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雲灼華對着空無一人的地方,仍舊繼續下彎着身子。
蒼玉抓着她的手,就道,“人走了,別拜了,省點力氣。”
雲灼華這才直起了身子,端正的跪着,順便把被蒼玉抓着的手抽回來。
誰知蒼玉卻不肯鬆開分毫,他抓着雲灼華的手,藏在兩人寬大的袖口之中。
若不仔細看,誰也不能發現他們這個小動作,只當是兩人捱得太近,衣服搭在了一起而已。
雲灼華繃着一張臉,她不自覺的看了眼任秋白的靈柩,有些急的道,“放開!”
蒼玉只當什麼事也沒有,依舊緊緊的抓着雲灼華的手,她的手有些涼,蒼玉抓了許久,都沒暖熱一點。
“你既然都爲我父親帶了孝,依着禮制而言,我勉強就當你是認了那盟約,先前你不告而別的事情,我就大人大量,不與你計較了。”
蒼玉高昂着頭,說話的時候,都沒有看雲灼華一眼,倒是手指頭,順着雲灼華的手心,正欲往她的手腕上游走。
雲灼華半月一次的拔毒,因着蒼玉,並沒有如期進行。
雖說莊沐遲選的此法,間斷之後反噬並不嚴重,但也使得雲灼華受的一半的苦,都打了水漂。
蒼玉的手指頭還沒觸碰到雲灼華手腕的時候,就被雲灼華反手扣住。
“父親說,雲家和任家,既是世交,但這種場面,他們若是出現,必然讓世伯無法好生安息。”
“我與你本就有盟約在身,雖說只是結拜兄弟,但我也當行人子之禮,與你一同送別世伯纔是。”
“所以你才爲我父親帶了孝?”蒼玉嗤笑着問雲灼華。
雲灼華點了點頭,默然的認了。
“結拜兄弟?”蒼玉十分不可思議的看着雲灼華,到了這時,雲灼華還要在他面前隱藏着嗎。
“我何曾與你結拜了兄弟?”
蒼玉緊抿着的脣角,微微動了動,讓這張棱角分明的臉,顯得柔和了許多。
蒼玉沒想到,雲灼華人都來了,孝也帶了,還給自己找了這麼一個理所當然的藉口,莫不是臉皮太薄了。
他的手指勾着雲灼華的手心,輕輕的,如同羽毛掃過水麪一般,撓了兩下雲灼華的手心。
蒼玉一本正經的道,“這裡沒有外人在,你就不要再裝了。”
雲灼華的手心一癢,她速度極快的就抽了回來,雙手交握着放在腿上,寬大的衣袖,將她的手藏得嚴嚴實實的
。
蒼玉手心裡一空,明明雲灼華這人就跪在他旁邊,可蒼玉卻感覺像是,雲灼華從他的心裡逃走了一樣。
只留下一個空蕩蕩的殼子,還放在他的心窩窩裡。
“裝?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雲灼華如此冷淡的回了一句。
“你聽不懂?”蒼玉的聲音,不免深沉了許多。
蒼玉也把自己的手,從兩人之間的空隙裡抽了回來,放在腿上,一張臉,繃得緊緊的。
先前在隆西城的時候,蒼玉就已經對雲灼華真心實意的告了白,蒼玉以爲,雲灼華已經接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