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逸新看大堂哥的表情略帶委屈,覺着他自己又說錯話了,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呢?總提考御醫之事,這豈不是讓大堂哥越來越緊張害怕?“對了,我剛說犒軍的事情說到哪裡來着?”他趕忙把話題扯遠一點。
“黑騎軍駐在燕都外了!”宇文逸倫提醒道。
“對,說到黑騎軍了!雖然黑騎軍不能入城,可我聽我爹說璉王和他的十三黑衣護衛,以及新選出的親護隊都會出現!雖說皇上允許璉王選三百人,可她只選了二百四十人,分成了二十四隊。想想看,是從黑騎軍內選出的人呢!高手中的高手!所以四天後大堂哥你一定要跟我們一起去廣華門那裡看啊!目睹一下黑騎軍的風采!”他聒噪了半天,終於說出了來這裡的目的。
“我還聽我爹說璉王十七歲生辰已過,但皇上要補辦生辰宴,並且年後會去冬狩!冬狩啊,大堂哥!”他好激動,“太好了,我年後正好進御林軍,第一個大任務肯定就是冬狩時皇族的護衛工作!哈哈,剛進去就有如此重任,我果然是個幸運的人啊!大堂哥到時候你一定要讓大伯同意帶你去啊!有我這個福星在,說不定哪位公主就看上大堂哥你了!”不僅聒噪,還很自戀的某人得意萬分。
“……”宇文逸臣憨笑不語,卻在心中嘀咕,他熱情的小堂弟真令人有點招架不住,別再邀請他跟皇族有何牽扯了,他準備了十二年,馬上就要達成目的了,千萬別在這個時候給他來個節外生枝的事情!
說了半天,宇文逸新口渴了,想進屋喝點茶,這時候他才注意到宇文逸臣的身旁有隻站在木樁上,腳上拴着鏈子的鷹。他的眼睛瞬間瞪大,手指着那鷹,吃驚地說:“啊啊啊!大堂哥,我才幾天沒來,你這裡就怎麼多了只鷹,還是……”他湊近仔細看那鷹,“還是,是隻海東青!竟然是純黑色的上品——!”某人興奮地跳了起來。
“它在我這裡養傷都快半個月了,是你沒有注意到而已。”宇文逸臣這纔想起來自己在餵它吃東西,他看看自己手中的動物內臟,趕快丟給它,讓它自己吃去。
“大哥,你從哪裡弄來的?這玩意很罕見,在北煌國那邊纔有。聽說幾年前璉王出使御風國的時候,從北煌使者那裡弄回來了兩隻。如果算上商人從北煌買來的,全延烜也出不了十隻,皇族中也只有四隻而已。我知道璉王身邊總帶着一隻,不過從沒見過。”宇文逸倫也很驚奇地湊近,和宇文逸新一樣,忍不住伸手摸摸那鷹,卻遭到那隻鷹很兇狠地迴應,兩人都被傷到了手。
“它從天上掉下來,我接到的。”非常無辜的表情,很理所當然的語調,宇文逸臣伸手指指上方。
“……”隨他的手勢望天,兩位堂兄弟說不出話來地張圓了嘴,再怔怔地看向宇文逸臣,見他伸出手摸摸那隻鷹的小腦袋,而那隻剛纔伸出爪子狠勁抓傷他們的鷹此刻是非常溫順地在宇文逸臣的手中蹭蹭腦袋。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傻人有傻福?太沒天理了,他怎麼就沒有碰到過這種好事!?兩人不約而同地想。
兩人瞪着那隻給人差別待遇的鷹,剛就注意到它的一隻腿上綁了一個小傳信筒。
“這東西竟然是給人送信來的!”宇文逸新不可思議道。
“拿海東青來送信,未免太暴殄天物了。”宇文逸倫擰眉。
“不知道是不是什麼緊急的事情,等信的人會不會着急。不過沒辦法啊,它還得再養養傷,所以只好讓收信的人等等了,但願不會耽誤別人的事。”明顯和兩個弟弟的關心重點不一樣,宇文逸臣憨憨的臉上滿是擔心,他很老實,從沒動過那個小傳信筒。可惜他不動,不代表別人不動,就見他的小堂弟的手已經抓住鷹的腿,去取那小筒,這讓他臉色大變,叫道,“啊,逸新,你要幹什麼?”
晚了一步!宇文逸新雖說被鷹狠狠地抓了一下,又被啄了幾下,但他還是取了下來,然後以極快的速度閃到了遠處,衝着他大堂哥得意道:“哼哼,大堂哥,這次你甭想給我搗亂!我一定要看看傳的是啥!反正到時候再放回去不就成了!”前不久他纏着宇文逸臣出去玩,很淘氣的他,賞梅是假,拐到湖邊,砸冰釣魚是真。當時正在烤魚的他還瞄見了幾隻鴿子,坐騎上一向帶着弓箭的他不顧宇文逸臣的反對立刻取了弓箭,射了兩隻下來,想要一併烤着吃。其中一隻鴿子的身上帶有小傳信筒,好奇心重的他自然而然地想看看傳的是啥,可是他才把紙條從小筒裡取出來,就被宇文逸臣一把搶過去,丟到火裡燒了。
宇文逸臣認爲隨便看別人的傳信一來是不道德,二來會惹禍上身,上次是阻止了小堂弟,避免殺了別人的信鴿還惡劣地探知別人的秘密。可這小子向來調皮,這次一看有信筒,起了玩性,偏要看,躲得他遠遠的,他又不好顯出功力來捉住小堂弟,只好無奈地讓他看,囑咐他看完趕緊放回去。
“大哥,你真老實,這鷹在你這裡快半個月了,你竟然一點都不好奇。”宇文逸倫雖然沒有宇文逸新那麼重的好奇心,也沒那麼淘氣,但他承認如果是自己,鷹在身邊這麼久,絕對也會忍不住地去看看那信的內容的。能把秘密放在身邊半個月都不會想去知道一下的,這個世上恐怕也只有他大哥這個老實人才能辦得到了!
“『暫停追緝莫湘芸二人,全力追查冷焰自進入莫氏後接觸過的人與事』,莫湘芸?冷焰?誰啊!?”宇文逸新打開紙條走回他兩位堂哥的身邊,邊走邊念。
“不認識!”宇文逸倫湊近看看,再搖搖頭,然後又去看那頭鷹,被它腳上戴的特製小環吸引住了,暗自琢磨上面的花紋好像在哪裡見到過,很眼熟!
宇文逸臣卻是憨臉帶着疑惑,皺眉思考,咦?這兩人的名字好熟悉!他在哪裡聽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