生氣的。
“和大小姐的脾氣一樣。”伯燁淡淡的回道。
“對,和無塵的一模一樣,也不知這母女倆怎麼都這麼個脾氣,我還以爲這孩子能好一些,看來,唉……”
伯燁定定的看着蘇豫,什麼話也沒說,然而,臉上的表情卻難得的,出賣了他心裡所想。
“罷了罷了,隨她去吧,反正這次,我是不會在這麼輕易的放走一個了。”
蘇豫氣哄哄的坐了下來,抓起筷子就夾了一口菜,吃到嘴裡各種不是滋味。
他招呼着伯燁,“你過來陪我一起吃,她賭氣不來吃,難道我還能吃不下去嗎!”
伯燁,……
兩個人在這邊守着一大桌子菜,大眼瞪小眼的,吃的乏味。
雲灼華在房間裡,孤苦伶仃的,餓着肚子細細算計。
依着孫澤年的說法,蘇無塵當年,應該是因爲皇位之事,才離開的南吳,並且一去不回。
所以,這麼些年一來,雲灼華從不知道自己還有個外祖父存在。
如今,雲灼華被騙到了南吳,說是來看外祖父,其實,是爲了讓她承襲皇位而來。
皇位,讓人睜得頭破血流的東西,可在雲灼華看來,卻不如天高地闊的自由自在,更爲寶貴。
她不是皇族中人,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君臨天下,做一方帝王。
她只是連陽城一家鏢局的少主子,接鏢押鏢,行走江湖。
琴棋書畫輪番轉,詩詞歌賦信手拈,苦藥習武不停歇,管賬理家樣樣學。
錦衣綢緞她不好,美酒暇玉她也不癡迷。
夏天一碗酸梅湯,冬天一團烤手火。
日子過得不清閒,卻十分瀟灑。
每天爲躲着連陽城的小姐們費盡心思,還要時刻掛念着孫澤年的賬本上,她欠下的賬。
這樣的好日子,雲灼華還曾覺得自己每天被虐的體無完膚,現在想來,那都是她如今最想回到的過去。
可若明天真的和蘇豫一同回了他所說的那個“家”,怕是這些,將永遠都將只存在她的記憶中了。
就連蘇無塵都不想要的東西,難道雲灼華就一定是想要的!
四舅舅蘇紹說的對,雲灼華畢竟是姓雲的。
蘇無塵這個蘇家人都能甩開這個包袱,遠走大宋。
雲灼華這個雲家人,名不正言不順的,哪裡就適合繼承南吳的大統呢。
雲灼華越想,越是覺得自己真是爲了南吳考慮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