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木岑回房後,洗了個澡,換了身輕裝。照着鏡子,把頭髮剪斷。三年已過,風采不減當年。停留一番後,唐木岑上了五樓,來到“初”字房。推門一看,物是人非,故景猶在,伊人已去。唐木岑在那緬懷一番,關門出去。途經“遲”字房,裡面傳來竊竊私語聲。唐木岑小心站在窗外,望裡面看去。只見師焉遲靠在牀上,史家二兄弟,正和她交談。
史佳嘴角翻出一絲笑容,道:“我們做個交易。”師焉遲眼中一亮,啓齒道:“什麼交易。”史佳眼皮垂暮,道:“我想,把龔悼變成一具玩物。”師焉遲嫣然一笑,雖年華已去,仍媚態橫生,道:“那我有什麼好處。”史佳眼皮一動,道:“你想嫁給誰?”師焉遲冷哼下,眼光一寒,道:“睡過我的男人,統統得死!”二兄弟聽了,對視一眼,發出燦爛的笑容。唐木岑微微吃驚,搶先一步,在他們出來之前,離開這兒。
來到三樓後,唐木岑進了葛浩天房門。葛浩天滿頭大汗,仍在雕刻木板。唐木岑來到他身邊,往牆上往去,只見牆壁上,鑲着幾幅木雕。一張是他的,還有二張,是史佳二兄弟。唐木岑奇道:“你刻這個幹什麼?”葛浩天把木板上木屑吹乾淨,道:“水封樓習俗,每個死在這的人,都要雕刻肖像,鑲在牆壁裡。”唐木岑並不言語,見葛浩天手中木板才動工,不由問道:“他呢,是誰?”葛浩天頭都沒擡,順口道:“我呀,能是誰。”
唐木岑淡淡一笑,搖頭離開這。沒多久,就到了晚上。一輪明月掛在上空,水封樓,籠罩在月光下。唐木岑站在欄杆旁,留下長長的人影。萬物靜謐時,唐木岑來到二樓,來到“醉不醒”。推門一看,焦曉緣軟弱的身影,正站在燈光下。唐木岑輕輕走過去,雙臂環繞,把她從後面抱住。焦曉緣冰冷的手,搭在他手上,回頭道:“陳初二轉嫁了,你不傷心?”唐木岑鬆開手,來到桌邊,拿起一個酒杯,玩弄幾下,道:“問這個幹嘛。”
焦曉緣靜靜看着他,道:“回答我問題,你不傷心?”唐木岑放下酒杯,來到門口,淡然道:“今夜無眠。”說完把門關上,輾轉來到寧枝房門,敲門後,魏庭渾身****,喘着粗氣,見唐木岑站在門口,道:“是你。”唐木岑下頭,道:“打擾了,借你老婆一用。”魏庭哈哈一笑,光着身子,往五樓走去,進了“遲”字房。唐木岑待他走後,進去一看,寧枝臉頰潮紅,一雙玉腿,露在外面。唐木岑走過去,把被子掀開,裡面春光,一覽無餘。修長的大腿,纏在一起,胸部高聳。下面潮溼一片,顯然剛動情不久。
連榮音見有人進來,回頭對唐木岑笑道:“唐木岑,你看看,我是不是年輕很多。”唐木岑大吃一驚,她雖然是連榮音相貌,卻是師焉遲的聲音。再仔細一瞧,她臉上還是殘留不少痕跡。八分像連榮音,二分有着師焉遲輪廓。不知用什麼道具,把師焉遲弄成連榮音樣子。唐木岑一言不發,靜靜看着。沒多久,史枕化妝完畢,貼上點薄膜,儼然是龔悼模樣。穿上衣服後,史佳在一旁笑道:“更像了,更像了!”
二兄弟忙完後,準備出去。唐木岑攔着了他們,道:“魏庭呢?”史佳嘿嘿一笑,道:“不見了。”說完二個匆匆離去了。唐木岑站在門口,靜靜望着照着鏡子的師焉遲,道:“你真打算,和他們走到一起?”師焉遲聽了這句話,臉陡然沉了下來,冷道:“他們答應我,殺了那幫臭男人,也包括你。”唐木岑輕言道:“就算殺光了,你也是一個人。”說完離開此地,留下她一人發呆。唐木岑剛走幾步,連榮音就抱着望春從房門出來。
唐木岑拍了拍手,笑道:“望春,給叔叔抱抱。”龔望春把頭扭過去,沒理他。連榮音笑着打了個招呼,抱着望春來到二樓,越龔悼一起散心。龔悼痛快的答應後,三個人下了樓,來到前院,往門外走去。龔悼逗着望春,眼角一亮,不由驚住了。只見史佳站在一個角落,緩緩伸出右手,指了指他,又指着遠處。
龔悼順着他手指望去,只見空曠的場地上,有個酒瓶立在地上。陽光下,透明乾淨,閃爍着潔淨的光芒。“碰”酒瓶突然碎了,殘缺的碎渣,散落一地。龔悼看着,心突然一緊,覺得疼痛起來。連榮音沒注意,關切道:“你怎麼了?”龔悼捂着胸口,滿頭冷汗,道:“沒什麼,有些不舒服,不能陪你們了,改天吧。”連榮音點頭道:“那好,我扶你回去。”龔悼輕輕推開她,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說完留下母女,往史佳那邊走去。龔望春疑惑道:“叔叔怎麼了?”連榮音癡癡看着他背影,見他走到史佳身邊,以往的事,歷歷在目,暗歎一口氣,對望春道:“叔叔沒事,我們回去吧。”說完抱着望春,回到樓上。
龔悼深吸一口氣,才緩過勁來,走到史佳身邊,看着遠處的破碎酒瓶,道:“你想說什麼?”史佳道:“你有一顆破碎的心。”龔悼搖了搖頭,道:“不,我的心,是完整的。破碎的,是龔智,他爲財而死。”史佳凝視着他,道:“不,你就是龔智。你不是爲財而死,你強姦了一個女人,後來爲逃避真實回憶,給自己編織一個虛假的回憶。”
龔悼頭有一層冷汗,乾笑道:“我怎麼樣,才能說服你。”史佳搖了搖頭,道:“不,是我來說服你。你跟我來。”隨後,大步往前走去,龔悼驚疑詫異,跟在他後面,經過木屋,來到小河邊。二個人站在草叢中,史佳道:“三年前,你來到這裡。”話音剛落地,河面突然傳來水聲,接着駛來一隻小船。穿上的人,和龔悼長相極爲相似,穿着也一樣,揹着個包裹,從穿上跳下,往水封樓走去。
龔悼驚得說不出話來,愣愣的望着那個人,不知身處何方。史佳站在他身邊,繼續道:“這就是三年前的你,我們跟着進去。看看三年前的你,幹了什麼。”龔悼茫茫然,隨同着史佳,跟在那個人後面。只見那個人進了水封樓,在第一層找了房門,進去後,把門關上。
史佳和龔悼來到他窗前,看着裡面。只見那個人,神情冷峻,放下包裹,眼睛轉了幾圈,打量着房間,目光犀利,猶如獵食的老鷹。史佳站在窗前,對龔悼道:“三年前的你,帶着殺意,冷血過來。你一定經歷過很多,來到這,只是爲找個獵物發泄一下。”龔悼望着裡面的人,冷汗越流越多,搖頭道:“不,我是一個很和善的人。愛笑,愛玩。”
史佳不爲所動,繼續冷道:“這是你編織的謊言。看看以前的自己,他纔是真實的你。”龔悼只覺得腦海茫然,望着屋裡的人,似乎真的勾起什麼會議。只見那個人突然裝過頭,盯着窗外,朝他們望來。龔悼嚇得退了一步,史佳拉着他,道:“別害怕,他看不到你。這只是回憶,而且是你的回憶。”
龔悼點點頭,咬咬牙,忍住心智,繼續看着。只見裡面的人,突然把頭靠近窗口,狼一般的眼光,似乎搜尋外面的獵物。龔悼就站在他對面,見一雙陰冷的眼珠,在面前發出駭然的目光,不由腦袋開裂,蹲在地上,掙扎道:“不,他不是我,不是我!”史佳把他扶起來,道:“他是你。別排斥了,看,他發現獵物了。”
龔悼聽了這句話,陡然站立起來,驚恐的望着屋內。果然,窗後的那個人,嘴角閃過絲絲冷笑,舔了舔舌頭,眼睛逐漸變亮,盯着窗外。龔悼緩緩轉過身,順着他目光望去。只見連榮音滿臉笑容,從遠處慢慢走來,龔悼看了看屋裡的人,再看看連榮音,突然之間,說不出話來。史佳在他身邊,繼續道:“她就是你當年的獵物,連榮音。”
龔悼腦袋似乎開裂,漲得生疼,大吼一聲“不!”說完捂着腦袋,狂奔上樓。史佳見他逃走,嘴角閃過一絲笑容。接着,一旁的房門被打開,化妝成龔悼的史枕,一蹦一跳,從裡面出來。牽着史佳的手,開始跳舞起來:“嘻,第一步。嘻,第一步。”
“連榮音”冷冷的看着他倆,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徑直從他倆身邊經過,也上了水封樓。